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躺着受着?”
沈均维:“……?”
沈林之一针见血:“哥,你下次和未来嫂嫂办事是不是要通知我一声?”
沈均维:“沈林之!没大没小!转移话题没用,你给我仔细招来!”
沈林之不理他哥的胡搅蛮缠,转身继续对着电脑,平静说:“爱到深处,情难自禁。”
“你和谁爱到深处?”
“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可你还没追到他啊。”
“你监视我的动态?”
“不是监视,只是大概了解,你是我弟弟。”
“那和你无关。”
“不是楚淮,那是和谁?”
“……我为什么要和英明神武的哥哥在这儿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
“因为翅膀硬了的弟弟眼里没有他哥了。”
“我给蒋可打电话了。”
沈均维放弃挣扎:“……得!你最好是把分寸摆好。”
“喂?嫂子吗?”
沈均维躺进被子,刚刚战斗机一样的人又眼见地怏了。
沈林之安静在桌边处理文件,眼神专注,嘴上却说:“如果最近你和嫂子有事,你打给我,你弟弟你自己了解,别小看我。”
床上人不上心:“唔~林之啊,你……”他烦闷。
沈林之看了他一眼,还有话没说,但被哥哥抢了先,他问:“林之,你是……躺着?”
“嗯。”
沈均维听见一声惊雷炸在耳边。
沈林之却很认真地继续上一个话题,说:“否则你会失去我的。”
床上人弹起来:“靠!沈林之,你威胁你哥?你怎么长越大胆子也越大了。”
“除了蒋可主动来探望你,否则,这二十天你不许主动去找蒋可。”
沈均维:“林之,你神经兮兮讲什么呢?”
“哥,我和蒋可打的赌,赌你二十天不主动找蒋可能不能忍受得了,如果你失败了,我要输一个公寓……”
“输了就输了……”
“然后不带游泳圈游太平洋三小时。”
沈均维:“你们幼稚不幼稚?”
沈林之不回头:“你知道我不会游泳。”
沈均维:“啧。”
沈林之:“而且一向言而有信。”他转头,认真说:“哥,有事找蒋可,你们就手机联系,再不然有东西可以让我帮忙代传。”
沈均维无奈:“服了你,看了这么久电脑,眼睛疼不疼?”
“有点涩。”
“电脑版小包里有瓶眼药水。”
……
沈林之就在哥哥不远处的陪护床上坐着,腿上搭着薄被,上面放了本画册,沈林之正在神色平静地翻阅。
窗外阴云浓厚,有些压迫,风渐渐大了。
沈林之开了一盏暖灯。
打了个哈欠后,手肘下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摸画册右下角的小人儿。
沈林之一掌拍开他的手,轻声骂:“总摸这里,每张画的小人儿都被你摸糊了。”
楚淮顺势抱住他的腰斜歪在他怀里,不满:“谁让你画这么多,全是山水虫鱼,你楚哥哥呢,一张都没。还不能让我指望这小人儿给我点安慰?”
沈林之一听,无奈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的画画得好好的,谁让你在这角上填些黄|色废料?我都不好意思把画那给别人看。”
楚淮磨蹭着沈林之的腰,抱着他使劲蹭声明:“其一,他们只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我们爱的精华。其二,你还要让多少人欣赏啊?我还不能满足你?”
沈林之摇头:“说不过你。”
楚淮发疯:“嗷呜,林之别森我气,给你摸,想摸哪都行。”他开始脱衣服。
沈林之:“……”他抬头忘了眼窗外,阳光正好。他心里有些好奇:怎么天晴了?
转瞬间风云突变,他和楚淮在饭店包厢里吃饭,楚淮愁眉不展:“楚境又找我公司麻烦!”
沈林之说:“他是想让你回去接任楚氏。”
楚淮有气:“他那黑壳子黑心子的公司,也就他自己干得津津有味,他也就差没明晃晃吸人血了。”
沈林之勺子撞击盘子发出轻轻的叮咚声,他说:“其实也还好。”
“嗯?”
沈林之说:“在这里立足最早的四家公司就是楚沈蒋韩四家,他们底蕴最深,规模也最大,本质上都不干净。按照这发展趋势,迟早会被顶下去。你回去继承公司不一定是坏事,就像我哥那样,公司大权迟早落在你手里,你再慢慢带着公司转型。”
楚淮:“可在转型成功之前,我要做多少亏心事?无意间害多少人?”
