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哪国语言?”区区数月,婴语还升级了,听不懂听不懂。
身后的宇文琝说道:“阿蝉还小,至少要到十个月才能慢慢说话。”
陆含之一脸惊讶的看向宇文琝,说道:“王爷这么懂的吗?”
宇文琝:“……大皇兄最近总在我耳边念叨。”
陆含之轻轻一笑,觉得每次逗他都有新的乐趣。
不过大皇子也的确对育儿颇有心得,他喜欢孩子,待自己的小侄儿出生,和阿蝉也是个伴儿了。
就在陆含之逗阿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小六子拜见王爷王妃。”
陆含之转身,看到一个细细瘦瘦的小男孩儿。
这小男孩看着五六岁左右,不矮,却是又细又瘦。
正是阿满那个养子,名唤小六子的。
当时陆含之说让小六子直接晋升一等近侍,让他一直随待阿婵左右。
这个孩子是乖巧的,从小被阿满比着府里的规矩教得很好。
人虽怯怯的,倒是个礼数周全的好孩子。
陆含之看到他便想到阿满,心里有些发酸。
他上前把小六子扶了起来,说道:“住得还习惯吗?”
小六子不说话,其实不用问,当然是不习惯的。
从小长在下人堆里的孩子,猛然住进了亲王府的宽房大屋,怕是晚上要睡不着觉。
陆含之对他笑了笑,说道:“不必怕,以后你便跟着阿蝉,做他的伴读书童。我给你找了家书塾,你白天自去上课,晚上陪阿蝉玩一会儿便可。”
小六子跪下给陆含之磕头:“少爷大恩,小六子没齿难忘。”
宇文琝却拦了一拦,说道:“等等,我觉得他不必去书塾。”
陆含之不解的看向宇文琝,宇文琝仔细的盯着小六子看了一会儿,说道:“他是块习武的好料子,而且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材。”
陆含之知道,习武也是要看根骨的。
但是小六子这个小身板儿,他实在有些不是很懂了,便问道:“瘦成这样的……奇材?”
宇文琝道:“习武,并不看壮瘦,而是看骨相。这孩子天生一副柔骨,可修轻劲的武艺。”
陆含之一脸的惊讶,说道:“是吗?这么厉害的吗?那你觉得我行吗?”
宇文琝抬头看了一眼陆含之,并走到他身边,在他肩膀腰身上一通乱摸后总结了一句:“不行。”
陆含之:……我怀你在战我便宜!
而宇文琝却又重新走到了那孩子面前,说道:“你若是愿意,便拜我为师,我会每日教你一个时辰。能否习成,还要看你的毅力了。”
未等宇文琝说完,小六子已然砰砰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直到头都磕青了,才直起身来道:“小六子多谢王爷,徒弟不敢当,愿追随王爷,誓死效忠。更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辜负王爷的称赞。”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太难得了。
虽然古代的孩子都早熟,但不得不说阿满虽然没结婚,教养出来的孩子倒是十分不错。
陆含之有心逗一逗他,他不喜欢小孩子这么一板一眼的。
一把拉起小六子,说道:“哎,你这孩子别这么拘谨。他都说了要收你做徒弟,你怎么能不叫师父呢?快快快,叫师父,让他给你发红包。”
小六子被自家少爷弄了个脸红,犹豫道:“少爷……”难怪阿娘平日里常笑着在他跟着说,少爷是个好相与的,就是没个正经。
陆含之说道:“叫什么少爷,是师父,快快,叫了师父有红包拿,你这孩子还愣着干什么?”
小六子只好红着脸,叫了一声:“师……师父。”
宇文琝很是头疼,身上并未带银子。
只好随手解下了腰间的玉牌,说道:“便当是师徒一场的信物吧!”
小六子双手接过,又是一番磕头谢恩。
陆含之看着都觉得累,这古代的繁文缛节,也是够头疼的。
待小六子出去了,陆含之又转向阿蝉,看到阿蝉正在熟练的拿起桌边盘子里的奶豆,正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吃。
抬头对上陆含之的目光,对他咧嘴便是一笑。
再转头对上宇文琝的目光,奶豆叭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陆含之看他那怂包的样子就想笑,果然不论男女老少都怕恶人。
宇文琝道:“阿蝉乖,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少吃点。”
阿蝉就这么小嘴微张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仿佛一个俄罗斯套娃。
陆含之憋笑,说道:“阿蝉乖,呆会儿再吃。”
宇文琝转头看向陆含之,说道:“王妃不可,阿蝉你若再执意溺爱他,本王便要请教养师父了。”
陆含之知道宇文琝是为阿蝉好,可是阿蝉才不到六个月,这样一板一眼的按规矩走,是不是有太惨了点?
