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掉下去的风险，可这会儿银月坐立难安，几次想跳下去，都生生忍住。
骨龙速度比他自己更快。
有些妖，嘴上说着不在乎，真实反应比谁都在乎。
戚无渊终于从银月脸上看见淡定洒脱以外的情绪，总算肯舒舒服服抱着厌天随的腰，不再瞎搞。
他心里默念：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北州情况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想来边境海底某处，封印缺口并不大，否则魔族大军可直接踏破防线，涌入整个太古大陆。
抵达北州后，银月和戚无渊两人分路而行，戚无渊也没拦他，想来兽宠和主人之间的契约，可以直接把银月引到司徒音身边。
戚无渊打听到到扶摇殿驻扎地址，赶去却被告知司刑峰在最前线。
彼时刚结束一场交战，一些修士正在焚烧魔族尸体，一缕明火下去，尸体立即化为灰烬。
戚无渊没看见人族尸体，却没办法安慰自己无人伤亡。
鼻间满是死亡与血腥交织的气息，脚踩在深褐色土地上，残留的魔气顽强地直往脚底钻。
戚无渊给厌天随和自己贴了两张驱魔符省力，询问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可爱少女：“哎，小妹妹，你知道扶摇殿司刑峰几位师兄在哪儿吗？”
南华宫叛变，已除去仙门头衔，如今九大仙门按照各自方位，分四个区域防守魔族，不善战斗的符修丹修阵修则安插*在各宗之间。
扶摇殿所在区域为西州各宗各派，司刑峰名头在西州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娃娃脸少女听到有人问她，鼓着脸说：“不许叫我小妹妹！”
顿了下又泄气道：“算了，你找那几位师兄呀，翻过前面那座山丘，有一条河流，他们应该在河流附近。”
戚无渊笑着道谢，看娃娃脸少女很快又给符修同伴们搭下手。
战争过去，阵修重修布置防御线，符修配合阵修阵法，埋入大杀伤力符箓。
戚无渊收回目光，御剑飞到娃娃脸少女指的山丘顶上，看到下面有一条蜿蜒的河流。
本该清澈的河水一片污浊，肉眼可见的魔气在水中翻滚，联想魔族从海里爬出来，只怕这条河流中也暗藏不少魔物。
戚无渊看到有些阵修法修在岸边忙碌，身侧都有元婴左右修为修士保护。
顺着河道看过去，戚无渊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文如一作为阵法天才，却主法术修炼，进可攻退可守，修复阵法甚至不需要人在身侧。
他和崔钰在河流“尽头”，说是尽头，不过是劈开一座大山，阻断了河水。
二人一个捣鼓杀阵，一个不停往地面撒什么东西，凡是崔钰所过之地，魔气全部像遇见天敌，慌不择路逃开。
最后崔钰来到河流“尽头”，将所有粉沫往水里倾倒，三丈内污浊的水眨眼变得清可见底。
作为法修却精通炼丹药理，崔钰也曾让云音崖痛心疾首，觉得选错专业，白糟蹋天赋。
然事实证明，在法术修炼上，崔钰依旧天赋卓越。
崔钰先看见来人，惊讶道：“小九？”
埋头苦干的文如一抬头：“哪呢？哪呢？嘿，还真是。”
戚无渊被他傻到，快步走过去，“五师兄，七师兄。”
文如一上下打量他几眼：“师尊的嘴开过光，前几天刚说你快到了，你还真给面子。”
戚无渊无语，问道：“师尊他们人呢？”
“不知道，估计清扫魔族去了吧。”文如一把手里石头随意一放，也不见如何，就有几只小魔族尖叫从石缝里爬出来，被阵法绞杀，身体整个消失不见。
戚无渊感叹阵法的神奇之处，又问：“顾晏，洛清河，还有上清寺法师在吗？”
戚无渊这么着急赶往北州，除了好奇现在情况，最重要就是赶来让剑灵觉醒。
他这么一提，文如一也想起来，收起嬉笑表情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进入扶摇殿扎营区后，御剑过来。”戚无渊明白他的意思，“北州不少修士看见骨龙在天空飞过。”
“那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吧。”
半年多以前，各大门派对是否与厌天随合作还有疑虑，可现在，魔族威胁在前，封印日渐扩大，所有的一切，都在逼正道宗门做出选择。
骨龙从西州一路招摇而来，还没进入北州，就有不少宗门收到消息。
正如文如一所说，没过多久，就有扶摇殿弟子找来，请厌天随去一趟。
戚无渊没跟着一起，只要厌天随愿意，没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这大概属于主角的绝对碾压。
