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鄑城,封寒安排了封乐逸前去招待照顾,封乐逸心中想推诿也不敢说。
这些日子封乐逸身边也是围着许多人,因众人见封寒看重封乐逸,便又上赶着巴结到封乐逸跟前去了,只他心里明白那些人是为何,自然不敢仗着封寒看重就飘飘然。
封乐逸聪明就聪明在从不奢望那些不属于他的,只安稳于眼前。
封乐逸的母妃晴妃也是个聪明人,从前在明崇帝跟前便是不争不抢,可说封乐逸与他是一个性子,如今即使封寒给了他们脸面她也不敢有旁的想法,只嘱咐封乐逸听他皇兄的话,不要想自己不该想的。
封乐逸自然乖乖应了,因此这接待各地封王的差事就落在他头上了。
各地封王的心思正如德妃所想,他们想看看明崇帝如今到底情形如何,是否真的无法主理朝政。
陆续进宫请安的人也都甶宫人带着去看望明崇帝,只是明崇帝如今只少许时日清醒,见着人也说不上几句话,来看人的老王爷皆是摇头叹息着走了。
安乐王禄泰清也提早动身来了鄑城,如今看过明崇帝后也是一声叹息,心道这是真的要变天了。
他这些年做了这许多,竟是让封寒上了位,虽说谁在位于他也无太大差别,但封寒此人油盐不进,如何才能维系日后的王爵传承,当他想
到封寒只有一个正妃,且是个男子,又动了些心思,只是不敢像对待明崇帝那般贸然送人,可要想什么法子呢?
禄泰清在纠结,禄景辉可没有,他不像他爹似的总想些旁的心思,还不如顾好自己封地上的事,只他十分佩服封寒,上次一别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再见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禄景辉心道,好在当初没有得罪楚王,回头看禄泰清皱眉纠结便打断了他的思绾。
“父亲,您可别想什么法子向楚王敬献美人什么的,楚王可不吃你那套。”
禄泰清怒目看着禄景辉,“你爹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以后的孩子,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这个入土半截的人吗?”
禄景辉闻言也放软了语气,“不是,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楚王确实不像明崇帝,若因此冒犯岂不是得不偿失。”
禄泰清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禄景辉所说不无道理,他转了转眼珠询问的看向禄景辉道,“那你妹妹
“别。”禄景辉还不待他父亲把话说完便打断了,“父亲,那年我试探过,真不行,不然哪里用等到如今,您别害了又琴还害了自己。”
禄泰清闻言叹口气,他是真的没法子了,“算了,暂时看看情况,若有别人做出头鸟,我再想法子也不迟。”
禄景辉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想,若当初封寒真的对他妹妹有想法,还用等到现在?同是男人,他怎会看不出封寒的心思,那楚王一心都在楚王妃身上,根本不是作假给旁人看的。
来朝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封寒依旧忙碌。
安怀总管端了热汤进来,“殿下,王妃托人送的甜汤。
封寒听见卿云托人送的才停下手头的事看向安怀,“放下吧。”
安怀笑着走近放下甜汤,封寒这才问道,“王妃在做什么。”
“在德妃娘娘殿中,出去前吩咐了给殿下送甜汤,还提醒殿下不要太过劳累。”
封寒拿起碗眼中满是笑意的喝了一口,入口只感觉身体都暖和起来
安怀总管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候着,封寒喝完甜汤便对他道,“让身边伺候的注意王妃身子,他有些怕冷,可不能大意疏忽了。”
“殿下放心,元新元青都近身伺候着,绝不敢怠慢。”
封寒放下心点点头,把碗放下推给安怀,“午膳与王妃一同用,让御膳房多备些王妃爱吃的。”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待安怀总管退下后,封寒舒口气心情很好的继续忙碌。
午膳时,墨卿云由元新照应着带他前往腊厅,将坐下不久封寒就进来了。
墨卿云起身对他笑笑,封寒走近便倾身亲了人一口,四周的宫女们低着头回避,墨卿云不好意思的推了封寒一下,封寒忍住笑意牵着他落座。
见两位主子落座了,才有人轻声吩咐上菜。
封寒也不管其他人在忙碌什么,摸着墨卿云的手捏了捏,“怎么有些冷,可是衣服不够暖和。”
“我不冷,就方才净了手才会变冷的吧。”墨卿云话落又补了一句,“水温和帕子都是热的,只是这之后就变冷了而已,没事。”
封寒依旧不放心的摸了摸卿云的脸和下巴,感觉到是暖的稍稍放了心。
“出来穿厚些,母妃那边事儿还很多吗?”
