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和实力成正比,这样的人,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增强修为的方法。
几乎瞬间,骨玉枝就做好决定。
他手上掐诀,只待龙族奄奄一息时,就将地心幽焰收回。
让骨玉枝没想到的是,他刚掐起法诀,就发现地心幽焰与他失去了联系。
“怎么会?”骨玉枝喃喃道,不可置信的望着地面疼得不住抓挠自己鳞片的“黑色”龙族。
厌天随在用自残的方式“止疼”,或许是察觉骨玉枝的目光,他抬起头,幽深的兽瞳露出了嘲讽的目光。
“感谢你的礼物,为表礼貌,请收下我的谢礼。”厌天随讥讽道。
骨玉枝气急败坏的想让地心幽焰回到自己体内,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呼唤,地心幽焰都没有反应。
听到厌天随的话,骨玉枝浑身一紧,下一刻,骨剑上从厌天随那里偷来的血液全部沸腾起来。
“这……”骨玉枝瞳孔紧缩,看到他辛苦收集的龙血飞离了他的骨剑,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丝线,他被包围起来,退无可退。
厌天随化为人形,脸上露出个冰冷的笑,他轻声道:“这份谢礼,希望你能喜欢。”
话落,漫天的血红丝线穿入黑雾中,骨玉枝感觉身体快要被挤爆了,那些龙血侵入他的身体,“轰”的一下,又自*焚起来。
厌天随捂住腹部,再没分给骨玉枝一个眼神,快速往相反的地方逃去。
随着他的离开,地面所有打落的鳞片和血迹,全部烧得一干二净。
“不,不!”
……
袖里乾坤会随着施术人的意愿,让人是否感知外面的情况。
厌天随封闭了戚无渊所以查看外表情况的途经,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外面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厌天随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危险?受伤了吗?为什么还不放他出去?是还在和骨玉枝较量,还是已经被捉住了?
每当这些想法从脑海闪过,戚无渊就好像被无尽的恐慌包围,心脏针扎一样难受。
金赐赐被他从怀里放了出来,看到渊渊这个模样,软乎乎的抱着他,“渊渊,不要哭嗷。”
戚无渊吸了吸鼻子,“谁哭了?别瞎说。”
“嗷?”可是鼻子都红了呀?
金赐赐不敢说出来,戚无渊缩成一团,没精打采的,也不抱赐赐了。
两人像是被遗弃的小可怜,也不知道戚无渊蹲下的姿势保持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稳,正当怀疑自己大概是脚麻的时候,一股柔风将他们托起,甩了出去。
戚无渊没有任何准备,被摔到地上后滚了一圈,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在厌天随的袖里乾坤内,他没有心情排除身上的尸毒,只要一想到厌天随在外面可能受伤了,就静不下心来。
“唔。”戚无渊闷哼一声,茫然地抬眼看了看。
他这是……从袖里乾坤出来了?
戚无渊再也顾不得胸口的剧痛,连忙爬起来找厌天随的身影。
不远处的草丛里,金赐赐蹲在地上,抬起手指戳戳厌天随的脸,有些茫然无措。
这个怪哥哥老和他抢渊渊,可现在好像死掉一样,金赐赐却感觉不那么想报仇了。
“渊渊……”金赐赐叫道,看见戚无渊跑回来,有些害怕的捏起拳头,“哥哥睡觉了……”
戚无渊看着地上躺的人,难以相信龙傲天也有这么无害的时候,他坐在地上,伸手推了推睡相乖巧的龙傲天,“厌天随,起来了。”
厌天随一动不动,向来洁癖得要死,现在脸上还有血污。
戚无渊心脏好像缩了一下,赶忙帮他擦掉污血,可手碰到厌天随的脸颊,才发现好冰,像冷却的尸体一样。
怎么回事?
戚无渊慌乱的摸了摸,感觉自己在摸冰块一样,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恐慌又爬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将手放在厌天随的鼻子下面。
“呼吸呢?怎么没有呼吸?”
戚无渊快疯了,他的手指被冻得麻木,可自己完全没有发现,恐惧似乎想将他吞噬殆尽,他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此时一定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渊渊,我害怕……”
“不,别怕。”戚无渊摇摇头,也不知是在安慰金赐赐,还是自己,“对了,心跳,还有心跳!”
他睁大眼睛,颤抖着将手放在厌天随的胸前上。
可是心跳在哪里呢?
入手全是濡湿一片,比他胸口的伤还重,血腥味都快把人给淹没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戚无渊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晕晕沉沉的,明明夜空还挂着漂亮的星星,他却觉得一点光亮也没有,要窒息了。
“唔,下雨了?”
手掌忽然被捉住,那声音带着一股他熟悉的气息。
戚无渊浑浑噩噩的大脑出现一片亮光,猛地抬起头来。
厌天随掀了掀嘴角,露出了标志性的嗤笑表情:“哦,是你在哭。”
“哇呜!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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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骨玉枝:呸,把我的地心幽焰还来!
第90章
厌天随捏了捏他的手,笑道:“爱哭鬼。”
“你才是!”戚无渊反呛一句, 眼睛红红的, 像兔子一样,他的眼泪止不住, 天知道刚才他的心脏有多难受。
越想越气, 戚无渊泪眼汪汪的控诉:“你还笑我,我摸不到你的呼吸和心跳, 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厌天随握住他的手,移放到心上, “有心跳, 你再多摸一会儿,就能感受到了。”
戚无渊掌心下传来非常微弱的跃动感, 微弱得, 他几乎要忽略。
“为什么跳得这么缓慢?”戚无渊一下子紧张起来。
厌天随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不在意道:“大概是因为受了点小伤。”
“你骗人。”只是一点小伤怎么可能这样?
