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围观的人没有把那句话说完,但是周围的人有谁不明白呢。
谢锦坐在看起来就要断的栏杆上,一个七尺男儿仿佛没有任何重量,翘着腿,拿着一把折扇。
将底下人的话尽收耳底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笑呵呵的指挥道:“你们几个,给大家表演
一段。”
几个小倌儿面面相觑
以往来的达官贵人一看到他们眼睛都直了,连酒也顾不上喝一杯就要揽着他们进房间共赴巫山云雨了。
看到这小公子进来,一大帮人都围上去了
不为别的,平常哪里会有这么俊俏的人物出现,都是些脑满肠肥的官员
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是给钱倒贴也愿意啊
谁知道碰到个这么古怪的人
进楼来不为喝酒不为密谈,对他们也无动于衷,反而让他们做这么臊人的事。
谢锦故作不高兴:“本公子如今还喊不动你们了?”
几个小倌儿吓得脸一白,只得扭扭捏捏道:“大家..好。”
下面已经围了一群百姓
谢锦用手中折扇抵着下巴,想了想道:“不如,你们就跳一曲舞?会吗?”
几个小倌儿想当场昏过去的冲动都有了
但他们不敢。
一个小倌儿鼓起勇气道:“公子...不如咱们回楼里喝酒吧?今日楼里会进新人呢,可..热闹了。”
谢锦看了他片刻,唇角弯起:“无妨,不着急,你们跳完,咱们再进去看新人是一样的。”
几个小倌儿没有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动腰肢。
无相楼里的小倌儿都有特定的服装,薄纱和锦缎制成的衣袍,胸前敞开一大片,袒露一片春光无限。
修身又诱人,跳起舞来将细软的身段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无相楼平时严密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哪里见过里面的小倌儿自己主动出来见人的,而且还有舞姿欣赏,这一早上可谓是男人的福利了。
“好!”
下面一大堆男人跟着起哄
谢锦大清早来这么一出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演戏演全套,这草包人设还是要继续维持的。
相信不出半日,关于他的话题就会在京城权贵圈子里掀起一阵狂潮。
一曲毕,下面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小倌儿们雪白的脸涨得通红,将袖口攥得紧紧的,忐忑道:“公...公子?”
大概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求别再作妖了!进屋吧!
谢锦大概也玩够了,果断从栏杆上跳下来,道:“行,进去吧。”
小倌儿们重重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了进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没人敢上去碰他
因为从一开始有人想要主动上前挽住他被甩在柱子上撞晕过去了的经验告诉了他们,这个人很讨厌别人触碰
虽然大家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而且楼主还同意了。
谢锦大步走在前面
这座楼呈天井状,挂满了火红色的绸花与纱幔,入目一片旖旎之色。
楼有三层,即便是青天白日,楼里也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两边铺着红地毯的木质楼梯蜿蜒而下,扶手涂了金色的漆,看起来贵气十足。
楼梯在中间交汇,形成一方舞台。
谢锦微微侧头,手指朝其中一人勾了勾:“你刚才说你们楼里今日要来新人?是怎么回事?”
那小倌儿凑过来,道:“奴叫乘风。”
谢锦桃花眼瞥他一眼,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好名字。”
乘风微微一笑,有几分腼腆:“公子谬赞了,楼主才学渊博,奴等惭愧。”
谢锦收回眼神,顺着楼梯走下去。
乘风微微一愣,方才想起自己忘了回答刚才的问题,快步跟上道:“楼中每三年选一次新人,但是都是由楼主负责,似乎不是在京城选。”
“那在何处?”
乘风摇头:“公子恕罪,奴也不知。”
谢锦挑了挑眉毛:“那你从何而来?”
乘风想了想,抓了抓鬓发:“奴好像...不记得了。”
谢锦顿住脚步,看向他的双眸深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乘风双目神色骤然涣散,眉头深深瞥起,好半天才缓缓道:“真的...不记得了...我是谁..”
谢锦睫毛一颤,眼皮耷拉下来遮住尤带丝丝血色的瞳孔
须臾后,瞳色恢复如初
看来是真不知道
若不是容云鹤早有准备,那便是真的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转过头,吩咐了一句:“乘风身体不适,不如让他下去休息下吧,换个人来。”
另一个小倌儿上前扶住乘风,瞧他神色确实是有些痛苦,不由道:“乘风兄?”
