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转身离开。唐西斐揉着手腕,嘴角泛起了笑:抑制雌性激素的药不一定非抹在那个部位,可手根本不听大脑指挥。
主持人悠悠地走过来:“一百万值不值得?”
唐西斐笑了:“再给你一百万,我代替那狮子,怎么样?”
一开始,雷昂时不时骚扰一下钟蔚,打滚并卖萌,但很快它就不再色眯眯的了,而只是温顺地趴着,眯着眼睛,任由钟蔚抚摸。钟蔚就像驯服了兽王的王者一样,悠闲地坐在旁边,心底却想,唐西斐抹了什么?抑制激素?这人是帮自己的?
观众打哈欠了:“怎么回事?这就没了?”
主持人一个响指,又放出一只母狮子。那母狮子一进来就瞪着圆眼睛,冲着钟蔚吼了一声——这是要跟情敌斗吗,大家为之一振。没想到雷昂一个打滚爬起来,乐颠颠地跑倒母狮身边,一下子骑了上去,两头狮子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台下轰然大笑:“狐狸,我们不是闲得发慌来看狮子的A.片。”
就不说场上乱糟糟的一团,谁也不能中断两头狮子的发.情,好容易等它们中场休息,驯兽师赶紧把它们赶下场。狐狸眼拍着手说:“狮暴不过瘾,给大家补上。”
补局:是虐杀。
笼子边,一个面目如削的男子抛着一把匕首。这个上场的人不为杀死钟蔚,只为将他刺得遍体鳞伤,让大家看血淋淋的美,这就是补局的意义。
唐西斐想,钟蔚肯定被下药了带到这里,已经经历一场打斗,很难再熬过第三场。
他忍无可忍走到主持人面前:“我怎么能得到他?”
狐狸眼一眯:“你代替狮子不就行了。”
“在这里把他办了?”
“怎么,不行?”
“然后呢?”
“想我帮你吗?那你就尽量卖力一点,时间越久越好,姿势越丰富越好。拖到时间快没了,只能进行最后一局:赌命。大家看过瘾了,赢也赢了,自然会放过他。”狐狸眼靠近他的耳畔,他是庄家,钱越多越开心,“其实吧,这里头有两个人是为了你才来的,他们很乐意看到你演狮子。”
这狐狸,狡猾透顶。
狐狸眼愉悦地说:“前提是你要胜过场子上的钟蔚,否则,你输了,落在那两人手里,不死也残。”
“赌局完了,会不会把钟蔚送回去?”
“当然,留着他谁来养?”
狐狸眼拍了拍手,讲述了唐西斐要上场的消息。众人目光复杂,纷纷下赌。两个人赌钟蔚输,两个人赌唐西斐输——唐西斐皱眉:谁敢对自己有意思?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打服吗?或者是自己的死敌?
唐西斐接过那人的匕首,进了笼子。
钟蔚冷哼一声:“你能不能别多事?”
“我是救你!”
“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救我?”钟蔚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莫名地比刚才更有力气,难道被吸入了兴奋剂?
铃声响,两人打了一打。
唐西斐匕首一挥,削去了钟蔚的几缕头发:“让我赢!”
“有病!”
“赢了我带你走!”
“你赢了也不可能带我走,你就没发现有人起了杀机?”钟蔚一个反手掣肘,将唐西斐的匕首撞掉,一脚踢飞,两人再度近身搏斗,“这是哪里?还在基地里?”
“让我赢!”
钟蔚一个过肩摔把他摔下去,耐不住唐西斐一个鲤鱼打挺又来了。
现在的规则变了:钟蔚输了,他归唐西斐处置;钟蔚赢了,唐西斐归押他赢的人处置,那帮禽兽会怎么对他?相比起来,自己落在唐西斐手里还好受一点——为什么要替唐西斐着想,因为他替自己解决了狮子?钟蔚陷入了两难。
有人伸着懒腰:“真没劲,磨蹭到什么时候去?”
唐西斐忽然发力,将钟蔚拖倒在地,两人就地滚了两滚。唐西斐竟然把面具一扯,直接亲了上去。钟蔚大骇,又闪又躲,还是嘴对嘴被亲了好几下。这下,台下的人终于沸腾,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这才带劲,再来一个!”
