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一具人偶。”
赵如胸腔中的心似乎被他划烂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刺激我,今-ri-你逃不掉!”她仿佛要给自己打气似的,道,“只要我与你欢\\好,再造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儿——”
“原来如此。”宋沉轩道,“这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下毒动机。”
赵如自知失言,看着他的眼中已充满了仇恨!
宋沉轩从一开始就是在激她,而她竟然入了套!
“他们的手段,就只这样么?”宋沉轩目光冰冷,道,“无趣。”
若他真和旁人有了孩子,纵然是人为“陷害”,可是有他骨血在,孩子就永远会成为他与顾拥雪间的一根刺——夏与秋和亓衡之都是这么想的吧!
上善若水,顾拥雪的心,从来都比水更澄澈干净。
——他们低估了顾拥雪!
作者有话要说:又短小君了,打自己的小手手。感谢在2019-11-22 21:30:26~2019-11-23 23:2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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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大约响了三下,顾拥雪就知道,是亓衡之又回来了。
亓衡之这一回的神情比上次要诡谲得多,他仍旧穿着一身黑金玄袍,肩头垂落的发丝黑得如瀑,一双桃花眼半含煞气,瞧得顾拥雪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上回给师尊看的还不够多。”亓衡之没头没尾地道,摊开手掌,佛光舍利便升向了空中。
顾拥雪坐在床上,冷冷地盯着他。
“……师尊现在只是记不得了,我会帮你记起来。”
“过去的事已经是过去了。”顾拥雪眉目中透出了一丝厌烦,“你现下的纠缠,不过是不愿意别人抢走了你的‘东西’。”
亓衡之固执地道:“我不管!”
他一挥手,舍利子的佛光陡盛!床上的顾拥雪避无可避,被吸了进去。
“是无妄宗硬要冤枉我,难道还不许别人不满吗?”无妄宗私牢,前世的亓衡之理直气壮,“他们都关了我这么久了,我若想逃早就逃了,出家之人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你如今抄了多少卷佛经了?”
“很多卷了。”亓衡之忍不住抱怨道,“师尊还说会护着我,可我已在这里待了七十多天——”
“你在这里,才更安全。”顾拥雪替他把乱糟糟的头发梳好,道,“你气他们做什么?既想让他们相信你的清白,又何必再惹他们生气?”
“我就是不想他们好过。”亓衡之嘀咕。
“过几日便是道魔大会了……”顾拥雪显见忧虑,因自己躁动难安的小徒弟,“你若抄这么多佛经还静不下心,就已输了一半。”
“若那道魔大会,天下人都想处置了我,师尊会救我吗?”亓衡之目光灼灼地道,“你知道我没做过那些事。”
上次各大门派逼上长华,顾拥雪与众门派讨价还价,最终定了一场道魔大会。
亓衡之被迫要留在无妄宗当“人质”,虽知顾拥雪是想保护他,但他仍是不满。
若顾拥雪真想保他,无妄宗根本无可奈何——顾拥雪将他交出去,显然就还想保全长华的名声。
“我……”顾拥雪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到了道魔大会那日,亓衡之果然被推上风口浪尖。
昆仑以谢亦斌为首,几乎欲置亓衡之于死地,而其余各派,同属五派者诸如蓬莱都在袖手旁观,小门小派更是群情激愤,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旁观的顾拥雪甚至诧异他们对魔主的痛恨!他被十域魔君废了功体,自对他喜欢不起来。可是哪怕在妖魔进攻琰浮州之时,琰浮州对十域魔君都是既忌惮又庆幸的。
虽然这位魔主偶尔喜欢来琰浮州搞事,可是他并不爱发动战争,搞事也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地
搞。
当年顾拥雪和十域魔君决斗,被废修为,那段时期才是琰浮州舆论最恨魔君之时。九年过去,琰浮州都能将此事忘得七七八八,在舍利子显现的这个时间段,时间显然更久,他们对魔君的忌惮却那么地深。
“人鬼魔三界,各有各自的气数,如今魔气肆虐、妖魔横行,盖因魔界无主,无法稳定其位,若我们真将魔主投身杀害,魔宫诸多魔将岂会干休?便盗宝之事真是我这劣徒所为,诸位也不能杀他!何况,此事另有隐情——”
“顾仙长上回说另有隐情,若是真有旁人陷害,顾仙长为何不愿意说出那人是谁?”