乘风扶着太阳穴清醒过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头痛欲裂
他道:“我头好疼,怎么回事?”
那小倌儿答:“许是身体不适?公子让我先扶你回去休息,走吧。”
乘风甩了甩头,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搀扶着走了。
谢锦走下一楼,看到了不少朝中的官员,怀里左拥右抱,
大概他们死也想不到
在他们心里恶鬼一般的丞相会顶着别人的脸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
三楼某处,一人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容云鹤披着一件血红色的袍子躺在美人榻上,雪白的发丝铺在榻上,仿若流云,指尖捏着一只小巧的酒樽,微微摇晃着。
那人进来后,面色严肃道:“公子,那小公子果然对乘风使了瞳术,不过还好您早有准备。”
容云鹤丝毫不觉意外,笑了笑:“那人的拿手绝技,竟然就已经传给了他吗,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有意思。”
侍从不明其意
容云鹤道:“无妨,随他去,你还有什么事吗?”
侍从犹豫片刻道:“那小公子命乘风他们当街跳舞,咱们楼里的人以往从不抛头露面,现在外面百姓流言纷纷,楼主不管吗?”
容云鹤想了想那晚宋淮安嫌弃自己的脸
若是他看得上乘风他们才有古怪呢
他道:“不管,来者是客,既是客人的要求,就让乘风他们受点累吧。”
侍从实在看不懂自家楼主
不过他不敢反驳,拱手后就打算离开
容云鹤忽然出声道:“那些人还有多久到?”
侍从站住脚,心知他问的是楼里的新人,答道:“算算时辰,不久便要到了。”
容云鹤脸上没了懒散的笑,道:“给我好好排查,别让一些闲人混了进来,若真被人混了进来,那可就...”
他没把话说完,侍从已经懂了。
眼前这人,可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他的手段,领教过一回便深入骨髓。
“属下明白,属下先行告退。”
容云鹤摆了摆手
侍从转身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太有意思了。”
容云鹤殷红的唇瓣与嘴角的朱砂痣相衬,笑意愈显妖娆,补完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第77章
一楼大厅面积最为广阔,搭建的台子占了大半,台前一层金色的珠帘垂下,在灯光里闪耀着炫目的光彩。
乘风退下后,重新来了一个叫做霁月的小倌儿,长得虽逊色乘风几分,却十分精明。
他替谢锦拉开凳子道:“公子,请坐。”
谢锦折扇一展,在位置上落坐,道了一句:“多谢。”
霁月眼底微微划过一抹讶色,乖顺的站在一旁,其他几个也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
台上火红的灯笼被人全数点亮,瞬间敞亮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楼上包间也大多都开门出来围观了。
有熟客不耐烦道:“今年怎么这么慢,新人呢?”
一个粉衫小倌儿走上台,站在珠帘后道:“非常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常来的熟客都知道咱们楼里有三年一度选新人的传统,鉴于有新客,踏歌在这里重复一遍规矩。”
看样子,这个名唤踏歌的男人在无相楼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因为自他上台之后,底下的人都不说话了。
“我们无相楼,从来只有一个规则——价高者得。”
“呵”
谢锦嗤笑出声,放了一颗提子在嘴里。
霁月乖巧的为他手旁的杯子里斟上酒水,眼波婉转,看谁都像含情脉脉。
谢锦托着腮,看着一楼座无虚席,还有二楼三楼凭栏往下看的人。
心道,难道现在男风已经如此盛行了?
这相公馆的生意丝毫不输京城第一青楼春风楼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楼里人流混杂,时常有些嗜赌成性的赌鬼,满身酒臭的酒鬼,面目凶恶满身戾气的屠夫
青楼的标准是只要你有钱,哪怕是街上的乞丐,也会把你伺丨候丨舒服了。
倒是这楼里,来来往往都是锦衣华服的男人,甚至还有女人,还有一些打扮比较怪异,但是都配着佩剑的人。
若非达官贵人就是在天下举足轻重的江湖人。
踏歌的姿容碾压出来待客的所有小倌儿
他浅浅鞠了一躬,意有所指道:“这些人都是咱们楼主大人从各地精挑细选来的,还望各位大人笑纳,只是都是新人,还希望各位大人手下留情。”
谢锦故作纨绔,摸了摸下巴,侧头问身边的霁月:“这叫做踏歌的不错,什么价啊?”
