第64分页

那阵已经溢散出来的香气更是让沈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是烤翅吗？”

　　“你鼻子倒是灵。”楚圭笑了笑，将那杯已经变得温热适口的奶茶递到嘴边。忍耐越久，那份美味便越是动人。他轻轻喝了一口，浓浓的茶香与奶味立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丝滑的触感甚至让他来不及细品，便直接滑下了喉咙。

　　像这样的快消品，楚圭是从来不喝的。如今为沈笙破戒，他倒是完全不觉得可惜，还生出了一点遗憾：如果早一点喝到就好了。

　　嘴里的夸奖与准备好调.戏人的话语还未出口，楚圭便看到沈笙匆忙咽下了嘴里的三明治，接起了电话。

　　他的神情从轻松到严肃，到最后皱起眉头——这样的神情转变，楚圭在各种场合上见得很多，尤其是酒局上。他不用开口询问，也知道沈笙此时遇到了一些麻烦。

　　烤翅还在烤箱里旋转着，可沈笙却已经没有心思再等下去了。他匆忙将剩下的三明治大口嚼完，心里想着如何开口与楚圭告辞，然而他还未组织好语言，楚圭便开口道：“我让小石送你回公司。”

　　他抬起头看向楚圭，对方也正回望着他，镜片背后的凤眸洞察一切，却并不让他觉得心慌，反而心里还有些堵。

　　没能吃上楚总亲手做的烤翅，沈笙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可他眼下已经被刚刚的电话弄得毫无食欲，只好带着歉意地接受了楚圭的安排。

　　“有事情要说。”

　　上车前楚圭对他如此说，沈笙点点头，郑重应好。这是他头一回真心诚意接纳了楚圭的帮助，他自己也有些诧异，却又觉得该当如此。

　　“奶茶喝完了，下次再请楚总跳舞。”沈笙飞快地坐进车里，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留下楚圭站在门前，仔细琢磨他的语气、神情以及背后所透露出来的意思。直到车消失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楚圭才忽然牵起嘴角，转身回家。

　　来日方长。

　　柯强打来的电话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因为留宿忘记给手机充电，沈笙接到他电话时，一上午没联系上人的柯强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出事了。这件事说大却又不影响接下来的整体布局，说小却也并不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事情。沈笙匆匆赶回到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几个项目组的成员紧急开会讨论。

　　沈笙做事一向很有计划，进度也都把控得很好，像这样的急会很少。况且柯强还皱着眉一脸愁容，更是让被叫过来的几人有些不安，纷纷开口询问。

　　“笙哥，发生怎么了？”

　　这件事除了他和柯强之外，还没有人知道。

　　沈笙揉了揉太阳穴，“小郑，这个代言是你跟进的，你先复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被他点名的郑鑫立即接上话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接到电话，虹·彩那边的负责人说计划有变，先不合作了。因为这个代言是好不容易才谈下来的，我当时就有点着急问他为什么，他也是支吾半天，才说找了新的代言人时间更合适，以后有机会再联系我们合作。虽然合同还没签，但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说换人就换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些恼怒和挫败，既是因合作方的背信弃义而生气，同时也有些失落于自己手上的项目就这么黄了。

　　虹·彩是国内近两年刚流行起来的潮牌，原身是一个高定牌子的副牌，做得很普通平凡，是新的设计师加入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一举扭转局势，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好看小贵有逼格，受众是追逐潮流的年轻人，正好与偶像团体的粉丝群体重合——这也是沈笙吃了好几次闭门羹还要辛苦上门谈合作的原因。

　　原定的计划是虹·彩年底会推出一系列男装新款，恰好赶在男团出道时，互相蹭一下热度合作共赢，却没想到突然在这个时候被截了胡。

　　合作中途发生变故很正常，因为谈合作时对方一直都表现不太热切，沈笙也做好了应急预案，即使被换掉他这边也还有新的资源补上，可重点是那个截胡的对象。

　　小郑的话里没提到，是因为他不懂。他虽然负责与虹·彩对接，负责人却没把话给他说全。

　　沈笙看了一眼柯强，柯强皱起眉头，只道：

　　“你们还记得那个被开除的练习生吗？”

　　“方、方哲……？”小郑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他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件事。

　　“不是他，”沈笙摇摇头，“是凌旭宇。”

