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这种事呢?退一万步讲,那样一个极品,大不了改日咱们继续玩。”
刑部侍郎黄永申接过茶喝了一口,冷笑道:“也罢,反正等那位坐上了那个位置,这忠勇侯府...呵呵。”
“黄大人所言极是。”
兵部侍郎钱武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黄永申喝了会儿茶,茶杯往小几上狠狠一放,看向床榻道:“还磨蹭什么?都给本大人滚出去!”
几个精疲力竭的小倌儿吓得如同风雨中的娇花儿,赶紧忍着身上的不适爬起来往身上披衣袍。
钱武笑眯眯,意味深长道:“黄大人火气别这么大嘛,好歹也是共过云雨的人了。”
黄永申瞥了他一眼:“本官可比不得钱大人这般怜香惜玉。”
钱武笑而不语。
不多时,几个小倌儿都退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场,钱武也不装什么和蔼可亲的表面功夫了,放下手中茶盏道:“不知黄大人今日找本官来,有何要事?不会就是专门过来尝个鲜儿吧。”
黄永申道:“钱大人的表面功夫还是这般炉火纯青,若不是本官见过阁下在床上的模样,披上衣服,本官都要被蒙骗过去了。”
钱武笑了笑:“黄大人过奖,说正事。”
黄永申忽然道:“等等。”
钱武疑惑:“等什么?”
黄永申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四周望了一眼,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钱武道:“大人还真是谨慎呐,此处可是无相楼,还担心陛下的人会潜伏在四周吗?”
黄永申吹胡子瞪眼:“若人人都像钱大人这般有恃无恐,公子的大任,此生难以完成。”
钱武啧啧道:“还是黄大人思虑周全,本官自愧不如。”
黄永申听他阴阳怪气的强调,虽然早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不爽的皱起了眉,道:“隔壁的屋子?”
钱武道:“放心吧,我早就交代过了,无人。”
黄永申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觉得咱们这位陛下,如今是什么情况?取消朝会,不理国事,公子担心有诈。”
钱武道:“公子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所以,为了试探那位是否是请君入瓮...”
他欲言又止
黄永申瞥向他,追问道:“你待如何?”
钱武笑得邪魅:“前段日子我已经派心腹离京,混入四方城池,煽风点火,如今民暴日趋猛烈,那位都毫无动静,他如果不是真的大受打击就是准备把江山拱手相让,还有何好担心的。”
黄永申惊喜道:“你此话当真?”
钱武道:“那是自然。”
黄永申虽看不惯他的做派,但为了维持表面功夫,还是赞叹道:“果然还是钱大人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钱武笑得谦虚,眼底却满是倨傲道:“哪里哪里。”
黄永申心中冷笑,试探道:“不知...公子何时入京?”
钱武摇了摇头,道:“还不到时候,公子身份特殊如果此时入京必然引起一些风言风语,私自入京风险极大,因此咱们还需替公子制造一个契机。”
黄永申摸了摸下巴道:“契机?”
钱武道:“正是。”
“你打算如何做?”
“我能怎么做?等待公子下达指令便是,咱们这当今圣上,当年一介毛头小子靠着宋离鸢坐稳那个位置,还百般打压我等,什么天生帝王?笑话!古往今来,一朝天子一朝亡魂”
黄永申被他语气中强烈的杀气震惊了下
隔壁房间,慕脩站在墙边,侧耳听着,面沉如水。
谢锦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悄声道:“这黄大人可是刑部侍郎黄永申?”
慕脩点了点头
“那这钱大人,就是兵部侍郎了!那他们口中的公子会是谁?身份特殊?不在京中?”
谢锦的心中几乎是在话音落下那刻便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慕脩神色莫测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两位都是前朝的尚书,降职成侍郎,当年是我二皇弟身后的支持者。”
当年的二皇子,如今的靳安王。
慕脩点到为止,谢锦没说话,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知道太多。
但宋淮安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二皇子竟还贼心不死。
谢锦伸手握住慕脩的手:“陛下,不可打草惊蛇,正好,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不若放长线钓大鱼。”
慕脩沉吟片刻,抽出手道:“朕自然知晓。”
谢锦嘴角隐隐抽了抽,下意识就忘记自己现在顶着谢锦的壳子了。
今晚是疯了吗?
