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这两位便是陆家两位公子吧?陆大人果然教子有方,两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尤其是这位……陆小公子吧?真的是……本宫听说,还是冠绝京城的美人呢?”
皇帝听了他的话朝陆含之看去,突然被cue的陆含之:……你们能不能给社恐留条活路?
但既然被皇帝点了名,陆含之当然得上前磕头请安的。
他的礼数还算周全,毕竟原主也算是从小受教化,成绩全优毕业的好宝宝。
“臣陆含之,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皇帝上前一步,蔼声道:“抬起头来。”
陆含之抬起头,一张精致的眉眼入了皇帝的眼,他竟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和琝儿,也快大婚了,到时候朕也为你们送上喜礼。”
一听这话,宇文琝立即也跟着一起跪到了皇帝面前,和陆含之一起向皇帝磕了个头:“儿臣谢父皇恩泽。”
皇后看够了热闹,便挽着皇帝的胳膊,又甜笑道:“好了皇上,新娘子可还在地上跪着呢!万万别误了吉时。”
皇帝一听,立即笑着道:“是朕耽误了,来,行礼照常。”
礼乐响起,蒙着红色喜帕的昭云郡主在喜娘的搀扶下,与太子行了大礼,被送进了洞房。
太子忙完一通,才终于想到了苏婉凝。
可怜小媳妇状的苏婉凝已经在角落里站了半日,既不敢上前厅,又不敢去后院。
前厅一干达官贵臣,后院是贵戚皇亲。
看到太子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在眼眶眶里打转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太子拥着娇柔的姑娘,姑娘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决堤而出。
太子心疼得带她去了自己府内的私院,算是心烦意乱时自闭用的别居。
苏婉凝看着别致的小院儿,终于破涕为笑。
她倾慕的看着太子的俊脸,说道:“方才,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的威仪,婉儿全都看到了。当时婉儿便觉得……”
太子笑着捏住她的下巴,问道:“觉得什么?”
苏婉凝羞红了一张俏脸,说道:“觉得,能拥有像太子殿下这样的男人,是婉儿莫大的福分呢。”
说着苏婉凝揪住了太子的袖口,脸上更是羞得红艳欲滴。
太子怎么经得起万人迷女主这样的勾引?
此刻早已忘了,今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哪还管什么皇帝皇后,昭云郡主。
欺身便将娇娇柔柔的姑娘压在身下,共赴云雨巫山。
太子大礼后,皇帝和皇后却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坐在了后院,与大臣一同看起了戏。
皇帝打着与大臣同乐的幌子,让陆含之坐在了身侧作陪。
陆含之很奇怪,不知道这皇帝看上他哪一点了。
要不是他和皇帝差得年龄太多,而且还是他儿媳妇,他都怀疑皇帝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而且皇帝对他说话,简直如春天般的温暖。
陆含之瑟瑟发抖,不远处的宇文琝却是安静如鸡,仿佛一切胜券在握。
陆含之心道狗逼老公,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终于,皇帝问到了点子上,他看着陆含之胸前挂着的玉佩,问道:“含之啊!朕觉得你这玉佩很是别致,可是道陵佩?”
陆含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玉佩,一脸迷茫道:“哦……皇上说这个啊?这是……安王送给臣的小礼物,他之前送了臣一个首饰盒,臣便从里面选了两样随身佩戴。”
要说这天下闻名的道陵白玉谁那里最多,自然提宇文琝那里。
他母亲陵蝶可是道陵人氏,道陵的玉矿十有八九出于陵氏。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陷入了回忆。
当年,平梧也最喜欢道陵玉。
他终年一根玉簪束发,胸前也是挂着这样一块玉佩。
一身白衣胜雪,桐树下的他,真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在太子府种满了梧桐树,就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梧字。
陆含之见皇帝发呆,便问道:“皇上是……喜欢这块玉吗?”