“对啊对啊,何况做事的是魔,他们干什么要陷害自己的主子?他们不怕魔君复位后找他们的麻烦吗?”
顾拥雪显然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这其中的感情纠葛显然是不能说的,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如今宋沉轩早已“失踪”多年,上回和他私下会面,不过是身份暴露后的一场试探。将宋沉轩身份说出来,不但不能取信众人,还会招来更大的质疑!宋沉轩亦是长华弟子,且他亦是魔君投身,他做的和亓衡之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依我看,杀是不能杀的,不如找个地方将他封印起来。以后魔界再有什么越界,便给他们的君王上几套酷刑。”
“对啊!纵然小妖小魔不识魔君,魔宫里的魔将总识得魔君的吧?有人质在手,便可逼他们约束手下,看他们还敢进犯我琰浮州否?”
顾拥雪寒声道:“魔宫魔将从未理过琰浮州诸多纷争。若以其主为质,将来某日他被魔界之人救出。倾魔界之力的报复,诸位敢受吗?!”
一阵沉默,离顾拥雪最近的天机阁都被他话中的冷怒给吓到了。
五大派掌门顾拥雪修为最高、名声最盛,可天机阁几乎所有内门弟子以上都知道,他脾姓最好,心肠也最软。
连他都发火了,看来此事的确触及了他的逆鳞。
“顾仙长不会真爱上魔头了吧?”有人小声地说。
“不管怎样,杀总是不能杀的。”天机阁有长老道,“魔君与天地同寿,无死生之分。顾仙长说的有理,魔界上层与我琰浮州并无敌对之心,倘真招来报复,两界永无宁日……”
蓬莱掌门戚肖道:“此事蓬莱全听诸位意见。”
“不能杀,却也不能放!”谢亦斌开口了,“顾仙长口口声声说以其为质,会招至魔界报复,可若‘琰浮州第一人’真心看管,魔界中有谁能救的走人?”他冷笑道,“魔界之主在我们的手上,他们敢轻举妄动试试!”
此话一出,附和他的就又多了起来。
亓衡之被困在赦生池一处结界中,能看能听却不能说,耳听得“对啊我们不能这么妥协”、“顾仙长私心太重”等话,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岸上的顾拥雪,似乎想看他的反应。
“师兄……”江岸柳担忧地道。
如今这情况民心所向,长华要保亓衡之,恐怕只能保他一个“终身**”。
“百年前,我还未与小徒结契时,身受重伤。”顾拥雪召出含光剑,缓缓地拔剑道,“当时我命不久矣,便将长华掌门之位移交给了我的师兄。伤好后我并未重改过式书,所以百年来,我这个长华掌门,一直都只空留其名……”
马舟远惊呼道:“师弟,你干什么?”
顾拥雪并没有看马舟远一眼,而是对众人道:“我徒顽劣,却绝不是盗宝的罪魁祸首。我不管他前世,只管他今生,他今生从未犯错,且答应过我永不回魔界——”
“为人师,为道侣,今日,我会带他走。有异议者,上前接我的含光剑!”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武力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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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赦生池前偌大一片地区都静了。不单是被顾拥雪武力震慑,更是为他如此不顾名声而震惊!
长华的顾拥雪不是神明,但他的名头,在人间却已与神明无异。琰浮州众仙门中谁都能走下神坛包庇妖魔,只有他不行!
“顾仙长……”天机阁副阁主蔺昭道,“此事还未到那样地步,你莫要冲动。”
“诸位门中丢失之物,顾某会替你们找回。”顾拥雪手腕一翻,雪白剑光劈开了囚困着亓衡之的结界。“劣徒我带走了。”
说罢,他甚至不管长华诸人,带着亓衡之就准备离开。
“今日之事若传扬开去,诸位可还有颜面在琰浮州中行走吗?”谢亦斌忽然厉声道,“昆仑弟子听令!拦下他们!!”
起手一剑,谢亦斌身先士卒,挥向顾拥雪脖颈。
顾拥雪一矮身便避过谢亦斌的杀招,含光剑收回剑鞘,再以剑鞘击上谢亦斌的长剑。
昆仑弟子们些许犹豫便冲了上来,而后无妄宗、天机阁的人都加入了战局。
马舟远刚要跃进战圈,顾拥雪反手一剑划开战局,竟是不许长华插手的意思。
……怎么回事?