霁月看了一眼台上浅笑吟吟的人,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恐惧,牵起嘴角道:“承蒙公子厚爱,踏歌公子他...不丨接丨客的。”
谢锦挑起一边眉毛:“哦?为何?”
霁月道:“踏歌公子是楼主大人的人。”
谢锦眉目凝了凝,兀自陷入沉思。
容云鹤究竟是谁?他想做什么?
作为这里的楼主,他的手里握了多少人的把柄?
霁月试图转移他注意力,扫了一眼二楼,掩唇轻笑道:“公子生得真俊,都快把咱们楼里的生意抢走了。”
谢锦疑惑挑眉,看向他:“此话何意?”
霁月抬眼看向二楼道:“公子若不信,往周围看看便是。”
谢锦环视周围一圈,二楼上站了不少女子,看见他望过去,都羞得拿袖遮着脸。
霁月看他不说话,笑道:“咱们这里平日里女客可少了,几天不见一个,今日倒是来了不少,看做派都是些高门贵女,想来都是早上在楼下一睹了公子英姿才跟进来的吧。”
谢锦笑了笑没说话,因为那个叫做踏歌的小倌儿下了台
底下还有人嚷道:“踏歌公子!多待会儿啊!陪爷几个聊聊!”
踏歌顿住脚步,转过头,朝着台下笑了笑:“踏歌还有事做,便不多留了,诸位慢赏。”
一笑间,冰雪消融,春色撩人。
走下台的刹那,笑容敛去
一旁的小厮递上白色面纱:“公子。”
踏歌接过面纱蒙上:“楼主呢?”
小厮道:“楼主大人正在楼上呢。”
踏歌敛眉:“独自一人?”
小厮垂首道:“并非,刚刚叫了清绝,玉箫两位公子进去。”
踏歌闻言,轻轻皱起眉
大厅,身着雪白衣袍的乐师都已经在台子两侧就了位,这意思就是新人要上台了。
乐起,大厅周围的灯笼被下人灭了些,整个空间的灯光暗下来
率先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还不及自己大的少年
一身素白的宽大袍子,生得白白净净,眼神澄澈,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雏儿。
谢锦皱起眉,尝了一口杯中的酒,味道有些古怪,不像是南楚的酒。
这种人对于在场这些人就是□□的诱惑啊。
他也算看明白了
这无相楼所谓三年一度挑选新人的传统就像拍卖会一样,把新人的第一夜像商品一样拍卖,价高者得。
这个容云鹤...
果然,少年出来没多久,就被一个脑满肠肥的官员以势不可挡之力高价取得
因为光线暗,且坐得远,谢锦只依稀认出像朝中某位侍郎,但是看不清脸。
后面又陆续上了几位,姿容都是极好的男子
穿上楼里统一的雪白袍子,个个看起来犹如冰清玉洁的天山雪莲
也不知道容云鹤这家伙在哪里寻来的。
男人骨子里都是有征服Y的
新鲜美丽、高洁等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越是看起来如谪仙般高不可攀的男子,就越想要将其碾碎,狠狠suo丨取丨lue丨夺。
看他们被征服,陷入QY的海洋里沉浮,看他们求饶。
谢锦无趣的撇了撇唇,晃了晃杯里残余的酒水,收回了视线
霁月看他兴致缺缺,替他将酒倒满,道:“公子没有觉得满意的?”
谢锦看向他,用手中折扇挑了挑他下巴道:“本公子,不喜欢雏儿。”
霁月微露震惊,随即便平静了,笑道:“那敢问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奴可以帮您推荐的,是踏歌公子那样的吗?其实楼里跟踏歌公子气质相仿的也不少呢,例如清绝,玉箫两位公子。”
谢锦道:“玉箫?”
霁月道:“对,说起这玉箫公子,与踏歌公子也不遑多让呢,而且这两个字还是楼主亲自取的,据说好像是取自楼主某位故人的字。”
又是故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谢锦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瞧见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