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宇铭,语文老师。”双眼皮男士说道。
“方夏,应邀专栏作家,和张涵玉是男女朋友关系。”方下巴说道。
江一鸣一一听过去,心想这就是为什么他记不住这些人的名字原因了,除了方夏,别的名字都挺绕。
“江一鸣。”江小少爷说道,顿了顿,看向无处不在的摄像头,露出一个让人心生不安的笑,慢吞吞地说道,“被有钱佬看上的新晋偶像小生。”
“……哇哦。”四个小艺人齐刷刷地沉默后感慨,节目组有些胆子,敢在江一鸣身上玩,哪怕是他们这些娱乐圈边缘人士,都知道江一鸣的身份后台不一般呢。
五个介绍完自己身份的人纷纷看向钟晟。
钟晟停顿了两秒,淡淡开口:“钟晟,有钱佬。”
“……”
江小少爷“呵”了一声。
【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神来之笔?】
【节目组出来挨夸!】
节目组:不敢不敢。
“???这是什么角色卡???怎么和我们准备的不一样???方夏和张宇铭那两个是什么情况?不对,江一鸣和钟晟是什么情况?!卧槽谁干的?!”薛导尖叫。
“……不仅是角色卡有问题啊,整个游戏的背景都不对了啊!怎么就变成八个嘉宾了啊叔!”薛阳跟着尖叫。
“到底是谁改的???”薛珂站起来问整个团队。
“谁没事改这个啊导演?”
“就算恶作剧也不敢改到江一鸣和钟晟那两位头上去啊!”
“就是就是……”
薛珂脑海里闪过去一片“卧槽”。
“怎么办?先把直播喊停?”薛阳问。
“赶紧喊停。这些压根和我们节目没关系!哪里冒出来的恶作剧,真的是……”薛珂气急败坏。
薛阳点点头,立马从小木屋里出来,急匆匆跑到别墅那儿去。
然而整个别墅大门都是用铜锁锁起来的,任凭薛阳在外头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薛阳纳闷,趴在大门口一块半米见方的玻璃那儿往里看,指望从里面看见什么人路过,好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两只手罩在玻璃上,试图越过反光往里瞧。
他费力地眯起眼,往里张望,玻璃那头几乎看不清什么,先是一团乱糟糟的光影折射,薛阳调整角度,才渐渐看清了一点,似乎有人影在里头忙忙碌碌地走动,却看不清是什么人。
他隐约听见金属碰撞在一块儿的声音,声音有些耳熟,但又不像是什么常见的动静,薛阳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像是镣铐彼此碰撞在一块儿的声音。
——因为他看见一双青白带着淤紫的脚踝,上头拷着一堆铁镣,就在他眼前走过。
薛阳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后退两步,摔倒在门口楼梯上。
他用力揉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两秒,旋即扭头就跑回了木屋里去。
他把情况与薛珂和团队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薛珂沉默了几秒后,不信邪地挣扎道:“我亲自去看一眼。薛阳,你用微信联系他们,让六个人都从别墅里出来。直播暂停。”
“好。”薛阳立马点头应下,“我跟你一起再去看看。”
不只是薛阳和薛珂,整个节目组团队大批人马都浩浩荡荡地赶过去,但是半山腰的这幢别墅大门,就像是巨兽的铁齿铜牙,牢牢紧闭着,任谁也撬不开。
薛珂毫无形象地趴在门口,和薛阳一样,拿手罩在门口的那一片玻璃上,试图阻挡光线的反射,试图看清门那头的情况。
薛珂起初并没有看见薛阳形容的那些东西,没看见任何脚踝、镣铐,直到他冷不丁地看见一双手倏地出现在玻璃上,手指尖全是血印,本该是指甲的地方光秃秃血淋漓的一片。
薛珂倒抽了口气,好险没晕过去。
薛导晕血,没几个人知道。
等边上的人纳闷他半天没动静,伸手摇了他两下,薛珂才回过神,下意识再瞥了眼那片玻璃,却发现玻璃上干干净净,什么印子都没,好像刚才看见的都是他的错觉。
“薛叔……薛导,我发微信过去了,但是那边显示我不是对方的好友,没法把消息发过去……”薛阳哆哆嗦嗦把手机举给薛珂看,屏幕上几个红色感叹号显示消息无法送达。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江一鸣那边,六个人的手机屏幕同时熄灭,任凭他们怎么按重启开关都没有任何反应。
苹果肌女孩张涵玉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讷讷开口:“……正好五分钟到了,资料……销毁?”
