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个。
更没想到一昏迷就是七天。
第96章
谢锦也没想到,自己一觉睡醒,朝堂就变了天。
好些个大臣以谋反罪论处,朝堂上一下空了好几个位置下来。
这下大家明白了,什么沉迷女色,什么打击太大,什么不理政事全都是假的。
涉事官员全部获罪,唯独没有任何关于靳安王的消息传来
关在牢里等大小官员以黄永申钱武为首等人哪里还能安坐
牢里的狱卒拎着一个食盒过来送饭
“喏,就这些了,吃吧。”
有人揭开食盒盖一看,碗里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米都没有几颗的稀粥,何等寒掺。
那大臣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下怒道:“狗奴才!竟然拿这等东西敷衍本官?”
这是死牢,关的犯人都是将死之人
不出意外,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粗面馒头和一碗稀粥
这些做官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知道好菜好酒肯定都被狱头扣下来了。
因为死前最后一顿饭都是很丰盛的,就是所谓的‘断头饭’。
狱卒刚准备出去的脚一顿,转身瞟了他一眼:“就这个,爱吃不吃,都成阶下囚了,还端官架子呢?端给谁看啊?这牢里,哥几个做主!明白了吗?”
语毕,吩咐手下的人重新锁上了门。
那大臣简直气得当场没咬舌自尽,颇有几分鱼死网破的味道,扒着栏杆问:
“靳安王呢!他怎么没事!”
狱卒看白痴一样看他:“人家可是王爷,好好的呆在封地,能出什么事?脑袋都快没了,老实点吧!”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让被关在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待狱卒一走,当下就炸了,隔着一个走廊怒骂
“真是岂有此理!我爹因为当年太妃给他指了一门好亲事才会一直忠心辅佐!咱们衷心为他,却不曾想,这个野种竟然联合皇上给咱们下套!”
虽嘴上这么说,但是在场的谁没有点自己的私心呢,书上都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若助靳安王夺得皇位,相当于握有他的把柄
这位比起当今天子来,好把控多了。
有人叹息道:“本官早让诸位不要轻举妄动,当今圣上虽然失了宋离鸢,可不代表就是个软柿子啊!”
立马有人反驳:“他当然不是软柿子!这十几年的软柿子他装的好啊!把咱们所有人都骗过了!”
也有人理性分析:“自这位陛下登基以来,所有的事都是宋离鸢代为处理,他手段花样百出,诡计多端,风头极盛,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将宋离鸢视作最大的威胁,都觉得咱们这位陛下是靠宋离鸢才坐稳了皇位,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他这个皇帝才是把控朝政的掌权人!若没有他的准许,宋离鸢又怎么可能独揽大权?宋离鸢算什么?顶多算他握在手里的一把刀!”
“所以,宋离鸢一死,所有不安分的因子都蠢蠢欲动了,他正好将计就计装作大受打击,一蹶不振让咱们放松警惕?”
“正是,我们正是看了他的反应才会更加认定他是宋离鸢的傀儡,没了宋离鸢,他什么也做不成。”
“殊不知,人家早就布好了一盘大棋等着你我自投罗网。”
“咱们这个陛下,不简单啊!”
狱头站在门口,听手下密保里面谈论的内容,面色凝重,随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小狱卒应下,转身回到了原来的岗位
狱头脸上赶紧堆起一个谄媚的笑,朝面前的人拱了拱手:“赵公公,您吩咐的事,奴才都做好了!您也瞧见了,那群老匹夫都气成啥样了!”
赵承德笑了笑:“辛苦你了。”
身后的赵小贵自发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狱头一惊,赶紧推拒道:“不敢不敢!这哪里敢!使不得使不得!能为皇上做事是奴才的福分!”
赵承德不动声色道:“既是立了功,这是皇上赏你的,大可接着。”
狱头赶紧跪下行了个大礼:“哎哟喂赵公公您可别折煞奴才了,这不过说句话的事儿,哪里算立什么功,更别提赏赐了!”
看来是个懂得分寸的人。
赵承德这才满意的点头,看了一眼赵小贵,后者立马将荷包揣回袖子里,蹲下身去扶狱头:“快起来吧,牢头大人是有分寸的人。”
狱头站起来,冷汗淋淋
赵承德一甩拂尘道:“行了,咱家还回去禀报皇上,就不多逗留了,这里面可都是重犯,丢了哪个你我都负担不起,还要劳烦大人严加看管了。”
狱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这是自然,赵公公慢走!”
