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那就让旧的一天成为过去吧。
至于性向这种薛定谔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反正古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
谢昀安慰完了自己，心安理得地上床睡觉去了。
五天后，《绿树荫浓夏日长》举办开机仪式。
谢昀作为男二号，一早就被齐越从床上拖了起来，被化妆师造型师挨个折腾了一遍。
谢昀困得睁不开眼睛，冲着齐越吐槽道：“齐哥，反正到了地方也是要把妆卸掉重新化，非要这么早起来折腾干什么？”
沈扬刚好给谢昀拿了早餐过来，闻言也插了一句嘴：“齐哥，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沈扬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回来之后整个人都被家里的老母亲补得圆润了一圈，整个人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齐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条咸鱼，把手机页面怼到谢昀面前：“你进组之前就没了解过同组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谢昀把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上面标红加粗的新闻标题：当红小生林泽加盟原敬导演新作，透露将在其中饰演重要角色。
至于到底是谁透露的，反正主语缺失，大家可以随便解读。
谢昀看着这个名字，运转自己迟缓的脑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人是那里蹦出来的。
他颇为疑惑地指了指这个名字，问齐越：“他要演什么角色？校霸？强抢女主角的那种？”
齐越扫了一眼他刚刚做好的造型，没忍心一巴掌呼过去，只能苦口婆心地教育自家艺人：“他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剧组里。在剧组里就意味着他有作妖的机会。我的祖宗啊，您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谢昀十分看得开：“不管他怎么进来的，但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人是我哥。”
言语间非常骄傲自豪，没有一点靠后台的不好意思。
尽管这部电影星耀占了投资的大头，也不是说就没有别的投资人了，要是林泽跟其他投资人搭上了关系，哪怕试镜的时候被刷下去了，想要进组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谢昀还是没弄明白齐越为什么非要这么早把他搞起来：“所以，齐哥你可以告诉我非要一大早起来捯饬的原因了吗？”
齐越眼睛一瞪：“当然是要艳压了，艳压懂不懂？”
谢昀：……是他孤陋寡闻了，艳压不是女艺人之间的比拼吗？什么时候男艺人也流行这一套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造型，谢昀早饭还没吃上两口，就被齐越催着上了车，开始奔赴片场。
原敬尽管实力作品都不错，但在导演界还是新人，根基尚浅，很多事情上不能跟陆城沈全这些老牌导演一样自在。单是一个开机仪式，不少看重热度的媒体就都托了各种关系挤了进来，乱糟糟的跟新闻发布会一样。
原敬对这些事情看得开，媒体想要蹭热度，他也想要流量，双方互利共赢的事情，虽说烦人了点，倒也不是多么难以忍受。
更何况大多数跟这些媒体扯皮的事情都被男主角揽过去了，他也乐得自在。
谢昀坐在车里，隔了老远就看见乌泱泱的一片人，个个都扛着长枪短炮，忍不住有些头疼。
《如寄》还在橙子台热播，这段时间他的话题度也高了不少，就这么进去一定会被围攻。
更何况看这拥挤的程度，还不一定能进得去。
沈扬知道谢昀的想法，没有把车开进去，停在了路边等着齐越想办法。
齐越拿出手机打算跟导演联系，让片场里边先把这些记者统一处理一下。刚照着名片输入了个号，就看见旁边一辆看起来特别豪华的保姆车十分嚣张地冲着记者群冲了过去。
齐越放下了手机，兴奋地搓搓手：“这辆车来得正好，小沈，待会儿趁着记者们去堵前面那辆车的时候咱们悄悄穿过去。”
今天除了开机仪式，正式拍摄部分并不多，三个人也就没费劲开什么保姆车，现在倒是方便了浑水摸鱼趁虚而入。
沈扬疑惑地抓了抓脑袋：“齐哥，你怎么知道记者们会去堵前面那辆车？”
看这车的架势不是想要强行穿过去吗？
齐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车里的人估计本来就是想要蹭这一波采访。”
姜还是老的辣，齐越不愧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猜测十分准确。
前头的保姆车在靠近人群的时候果然慢了下来，上头一位小助理探出头来试图跟记者们讲道理，并且特别“不小心”地露出了车里的人。
