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留下诺夜性命。”
之后,言乐数次出事,其实都是言乐的父亲搞鬼,目的是坐实诺夜天煞孤星的身份。万蛊门有门人死去,也是言乐的父亲动手,目的是将诺夜扔进万蛊坑。
“你……你在说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言乐脸色煞白的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兰渡却并不理会他,继续说明真相:“后来,蛊人炼制失败,反倒是让诺夜百邪不侵,还拥有了蛊王,你父亲没办法只能让诺夜出来,之后开始害人,推到蛊王身上。”
“不是的!”言乐大声辩解:“父亲是被蛊王杀死的,这个大家都看到了!”
“是看到了,蛊王也的确暴走了。”兰渡点点头,冷道:“那是因为你父亲想夺走蛊王,却不小心刺激到蛊王导致蛊王暴走!”
不作死就不会死,蛊王暴走第一个杀的就是言乐的父亲,之后开始失控地屠戮万蛊门,最后却在面对诺夜的时候恢复神智。
诺夜一直都没有说话,自从兰渡开始揭露真相,他的身体便开始颤抖,愤怒、不甘、怨恨齐齐涌上心头,过去受到的所有指责与委屈在此时全然爆发。
他也曾是个孩子,但是他的童年是在万蛊坑。
他也曾有过温暖,但儿时获得的温暖其实只是一场阴谋。
言乐与他的父亲是他对万蛊门仅有的良知,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是被他童年的温暖毁掉的,他的父母也是被那两个人害死的。
诺夜拔出剑,握剑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万股门门主的位置吗?是为了蛊王吗?
“诺夜,我对你那么好,我没伤害过你!”言乐满脸恐惧的退后,“就算那些事情是我父亲做的,我不知情,我不知情的!”
“你承认是你父亲做的?”
“是他的错,但是我不知道!”言乐连忙解释:“你相信我啊,诺夜,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
兰渡见状忍不住喊:“诺夜……”
“噗”,长剑直接没入言乐胸口,诺夜这才回头,问兰渡:“什么?”
喊住诺夜的兰渡一噎,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来是想让诺夜不要相信,当初言乐也是参与了的,甚至是故意和诺夜搞好关系方便谋害他,但是看诺夜的态度,他什么都不用说,这个人是明白的。
诺夜收回剑,嫌弃地甩掉剑上的血珠,身体有些无力地靠到一旁的树上,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
诺夜的动作很仔细,视线始终集中在剑身上,仿佛是被反射的阳光刺到眼睛,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那样说,你就信我?”
“你不会骗我。”诺夜摇摇头,虽然他不知道兰渡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兰渡不会骗他。
当日,兰渡带着他重新杀回万蛊门,再次遇见蛊王的时候,蛊王就已经恢复神智……
蛊王朝着他爬来,用蛊虫的方式表达着对主人的喜爱,诺夜却那样坚决的将蛊王刺死。
他以为他是在为万蛊门复仇,他以为就连自己都是罪人,本命蛊与蛊师同心同命,诺夜虽然没死却也元气大伤,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无法拥有本命蛊。
原来一切真相,竟是他无法承受的残忍。
“言乐死也就死了,有我在呢。”看着诺夜失魂落魄的模样,兰渡实在担忧。
“是啊,有你呢。”诺夜朝兰渡苍白一笑,努力振作起来,道:“走吧,我们去贝月国皇宫。”
兰渡一怔,还不回去吗?
似乎是看出兰渡的想法,诺夜沉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将威胁清除掉。”
兰渡犹豫片刻,见他情绪始终不太对,便点点头同意下来,让诺夜发泄一下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诺夜:我很好。
诺夜:我没事。
诺夜:别担心。
可怜的诺夜距离崩溃只一线之隔。
红包掉落持续到初五。
今天小真终于正常时间更新了!!!