第197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九十七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九十七天·吓唬人?不看看谁在这儿?
张涵玉几人跑到前台, 前台那姐妹正在布置照片墙,把所有之前在这儿拍过照留过影的住客照片全都一一挂上去。
张曦涵眼尖地看见那面照片墙上赫然挂着江一鸣和钟晟的合照,显然不是昨天刚拍的。
照片里的两个男人, 看起来异常的般配和谐。
“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曦涵还在疑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江一鸣和钟晟两人的照片, 张涵玉已经隔着前台桌子和对方打招呼了。
“你好?”
“嘿姐妹?”
几个人轮番上去和对方说话,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应,最后还是江一鸣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前台姐妹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 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摘了耳机回头看。
“啊啊啊!”那位姐妹小声尖叫,捂着心口倒退一大步。
边上几人被吓得一个哆嗦, 连忙问怎么了。
“好、好他妈帅。”前台小姐妹捂着脸小声说道。
“……”四个年轻嘉宾。
江小少爷露出一个得意又满意的笑来。
他就喜欢听人说真心话。
“有事儿吗?”前台小姐妹抹了把脸, 试图让脸上温度降下去,佯作冷静地询问道。
“是这样, 我们想问问除了我们之外,有哪些人住在这里?”张涵玉问道。
前台姐妹看了她一眼,说道:“本来就只有四间房, 你们占了三间了, 还能住什么人呀?就那个你们之前见过面的,戴鸭舌帽的那个。”
她说完,顿了顿, 又好心提醒道:“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别和他多接触。”
“什么意思?”张宇铭追问。
前台看了他一眼, 说道:“那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脑子有些不清楚。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看到他拿着美工刀在墙上刻字, 手腕上也全是刀疤印子,吓人呢。”
张涵玉闻言, 立马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小声嘀咕:“那纸条上说的人肯定就是他了,还有攻击自残倾向啊。”
“那还有一个人呢?”方夏问前台,他记得很清楚,纸条上写的是八个住客。
“还有什么人?”前台姐妹纳闷看他,“一共就这些人了,谁跟你说还有别人?”
“不是八个住客?”方夏疑惑纳闷地反问。
“我在这儿做了那么久,就没遇到过满客八人的情况。”前台姐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别墅里住了几个人,还有谁比她清楚?质疑她?怎么想的?
方夏和其余几人尴尬地对视两眼,可节目组发来的资料卡片上,清清楚楚写着八个住客?
方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又问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前台姑娘:“那……你平时住这儿吗?”
“不住,我下班就走人了。”前台姐妹狐疑地看他两眼,要不是知道这一行人是来录节目的,她都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方夏被小姑娘的眼神看得说不出话来。
前台见这几人又沉默了,便转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顺便时不时地偷看两眼江一鸣,自己偷着乐。
“对了,这些照片都是……?”张曦涵忽然开口,目光驻留在前台一直在折腾的照片墙上。
“哦,都是之前住在这儿的住客。”前台说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她忽然笑起来,指了指走廊上挂的那些相框。
“看到那些照片了么?那些也都是先前‘住’在这儿的住客。”她笑着说道,竖起两只食指勾了勾,一语双关。
张曦涵微愣,她是看见照片墙上有江一鸣和钟晟的合照,才想起来问的,却没想到对方会提到走廊上的那些装饰挂照。
那些照片,他们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还小声吐槽过这幢别墅主人的装饰恶趣味。
一行人特意走过去,第一次仔细打量起上面的每一张挂画。
走廊的两边墙面,都钉上了满是狰狞面孔、扭曲肢体的人像照片,处理得倒像是某种怪诞的艺术品。
看他们清一色的宽大白色着装,双手被缚,像是被处刑的犯人。
“你们都还不知道吧?这幢别墅之前可是关押即将被处于极刑的犯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在前台的姑娘走到了他们中间,声音放轻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她压低声音,仿佛贴在一行人的背后说话:“他们被处刑之前,都住在这儿呢。”
张涵玉一行人听着,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
前台看他们胆子如此小,不由得笑起来,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行人:“这就怕了?那你们要是去地下一楼的酒吧的话,千万别往左右两边看,那两边墙上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完了,听都听见了,谁能忍住不往左右两边看?
