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坐着,找了许久,他都没有找到林战。
这时,他察觉到一道恶毒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抬头看去,就准确无误看到不远处正盯着他看的陆笙。
与那张清秀小脸不同的是那充满着憎恨的,满是恶意的目光。
隔着拥挤的人群,陆笙没办法过来,祁景随意瞥了一眼,没有再理会。
时间一点点推移,随着礼堂所有人的落座,比赛结果也即将揭晓。
祁景蔫蔫的,有些提不起精神。
就在这时,校长已经出现,例行说了一番感谢地话后,开始宣布比赛结果和颁奖。
“第十名,……”
“第四名,来自B国……”
“第三名,来自万藤美术学院,蔡照胜。”
“第二名……”
转眼就来到了激动人心的第一名。
祁景的手微微攥紧,虽然他对自己的画有信心,可还没有揭晓,他还是有些紧张。
台上,校长轻咳了一声,温和憨憨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第一名,将由我们邀请来的一位尊贵嘉宾来颁发,有请林氏集团总裁林战。”
祁景的心加速跳动了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视线黏在正在上台,身材颀长健壮的男人身上。
他,来了!
男人成熟俊美,矜贵优雅,浑身上下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几乎是林战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惊艳声此起彼伏。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祁景感觉他望了过来,眉眼含笑。
祁景喉结滚动了些,喉结莫名有些干渴。
“大家好,我是林战,很荣幸今天能受邀参加这次绘画比赛的颁奖仪式,也很荣幸能为今天的第一名颁奖。
第一名的画作,我看过了,那是一副很美好的画。”
伴随着他的话,礼堂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映出了一幅画。
碧空如洗的天空下,蔚蓝的大海边,青年与少年十指相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很喜欢这一副画,我相信,画上的两个人,一定是彼此真心相信,他们也会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顿了一下道:“恭喜我们这次绘画比赛的第一名,祁景同学。”
热烈的掌声响起,祁景晕乎乎地上了台,接过奖杯,又与林战拥抱。
“阿景,他们会长长久久幸福在一起的对吗?”肖年凑近了他的耳边问。
祁景沉默地凝视了他片刻,掀了掀唇瓣道:“对。”
祁景晕乎乎领了奖,结束后,又被林战塞进车里带回了家。
下一秒,他被丢到床上,林战倾身而上,祁景打了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立刻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祁景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喜悦的红晕。
“阿景,我爱你。”肖年微抬下颚,亲了亲祁景的唇角。
祁景眉眼晕开了一抹笑,凝视着他,目光一点点变得滚烫而炽热,“我也爱你。”
-
当肖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狭窄的地方,抬头往上看,一道白色的月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肖年想起来了,这是第二个世界。
这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和祁景死去的日子。
他不能坐以待毙,那几个入侵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阿景会平安回来,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好好保护自己。
忽的,肖年想起什么,他拿起放在地上的包袱,打开了上面的门。
几乎是在迈出去的一瞬间,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几个脚步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肖年捏着包袱的手紧了紧,心加速跳动了下。
他猫着腰,放轻了脚步,往记忆中那个方向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梨园老板的休息室,在打开了一个暗格后,成功看到了里面的一把□□。
将□□握在手里,肖年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男声响起。
“呦,原来这里还藏着一个小美人啊。”
伴随着一声吞咽声,又一个粗糙的男声响起,“兄弟们,咱们有福了,现在可以好好开开荤的。”
肖年在听到这些恶心话的同时,□□就抬了起来。
那三人愣了一下,却没有露出胆怯之色。
他们随意转动着手上的枪,脸上挂着嚣张傲慢的笑,“小美人,拿枪干什么,这是多危险的东西,放下吧,哥哥们陪你好好玩一玩。”
肖年并没有说话。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枪,一声枪响打破了梨园的寂静。
-
祁景刚踏进梨园,就听到了枪响,一下子心惊肉跳,尤其是在打开地下仓库那没有看到玉棠时,浑身血液都快冰凉了。
玉棠,你在哪里。
祁景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朝着枪响的地方奔去,就在他踏进那里的时候,忽的,一把枪抵在了他的额头处。
“别动。”
祁景身体一僵后,立刻辨认出昏暗中熟悉的声音。
“是玉棠吗?”