第135章 孩子
“空间分化中。”
“空间隔绝中。”
“已完成空间分化隔绝处理。”
将皇宫的区域一块块分化隔绝, 兰渡他们进入皇宫的时候,周围的侍卫根本没有察觉, 诺夜也并没有发现周围的不对劲儿, 一路杀向可汗的寝宫。
曾经的十六皇子, 现在的北辰可汗正与自己的姐姐在床上翻云覆雨,贝月国的皇室传统, 皇室血脉不允许被污染,所有的姐妹都是可汗的女人。
北辰年方十二, 再怎么辛勤耕耘,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姐姐怀上孩子, 最后只能抱着她睡去。
诺夜下手迅速, 上前一掌刀打晕他的皇姐,捂着北辰的嘴巴便将他从床上拎了下来,如同揪小鸡子般将他提到外面, 扔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你是谁?”北辰捂住自己的身体, 大声呼救:“来人啊, 有刺客!”
“不会有人过来的。”兰渡已经隔绝一切,北辰的呼救根本就传不出去。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北辰又惊又怒:“我是贝月国的可汗, 你们敢……”
诺夜却没等他说完,不由分说将一枚七绝丹塞进他嘴里,然后捏住他的下巴, 手指轻轻在喉咙处一顺,七绝丹立刻不受控制的被他咽了下去。
“咳咳。”北辰用力的咳嗽着,咳得小脸涨红,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七绝丹。”
北辰一僵。
“七夜,诺夜。”诺夜报上自己的名号,道:“我会留人在贝月国,每七日给你一次解药,从今往后,贝月国归属七夜管辖。”
“不可能!”北辰可汗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在这种事情上决不妥协,“贝月国是我的国土,旁人休想染指!”
“据我所知,贝月国除你之外,已经没有可以继承可汗位置的皇室。”诺夜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你拒绝,那就相当于要让你们皇室就此覆灭,你若同意,七夜不会完全接手贝月国,只会给你们一些限制。”
“你想让我放弃对大禹国的攻击?”北辰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诺夜的意思,心中却十分愤怒与不解:“大禹国皇室许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卖命!”
“大禹国没给我什么好处。”诺夜说着看向兰渡,他所行所想,只为一人。
长剑出鞘,月光下更是寒光凛凛,“你拒绝的话,也没关系。”诺夜并没有因为今天得知的真相而发疯,但若可以大开杀戒发泄一下也正中下怀。
兰渡在一旁什么都没说,没有阻止也不会鼓励,诺夜今天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
瑟瑟冷风袭来,高远的冷风干燥而刺骨,北辰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渐渐泛白又转而发青,身体几乎僵住无法动弹。
这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在南柯之后,兰渡已经不再小看任何孩子,也容不下自己的同情心泛滥。
“好,我答应你。”北辰被风吹的咳嗽起来,整个人无比凄惨,“你已经为我喂了毒药,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他在说谎。”
“你不老实。”
兰渡和诺夜几乎同时开口,显然都没有相信北辰的话。
“凝霜,可汗房间右边第三间房子,将里面的孩子带出来。”诺夜朝凝霜说道。
凝霜看向兰渡,见他点头立刻去办,本来已经任命的北辰立刻挣扎起身,朝着凝霜扑了过去却被诺夜伸手摁住。
“你们不准动他!”北辰焦急大喊:“他才一岁,你们是畜生吗?”
“诺夜?”兰渡疑惑看向诺夜。
诺夜本来冷漠的眼神看向兰渡时缓和不少,解释:“那个孩子是南柯的。”
南柯在中毒之后,一方面培养十六皇子北辰成为可汗,另一方面也拜托北辰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子嗣。贝月国皇室的感情一向很好,再加上十一哥拼死也要保北辰上位,所以北辰此时的情绪才会如此激动。
“真是个孩子。”凝霜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小娃娃还在哭,弄得他反而有一些手忙脚乱。
“放了他!”北辰立刻朝诺夜哀求:“诺夜,放了他,我一定听你的,我一定听话!”
北辰可汗如同一条被丢弃的狗,就算诺夜将他一脚踹开,依旧爬回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兰渡望着诺夜,诺夜的表情一直未变,看到这一幕,他是在高兴还是在悲哀,兰渡都无从得知。
“这个孩子我会带回七夜,如果你听话,几年后我会将解药给你,也会将他送回来。”诺夜冷冷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北辰连忙哀求:“求求你让他留在这里吧,我会听话的!”