赵承德回到朝阳宫的时候
慕脩正在强制性喂谢锦喝药
谢锦缩在墙角:“那个...陛下,我病已经好了,我自己来吧?”
慕脩端着药碗,垂着眼皮,坐在床前用瓷勺在碗里一勺一勺舀着:“嗯。”
他嘴上虽‘嗯’了,却没有丝毫要丢手的动作。
谢锦汗都出来了。
赵承德咳了一声:“咳咳,陛下...”
谢锦仿佛看到了救星:“赵公公你来了!定是有要事禀报吧!快讲!”
赵承德眉角微抽,道:“老奴见过小侯爷。”
另外,他很想说小侯爷你能把兴奋表现得稍微不那么明显吗?
慕脩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慢悠悠舀了一勺药尝了下试了温度,才对谢锦道:“既然你想自己喝,那你就自己来吧。”
谢锦如蒙大赦,接过药碗。
慕脩起身坐到一旁:“说说。”
赵承德乖乖把牢里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绘声绘色。
慕脩面上没有半分波动,静静听着
赵承德没有刻意避着谢锦,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在一边似的,交代得十分细致。
谢锦一口饮尽了药,苦得皱起了眉
但是他很快便被赵承德说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赵承德汇报完,慕脩还没说话
谢锦便道:“皇上想试探什么?”
赵承德即刻向他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居然只粗略听了几句就知道陛下想做什么了。
慕脩也看向他,眼神无甚波动:“朕想利用此事,试探太师梁宏之事是否他们所为。”
赵承德道:“陛下放心,您吩咐的事,属下都吩咐下去了。”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谢锦也想明白了。
不止他重生后注意到了梁宏之死可能有隐情,他的小皇帝约摸也注意到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谢锦颔首道:“陛下是想,故意让狱头无意之间泄露出靳安王毫发无伤的消息给死牢里的涉事官员们,人心多疑,而且随着死期临近,他们会心烦意乱,烦躁不安,这时候您再派人去单独审问,点明可将功折罪,主子都将他们卖了,他们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守口如瓶...这时候能活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一定会争着抢着将他们干过的事倒出来?”
赵承德笑道:“小侯爷高才,毕竟这人呐,谁不想活着呢?”
谢锦着实有些惊讶,道:“妙啊,陛下好手段。”
前世这种事全都是宋离鸢出面去处理,倒是忽略了,他身后护着这人才是真正的南楚太子殿下,从小修的是帝王之术啊。
这一刻,他不得不从另一种角度去看眼前的人了。
曾经看起来始终单薄的胸膛,此刻却变得宽阔雄厚起来,极其可靠。
就好像有他在身后,可以毫无顾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承德没多久便告退了
近来朝廷动荡,慕脩拟了好几份谕旨交给他,他简直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
他走后,谢锦下了床,走到龙案前
慕脩拿起一份折子,晃了晃:“这东西你可要看?”
谢锦挑了挑眉,道:“这是何物?”
慕脩道:“此次涉事官员名单,还有他们举荐上来填补空职的人名单。”
谢锦表情一滞,这种可是属于高级机密了
陛下居然主动问他一个草包要不要看?难道就不怕他无意间泄露了吗?
好像自从上次无相楼后,陛下的态度就变了。
难不成...
谢锦神色巨变
慕脩看他脸色变得厉害,挑起一边眉毛,疑惑:“你在想什么?”
谢锦敢说他此刻的想法吗?不敢
因为他在想,陛下是不是因为太过纯情,被他上次好几次轻薄了之后,就...芳心暗许?呸好像不太合适
他道:“没...我还是不看..”
慕脩不相信,抬手将他一拽一转,谢锦就坐到了他...腿上?!!!!
谢锦吓得都结巴了,道:“陛陛陛下?!!”
可就算是他想的那样,那被调戏的那一个也应该是从小别扭的陛下吧?!为什么反过来了?