宇文琝难得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我并非因为阿蝉非我亲生才对他这么严格,在我这里,你和阿蝉像我母妃皇兄一样重要。我母妃于我也无血缘关系,但她却像我亲娘一样疼爱我。我会做一个好的继父,不会对他有任何偏颇。”
陆含之心里明白,却偏偏不给他好好说话。
只是嘟着一只含玉般的小嘴儿上前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偏颇?要不我再给你生一个,你试试自己会不会偏颇?无证无据,谁还不会满嘴跑水车了。”
宇文琝:……???
作者有话要说:宇文秋天:可!
陆含之:……渴死你得了!
第65章
此时宇文琝的脸上已经不想和他打架了, 大概是因为陆含之说了太多, 导致机体免疫。
他看了一眼他嘟起的漂亮小嘴巴, 说道:“可。”
陆含之:????
却见宇文琝气定神闲的走出了房间,大概是不想再和陆含之呼吸同一片空气。
若非他落荒而逃, 陆含之还真要被他骗了,这人还真当自己开上车了?
呵!
笑话。
撩不死你!
低头又看看阿蝉眼巴巴望着的奶豆,狠心收了起来, 说道:“阿蝉乖, 我们暂时只喝奶, 少吃点吧!”
阿蝉失落的小脸儿皱了皱,很快便又被陆含之给他兑换的新玩具吸去了目光。
陆含之在亲王府拥有了自己的院子, 也便吩咐管家,除了他原来院子里的几个下人,其他人等不可随意入内。
管家应声, 便遣退了含玉阁里的一应王府下人,在外院伺候等候传唤。
第二阶段的任务自此告一段落,陆含之想着,反正这一二个月较闲, 不如把第三阶段的任务接了。
于是他躺到床上,进入了精神空间。
皇宫,后殿。
灯火摇曳, 皇后尹丽梧坐在窗前,望着凄冷的后殿徒自发呆。
她回想起一件事,当年母亲曾对她说的事。
母亲说, 你哥哥虽也是嫡出,可他母亲吴氏早亡,出身也不高。太子正妃之选,必将出于尹家,你哥却未必当得起。
当年皇上看上的,不就是尹家在朝中的地位吗?
他同时娶了尹家和戎家的两名世家子女,牢牢把文武两派大臣握于手中,以抗衡干政的外戚。
可是母亲说得对,大哥他没有外祖罩拂,必定不如自己能带给皇上的多。
最后却是想岔了,自大哥死后,皇上对他的眷念更加深厚。
她如今也是看不明白,究竟皇上想要的是什么了。
此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
皇帝匆匆进门,皇后立即跪到了他的面前:“臣妾扣拜皇上,皇上,您肯来看看臣妾了吗?”
皇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说道:“朕只问你一句话,当年平梧的死,跟你有关吗?”
皇后一滞,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泪水:“皇上,您真的怀疑我吗?平梧是我大哥!他是我的亲大哥!我会害他吗?”
皇帝却是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当年平梧难产,是谁在院中设坛祈福?怎么就那么巧,平梧的玉佩就这么裂了?他的玉中有什么蹊跷?你又利用他的玉做了什么?还有,太医所查,平梧的房里满是伤胎之气。他的房里,你可是常常出入的!”
因着戎妃一入门,便有人曾在他耳边说过一些闲话,当时他对戎飒还是有些防备的。
对于尹丽梧,却是没有任何防备。
一是尹丽梧年纪尚小,她比尹平梧小了三岁。
二是尹平梧很是宠爱这个小妹妹,常带她四处游玩。
他登基时没有这么复杂的朝局,只是外戚干政,所以当时的他才会特别防戎氏。
哪怕到如今,他对戎家也是严防死守。
毕竟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初外戚干政严重,好在他这个太子也算争气,借助两大元老之手,才算挽回了朝局。
当年他没有继续追查尹平梧的事,也正是因为他那时还是太子,朝政大权仍在摄政王吕安同的手里!