人就是那么奇怪,害怕归害怕,好奇归好奇,明知道结果或许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外,可偏偏还要去尝试。
江一鸣倒是没有留意过酒吧那层楼两边的墙壁装饰,不过他想,要是真有那么奇怪的东西,当初他和钟晟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了。
何况有了之前几次并不轻松的综艺经历,江一鸣不觉得薛珂还有胆子找一个有如此渊源的“原址”作为活动场所。
——江一鸣猜的没错,薛珂的确不敢。
他特意找了一家干干净净的民宿,能容纳的住客不多,可以允许一到两个随机出现的素人住客,增加节目的随机意外性,丰富可看性。
离闹市区的城镇不远,便于联络和处理意外事故,却又相对独立僻静,可以营造出节目所需要的氛围。
为了找到这么一块符合要求的地方,薛珂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节目的随机意外性实在太高了,远超他的预估。
明明之前团队来摸底的时候,也没看出这个鸭舌帽男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归根结底还是薛珂大意了——之前接连几期录制这档综艺的轻松和谐,让薛珂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而现在,一个小小的漏洞就足以让这个节目又一次变成求生游戏。
薛珂想,如果他有机会重来,他一定会好好查清每一个人的底细。他顿了顿,觉得不够谨慎,又划掉了这个念头,并且修改为:他一定会拒绝鲍启文要把江小少爷塞进这档综艺节目的要求!
“酒吧作为资料背景里特意提到的场所,去那儿是必不可少的。”方夏打破了沉默,清了清嗓子开口,看了一眼已经脸上有些慌乱害怕的几个同伴,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趁着白天先过去翻查一遍,总不见得白天你们还怕吧?”
张宇铭被方夏这么一刺激,不可避免地升起几分作为男人的攀比和逞强来,他撇撇嘴说道:“不就是装饰?怕什么?走呗。”
他说完,带头走在最前面。
他心里想着,充其量也就是节目组的布置而已,只不过这一次的节目更加让人身临其境,可说白了,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张宇铭往前走了几米,正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忽然,他意识到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不由得顿了顿,扭头看回去:“干嘛不走?”
其他人都留在原地,脸上有些讪讪,目光确实不约而同地看向江一鸣和钟晟,似乎是在等他俩做决定。
江一鸣对此感到一丝意外,不过看起来至少这些人不是脑子里空有废料的傻瓜,至少知道谁是可以信赖依靠的。
他微眯了眯眼,对于昨天夜里感觉到的那一瞬异常,他有心想要找出源头来,但也不放心让这几个年轻人单独分散行动,他稍琢磨了一下,看向钟晟,眼里传达出明显的询问对方意见的意思。
钟晟见状,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低声说道:“做你想做的,之后有我。”
意思很明确了:你尽管做,收尾收拾麻烦的事情,钟晟全都大包大揽了。
江一鸣扬了扬眉梢,尽管他并不需要钟晟这么做,他完全可以应付那些可能出现的麻烦事情,但显然江小少爷很吃钟晟的这番话。
他眼里带出一分星亮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柔软下来。
江小少爷转而看向那些年轻人,微扬下巴示意:“走吧。”
通往地下一层酒吧的那条走廊,逼-仄-窄长,头顶上方却悬着突兀的大灯泡,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江一鸣明显发现这里和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但要是为了节目而重新装潢……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一是时间不允许这么大的重塑工程,二是这个节目的成本耗不起。
两侧的走廊,就如同那个前台姑娘说的一样,比之之前挂满照片的那条走廊更显阴沉怪诞——用金属包裹的墙面,墙里竟然是一把长椅,依稀可以看到椅子上刻着并不那么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