沈林之叹气,两家境况不同,不能作充足的参照。
“你不做,它有一天也会被颠覆,只是早晚而已。”
楚淮说起这个心里就十分烦闷。
第二天是周末,沈林之带楚淮去拳击室发泄压力,换了运动装,所以手机在外套里响了很久也没人听到。
沈林之坐靠在陪护床上,手指紧紧捏着画册,眉心不安地耸动着,眼珠急促地旋转,额头被忽然冒出来的汗浸湿了。
沈均维在他隔壁病床上摇头,喊了他几声,沈林之没答应。
沈林之脑中所有画面如拉进度条似的疾速切换,声音连同画面都碎成一片。——
哥哥跟他说|以后自己和蒋可结婚后他们一起去参加林之和楚小子的婚礼;说他不用听爸妈的,让自己太累,哥哥在害怕天塌了吗?说以后给他一个白白胖胖可爱的小侄女;说要兄弟两人带爱人去海边旅游,去看奔腾的火山爆发,去把大草原上的烈马驯服,去大裂谷冒险……沈林之开玩笑说他没钱没闲。哥说:这算什么借口?哥请你!
然后他的世界骤然间天翻地覆,他和楚淮结束拳击时已经中午过去了,打开窗户看见狂风卷得树折腰。
手机在挤压中关机,屏幕一亮就看见哥发来的信息,紧接着电话不通——哥哥在一辆大货车翻车中被波及,车子当场爆炸,熊熊烈火烧了一个小时才把火灭了,将他哥哥掏出来,那时候他哥哥已经成了一具焦炭。
“哥,哥——哥!!!”这些人干什么拦着他去见自己哥哥?放开,放开……
……
“林之,没事了没事了,哥在,别怕。只是做噩梦而已,乖啊。”
沈林之睁眼时,他哥哥正在抚摸自己的脑袋。
他喘气,眼眶周围红晕未消:“你下来做什么?还在输液,谁让你拔了管子?”
哥哥啥也没说,见弟弟醒了,赶紧缩回去躺好,再按铃叫医生。医生未来的间隙,他把电脑搬到自己床上看文件。
沈林之心神不宁地下床去倒了杯水。
窗外风渐渐大了,树梢沙沙作响,今天是个阴天。
沈林之脑袋抽疼,望着天空,突然又想起楚淮对他说的话。
“哥,你手机响了。”
他哥捡起手机看了眼,笑说:“哦,是小可发的短信……”
沈林之眼瞳一缩:“谁?”
第28章 楚淮和×
沈均维放下电脑点开信息,脸上表情瞬间冷化。
沈林之隐忧:“哥……什么事?”
沈均维仔细看了信息几遍,急忙就要下床,医生正在门外要进来,见此急忙过来拦住沈均维的动作。
沈林之问:“蒋可出事了?”
——林之,怎么没接电话?
——小可那边出事了,我过去看看她,你三天没回家了?
这是沈均维当初发给他的两条短信,外加两通未接电话。
后来沈林之接管了公司,把公司里的监控都看了一遍,才知道哥那个时候正在开会,打电话来应该是想让他想去蒋可那里。
但自己没接到电话。
在那之后,沈林之再也不敢让手机离开身边或者关机。
沈均维被几个医生护士按在床上,说:“小可声音不对。”
沈林之安抚他哥,整整衣服后拿起手机,看着外面的风卷残云,说:“哥,我去吧,你先这样去了也没用。”
“你?”
沈林之沉静说:“车钥匙在我这儿。”
“路上小心些。”
沈林之老成地对医生嘱咐:“一定别让他乱动,派两个人看护好我哥。”
医生答应。
“哥,听话。”
沈均维:“你哥我哥?到小可哪了要联系我。”
出了院门,沈林之又对沈均维的两个保镖说:“看紧了,我哥现在伤得严重,他如果要出院,千万拦住。”
其实并没有沈林之说的那么严重,他只是不想让他哥乱跑出意外。
他记得那条出事的路——新闻报道说是一辆醉酒的货车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最后意外翻车。偏偏在沈均维侧方,两辆车爆开时还连累了其他车辆。
这场失误……被警方判定为酒驾引发的交通事故。但有和沈家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年轻警察私下跟他说……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哥哥死后沈林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意识不清,到现在他都只记得那是发生在一个暑假,那天阴云密布。
没想到是今天!不对,时间提早了……也对,哥哥以前大学毕业才开始改革公司,如今大学尚且在读就已经动手。
难道不是那场事故?