一言不合就占陛下便宜,得亏没被一掌劈死。
...
夜市都收摊了,街边只余客栈和酒楼的门前还挂着灯笼。
杨子惑百无聊赖蹲在街角,嘴角叼着一根草,看到谢锦的身影,大喜过望道:“二爷!您总算出来了!再不回去老爷估计又要打断你双腿了!这段时间若不是有夫人和世子从中调和,你上次一出门就是五六日,老爷差点就又请家法了!”
谢锦心事重重,闻言随意‘嗯’了一句
杨子惑只好跟在他身边,沉默的往铜雀街的方向走,不说话了。
难道幕后设局之人是靳安王慕信?
可靳安王他知道,有勇无谋,心有沟壑却不深,算计人心更不擅长。
不对。
不是他。
那这时候跳出个靳安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巧合还是背后那人扔出来的诱饵?
无相楼中
容云鹤偏头听着下人的禀告,唇边笑意愈发浓重:“是吗?本楼主竟没有发觉。”
小厮道:“楼主,咱们要将此事透露出去作个小提醒吗?也可卖个面子。”
容云鹤摆了摆手:“不必,即便本楼主想,也是透露不出去的,若是公然表露了立场,那人恐怕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踏歌有些诧异抬头,这个人的本事他是知晓的,可能让他说出这等自愿处于下风的话的人会是谁...?
“是,楼主。”
小厮表示会意,径自退开,乖乖站在一边。
须臾,容云鹤低头饮了一口手里的酒,伸手抹了抹唇瓣沾上的酒渍,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好像是在对踏歌说道:
“只是不知,本公子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我呢。”
因为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踏歌
踏歌抚着琴的手指微微一顿
容云鹤弯了弯唇:“歌儿,怎么了?怎么不弹了?”
踏歌眉心浮出一抹忧色,道:“楼主向来不轻易得罪人,此次为何却对那位小侯爷特殊对待...难不成那小公子真与楼主的故人有什么关系。”
容云鹤笑笑:“歌儿以为本楼主在骗那些人吗?本楼主确实不愿意轻易得罪人,但有些人并没有维持关系的必要啊,空有野心没有谋略是不够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这样的赌局稳赔不赚,本楼主为何要陪他玩?”
踏歌瞥起眉头:“楼主又从何得知?”
容云鹤移开视线,道:“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继续弹。”
踏歌知晓这是他不愿意多说的意思,只得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手下的七弦琴上。
嫖丨客们的世界,白昼即黑夜,黑夜即是白昼。
昼夜颠倒,歌舞升平。
第81章
‘咚、咚’的敲门声
打破了晨时侯府院落的宁静
杨子惑的声音响在门外:“二爷,起了吗?门外有一人找您,他说他叫林鸦。”
谢锦睁开眼睛,盯着床顶反应了一会儿,才懒懒道:“带他进来。”
杨子惑应下:“是。”
想来定是查的东西有动静了。
不多时,杨子惑领着一身黑衣黑斗笠的林鸦进来了,谢锦打开了房门:“子惑,你去让人打水来。”
杨子惑转身又去了。
林鸦取下斗笠,面色严肃,抱拳道:“主子。”
谢锦披了件外袍在窗前的罗汉榻上坐下,打了个哈欠,道:“你怎会来此?”
林鸦道:“是御史大人让属下过来的,你要的东西他查到了。”
语毕,他将袖中一张信纸递给谢锦。
谢锦接过,打开细细瞧了一遍,纸上是月上此人的背景,平平无奇,生于某某边陲小城。
母亲是一名青楼女子,父亲不详,早年丧母,饱受欺凌。
后辗转到了京城,沦落进了奴仆市场,被某位大人买进了府内。
又因为容貌过人,被那位大人用于巴结圣上,敬献进宫,后一步一步爬到了东六宫之首。
谢锦很少见这种生平详细列下来,还不足一页纸的人。
而且资料并无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一开始入宫的时候,他并不是受人指使的。
那给他毒酒的人就是后来才接触他,利用他的手,也利用前世的自己对于陛下懵懂的情意。
所谓关心则乱,在某些时候是致命的。
他收起手上的纸,看向林鸦。
林鸦道:“主子托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谢锦:“说说看。”
“月上果真如主子所猜测的那般,是假死,具体怎么瞒过皇上的不知,那日护送到护国寺的尸身根本就不是月上,中途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
谢锦眉心微拢
这个消息不算是个坏消息,因为只要月上还活着,线索就还没断。
但也不算好消息,因为这证明着背后之人的强大。
显然是个非常棘手的人。
但是自己脑海里目前还没有出现符合动机又有这个本事的人。
谢锦道:“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到月上,这东西你拿着,或许会派上用场。”
语落,他从怀中掏出那块丐帮的令牌交于林鸦。
林鸦恭敬接过。
谢锦犹豫道:“你...”