　　柯强接过他的话头，“截胡代言的也是一个还未出道的新团，启光的。”他目光冷了下来，“凌旭宇在那个团里。”

　　凌旭宇出局之后便离开了公司，之后他的动向沈笙没有关注、也没有渠道和理由去关注。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他还不知道凌旭宇居然和启光签约了。

　　除了誉歌和永恒两大娱乐圈巨头，近些年发展得又快又好、旗下艺人红得多红得快的，也就是启光这家公司了。也是顺应时代，这家公司的特点便是很会营销，从艺人上剧到艺人的鸡毛蒜皮各种小事，全都放到热搜上。前几年赶上流量艺人吃香时，启光利用艺人热度疯狂变现，一跃而上成为了上市公司。

　　沈笙不太喜欢这种一切都靠营销的模式，上辈子的记忆也印证了他的想法：当观众都看腻了营销的那一套时，实力才是最终能留住他们的东西。即使再如何投资这些水分过大的流量明星，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期启光艺人丑闻频出，股价暴跌，资金链断裂，热热闹闹的倒是每天也都在热搜上。

　　沈笙不关心这些，沈笙关心的是——他们究竟从哪里找到凌旭宇？亦或是凌旭宇主动找到他们？

　　国内的偶像市场还不成熟，粉丝经济却又已经炒了起来，每个公司都来想分杯羹，赚点快钱。上辈子倒没听说启光出了个偶像团，再加上这一次代言被截胡，沈笙不得不怀疑他们是针对誉歌有备而来。

　　“和虹·彩的代言谈好之后，我们也没有刻意保密，再加上最近他们送来衣服试穿，如果有心人刻意盯着，要知道我们的安排也不是什么难事。”柯强的眉头从未松开，“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次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们的布局从七月份便开始，即使资源再多，若是对方有心去抢，他们怎么可能一个个防住。

　　“启光那个团什么时候出道？”沈笙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楚总的人.妻设定请各位务必记住辽！

　　楚圭：（慢条斯理）那么请问躶.体围裙是他穿还是我穿？

　　沈笙：？！？！？！

　　凌旭宇：我看你们就是日子过太好了，不需要我出来搞事不行。

第87章 突然红了

　　除非签下保密条款，哪家公司要出道哪些艺人、又签下什么资源几乎都是透明的，更别提还有许多盯着公司扒料的八卦娱乐账号了。只要有人脉资源，就没什么查不到的消息。

　　“12月初，听说启光是想赶在年底的音乐盛典之前。”柯强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说话。

　　启光的新团12月初出道，而音乐盛典的评选恰好是在12月月末的时候，启光打的主意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今年的最佳新人奖。

　　一个只出道半个月就拿下最佳新人奖的偶像团体，这噱头可谓风光无限。沈笙都能想出来启光后续的营销思路：横扫各类奖项提高逼格，话题营销制造火遍全国的现象，用微博经营人设，上剧上剧上剧——无论团体本身的实力如何，真红还是假红，只要将数据流量提升上去，自然就能吸引来资本。

　　“笙哥，我们要更改出道日期吗？”小郑忍不住开口询问。

　　一般新人出道，前三个月都是最佳宣传期。誉歌原定在12月的最后一天出道，两个新团的宣传期几乎撞在了一起。同样都是男子偶像团体，对手又是如此能来事的一家公司，所有人都面带不安，不免担忧起了男团的未来。

　　谁也没想到一路顺风，居然在最后一个月横生枝节。沈笙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在心中衡量利弊，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坚定道：

　　“不改。”

　　许多布置都是提前几个月便签好合同定下的，哪能说改就改？况且将12月30日作为出道日并非随手一点，而是有其深刻的意义。五个人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许久，他们早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因为担心而临阵脱逃，只会辜负他们的努力。

　　“如果他们非要和我们抢风头，那就直接硬碰硬。”沈笙目光一凛，将在座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难道各位都不相信我们的团有足够的实力？难道各位都不相信自己为此而付出的努力？”

　　他的神情中透着自信，不仅是自信于成员们流下的每一滴汗水，更是自信于整个团队所作出的一切。

　　“热搜谁都会买，”沈笙微笑起来，“可实力骗不了人。我相信我们的团绝对不会落后。”