风渐大,天更低。
沈林之避开那条路,向蒋可家疾驰。
他知道有人利用蒋可,是为了给沈均维警告,所以蒋可不会真的受伤。
但……现在的蒋可根本不能遭受强度高的殴打。
沈林之开车很快。
……
靠窗的古风阁楼三楼。
两个人坐在茶香飘逸的屋内,面前摆着一桌象棋,楚河汉界两方地界杀势悍然。
其中有个富有沉稳磁性的声音笑说:“哈哈,不错,这一招弃车保帅用得妙。”
另一人也笑说:“楚总说笑了。看您下棋就知道,您才是宝刀未老,攻势势如破竹啊。”
“哈哈哈,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得特殊对待。”
楚境拿起一颗卒放在楚河边上车水马龙的交叉之上。
楚河成路,十字成街,沈林之奔驰在这条杀伐的道上。
楚境蓝牙耳机里响了一声,他落子,同时笑:“哟,老蒋你看,小子也可弑主是不?你输了。”
蒋汉光:“楚总高明。”
沈林之未经意的侧方高架桥上,有一辆副驾摆满了啤酒的货车和他平行行驶了很久。
忽然,那人猛地拿起几瓶酒猛灌,同时将车以计算好的方向和距离调好,他松了方向盘,眼里全是亡命之徒的决然。
他是个逃|犯,为了老婆和三个孩子他杀了人,犯了死罪。因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家庭而一直没伏法,逃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正面见老婆孩子。没想到前些天这些年松懈了,过年时被警方抓到把柄。他跑路时有个人半途控制了他……还和他做了好大一笔买卖。
他很赚,没什么好怕的。这条命老早就该毙在监狱里了,现在能换来四个人的幸福富裕,他值!
醉眼一眯,货车加速。
沈林之神经一直高度紧张,眼睛一抬就看见一辆过分眼熟的货车,还不等他惊诧,那辆货车就径直冲破护栏,朝他的车摔下来。
沈林之骂一声,油门一踩到底,同时方向盘向高架桥桥底方向拧,刺啦一声冲出去。
那辆货车明显是按照轨迹计算过两辆车的车距,才能如此精准地往他车身上开。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有人他他哥的车上装了定位,在远程监控!
沈林之奋力避开,但大半个车身依旧遭殃。
周围的车纷纷从侧方滑过,又在远处停下。
沈林之听见油箱滴油的声音。
这就对了……这起蓄意谋杀不是换辆车道就能解决的事,恶狼的眼睛盯着的是他哥,不是那条公路。
而他,是因为开着他哥的车。
车顶已经被压变了形,又被巨大力量推出去一截,现在车身被货车上掉下来的易燃物包围,沈林之今天不赶紧爬出去,绝对会死在这儿。
他脑袋受了变形车顶的冲击,但他带着头盔,现在好歹还能保持清醒,他双手用力推车门,却发现车门底部被一个巨大的铁桶挡住。
沈林之砸碎窗户,收拢脖子处的衣襟,防火衣服他早在开火前就穿好了,只不过头盔有些沉。
往外攀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左腿陷在座位里,隐约可见有血流出。
沈林之一愣,受伤了。
车漏的油越来越多。
沈林之最后忍着满身冷汗,拖着腿往外爬,掉出车窗时,沈林之呕出一口血,视线黑糊。
看了眼左腿……膝盖处骨头竟然都变形了。
沈林之疼得浑身发抖,什么都顾不上,用了最大的力气往外爬。
车砸下来没立马引发爆炸,是因为没有引起火花。而那个人既然抱着必死的心来制造一场交通事故,就一定会做完全的准备。
沈林之担心那人手里有火。
有人在看,但不敢靠近,因为谁都不知道汽车的爆炸会点燃多少油桶,引起多大的轰炸。
有好些人的车都在往前开,甚至往后退。
沈林之看了眼四周,真空旷……现在要以距离避开爆炸的热浪明显不可能,眼下他得爬到高架桥之下,躲在大石柱后面。
但这段距离也不算近,而他的断腿动一下就疼得钻心钻肺的。
楚淮,我要是死在这儿了,得多不甘心啊……我还没追到你。
幸好,不是我哥。
沈林之手心也有了血。
如果有人靠近看,或许会惊讶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求生意志,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