其实他不用开口问便对林鸦的打算一目了然。
因为早在林鸦进门的时候,谢锦就注意到了他已将自己原本的容貌稍加改动,原本冷硬俊逸的脸庞变得憨厚了一些,也黑了一些。
以往他跟在自己身边经常出入宫闱,难免有人还记得他这张脸,可见他是有所准备的。
此时,杨子惑领着几个府内的丫鬟,鱼贯而入。
“二爷,水来了。”
林鸦刚准备说话的嘴又闭上了。
谢锦起身净面漱口,做完这一切,杨子惑替他穿上了托盘上的锦袍,扣上腰带。
平日都是广袖飘飘的锦袍,今日却是一件箭袖立领的紫色衣袍,倒像是骑射装。
谢锦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杨子惑道:“二爷有所不知,今日皇上要去郊外春猎,各大世家官员子弟均得同行,为时七日,再不起的话恐怕就要去迟了。”
皇家有一年四季围猎的规矩,谢锦也忘得差不多了
一经提醒方才想起来。
给谢锦穿戴好之后,又将他平素半束半扎的墨发被全数拢起,在脑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用一顶银冠冠起。
杨子惑放下手,道:“好了二爷,奴才先去厨房给你备早膳了。”
待屋里下人都离开后,谢锦道:“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
从头到尾,林鸦的表情都很复杂。
林鸦欲言又止:“主子您...”
“问吧,你我之间无需顾忌什么。”
谢锦揉了揉眉角,话虽说得干脆利落,心中却颇为头疼。
林鸦是他前世最为信任的心腹,但是他现在的情况过于特殊,即便是心腹也不敢随意说,且还不说就算说了有没有人信的问题。
两人沉默良久,最终林鸦黯然垂首道:“主子,您不必如此,不管怎样,您都是林鸦的主子。”
谢锦伸手按在他肩上:“林鸦,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林鸦抬首,笃定道:“嗯。”
谢锦道:“今日春猎,跟在我身边仔细着点,我担心会有人对陛下不利。”
林鸦:“是。”
今日的玉京,比起前些日子的蚕花会的盛况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大多是女子。
南楚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出闺阁。
谢锦走出府门的时候,谢迟已经骑在一匹白马身上了,一件白色的骑装立于马上,神色淡漠,丰神俊朗。
青鸾手里还牵着一匹马,站在台阶前。
看到谢锦,恭敬道:“二爷。”
谢锦朝他浅淡颔首,继而看向谢迟:“兄长。”
谢迟点了点头,淡声道:“父亲他们已经提前陪同陛下出城了,这马性格温顺,子笺你可能行?若是不行,可与为兄共乘一匹。”
谢锦走上前,摸了摸马鬃
原身可是个纨绔,骑马这种事是基础啊,若是不行,岂不是露馅了?
只是谢迟这话似乎有些深意...
十几年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他不可能不知道原身会不会骑马,忽然有此一问倒像是在试探。
马儿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心,确实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脾性温和。
谢锦心有计较,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翻身上马:“自然是行的!多谢兄长,好马。”
谢迟点头,移开视线的时候,眸光不经意在一身黑衣的林鸦身上一晃而过,道:“这位是?看着面生。”
谢锦一愣,笑道:“这是前几日难得做一回好事,偶然救下的,他知恩图报要留在我身边给我使唤,愚弟不好推诿,就应下了。”
谢迟打量了他两眼,应道:“是吗?”
谢锦笑得纯真,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