诺夜却没有回应,一直走出皇宫。
凝霜不喜欢抱小孩,出去之后就将孩子扔给诺夜,诺夜抱着孩子,情绪却始终不高。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杀了北辰自然简单,但只要贝月国不亡,下一个可汗依旧可能与大禹国为敌,还不如留下一个听话的。”诺夜回答兰渡,手指沾了一小点药粉塞进孩子嘴里,小娃娃下意识吸吮几口,很快便睡了过去。
“你好像很喜欢小孩。”
诺夜抱着孩子沉默不语,仿佛根本没听到兰渡的话。
“要回大禹国吗?”
“我想先去个地方。”诺夜终于开口,朝兰渡望了眼,“我自己去”
兰渡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诺夜,虽然诺夜看起来很好,但却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一头猛兽,吞噬别人也吞噬自己。
见兰渡没有回答,诺夜顿住脚步,低垂下头,前额的发丝丝丝垂下遮挡住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显得乖乖的,再次询问:“行吗?”
“可以啊。”兰渡这才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要快点回来,我在王府等你。”
“嗯。”
“这个给你。”兰渡有些不放心的递给他一瓶药丸,说道:“不管受了多严重的伤,或者中什么毒,只要吃了立刻就会好起来。遇到危险就回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诺夜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也轻松不少:“我又不是小孩,有分寸的。”
几人在夜里分道扬镳,凝霜在一旁忍不住“啧啧”出声:“还抱着个孩子呢,能跑去哪?”
“谁知道呢。”兰渡叹息一声:“他想自己走,我又不能追过去。”
“说不定诺夜希望你追上去呢!”
兰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管诺夜是不是希望,兰渡都不能追过去,他本来也不是原身,现在和唐子煜在一起,就更加没资格追过去。
夜风很冷,白虎已经回到身边,贪狼将自己的身体朝对方的肚子埋了埋,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啊?该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贪狼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就连老虎身上的皮毛都无法温暖他,本来就失血过多,他怕是要死在这个夜里。
白虎突然起身,将贪狼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听到疾奔而来的马蹄声。
贪狼立刻起身,示意白虎吼叫起来,立刻将兰渡他们吸引过来。
“辛苦了。”兰渡递给他一枚丹药。
贪狼服下之后感觉好了不少,看看兰渡又看看凝霜,心中一惊:“诺夜他……”
“他有事情要办。”兰渡示意贪狼不要多想,“我们先回去,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贪狼这才松口气,疲惫中又开始跟着兰渡他们赶路,一路上都感觉气氛怪怪的,但他就是个随从,也没什么资格乱问。
皇宫之中,趁着煤油灯的昏暗光线,唐子煜认认真真在信纸上写信。
皇叔敬启,见字如晤。
看了看这八个字,似乎是不太满意,唐子煜很快将纸团成球扔到地上,重新拿了一张开头。
皇叔,宫中一切都好,只是朕想你了。
再次落笔,唐子煜左看右看,却依旧觉得不妥,用手指摁住纸张的一角,然后一点点将它卷起来,最后卷成一个硬硬的纸卷扔在地上。
该怎么给皇叔写信呢?唐子煜双手托腮,十分为难。
“陛下是要给王爷写信?”小德子进来将参汤放到桌子一角,笑着说道:“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朕明白。”他也没想将信寄出去。
只是,几日未见,唐子煜的心始终不安稳,总要做些什么纾解思念之情,却不料怎么写都觉得不合适。
皇叔会不会觉得他太刻板?皇叔会不会感觉他很幼稚?明明是一封不需要寄出去的信,唐子煜却依旧反复斟酌,总想要将这封信写好。
但其实,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小德子。”唐子煜十分忧虑地望着小德子,问:“你说,皇叔会不会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王爷那样心疼陛下,肯定会回来的。”小德子笑着说道:“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往回赶了。”
“会吗?”唐子煜却并不安心,低声说道:“可是,朕总是给他添乱,皇叔也总是躲着朕,说不定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摄政王的封号对兰渡来说根本不是诱惑,他可以舍弃摄政王的位置,自然也能够舍弃他。
唐子煜心焦的想要追过去,但是理智却强行让他留在宫中,他已经这样没用,过去添乱的话,肯定会更让皇叔讨厌。
“陛下,你看这是什么?”
顺着小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枚原本属于兰渡的砚台安静躺在案上,让唐子煜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王爷对陛下很是看重,还望陛下不要辜负了他。”小德子语重心长。
唐子煜点点头,他绝对不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