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卧房宽衣解带。
衣裳一件件扔到地上,袒露出结实强健的躯体,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贲张起伏,线条流畅分明,散发出无穷的力量与眩目的美感。
夏云泽面红耳赤,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悔得要捶胸顿足。
这样盘靓条顺又能打的男朋友,你不把他供起来当宝,你还把人家气跑?是不是长了个猪脑?是不是?
不能因为人家壮,就什么天雷都让人家扛啊!
他视线下移,看到对方身上结了痂的两处箭伤,更加过意不去。
萧明暄在他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地脱得像个婴儿,倒让夏云泽不好下手了。
他是来请罪的,不是来吃豆腐的,借机猥亵苦主算怎么回事呢?
眼看萧明暄打算床睡觉,他当机立断,解下自己的斗篷一甩——
裹到了萧明暄身上。
虽然短一截,好歹遮住大半风光,不再勾得他心猿意马。
萧明暄被他气笑了,挑眉问:“看够了?”
来了,送命题!
夏云泽点头,又觉得这答案不行,以后都不让看了怎么办?
他赶紧摇头,把斗篷带子系好,痛心疾首地表示现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他是来求原谅、求宽恕、求复合的。
萧明暄眸色渐沉,似笑非笑地问:“你是为我哥的事来的?”
这他妈又是一道送命题!
夏云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这事确实跟萧明玥切身相关,但是他再没脑子也不能直接承认啊,那不是摆明了戳萧明暄的肺管子吗?
阴差阳错地被人夺了太子之位就够窝火了,他再一屁股坐到萧明玥那边,萧明暄无论多喜欢他,都要忍无可忍,将他扫地出门。
他再也不敢仗着这份喜欢胡作非为、上窜下跳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夏云泽往前蹭了蹭,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怎么还叫哥呢?”
萧明暄积习难改,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果然被这小狐狸抓到语病,还蹬鼻子上脸地反咬一口。
“看过了就走吧。”他板着脸,努力让自己别心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夏云泽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化身八爪章鱼,低叫道:“我错了,慎之,饶过我这一遭!”
萧明暄托了他一下,然后伸手把他往下撕,夏云泽不管不顾,手脚并用把人紧紧缠抱住,脸埋在他胸前哼哼唧唧:“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赶我走。”
“你!”萧明暄哪里架得住他这样厮磨,额角青筋爆起,怒道:“圣旨已下,你求情也没用!少在这里夹缠不清!”
“我又不是来求情。”夏云泽满脸通红,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又把脑袋拱到他颈窝里,气息温热,声音低软:“我是真的喜欢你。”
此话一出,他就感觉到萧明暄整个人都僵住了,肌肉紧绷,原本要拽开他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狠狠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
“疼!”这次是下了狠手,疼得他差点流下英雄泪,夏云泽扭动了几下,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来。
那表情,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嘴巴更是涂了蜜:“就算把我打死我也喜欢你!”
“滚下去!”萧明暄把他的腿撇开,声音还是硬梆梆地拒人千里之外,“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夏云泽不依不饶地再度抬腿挂上去,老树盘根一样圈住他的腰,一边庆幸自己健身常练腿,一边再接再厉往外喷甜言蜜语:“我的全部心思都是喜欢你!”
CAO!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他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萧明暄终于被耗竭了,又窝火又无奈地托住他,恨声道:“少给我花言巧语,你敢说你不是为萧明玥来的?”
夏云泽揽住他的颈项,调整了个平视的姿势,有惊无险地答对了所有的送命题:“我当然是为你来的。”
说完,主动把唇凑了上去。
“是我的错……”
四瓣相贴,认真又笨拙。
“我自不量力……”
嘴唇抿住他的,滋味柔润清甜。
“我不该因为你强大无匹,就不考虑你的感受……”
舌尖划过唇隙,小心地戳探。
“我早该与你商量,怨我先前太自以为是……”
牙都用上了,细细密密地啃出一片酥麻的水痕。
“原谅我……慎之……萧郎……暄哥哥……”
声音软颤,气息黏腻,比陈年的美酒还要醉人,萧明暄纵是铁石心肠也要被他磨软了,低咒一声,强势地攫取了他的唇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枉他厚着脸皮叫出那一串耻度爆表的昵称。
夏云泽闭上眼睛,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哼喃,紧贴的胸膛感觉到彼此呼应的剧烈心跳。
顾脸不顾腚,顾腚不尽兴,为了哄他家小叔子展颜,今天老子破釜沉舟,两个都不顾了!