墨卿云想了想揺揺头,“都差不多了。”
封寒见宫人摆好了菜式,不管旁人在为他布菜,他却拿起碗勺给墨卿云先盛了汤,“喝点汤暖一暖。”
墨卿云笑着接过,心里像抹了蜜糖一般甜。
周围看了全程的宫人们更是惊讶,许多都是不知楚王与楚王妃是这般相处的,这些天看下来,楚王对王妃真是变着花样的宠爱,女孩儿们心中多少觉得艳羡,被这般出色的人疼宠太过幸福。
不过宫女们伺候过墨卿云的都明白,这王妃性子温和待人和善,让人心生亲近之感,很难让人厌恶,每每听王妃说话都觉有和煦春风吹过一般柔和,也能理解楚王这般疼爱王妃。
封寒对墨卿云的好,就这般在后宫中传了开来,那些明崇帝的妃子自然也听得这传言,虽未亲眼所见,但传的多了便知所言非虚,每回去给德妃请安也能见着楚王妃,确实是个霁月清风的人物。
后宫各殿的人心思活络的打算讨好墨卿云。
而永宁殿中,墨卿云正在看着画桥和天暮换衣服款式。
他给画桥、天暮、思源都准备了许多新衣服,就连啸念都安排尚衣坊给它做了几身衣服,只小黑有些可怜,没办法穿好看衣服,且到了冬曰里睡的时辰比往日多了些许,时常不见它现身。
源儿如今做起大事,成日里也是忙的不见踪影,墨卿云对此很心疼,但江天暮却很羡慕,跟墨卿云提了好多次他也要做事。
墨卿云不想孩子失望,只能告诉他,待年后让他跟着符玉山学些官场上的本事。
江天暮得到肯定回答高兴坏了,也就不再催促,只等年后卿云哥实现这诺言,他可是知晓的,卿云哥说了,王爷定然会听。
日子一晃到了年节,此次宫宴皆是墨卿云安排布置的。
宫宴那天,墨卿云穿的十分隆重,封寒带着他出现在宫宴厅时,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封寒见自己王妃被别人看心中有些不爽,连忙伸手牵过了王妃,亲密的走向正座。
下首众人自然没错过这一幕,心中对封寒重视墨卿云一事更加明确,本来想提献美人的暗暗歇了心思,只是总有那不怕死的。
安顺王伏鸿振就是这样一个人,喝酒喝到兴头上竟是起身向封寒开了口。
“殿下,本王早前出外游玩,途经尤兰国,那是个小国,但让本王记忆犹新呐,回大溱时便顺道带回来一个宝物,本王想着借此机会献给殿下。”
伏鸿振话落本来热闹的宴厅中安静了许多,安顺王此人要说献宝物,是个人都懂他的言下之意,其他人也是在观望,看封寒会怎么说。
只是悄悄望向封寒那边,便知楚王殿下似乎不喜安顺王这个提议。
安顺王在封寒的冷脸中逐渐清醒了些,只是话已出口,现下要收回 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对封寒笑了笑。
封寒总算在万众瞩目下开了金口,“听安顺王此言,该是封地无事,想必很闲吧,若不然哪里有功夫随处游玩。”
“今年大溱一直不安稳,水患、瘟疫将过,因着封文曜一事也弄得军中浪费许多粮草军饷,户部想必最为头疼。”话落封寒顿了顿,看向了户部尚书那边才又开口,“孟大人该向安顺王取取经才是。”
孟开诚朗声应了下来。
封寒又看向安顺王伏鸿振,“至于那宝物……安顺王既喜欢就自己留下,众卿若能真心为百姓分忧,才是本王想看见的。”
安顺王见封寒不再开口心中松口气,虽然方才那话已是让他损失了许多银子,但总归命还在,他怎么就一时酒意上头做了出头鸟呢。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落幕了,谁曾想封寒忽然又开了口。
“对了,若想讨好,便想法子让本王的王妃开心一些,若要献宝,记得需得是配得上王妃身份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着应了声。
墨卿云怎会看不出方才安顺王所说的意思,他其实没有不开心,此时也被封寒这番话弄得愣住,怎么就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面上羞涩的墨卿云轻轻推了下封寒,让他闭嘴。
封寒见卿云并未生气心情也好了些,忍笑给他递了一块糕点。
一场宫宴落幕,在众人心中更加奠定了一个观念,那就是要想讨好封寒,必先讨好墨卿云方为上策。
第155章 今生得偿所愿
年后,各封地来的人并未急着回去,而是打算等等看封寒登基。