为什么昆仑主事的人变成了谢亦斌?!
蓬莱显然已换了戚肖当家做主。天机阁阁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种聚会上不出现也不足为奇。傅千离此时应当在场,为什么他不在?
旁观的顾拥雪照例是一半神识旁观,一半神识则沐浴在“自己”勃然的战意中。
除却蓬莱,昆仑派和天机阁动手的人越来越多,顾拥雪修为再高,却不下重手。这车轮战永远继续下去,他终将会输!
“铿!”谢亦斌一剑刺向亓衡之侧腰,顾拥雪收招,击开他的长剑!
谢亦斌手腕一转,再将无边剑气全往亓衡之处逼,他表面上看似与顾拥雪过招,实际真气专攻亓衡之!
因为要护着被封印修为的亓衡之,顾拥雪的身上很快出现了第一道伤口。
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众人围攻,顾拥雪渐成回守之势。
眼瞧着顾拥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云衣上自成的清洁符纹已有些黯淡。
不嗔总算开口,道:“阿弥陀佛,谢掌门住手!”
谢掌门?!谢亦斌成了昆仑掌门?!!
谢亦斌收剑,面颊上的肌肉抽搐,一道血痕渗着鲜红的液体,目如鹰隼。
“顾仙长若执意如此,我无妄宗,也只得如顾仙长所愿……”不嗔挥手,示意众人止战。
“大师?!”谢亦斌惊了。
不嗔道:“谢掌门,我们证据到底不足。”若今日顾拥雪在无妄宗里出了什么事,琰浮州只会说各大派没有确实证据,咄咄逼人;可他若将他放走,那么琰浮州便会说,无妄宗当真
慈悲为怀,堂堂长华掌门却被妖魔所迷,竟至行差踏错……
顾拥雪目光一动,道:“将诸位门派至宝寻回后,顾某会严加管教劣徒。”他收剑而礼,道,“得罪!”
扶着亓衡之离开,顾拥雪明知不嗔用意,却没有顾惜自己的名声。
一阵眩晕,忽然!佛光舍利将顾拥雪吐了出来。
顾拥雪才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就见亓衡之又引动舍利子的佛光,把他再吞了进去。
——他似乎有意不让他瞧见什么。
顾拥雪还未消化完早前看见的一切,一股极大的悲怆感就袭击了他!
他瞧见“自己”泪流满面,艰难地坐在地上,抓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襟。
“他都把你送给我了,你却还为他痛。”“亓衡之”半跪在他面前,想替他抹眼泪。
顾拥雪避开他的手,道:“明知答案,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问情’?”
“你痛是因为‘问情’,还是因为他昭告天下,正式复位成了魔君?”
顾拥雪喉间泛上血腥味,心脏早已绞碎,被重重的锤子锤成了肉沫!
他的表情仍旧冰冷,可是泪水却不住地从茶色琉璃眸中涌出来,顺着下巴“啪嗒啪嗒”地砸在他膝上的衣衫上。
自从到这仙岛上,他从未露出过脆弱的表情。
可是这“问情”,这相思毒,几乎把他五脏六腑都剜出来了。
他心如刀绞,他肝肠寸断……
他痛得几乎窒息,而更可怕的是他并不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痛楚,却狼狈成这副模样。
“师尊……”宋沉轩顶着亓衡之的脸,忽然也用上了亓衡之的声音,他伸出手去,似乎想抹掉顾拥雪的眼泪,顾拥雪一把攥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掌。
宋沉轩用另一只手抱住他,低声道,“是我给师尊下了毒,师尊想哭就哭,不用顾忌。”
顾拥雪牙齿用力,几乎像要把他的手给咬断了!他几乎蜷缩着,闭着湿润的眼,绝望得就像只濒死的兽类。
“停下!!”舍利子中的顾拥雪被那样沉重的窒息痛苦弄得喘不过气来,寸寸肝肠碎!
琰浮州传说,曾有猎人解剖失去孩子的母猴,发现母猴肚里肝脏和肠子都碎了。
——这只是个传说。可现在的顾拥雪却有一种错觉。也许这世上真有那样的一种痛苦,他现在便觉得五脏六腑已痛得破碎了,且他清楚地知道,“问情”只痛心,其余诸多痛处,是前世的他单纯为亓衡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