斗篷早让他拽开,被放倒的时候,夏云泽已经做好了慷慨献身的心理准备,心里还有点小期待呢!
没想到萧明暄只是手肘支在他头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奈叹道:“小皇嫂终于肯赏我个美的,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嘿哟!你怎么这么难哄?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夏云泽看着对方俊朗英挺的面容,喉结上下颤动,艰难地承认他钻牛角尖的样子都是这么好看。
行吧,为了证明自己是情之所至而不是为夫献身,他们还是发乎情止乎礼,跳过少儿不宜的场面,提前进入贤者模式吧。
设身处地想一下,皇宠、皇位、皇嫂,本来都该是萧明暄的,现在全让外人鸠占鹊巢,正子嫡孙反倒靠边站,这让人情何以堪?
放到后世,房产绕过亲子分给养子,都要大撕特撕,闹得鸡犬不宁。
何况这是至高权柄,万里河山。
这事要是搁到他身上,他得气得原地爆炸。
如果加上本来一直欲迎还拒当情趣的绿茶吊小皇嫂,竟然为了救他哥而任他揉圆捏扁……
这不是遂人心愿,这是给人喂屎。
萧明暄已经够堵心了,就别给他雪上加霜了吧。
夏云泽惋惜地扫了几眼那令人垂涎的好身材,悻悻地起身,拿起寝衣给他披上,打算促膝长谈。
有些话不能日后再说,现在就得掰扯清楚了。
第92章 秋后算帐
萧明暄拢好衣衫,挑亮了灯火,茶壶温在窠子里,他抬手倒了两杯茶,温度刚好入口。
更深露重,寒意袭人,那件斗篷又扔回了小皇嫂身上。
肉送到嘴边都不吃,实在不是他的作派,别说夏云泽会诧异,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确实提不起兴致,一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屑于尝这口委曲求全的鲜,二来则是,萧明玥就算不是他哥,也勉强算是一个朋友了。
现在朋友危在旦夕,他却按着人家媳妇翻云覆雨?
他萧二郎虽是纨绔,自问还没有那么禽兽不如。
说到底,还是栽到这小狐狸手里,被拿捏得甘之如怡。
于是如此秋夜良宵,两个亲肿了嘴唇的人面对面坐在桌边,一人捧着一杯茶,临窗夜话。
夏云泽不敢再耍小聪明,把东献山一行遇到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毫无保留地讲了一遍,从他怎么盯顺妃盯出女干情,再到截了玉带钩向呼延凛求援,最后还拿《金刚经》找顺妃逼问内情,确定了萧镇与萧明玥的父子关系。
他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杏仁眼,一再澄清:“我就是想琢磨出个两全齐美的解决办法才延误了时机,绝对没有知情不报、将错就错的念头。谁知道萧屿会闹这么一出,弄得人人措手不及。”
延误战机是智商问题,知情不报是立场问题,这个绝对不能混淆。
要让萧明暄误以为他偏心萧明玥,那他岂不是冤死了?
虽然这事让理中客看来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倾向……
但是你要相信我啊萧郎!
萧郎将信将疑,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的纹路,问:“你对广之一向关爱有加,舍得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有什么舍不得?本来也不是他的东西。”夏云泽灌完一杯茶,理直气壮地把空杯推到萧明暄面前,“生活琐事我是比较关照他,但是我也不会慷他人之慨啊!”
这兄弟俩站一起,一个高大威猛,力拔山兮,另一个弱柳扶风,姣花照水,会关照弱的那个是人之常情吧!
大肌霸和小娇花抢玩具,他肯定要护着小娇花啊!
但是一旦涉及核心利益,他绝不会因为萧明玥是娇花而怜惜他!