哪怕真如有人所言,平哥儿是被戎飒所害,他也不能做什么。
戎家那时正是他的后盾,他又怎么能自断一冀?
如今这件事突然泛出水面,不论是有人想让他想起来,还是太子无知竟安排了这样的祈福舞蹈,都让他对当年的事产生了怀疑。
他早猜到,这件事不会是戎飒所做。
只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矛头会指向平儿的妹妹。
皇后却已泣不成声,紧紧绞着手帕道:“皇上!丽梧对您此情可表可鉴日月!大哥难产而亡,我又何偿不是肝肠寸断?大哥当年最是疼我,皇上是知道的!若他知您这样冤枉我,那他去得可安心?”
看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皇后,皇帝微微闭了闭眼睛。
尹平梧的事,年代太过久远,早已查无可查。
若是深究起来,恐怕牵连甚广。
皇帝这些年来,虽仍悄悄在查,心里却一直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自己当年的懦弱,为了权衡利弊而放任他的死成为一个迷团。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皇后,说道:“朕留着你的后位,正是因为你有个好哥哥。这段日子你就闭门反思吧!中宫,贵妃会代为管理。”
皇帝走后,皇后颓然坐倒在地上,却又猛然站了起来,叫来了贴身宫女花落:“告诉太子,让他务必把昭云请回去!以礼相待,夫妇和睦。如果可以,让他们快快生个孩子。”
有昭云,再有个孩子,只要太子别再出什么岔子。
待这件事过去了,太子仍然是太子!
花落应了差,去了太子府。
结果看到的却是太子对苏婉凝不离不弃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担忧。
她将皇后的话带给了太子,太子虽陷入了两难,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接昭云回太子府,让母后放心。还有,此事定是有人栽赃于我,你回去知会我母后,戎家肯定有人出手。”
花落朝太子行礼应是,想来太子接连受到两大打击,心里定是不痛快的。
但至少他的头脑还算清晰,并未因为这件事而买醉。
花落离开太子府,却见戎家的车马自太子府门前而过。
戎家的车驾为什么现在回来了?
是京中有什么变故吗?
难道皇上要废了太子殿下?
花落心下大惊,立即匆忙回了宫。
安亲王府,陆含之躺在床上,对着新的开发区域开始发愁。
他觉得系统每走一步都是来整他的,为何他做的任务每一个都那么那么那么的难?
陆含之坐在床上,抱着床头,心中悲苦:我!太!难!了!
你第一个阶段绑个破荒地我也就忍了,第二个阶段绑个养猪场老子也认了。
可你第三个阶段,绑了一片泥地……你他娘的几个意思?
陆含之看着精神空间里那片泥地,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最后再深吸一口气。
他终于忍无可忍,指着精神空间里的任务面板开始骂街。
“你是想让我卖泥人儿吗?我捏泥巴,捏泥巴,捏捏捏捏捏泥巴!一个泥人儿两毛八,卖了买个糖粑粑???”
系统:……
哪怕没有实体,他也已经感受到了宿主的愤怒。
系统难得的耐心解释道:“还望宿主先实地考察,再决定要不要骂系统。温馨提示:骂系统得禁言哦!”
陆含之:……
“哟?小系统,你也学会抖机灵啦?不错不错!生活嘛,就是要活泼一点,不然多没意思?你说对不对?”
系统:……我对你奶……不能爆粗口不能爆粗口不能爆粗口。
这届宿主不好带,多忍忍就好了。
系统:“微笑。”
陆含之:“呵呵。”
两人互相鄙视了半天,陆含之还是没能斗过系统。
他只是区区一个被系统俘虏的奴隶,怎么可能斗得过拥有生杀大权的系统呢?
系统虐我千百遍,我待系统如初恋!
他退出了精神空间,坐起身,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
也许自己可以捏出不一样的泥人来,能卖更好的价钱也不定呢?
毕竟上次他绑定荒地的时候,也是心凉了半截。
只要有货可搞,他就能赚出钱来。
小奴隶陆含之出门吩咐和鸣准备车马,和鸣得了大管家的令牌,有随意调派王府中人丁的权力。
很快,车马驾好,陆含之便去了南郊庄子。
新绑定的区域真的是一块干巴巴的胶泥地,系统显示的地图毫不夸张。
这回陆含之是真的想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