“你不一起？”崔钰问。
戚无渊摇头，“我的玄武已经完全觉醒，不需要再进灵湖了。”
他看着崔钰道：“我们扶摇殿有擅长占卜或推演之术的人吗？”
“为什么问这个？”崔钰疑惑道。
戚无渊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捏紧，面上却如常解释：“来时路上听见一位老者说紫微星现，据我所知紫微星乃吉兆。”
崔钰皱了皱眉：“哪位老者？”
“不认识，当时急着赶路，没想那么多，事后才想起来，五师兄，剑灵即将觉醒，如果真有紫微星，堪称天时地利人和，你说会不会……”
紫微星现，灵脉复苏，这一大祥瑞，就在三个月之后。
原著中借紫微星之力让太古大陆封印延续上百年，那会儿神剑剑灵还没觉醒，戚无渊不确定觉醒神剑能否永久闭合封印，但他想试试。
——如果灾难提前到来，同样也会提前结束。
第204章
以白鸿和玄冥剑的觉醒速度来看, 剑灵觉醒只需要在灵湖中待半天即可, 但刚觉醒的剑灵虚弱，还需要后续蕴养。
而最佳蕴养之地, 也是灵湖。
这点丛玄武帮戚无渊抵挡雷劫可以看出，来回在灵湖连接的通道穿梭几次后, 玄武已经完全恢复。
除此之外在灵湖边打坐修炼也有好处。
厌天随答应让人进入九转混沌塔, 可只有顾晏三人能进入, 各宗满心愤慨又无可奈何, 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日子, 戚无渊这边收到了无数交好的礼物。
戚无渊：？？？
就连慕容映寒, 都隔三差五来找他聊天说话。
戚无渊道：“副宗主，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厌哥哥, 保证把人全须全尾放出来，您放心。”
慕容映寒揉揉额头：“厌天随是我扶摇殿玉魂真君，我放心，我怎么不放心？但无渊呐, 你能不能跟玉魂真君说说, 松口让顾家每日给小辈送点膳食进去？”
戚无渊：“顾晏不是早就辟谷了吗？”
慕容映寒：“他家担心他营养不均衡。”
戚无渊：？我琢磨修士没这方面顾虑？
慕容映寒顶着他迷惑的眼神, 仰头忧郁道：“均不均衡无所谓, 主要是副宗主很忙, 没时间应付那帮孙子，无渊, 你懂副宗主的难处吧？”
戚无渊：“……”
这么一说, 他就很懂了。
怪不得慕容映寒隔三差五来和他交流谈心, 原来也是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亲切问候”。
索性不是什么大事，卖给慕容映寒一个人情也无妨。
于是第一天，戚无渊看见天衍剑宗师兄来找厌天随，那一身凛冽剑气作不得假。
第二天中州洛府来找厌天随，虽然对方穿着天衍剑宗的衣服，但气质温和，不是洛清河堂兄，就是洛清河堂弟。
第三天上清寺法师来找厌天随，被好奇打量两眼，连忙说：“晚辈已还俗加入天衍剑宗，还望施主行个方便，让晚辈进去给顾师兄送饭。”
“……”
第四天来了个不用猜身份的熟人，顾君旭。
第五天是他。
第六天还是他。
第七天依旧他。
第八天……顾晏忍不住出来了。
戚无渊：？？？
戚无渊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然而没有证据。
第九天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第十天，戚无渊遥遥与慕容映寒对视半响，干脆让厌天随将洛清河与上清寺玄同法师一起放回去。
不过放回去没多久，他们就被觉醒的朱雀青龙亲自赶到厌天随面前。
后面跟着中州洛府和上清寺大师们，并随同无数被天空巨大的朱雀青龙虚影吸引而来的修士。
戚无渊的玄武好歹在灵湖“睡”了将近一年，顾晏的白虎也早早觉醒，然后被天衍剑宗不计成本培养。
朱雀青龙想在短短半月之内达到玄武白虎的程度，简直痴心妄想。
***
没人再天天来与戚无渊谈心，戚无渊轻松许多，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期间魔族不断骚扰，还有一次大规模交战。
北州半边天空全被魔气污染，阴暗得连凤凰火焰都穿不过去。
戚无渊第一次见魔气与灵气相互斗争，很难想象当初五大种族共同生活在太古大陆，人族有多么艰难。
仅仅一个魔族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那时人族说是夹缝求生也不为过。
怪不得上古时期能培养出那么多散仙真仙，每天都在面临生死考验，潜能被无限激发，不努力连轮回转世都做不到。