这就好比自家熊孩子和亲戚熊孩子菜鸡互啄,大部分家长都让自家熊孩子忍着,但亲戚熊孩子要得寸进尺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家长就该亲自撸袖子上了。
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就是这么一个玄妙的课题。
“我不会因为你比他强大,就故意让你受委屈,更不会因为更与你亲近,就理所当然地要你牺牲退让、放弃你该得的东西。”
夏云泽一手捧心,表示自己真是能力有限而不是有意为之。
当个绿茶吊已经很够了,他一点也不想进阶成圣母吊。
萧明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试图从他水光潋滟的眼眸看到灵魂深处。
他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的图谋和勾心斗角的算计,已经习惯了被掠夺、被忽视、被刻意打压,习惯了敛去锋芒、退居其次、求之不得。
一度认命地做那颗璀璨明珠身侧黯淡无光的陪衬,用放荡不羁的行径来麻痹自己壮志难酬的苦闷。
曾经只有宸妃告诉他最好的东西最终会属于他。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告诉他,你不是其次,我更与你亲近。
萧明暄执起茶壶,给他添满了茶,随着细细的水线,徐徐吐出一口闷气。
胸口积郁渐消,敞亮了许多。
他抬起头来,声音温和了许多:“你当时就是套出顺妃的话,才要连夜进山寻我?”
夏云泽点点头,腰板挺得笔直,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得意之色。
就冲这同生共死的交情,萧郎都不该怀疑他的真心。
只见他小叔子放下茶壶,朝他招招手:“过来坐。”
夏云泽心花怒放,嘴角快裂到耳朵根,颠颠地跑过去,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人家腿上。
萧明暄一把抱住他,坚实如铁的手臂箍紧他的身体,密不透风地将他搂在怀里,挤得他险些喘不上气来。
他该挣扎的,可是他没有。
还将手臂环了上去,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的一腔情意。
他感觉到萧明暄在颤抖,仿佛某些曾经被压抑在心底的东西正在挣脱樊笼,喷薄欲出。
夏云泽把额头抵在他头上,因缺氧而眼前发黑。
他晕陶陶地想,别说打一顿屁股了,这个人哪怕要拧下他的脑袋,他也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只要他肯笑一笑,别再被这些狗皮倒灶的破事染上一身消沉晦黯。
他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英武少年啊!
就在他被勒断气之前,萧明暄终于松开怀抱,夏云泽张开嘴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把飘出去的一缕魂魄吞回来,男人温热的唇也覆了上来。
又把他的魂吸走了。
美男计,屡试不爽,忒要命了……
等到风平浪静,茶水已经凉了。
不过这难不倒端王爷,他把窗子一推,朝外喊了一嗓子:“林岩,上茶!”
林公公在夜色里应了一声,夏云泽寒毛直竖,火烧屁股似地跳起来,把掉了满地的节CAO捡一捡,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又装成个清清白白太子妃。
还拿小团扇挡住半张脸,免得让人看见他红肿破皮的香肠嘴。
“王爷请开门。”林公公的声音转瞬到了廊下。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时顺手把门锁上了!
还装什么正经?激情演绎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夏云泽眼神飘忽,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躲躲羞。
萧明暄哈哈大笑,过去拨开了门扣。
端王府的下人们神出鬼没,片刻功夫就给他们送上一壶热茶,还摆开一桌子硬菜。
夏云泽顾不上害羞了,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口水掉下来。
香气扑鼻,勾动空虚的肠胃,肚子叫得像打雷。
……脸什么的,早不要了。
他扔下小团扇,怒瞪萧明暄。
真是奴才随主,奇葩满府,大半夜的上什么烤全羊!
他忿忿地在下人端来的水盆中洗净了手,掰下一根胫骨就啃了起来。
要不是刚才摸了小叔子身上某些马塞克部位,他连手都懒得洗。
软、嫩、鲜、香!
夏云泽把教练的CAO守抛到脑后,顾不上计算什么卡路里了,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一边享受美食,一边享受帅哥含情脉脉的注视,幸福得快要哼哼出来。
结果帅哥眼神越来越诡异,看得他老脸一红,把含到嘴里嘬髓汁的胫骨拽出来。
为什么我总是七想八想,因为我有1T火辣热情的欧美姑娘。
眼看着女神都成了姐妹,他突然有点怀念。
早知道就该跟人家取取经,学学怎么取经。
“你也吃呀,别光看着。”他不敢竖着啃了,改成横着啃,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口齿不清地招呼主人。
不是他疑神疑鬼,实在是小叔子的目光太过露骨,看得他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好像在看一只填鸭,喂饱了就把毛拔一拔送进烤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