钟蔚怒了,连环暴击了数下,下一刻他忽然浑身乏力,唐西斐趁机压住了他,在耳侧轻笑:“别担心,我给你最好的。”
……钟蔚失去了意识。
……疼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身体被冲撞,被挤压。
他本能反抗,被一次次压下去了,像陷入泥沼。喧嚣声一阵又一阵,震破耳膜一样刺耳。不知过了多久,钟蔚慢慢地睁开眼睛,身上的制服整齐簇新,碾过身体的疼痛再一次提示他,这不是在做梦。
看客们都很愉悦。
台下,唐西斐端端正正地坐着。
狐狸眼及时地击掌庆祝:“不愧是赢过场子的人,一年不见,实力比以前还强了,实在太精彩了,赌局还剩十分钟,接下来,就是最精彩的:赌命!”他托出一把枪。
戴狼面具的人激动地说:“这么快就剩十分钟了?赌命啊,那么漂亮的脸蛋说爆就爆,想想都漂亮!”
赌命:
就像俄罗斯□□赌,在□□的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
任意旋转后,关上转轮。然后,选手自己对着脑门连开五枪。如果没事,他就赢了;如果输了,他就没命了。
狐狸眼对钟蔚说:“你可以选择放弃,任大家处置。”
选手,可以选择放弃,不用硬扛着把自己的脑袋轰成碎片。赌命一局里,看客们就为看一枪接一枪的刺激、选手濒临崩溃的挣扎和痛哭;以及选手最终放弃时,可以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而那具身体多么地诱惑人,刚才都看到了。
台下的人垂涎三尺。
钟蔚努力无视浑身的酸楚的疼痛。赌命,这群人就是拿生命和尊严开玩笑吧?钟蔚拿起沉甸甸的枪,掂了一掂,指向主持人的太阳穴,主持人哑然失笑:“这是用来赌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开枪也没用。”
钟蔚冷静地一拨,转轮飞快地旋转着,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
咔嚓。
转轮关上,钟蔚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唐西斐忽然开口:“慢,我买下这一局!”这就意味着他将以多倍的价格返还给诸位下赌的人,让每个人都赢了,赢得加倍。
有个戴黑色面具的人摇头说:“不行,这多没有意思啊,我就想听一个枪响。”
唐西斐走到他跟前:“吴老大,听枪响的机会多的是。”
这人一见被识破,轻哼一声。而其他的三个人似乎已被唐西斐开出的价格所吸引:今天赌也赌了,瘾也过足了,临走时还带走多倍的赌金,何乐而不为?而台上那位,万一一个倔强自己把自己轰了,多可惜,毕竟是个漂亮的警卫,说什么,也是警卫。
狐狸眼满意地一笑:“这一局,流局。”
不过,钟蔚没有放下枪,眼睛都没有眨,忽然就扣下扳机,连开五枪,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五发空枪。而他的脸色,丝毫未变,冷静如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鸦雀无声,好久才有人啪啪地拍着巴掌:“买局的,你白出钱了。”
殊不知,唐西斐已吓出一身冷汗。
钟蔚却拿着枪,缓缓地指向主持人,声音沙哑:“放我走!你知道这枪里的子弹是真还是假!”只有真枪真弹才有意义,也让这赌局更加刺激,大家要的就是血腥当场。
“你也知道我不是BOSS。”主持人举起手。
钟蔚拿着枪,逐一扫过众人,众人不由得都后退一步,面具之下,面色都不好看。钟蔚最终将枪指向了唐西斐的旁边的魔鬼面具:“放我走!”
“我也不是BOSS,别浪费你的救命弹。”魔鬼面具压低声线笑了。
“那就赌一下,三、二……”
“慢着!”主持人出声。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其他人等纷纷离开是非之地。唐西斐却磨蹭着没走,钟蔚脸色发白,愤怒地说:“滚!”
只剩下魔鬼面具和狐狸眼,钟蔚上前,将那魔鬼面具一掀,下边竟还画着脸谱,分不出原来模样,这人轻笑:“你最好快走,迟了,大家都没命,有人看着呢。”这人信手掀起布帘,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原来,这不止是一个赌局,还是一个直播现场,正发到某个不知名的小站博取施虐爱好者的点击。
钟蔚压制着恶心与扳动扳机的冲动。
一步一步,退出了赌室。
……
钟蔚连夜回到房子,浑身发烫,又冷又热,强撑着打开电脑,凭借优秀的智脑系统最终定位到了一个小网站,赫然直播着。飙升的视频就是他被唐西斐压着胡作非为,喘息声分外清晰,虽然脸被唐西斐巧妙地遮住了,可身体一览无余……钟蔚愤怒地黑入管理员的账号,将视频撤下来。
账号里,何止这一个视频。
在过往的视频中几乎集合了人性最丑陋最血腥的所有场景,最新的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枭狼,被那两个戴面具的人凌虐得体无完肤,其中一人,如疯魔一般,拿着各种刑具折磨他,点击量还在直线上升。
钟蔚突破重重防火墙,追踪到最原始的ID,保留下了所有过往的视频,这才睡下。
他的神经绷紧,梦,延续着身体的折磨,有人在身上恣意驰骋。
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不可名状的……
☆、实验基地篇【四】
【实验基地篇·第4章】
把这一群人都干掉!