凡是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跟这些记者讲道理是不可能有用处的。
果然，车里的人一露脸，记者们的话筒纷纷怼了过去：
“林泽，两天前您跟新进小花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林泽，有人说你得到这个角色是有黑幕的，你要怎么解释？”
……
问题没有一个正经关于电影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小道消息。
林泽摘下墨镜，脸上带了一抹恰到好处的不耐烦，但还是要给记者们面子：“单身，角色是试镜得来的，没有黑幕。”
听到回应，记者们更激动了。
好好的片场门口整的跟菜市场一样。
一辆低调朴素的车子悄悄穿过了记者群，记者们忙于从林泽那里挖料，根本没有人关注这辆疑似片场工作人员的车。
有几位小记者本着大家都是996社畜的同理心，还特意把机器往旁边挪了挪，方便车子过去。
今天也感觉自己胸前隐形的红领巾更加显眼了呢。
谢昀见识到了流量的热度，忍不住赞叹地“啧”了一声。
齐越捕捉到他这一声，立马开始他兢兢业业的劝谏事业：“小昀你看到人家这人气了吗？羡慕不羡慕？你要是愿意营业，我保证你能比他还红！”
谢昀偏头看了一眼，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你不是今天早晨还特别不待见他吗？怎么这会儿开始夸上了？”
齐越十分坦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说的是你营业的问题。”
谢昀很疑惑：“我觉得我一直在营业，我工作可努力了。”
齐越试图解释营业的概念：“营业，就是那种艺人们以各种行为吸粉蹿红的营业。”
他真的好久没有帮艺人包装营销了，金牌经纪人表示自己十分寂寞。
谢昀又看了他一眼，跟他算账：“我要是营业的话，首先是要投入时间和精力，投入的资金先不算，毕竟我们家不缺钱。不成功这些都打了水漂；成功了之后我会面临私人空间时间被挤占的问题。怎么算怎么不合算。”
齐越还想挣扎一下：“红了之后你能有更多的钱和资源。”
谢昀一点也不为所动：“我现在也有很多钱和资源。”
齐越：……艹，这大概就是劳资不爱带富二代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必须要声明一下，我不是短小的鸽子，等我放了假，一定粗长给你们看！
要是粗长不了的话……那就算了（狗头）
第49章
一行人下了车, 齐越带着谢昀去找导演报道, 沈扬去剧组订的酒店帮谢昀收拾房间。
原敬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厌世脸, 正在忙着校对拍摄的时间安排, 看见他们来了也没什么别的表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翻了一页手里的文件才想起来问一句：“投资人怎么没来？”
原敬口中的投资人，自然是谢昀的哥哥谢熙。
谢昀想起前两天跟大哥说这件事的时候谢熙的表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呵呵”了两声：“我大哥今天有事，就先不来了。”
真实情况其实是谢熙一听说是这部电影的发布会，直接就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谢昀虽然不太关心这种公司投资上的事，大概想一下也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想, 自己还挺对不起大哥的。
“哦。”
原导演冷漠无情地“哦”了一声，没有别的表示，人来不来无所谓, 只要钱到了就行。
谢昀和齐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见原敬再搭理他们，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不得不说，这位导演虽然作品上很有灵气, 但为人处世上怎么看怎么……情商低。
“小敬！”
闻峥在外面喊了一声，没等回应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 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代原敬对他们两个道歉：“抱歉两位，小敬看起东西来很容易不注意身边的人。两位是来报道的吧？开机仪式就在旁边的广场上，有几位演员已经到了, 两位也可以过去。”
两个人没有被忽略多久，而且原敬也不是故意的，自然不会生气，齐越连连说“没事没事”，代替谢昀跟闻峥寒暄了两句就拉着谢昀走了出去。
闻峥叹了口气，上去把原敬手里的文件抽了出来，眼看原敬又要皱眉，连忙一边安抚一边教育：“祖宗，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看东西的时候分点精力给周边，你因为这件事得罪多少人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多亏谢昀和他的经纪人脾气好。
闻峥不由得对这个男二号印象又好了一些。
原敬从闻峥手里把文件重新抽回来：“不是还有你嘛。”