　　“笙哥说得对，”柯强终于松开了眉头，他也是一时被这个消息打个猝不及防，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担忧了，“启光这个团也就是今年才急匆匆地开始组建招人。他们公司一直签的都是演员，根本就没什么歌手那方面的资源，好苗子也不多，就连正式团员听说也都是各个娱乐公司的弃子。”

　　比如被他们开除的凌旭宇。

　　“这种草台班子，戏绝对唱不久。”沈笙摇摇头，从他上辈子的经历看来，启光这家公司除了营销之外没什么值得担忧的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防止他们再在背后抢资源，无需担心两个团之间的竞争。”

　　他非常有自信，当鱼目与珍珠同台竞技时，观众绝对会选择更优质的那一方。

　　“目前还有哪几家合作方的合同是还在走流程的？尽快落实下来，有了合同就不怕毁约。虹·彩这边的资源我想办法补上，誉歌的合作方那么多，不缺它一个潮牌。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按照计划来。”

　　安抚军心，顺便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沈笙便让大家各自汇报一下手头工作的进度。

　　“今天很奇怪，”小段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沈笙面前，“笙哥你看，明明今天发的微博只是一条日常互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涨了一万多的粉丝。而且……”

　　她把手机往下划，划到了上周在微博上晒出的成员出道硬照，“苏道巫的这条微博突然多了很多转发。”

　　“嗯？我看看。”沈笙点进那条微博里。他最近比较忙，就连男团新拍的这组宣传照还是第一次见。

　　照片中人的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似乎在看你，似乎又直接越过你，高高在上的姿势仿佛多给你一眼都像是施舍，他的五官被光影凸显得更加有棱有角，就像是一只高傲的、正在憩息着的美丽野兽，就是随意站着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家伙硬照水平还行嘛。沈笙在心中夸他一句，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评论与转发上。听负责微博运营的小段说这张照片刚发出来时也是正常的转发水平，六七千左右，但今天却忽然增加到了两万转发。

　　@点.点中间有个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帅啊！！！！//@-这是一只冷兔-：是他是他！！先转为敬！！//@电子羊：靠……（被美貌击中说不出话）//@三点：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找到了！！！！

　　乍一看转发内容都是普通的迷妹发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评论里也都是一些夸苏道巫帅气的留言。

　　“不过微博就是这样啦，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被挖坟，也可能是我们道巫哥哥命里带红注定要红呢。”小段心比较宽，虽然也有疑虑，却没想太多，反而喜滋滋地替未出道便先红的苏道巫开心起来。

　　沈笙听了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她说得完全没错——苏道巫的确天生就是该红的料子。

　　“哎哎，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在一旁也刷起了微博的小郑忽然开口道，“笙哥笙哥，你快看热搜！苏道巫上热搜了——实时热搜第七位呢！什么……帅气鞭子小哥百发百中？噗，我要被这个标签笑死。”

　　“百发百中？这是什么热搜，”沈笙挑起眉，“这家伙难道自己偷偷摸摸去做了什么？”

　　“不不不，笙哥你看这个视频！”小郑直接将手机塞进了他的手中，“出口转内销——苏道巫是走大运了！”

　　他让沈笙看的视频是一个娱乐类博主从外网上扒下来的视频，沈笙还未点击播放，只看封面便忍不住惊讶起来：那个穿着宽松黑T与牛仔长裤，正在抬手射.击的背影，不正是苏道巫吗？

　　视频中的他一脸冷漠地站在摊位前，墨镜下滑在鼻梁上，露出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神，长手笔直地抬起，姿势标准并且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他几乎一枪一个准，帅气极了。

　　全程他一言不发，保持酷哥形象，除去岛上呼呼的风声与他射击时的枪声，便是视频拍摄者一直在用英语不停地惊呼，夸赞他的帅气，花痴的模样与国内微博上的转发几乎一模一样。

　　@团子是只喵：我靠我靠这是哪来的神仙哥哥也太帅了！//@母胎solo18年：1551我好想拥有这样的男朋友//@想次居头肉：我警告首页立即给我打开这个视频！！！看！！！！//@取名好烦：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大屁屁屁屁屁：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哥哥的所有资料.jpg

　　沈笙顺着点进评论里，果不其然热评第一条便是关于苏道巫的基本资料以及官博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