这场战争颠覆了戚无渊的想象力，相比起来围剿万魂宗那次根本算不得什么。
没有时间让戚无渊休息，他甚至连挥剑思考的能力也无，一切全凭本能。
元婴修为尚且如此，金丹以下面对高等魔族，只有送死的份。
战争过去，戚无渊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尸山血海宛如修罗降临。
还有余力的修士们进行最后收尾工作，挖出同伴断肢，焚烧魔族尸体，布置防御法阵……没有人发出声音。
戚无渊被厌天随轻轻抱回去，路上遇见崔钰，叫住他：“五师兄。”
崔钰递给厌天随一瓶丹药，让他给戚无渊服下，才慢慢开口：“我将你的猜测告诉师尊，这段时间擅长占卜和周天星辰推演之术的大师聚在一起，今日结果出来了。”
戚无渊眼睛一亮，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借助星辰之力……”
“只有曲恒尊者推算出两个月后紫微星会伴随一场星辰雨出现。”崔钰顿了顿，继续：“而且在白天，几位宗主不建议冒险。”
戚无渊急道：“为什么？不是推算出来了吗？”
“曲恒尊者学习星辰推演之术时间尚短。”
戚无渊差点喷血，在他这个勉强“先知”看来，恰巧是这位曲恒尊者算得最准。
“白天怎么不可能有紫微星降临？万一曲恒尊者是正确的，我们难道要白白放过这机会？”
崔钰无奈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戚无渊举起与厌天随十指相扣的手：“我要和厌哥哥去度蜜月！”
崔钰：“？”
崔钰淡淡瞥了厌天随一眼，决定当自己没问那句话：“几位宗主不建议冒险，但曲恒尊者和你一样，认为这是个机会，可以提前准备，哪怕最后证明推演之术出错，也没有损失。”
戚无渊眼巴巴问：“几位宗主被说服没？”
崔钰望向被魔气侵染的大地，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试试又何妨？”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机会，那也叫机会。
崔钰离开，清缴魔族漏网之鱼。
厌天随突然道：“紫微星是什么？”
龙族传承是生物本能，周天星辰显然不在传承之内。
戚无渊顿时有点僵硬，他解释道：“是祥瑞之星，传闻紫微星现，能使枯竭的灵脉复苏，那一天是天下灵气最旺盛之时，四神器配合紫微星，可以重新让太古大陆封印稳定。”
厌天随抿唇看着他，好奇问道：“度蜜月又是什么？”
戚无渊尴尬道：“等这边事解决了，去你老家玩的意思。”
“好。”厌天随笑着眯起双眼，没再多问。
戚无渊看他这样，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无意识问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怎么办？”
“嗯？”厌天随歪了歪头，认真道：“我还没有发现。”
戚无渊心脏瞬间被刺了一下，酸酸涩涩的感觉填满整个胸腔。
厌天随抬手，指腹轻轻刮过戚无渊潮红的眼角，“如果发现了，我让你后悔上床。”
上去就下不来那种。
戚无渊回味了下他话中意思，顿时：“……？”
煽情个屁哦，当一只没心没肺的沙雕多好。
……
为迎接紫微星到来，戚无渊变得非常忙碌，他每日出现在战场上，不知疲倦磨砺自己剑法跟意志。
同一时刻，一行身穿普通道袍的修士，出现在天星城顾家传送阵法中。
顾族长提前接到消息，见他们出来，微微拱手迎上。
“顾族长。”领头修士回礼，正欲说什么，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猫蹦到地上，踢腿伸懒腰，发出“嗷呜”一声。
边上道童蹲下，白皙的手拎起小奶猫，教育道：“不可以捣乱。”
小奶猫蜷缩一团，前肢一把包住道童点他鼻尖的手指，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眨了眨：“可是渊渊，赐赐饿了。”
戚无渊无力扶额，赶紧塞给“小奶猫”一颗浆果。
南北两州相隔千万里，却同时出现两个“戚无渊”，且这一幕并非出现在一人身上，顾晏、玄同，以及厌天随，也分别现身两地。
四人没有使用□□之术，只是盯着他们的人太多，金赐赐运用自己天赋神通，制造出几人还留在北州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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