闻峥：……行吧，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助长原敬脾气的人之一，自己纵容出来的只能自己受着。
出了门，谢昀不由得有些疑惑：“闻峥看起来跟原导……关系很好？”
否则刚才也不会一副主人姿态代替原敬跟两个人道歉。
这次换齐越疑惑了：“你不知道闻峥跟原导的关系？”
谢昀皱眉：“什么关系？”
齐越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好好拍戏。”
反正进了组之后总会知道的。
齐越把谢昀送到地方的时候，正好碰见从采访中脱身的林泽。
林泽一改方才面对记者时的傲慢神态，正态度热切地对着一个身穿宝蓝色西装的男人说着什么。
齐越看见这个人，抓过旁边正在四处张望的谢昀开始严肃地科普：“小昀，你看见那边那个人了吗？”
谢昀在场上看到了正抱着一本高数苦思冥想的孟宵，跟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孟宵也给了他最高礼遇——放下高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又一头扎回了数学题中。
谢昀打完招呼，顺着齐越的指点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正笑得一脸褶子的人：“林泽？看他干嘛？”
他对这种长的不好看且性格不太好的人向来不怎么宽容。
齐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谁让你看林泽了？我让你看那个穿蓝衣服的。”
谢昀又仔细看了一眼，男人正在跟林泽进行亲切友好的谈话，气质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把眼里的不耐烦掩藏得极好。
看得出来是个人物。
虽然谢昀并不认识。
齐越也不指望谢昀能够认识这个人，任劳任怨地科普道：“这个人是陈家的长子陈思年，陈氏是这部电影除了星耀外第二大投资商。”
谢昀虽然不太接触商界的事情，但到底出身摆在那里，对几个比较有名的商户还是有了解的，陈家房地产出身，跟影视行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这是抽了什么风才来掺和电影投资？
齐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这个陈家长子野心和眼光都有，应该是看出了房地产做不长久，想来影视圈试试深浅，这次投资也没想着占大头。”
谢昀上下打量了齐越一番，敬佩道：“齐哥真厉害，这些事情都知道。”
齐越：……
齐哥心很累，齐哥表示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只想好好当个经纪人，可惜手底下的艺人不但能惹事心还特别大。
好歹是自己的艺人，再怎么咸鱼齐越也只能尽职尽责地提醒：“林泽就是他塞进来的，你注意点，别仗着星耀是主要投资商就不在乎这些事情，万一被阴了都没地方哭。”
两个人还在这边说着，陈思年看见两个人，确切地说是看见了谢昀，匆匆结束了跟林泽的对话，不紧不慢但目的明确地冲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齐越瞬间进入护崽老母鸡的状态，跨前一步跟陈思年打招呼：“陈先生，你好。”
陈思年冲他客气地笑了笑：“你是，齐越？我认识你，星耀的金牌经纪人对吧？”
齐越没想到这种大佬还能知道一个经纪人的名字，心里对他的提防更深了一层。
陈思年跟齐越打完招呼，直接就开口喊了谢昀的名字：“谢昀，对吗？”
他主动来打招呼，谢昀也不能不理：“是，陈先生，你好。”
陈思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面上的笑容越发虚伪：“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毕竟我跟谢家也有生意往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神让谢昀很不舒服，他敷衍而谦逊地冲着陈思年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陈思年也不介意他冷淡的态度，继续跟他套近乎：“听说你跟悦城的虞总很熟，虞总对你还颇为青睐？”
这话说的就不是怎么好听了，谢昀更加敷衍了，连连摇头：“不太熟，只是认识而已。”
陈思年听到这句话，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说：“开机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谢昀本能觉得这人挺鬼畜，不想跟他多待，立马拉孟宵出来拒绝：“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就不打扰陈先生了。”
齐越立刻十分配合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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