无所谓这世界会不会毁灭!
这些愤怒,在最初的时候简直要爆炸。钟蔚却动弹不了,全身都是酸痛的半瘫痪,挺尸一样躺了两天,愤怒也平静了一点点,变成了阴测测的盘算:拿一把枪直接干掉孙茂,来得最痛快最直接,却会打草惊蛇让其他人跑掉——不,要端就一锅端,迟早把他们的面具扒下来,一个个送进比基地还基地的地方!
还有,趁虚而入的唐西斐,最混蛋的就是他,阴魂不散,在梦里为所欲为,连闭眼都成了恐惧的事。
带着不适刚上岗,钟蔚被叫去副院长范聪的办公室。
范聪正泡茶,五十岁的脸笑出一脸老褶子:“钟蔚,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沙发上大喇喇坐着的,竟是唐西斐?
还需要介绍?
钟蔚握紧了警棍,范聪连忙压住他的手:“没事,他戴着手铐呢,坐下,都坐下。唐西斐的思想觉悟很高,跟我透露了一些基地里的不良事件,都是你们三区的事,你也听一听……你们先聊,我先接个电话。”说着,他竟然拿着手机出去了,还给关上了门。
钟蔚看透了这个基地,从上到下同流合污。同事说起范聪大多不屑一顾:“嘿,老范一年到头,清汤寡水,就在唐西斐身上揩了百来万,划算吧?不如老孙头,随便一摸就是几百万,听说,他家天花板藏着几千万呢。”
钟蔚查过唐西斐的过去,短短两年,创立的公司盈利两亿,进基地后,公司仍保持高速的增长,因为他在背后操纵,而给他这种便利的就是范聪。说是教育,还不是办公室里能联网,电话也好,视频也好,交流也好,唐西斐手到擒来。
这个基地,再不改革,就得一把火烧掉算了。
“你还好吧?”唐西斐倾身嘴角带笑。
钟蔚嗖的抽出棍子闷下去。
唐西斐痛呼一声,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痛得打滚,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龇着牙说:“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我为你破了一千万!”钟蔚目无表情,还要抽下去。
“啊啊别打你听我说完:那种赌局,就是要大家看得开心。”唐西斐勉强坐起来,“你以为赢一关就行?不,他们会耗着你,给你下药,一直折腾到你没有一点力气被人撕成碎片——你跟别人不同,庄家就是要对付你,不可能让你轻轻松松出去。”
“……”
“我也牺牲很大,不但出钱,还要满足别人的观赏欲……你能不能放下棍子啊。”唐西斐手臂挡住头手铐哗啦啦的响,“那七个面具人:一个情况不明,两个是虐待狂,两个是为了赢钱,还有两个可能是我的死敌想对付我。”
“……”
“你别不信,狐狸眼就这么奸诈,掐准了每个人的命脉需求。要不然,凭这种草台班子赌局,进场就百万千万的,谁当冤大头啊?我不做戏,他们不依不饶,你迟早死在上面。你要是不解气,趁现在没人把我强了吧,一报还一报,行吧?”
“变态!”
唐西斐腾的起身:“是你自己不上的啊!”
“……”
“狐狸眼他们为什么针对你?你侵害他们利益了?你是被上边派来调查格尔达基地的吧?你跟别的人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唐西斐唰的一下,抄起话题,瞬间扯远。
“……”
“你看出里边戴白面具的那个是孙茂吧?你想扳倒他吗,只有证据是不行的。以前有小警卫告过他,压根儿没用,孙茂的势力很大,超乎你想象。我猜你应该搜集到了很多证据。”
“……”
没错,所有的证据都齐了,就差一个契机,撬动整件事。
唐西斐收起痞痞的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范聪。”
“凭什么?”
“你不信我,信谁呢?范聪是我小叔,我老爸同父异母的弟弟,跟他妈姓,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唐家也有点儿实力,要是扳倒了院长,最高兴就是范聪,他能不尽心帮你?”
钟蔚上前,拿出警棍倏然抽过去。唐西斐顿时摔倒在地,手铐哗啦啦地响,嘴唇发抖。那一瞬,钟蔚后悔出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