陛下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慕脩丝毫不顾他的挣扎,一手扣住他的腰身,从后面伸手绕过他的头,摸上他的额头,沉声道:“别动,朕看看你是不是又发高热了。”
不得不说,人的大腿坐起来还是很舒服,当朝皇上的大腿更是舒服,就是太瘦了,硌得慌。
不知道抱起来是不是一样舒服
探温度就好好探温度,就不能用个正常点的方式吗
谢锦臊的耳尖通红,慕脩一把手拿开,他就赶紧道:“怎、怎么样?我是不是已经退热了?”
慕脩道:“嗯,高热是退了,身子却还没好,住在宫里也好便于陈奚观察,宫里很多药材都是宫外药铺买不到的。”
谢锦犹豫道:“那、那...”
慕脩道:“什么”
“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扭头看着慕脩,神色无辜中,桃花眼中水汪汪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点褐色的药汁。
慕脩从善如流的放了手
但是下一秒,谢锦的腰就抵在了桌前,还没反应过来
下巴就被人捏着,唇瓣被人含丨住了,鼻息间龙涎香猛地浓郁起来。
慕脩最讨厌喝药,但是面前的人嘴里的药味却甘之如饴。
这是一个极长,极深,不容反抗的吻。
谢锦差点呼吸不过来,一张俊容憋得通红,扒着慕脩的肩膀直喘气
慕脩缓缓凑到他耳边:“你想装也无妨,开心就好,朕等你装到你不想装了为止。”
谢锦脑海中轰的一声,如遭雷劈。
为什么?
但是他不能问,一问就真的暴露了。
却在此时,慕脩剑眉瞥起,伸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谢锦道:“陛下?”
慕脩看了他一眼,艰难道:“传..传陈奚。”
第97章
谢锦知道,这是他身上的病复发了。
陈奚接到通知,很快赶了过来
慕脩面白如纸早已失去了意识,躺在榻上。
陈奚看了一眼谢锦,视线在他唇上停滞了会儿,缓缓道:“小侯爷,还请回避。”
人命关天,谢锦也没有犹豫,转身出了房门。
一柱香后,殿门打开
谢锦匆匆进门:“陈太医,怎么样了?”
陈奚皱着眉头:“已经稳定下来了。”
谢锦道:“陛下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奚正在收拾药箱的手,不着痕迹一顿,继而道:“无事,许是陛下这几日有些劳累。”
谢锦颦眉:“不方便告诉吗?”
陈奚没看他,背上药箱道:“小侯爷多心了,微臣并非不愿告知,只是事实就是这样,若没有其他的事,微臣就告退了。”
谢锦也没阻拦,侧身让开道:“有劳了,慢走。”
“不敢。”
陈奚迈步朝门口而走
殿外阳光正好,与他难看的脸色对比,格外明显。
赵承德回来之后
谢锦旁敲侧击:“陈太医有提过陛下这是什么病吗?”
赵承德道:“从未提过,但是陛下似乎知道。”
谢锦抿了抿唇
赵承德道:“小侯爷也别担心了,实际上去无相楼那日回来之后,陛下也曾复发过,比这次还要猛烈,折腾了一夜,陛下啊,特别能忍从不喊声痛,但是看得老奴心疼啊。”
谢锦望着床榻上的慕脩,缄默不语。
我也心疼,特别心疼。
宫道之上
跟着陈奚一起来的贴身药童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
药童问道:“公子,怎么啦?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陈奚喃喃道:“陛下的病居然再次毫无预兆的复发了,这不应该的,明明上次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我配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吗?”
药童道:“什么?检查过了吗?”
陈奚道:“检查了,并无异样。”
药童也纳闷了:“那这就奇怪了。”
陈奚忽然道:“小侯爷...还没回府吗?”
药童虽然不知道话题的关注点为何偏离得这么快,但还是答道:“是啊,据说是陛下打了招呼,毕竟是救驾有功这种事,到病彻底好之前,小侯爷就都住在宫里了。”
陈奚:“......”
药童说到兴起,就多了嘴:“不过说来也奇怪,陛下对小侯爷好像格外不一样,从前还好,如今可以说是同吃同住了...”
陈奚道:“这种隐秘的事你怎么知道?”
药童道:“嗨公子你还不知道宫里这群丫鬟有多爱嚼舌根吗?别说这些事了,就后宫那些个娘娘,哪个喜欢不穿衣服睡觉这种事儿都知道。”
陈奚冷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