皇帝回过神来,一摆手,说道:“哦,没有,朕只是随口问问。只是传闻,这道陵佩世间仅两枚。没想到一枚竟在你这里……”
另一枚却早已断裂,被他收藏在身边,就在他日常批阅奏折的奁内。
陆含之轻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坐在那里听戏。
皇后就坐在不远处,眼中含笑,口中与众内官夫人太太们说着话。
陆含之在外戚中看到了他娘陆夫人,陆夫人一身盛妆,在一众妇人中竟还隐有艳压群芳的架势。
难怪是能生出京城第一小郎君的娘,果然实力硬核。
只是陆思危大概是个瞎的,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连娶了三个小妾。
他们当初也是恩爱的,否则不可能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出来。
但是男人这么个东西,大抵都是喜新厌旧的。
再漂亮的大美人,看久了,也就这么回事儿。
这时台上的漂亮舞姬开始退场,又有一波艺伶鱼惯而入走上戏台。
大昭的伶人文化还挺丰富多彩的,陆含之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奇妙的皇帝,开始好好欣赏节目。
这可是皇家军乐团,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到的。
这时皇后走了过来,朝皇帝轻轻福了福,说道:“皇上,这是太子精心准备的国泰民安祈福舞,献给皇上。以期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这会儿东瀛水寇已退,北疆那边也暂且压制了下来,倒的确还算平和。
陆含之还挺有兴趣,太子大婚典礼上的节目,肯定要有这方面的。
大昭习俗,太子大婚后还要由钦天监定下黄道吉日,专门设坛为大昭祈福,预示着这位储君能为大昭带来好运。
皇帝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会儿皇帝对这位太子算是蜜月期,不论他做什么,只要做了,就是值得嘉奖的。
陆含之面上笑笑哒,心里呵呵哒,心道这一家子戏精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
此时表演开始了,皇帝邀请皇后与他同坐,观看太子祈福的歌舞。
皇后在一旁解释:“据说这是西域国师所献,很是灵验呢。”
皇帝捋须而笑,他对西域没意见,对西域的正统国教更没意见。
但是跳着跳着,他的眉心便皱得越来越厉害。
而在认真观看舞蹈的陆含之,也觉得不太对。
他这会儿有些眼晕,便觉眼前一花,险些晕了过去。
皇帝终于气极,猛然站了起来,只听啪得一声,身旁陆含之胸前的玉应声而裂,断成了两半。
在看到这个断成两半的玉后,皇帝呼吸渐粗,气得目眦欲裂,起身指着台上那些男男女女大声喝道:“都别跳了!给朕停下!”
一旁的宇文琝几步上前,低声问陆含之:“怎么样?”
陆含之也低声答道:“你搞什么?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这样动也不能动,怎么配合你演戏?”
宇文琝说道:“什么都不用做,躺着。”
他大声喝道:“王妃不妙!快传太医!”
皇帝也跟着喝道:“传太医!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停下?快给朕拿下!”
很快,一众官兵上前拿住了那群跳大神的男男女女。
皇后脸色已然吓得苍白,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大哥死了二十年了,为什么又跑来作祟?
皇后嘴唇泛白,低声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去找太子,并把眼前的情况转述给太子。
但是这会儿小丫鬟怎么可能找得到太子?
小别院里,太子拥着香软的身子,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苏婉凝得意洋洋,志得意满。
看刚刚皇帝看太子的态度,想也知道太子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忙,待她徐徐图之。
不过事实证明,抓住太子这条线,算是抓对了。
苏婉凝伸出柔荑搂住太子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夫君,我终于是你的人了,夫君……”
太子被怀中美人鼓励,又沉迷在了温柔乡里。
第60章
小丫鬟回来的时候,在皇后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皇后的皱了皱眉, 低声道:“继续去找!这大婚的日子, 皇儿不可能到处跑, 定还在府内。”
长公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终于坐不住了, 起身上前来问皇后:“皇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呢?”
刚刚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 太子明知道皇上最恨西域巫蛊之术,为什么还要跳这样的祈福舞
皇后也很迷茫, 她想了想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还是先找到太子再说。”
怒气冲冲的皇帝也终于把矛头指向了皇后:“太子呢?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他是瞎了还是聋了?难道他不需要跟朕交待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皇后知道这会儿就算想拖时间, 也拖不下去了。
却听安王宇文琝说道:“方才我见太子朝后院去了,莫不是去了洞房?”