只是这事封寒像是一点不急,钦天监和礼部来回提了许多次,总算让封寒首肯了下来。
最后定下的好日子为农历二月二十三。
封寒下令,封后大典同时进行,因此事,礼部可说是忙的团团转,可现下最重要的便是此事,其余任何都可以先抛开。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遍了大溱的大江南北。
墨卿云去信一封,邀请了琉璃阁和无念阁的好友前来,这信辗转四日便送到了这两处地点。
登基前,封寒又下令已有子女的妃嫔可留在宫中待子女长大后另说,其余人全部遣散。
留下的妃嫔并不多,有些皇子公主还小妃嫔年纪也不算大,封寒只能下令让她们搬到一处,并安排工匠阻断了通往那处宫殿的道路,此举一出众人哗然。
德妃知哓后也并未说什么,只独自叹息了一声。
封寒又安排工匠把他和卿云住的正殿换了题字,且是他亲笔书写的“云清殿“三字雕刻镀金而成。
一应事项都在朝着封寒的安排进行,他除了要解决后宫的事,还有前朝的各项琐事,事务繁多,忙的到每晚亥时才能休息。
墨卿云心疼坏了,可封寒做的事他又帮不上忙,只能尽能力解决后
宫的小事替他分忧,并主动承担了礼部提交的登基大典的各项章程。
二月十六,梁尘和暗落先到一步,接待他们的事也是墨卿云来办。
墨卿云安排他们住到鄑城的楚王府中,回来后,已着人收拾规整了一番,从前离开的家生子也都迁了回来,有他们照顾梁尘暗落还有未到的楚天阔他们,墨卿云也能安心。
这曰,也是墨卿云住进皇宫以来第一次出宫,只是如今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玩乐,只能安顿好梁尘暗落,与他们闲聊了小半时辰便回了宫中。
过了两日楚天阔他们也到了,只是这回墨卿云也没空出去,只让易思源带话,由卓念好生招待他们。
日子一晃眼便到了登基大典那日。
封寒与墨卿云皆是早早起身,此次只能由着一堆宫女给他们更衣装扮,封寒倒还好,只卿云的冠服有些繁琐,但也是封寒亲自定的衣服样式和头冠款式。
封寒见到着装出来的卿云便是一愣,正红色的礼服、鎏金的头冠,显得墨卿云的小脸更加粉白,墨卿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封寒,封寒也同样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人,旁的像是都不存在一般,满心满眼只卿云一人。
一旁宫女们低头偷乐,只是元新眼见着时辰紧迫,硬着头皮出声提醒,不然他也不舍惊扰这二人。
“殿下,时辰不早了。”
封寒闻言回过神来,迎着走上前牵过墨卿云,墨卿云将手交给封寒,由他牵着出了云清殿。
众臣见着封寒和墨卿云二人一同出现,礼部官员掌管礼法,本该由封寒来做祭天祭祖等各种流程,可他们这个新上位的皇上根本不技章法来办,一早便下了令,今曰便要同墨卿云一同拜祭苍天、拜祭祖宗。
礼部上下悄无声息不敢阻挠,就连有些老臣知哓了向封寒进言,封寒全当听不见一般不予理会,此时便不了了之以致到了登基大典这天。
封寒也如他所想,一直牵着墨卿云走向祭天台。
墨卿云心中也知晓此举不妥,可此时更不会反驳封寒,只压下心中疑虑,跟着封寒一步步朝前走去。
周围不止站着文武百官,还有来观礼的亲人好友,墨卿云知道,卓念、暗落他们就在一旁看着。
这条路像是忽然变得漫长起来,四周也变得安静,早春的凉风吹拂而过,墨卿云看了一眼身旁牵着自己的人,封寒若有所感微微侧头与他对视。
良久,两人相视而笑,晨早的第一道光线便是在此时洒落在两人身前,指引两人走向祭天台。
高台望远,两人随着礼官的言语虔诚祭天,祭天后,封寒再次执起卿云的手牵他前去祭奠先祖。
一场繁琐的流程下来,墨卿云竟是不知疲倦,像是从被牵着的手传来许多信念支撑着他。
仪式过后,两人坐在正殿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这之后,封寒下达了旨意。
凡官员,当以身作则、为民分忧,去崴灾害当引以为戒,各部当严查各地官员,从今后凡任期满三年者以百姓口碑、地方贡献为核查指示,调任至其他城镇或推举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