下一秒,枪偏离了,房间的灯被打开,一抹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
祁景顺势将人抱住,熟悉的海棠花清香,将他整个人萦绕。
“阿景,你终于回来了。”肖年依偎在他的怀里,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别害怕,我回来了。”祁景的手轻轻拍着玉棠的后背安抚着,视线落在地上。那里躺着几个男人的尸体,均是中枪而亡。
祁景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在他还没来之前的场面。
他太了解这些敌人的本性了,一想到玉棠刚刚与他们碰上,如果玉棠没能杀掉他们的话,那玉棠就……
“对不起,玉棠,我没有好好保护你。”祁景不敢回想,一回想就一阵阵地后怕。
“你回来几天。”
外面战火的声音越来越小,而被搜查过几遍的梨园暂时是安全的。
在祁景来之前,已经听说有援军到来了,后面的战况会怎样,没有人知道,但如今的第一场战,是该慢慢停歇下来的。
戏台的一角,两人坐着,肖年依偎在祁景怀里。
“玉棠,今天是你的生辰,生辰快乐,可惜今天我不能和你登台唱戏了。”虽然梨园暂时安全了,可他们还是要尽量小心。
肖年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其实你已经唱给我听了。
他在心里默默道,他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现实生活里,那个在校庆上唱《霸王别姬》的人是祁景。
“我已经从你那收到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了。不过,如果你觉得有遗憾的话,那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我们先去把戏服给换上。”
“啊?”祁景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他听玉棠的话,两人相继换上了戏服,还画上了脸谱。
随后,肖年翻出了一台相机。
这时候的相机,还是从西洋那里传来的。
肖年设置好了时间,快步跑过来,抱住了祁景。
随着“咔嚓”一声响,照片将这美好的一刻定格了。
肖年亲着祁景的脸颊,在他耳边告白,“阿景,我爱你。”
祁景转头,加深了这个吻,“我也爱你。”
-
又一个世界转换了。
肖年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肚子,身下传来一阵阵地疼痛。
“夫人,用力啊,孩子快生出来了。”
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有旁边稳婆的声音。
肖年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到了哪个时间点。
这里,他穿成了诺诺,刚好到了生孩子的时间点。
疼,好疼啊。
也就是在这时,刺客出现了。
与此同时,门也被推开,祁景回来了。
肖年远远的就看到祁景还有府上的人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刺客,更多的是攻击正在生产的肖年,企图让他一尸两命。
祁景快步来到肖年身边,抵挡着来自各个刺客的攻击。
“诺诺,不要怕,我会在你和孩子身边,你要努力,加油把孩子生下来。”祁景安抚着君诺,手上的剑快速刺向刺客。
“好。”
应完后,肖年又想起了什么,忍着身体的疼痛,目光落在身旁不远处的一把剑上。
他挣扎着过去,青筋暴起的手将剑拿了过来。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剩下的那个刺客刺向他,而抵挡不了的祁景就扑了过来,试图为他挡剑。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幕,在肖年的眼前上演。
肖年瞳孔骤然放大,先祁景一把,将剑刺入了刺客身体里。
伴随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肖年腹部一阵剧痛,几秒后,响亮的婴儿哭声响起。
“是小少爷。”
“等等,还有一个。”
几分钟后,又一个婴儿声响起,两个孩子彻底生了下来。
肖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几乎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诺诺,辛苦你了。”祁景凑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又在他唇角亲了亲。
肖年露出一抹笑,“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爱你的证明,是我们爱的结晶。”
祁景愣了一下,他想起刚刚在即将进门前,333提醒,诺诺恢复了记忆,那现在是……
祁景只在眼前人的眼中窥见爱意与缱绻,并没有看到其他。
虽然疑惑,但诺诺仍然爱他就好。
“诺诺,你爱我是吗?”祁景问,目不转睛凝视着他。
肖年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祁景的脸,目光一如既往的澄澈与透亮,里面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般。
“对,我爱你。”
祁景笑了,将诺诺与身旁的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
“……哥哥,我喜欢你,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是恋人间的喜欢,安戮,我,祁景喜欢你,想和你结婚,你呢,你喜欢我吗?”
肖年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这样一番掏心掏肺般的告白,抬眸,对上少年忐忑又希冀的目光。
肖年的呼吸微微急促。
这是第四个世界,他为祁景和时清的绯闻而吃醋,来酒店房间质问。
然后就被祁景堵住,少年跟他表白了。
也是在那时候,懦弱的他,将少年拒绝了,从而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祁景静静看着一言不发的安戮,眸色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安戮,真的对他只是晚辈的喜欢吗?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把安戮当作心上人啊。
就在祁景一点点绝望的时候,忽的,肖年开口,“你喜欢我?恋人间的喜欢?”
祁景提着心,凝视着他,坚定道:“对,我不想把你当长辈看待,对待长辈,只有尊敬,只有仰慕,但我不是。”
祁景凑近了他道:“我对你的喜欢,是想和你上-床,想把你揉进我身体里,融为一体的喜欢。所以,你接受我吗?”
少年直白的话,让肖年的耳根很快就红了。
他掀了掀唇瓣,却因为羞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抿了抿唇,他倾身而上,主动吻住了少年。
祁景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想明白什么,接下来心里充斥着莫大的惊喜,他抱紧安戮,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都是极度热情的。
在这种热情下,两人直接到了床上。
“安戮,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在极致的缠绵间,祁景反复地确认。
“对,我爱你,很爱很爱。”
美好的夜晚,红浪翻滚,爱意绵绵。
-
“……言深,现在的我爱你和鱼鱼,以后得我,会更爱你和鱼鱼,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
睁开眼睛,看到单膝跪地,捧着一束火红色海棠花的少年,肖年的眼泪终究克制不住落了下来。
他泣不成声。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也是他印象最深,最为愧疚的一个世界。
因为误会,他硬生生将这个人拒之门外几十年,由少年到老人,有生到死。
蹉跎了两个人的一辈子,也不能给予鱼鱼一个完整的家,让张叔临终时也走得不安稳。
祁景看到孟言深哭了,立刻就慌了,被他抱着的鱼鱼也慌了。
拿着小脑袋蹭着他的脸,安抚他。
“言深,你不要哭,对不起,是不是我太突然了,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的。”
肖年拼命摇着头,泪水依旧是控制不住地落下。
祁景何时看到孟言深哭成这样,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你是不是在为这几天我没有和你一起去上班而生气,是不是生气我昨晚没有回来,我是因为……”
祁景也顾不得什么惊喜,将事情说了出来。
肖年依旧只是摇头,他泣不成声,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言深,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心疼了。”
鱼鱼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帮着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肖年凝视着少年,哽咽着开口,“我愿意。阿景,我愿意嫁给你。”
祁景傻了一瞬,在看到肖年缓缓伸出手后,立刻将放在海棠花上的戒指取下来,拿起其中一枚戴在孟言深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
肖年泪水还没有止住,却笑了,如同一个得了世界上最宝贵东西的孩子。
他又拿起另外一个戒指,套在了祁景的无名指上。
祁景与他十指相扣,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在他脸颊上“吧唧”就是一下。
“言深,谢谢你答应嫁给我,往后余生,我会守护你和鱼鱼的。我爱你们。”
肖年抱着鱼鱼,被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