皇后身边的小丫鬟摇了摇头,大概是去洞房看过了。
这会儿陆含之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厢房,由太医诊治。
只听屋外皇帝震怒:“给朕搜!朕还不信了!大婚的日子, 他能躲到狗洞里不成?”
于是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有小厮来报, 太子找到了。
然而小厮的脸上却是表情微妙。
皇帝亲自带着一群人踢开了小内院的门, 屋内的一切, 简直凌乱到不堪入目。
皇帝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气得差点当场拔剑。
他应该庆幸当时手里没有剑,否则食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跟在身边的人一个个也是表情复杂且精彩,尤其是长公主, 当场便发作了起来。
她指着太子和他怀中的女子气得瑟瑟发抖,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们!亏得我云儿与你姐妹相称,一个贱婢!在郡主大婚之日,与她的新婚夫君苟且!”
而后她又看向皇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教养出的好儿子!”
说完便气得拂袖而去,不想再在太子府多留半步。
却又放不下昭云,又不能将她再带公主府,这件事让长公主无处发泄,也只能硬生生的把气吞下。
这个太子是个蠢的吗?
大喜的日子,皇帝也是给足了他面子,一副好牌被他给打得稀烂!
皇帝走出门的时候,怒气几乎要掀翻了屋顶。
却也没有忘记问候一下晕过去的陆含之:“那孩子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太医却是束手无策,纷纷摇头。
皇帝皱起了眉,问道:“怎么?连你们都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吗?”
太医院的林院判上前一步道:“陆三公子内息紊乱,暗含伤胎之气。……可是,三公子却并未有身孕在身。这……臣等,实在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皇帝一听这话,表情立即就变了,怒声道:“伤胎之气?怎么讲?”
林院判道:“若病人有孕在身,轻则滑胎不孕,重则一尸两命。若将临盆,必将难产。”
皇帝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后退一步,被皇后匆匆扶住。
却被皇帝一手甩开,仿佛看多年宿敌一般的眼神看向皇后,缓缓开口道:“皇后,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皇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而匆忙穿好衣服,却仍显得十分狼狈的太子也赶来匆匆跪到了皇后的身边。
太子一个头磕到了地上,说道:“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千万不要怪母后!”
皇帝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错?呵,你有天大的本事,还没出生,便害死了自己的亲舅舅?”
太子一怔,仿佛没听懂皇帝在说些什么。
只听皇帝开口道:“皇后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今日起收其凤印,暂交戎贵妃保管。太子上行下效,有违伦常,即日起禁足太子府,无令不得擅出!”
说完这几句话,皇帝便匆匆离开了太子府。
众大臣也鸟兽似的四散而去,几名大臣更是一边走一边议论。
“啧啧,真是瞬息间摇橹湮灭,方才还是无上荣光的太子府,这会儿便改头换面了?”
“要么怎么说,恩宠责难皆在一念间。皇上给你无上荣宠,你便是无上荣宠。皇上想要收回,那便要收回。”
“太子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雷霆震怒?”
“听说长公主也走了,这大概不是什么小事。”
“如今的朝局,哪怕太子犯了错,皇上也不过训斥几句。看这情况,怕是要触及皇上的逆鳞了。”
“皇上算是姓情温和的了,能有什么逆鳞?”
“齐大人忘了……那件不能提了事了吗?”
齐大人恍然,停在那里半天,才点了点头:“看来,是平公子的事,有眉目了。”
待皇帝走后,宇文琝上前对林院判点了点头,林院判也对他点了点头。
宇文珏却是笑了笑,上前对林院判说道:“林圣手,有时间还得请您去府上一趟。”
林院判点头:“小事,那便明日吧!”
宇文珏点头,目送林院判离开。
而躺在厢房里的陆含之敲着床板,心道我苦啊!
被莫名奇妙的当道具使了,还使得挺得心应手。
不过刚刚他晕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却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仿佛刚刚的晕眩只是错觉。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