戚无渊摇头,趁着厌天随不注意,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等等……”厌天随想阻止他, 只是受伤让他动作迟缓不少。
戚无渊怔怔的望着厌天随胸前的三条剑伤, 一条从锁骨划到腹部,一条仿佛贯穿肋骨, 最后一条, 在他的左边胸腔上。
怪不得心跳这么微弱。
戚无渊被自己看到的画面震惊了, 更加让他手脚冰凉的是, 厌天随裸露的上身, 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的黑气。
“我没事,你别哭。”厌天随微微偏了偏头,把衣服穿好。
戚无渊揉了揉眼睛,一手抓紧自己的衣服,感觉自己心脏像要爆炸一样疼。
可没给他调整难受的时间,厌天随突然蜷缩起来,眉毛痛苦的皱起。
“厌哥哥,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好不好?呜……怎么这么冰?”戚无渊手忙脚乱地抱住厌天随,发现他身上体温低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如他司邢峰院子后面的寒潭一般。
“先离开这里。”厌天随大力的抓住戚无渊的手臂,撑着站起来。
“好,好,我带你离开,你不要动。”戚无渊忙应道,让金赐赐回到他怀里,抱起厌天随,往远处逃离。
夜色下,随着二人离开,草丛沾染的血迹也燃烧起来,不留一点痕迹。
……
七日后,临江村河坝上,几个妇女凑在一起,问边上洗衣服的小姑娘,“阿锦,你爹昨天傍晚背回来的小郎君醒了没?”
阿锦看起来十一二岁,稚嫩的脸庞上显了抹愁容道:“还没有,爹爹今天去镇上请郎中了,两位哥哥受伤很重,村里的先生说要镇上的郎中才能治好。”
“哎哟,那哪是受伤重啊,是很重吧?先生说活不了啦。”
“昨天我看见了,伤口深着呢。”
“家里没几个钱,还要请郎中,恐怕请了郎中也救不回来。”
“我也觉得,她爹昨天还向我们家借了糯米,听说是被僵尸咬了,真造孽。”
“阿锦他爹就是好心,被僵尸咬了也敢带回家,万一……”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河边的几个妇人看阿锦的眼神都怪怪的,恨不得马上远离她。
阿锦笑了笑,把衣服拧干后和妇人们说了一声,回家了。
戚无渊醒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茫然,他静静的思考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
“厌哥哥?”
厌天随躺在他身旁,安静的像是陷入了熟睡,戚无渊摸了摸他的鼻息,又靠近他胸膛听了会儿心跳,确定呼吸和心跳都在后,才狠狠松了口气,等到放松下来,他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
犹记得昨天傍晚他好像在一条江边倒下,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可他太累了,尸毒未除,又连着七天逃亡,精神和肉身的承受能力都达到了极限。
可不逃又不行,地心幽焰是骨玉枝的本命法宝,和他手里的骨伞一样重要,厌天随抢了骨玉枝的本命法宝,骨玉枝不和他们拼命才怪。
也就戚无渊机灵,在察觉有鬼修追他们后,立刻换了方向。
戚无渊抬手戳了戳厌天随的脸,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想批评你,为了宝贝连命都不要,是不是有些傻?”
七天里,厌天随偶尔会醒来,大部分时间却是在昏睡状态,他身体经常冷得刺骨,除此之外,热起来的温度也烫得要命,忽冷忽热的,戚无渊生怕他就这么挂了。
造成厌天随忽冷忽热的原因,自然是被他吞进腹中的地心幽焰,厌天随醒来的时候对戚无渊说明原因,气得他想动手打人。
明明一开始有能力跑,偏偏要和骨玉枝打!打又打不赢,还看中了人家的本命法宝!
现在搞得一身伤,都不知道疼吗?
戚无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事已至此,好像抱怨也没什么用。
“这是哪儿?”戚无渊看清周围的摆放的陈旧家具,表情有些松怔,听着耳边那些似远似近的虫鸣鸟叫声,下床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阿锦在院子晾衣服,听到声音回头,正好和戚无渊的视线对上,她愣了愣,似乎不相信受伤那么重的人能这么快醒过来。
“哥哥,你还好么?”阿锦怯怯地,不敢上前。
戚无渊脸色实在不好,当然并不是他长得太凶,而是逃命的七天让他瘦了一圈,他面如菜色,眼窝深陷,嘴唇上又带着乌黑的色泽,看起来就命不久矣。
“还好,请问一下,这是哪里?”见到小姑娘,戚无渊尽量放柔声音,以免吓着她。
明显他昏倒后,有人救了他,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就是眼前小姑娘的亲人。
他和厌天随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厌天随的伤还没来得及检查,但自己胸上的伤,似乎被人重新包扎过,用“药”硬硬的,硌得慌。
“这里是临江村,因为村外有条大江,昨天我爹爹在江边看到你们,就把你们救了回来,现在他去请郎中了。”阿锦慢慢道,一直好奇的盯着戚无渊,总觉得他面色好上不少。
临江村是个非常有朝气的村子,戚无渊身为修士,能听到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平和安定的环境让他一直以来绷紧的弦放下,自然而然就运转体内灵力,缓慢恢复伤势。
“谢谢你们。”戚无渊微微一笑,眼底的青黑都淡了一点。
阿锦道:“哥哥可以去休息一下,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话落,院外就响起敲门声,阿锦一愣,飞快跑过去开门,“爹爹,你回来了!”
一位中年男人跨进院门,他身后空无一人,想请的郎中没请到。
“阿锦。”阿锦爹叹了口气,心想两位少年郎君怕是救不回来了。
阿锦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把门关上后道:“爹爹,有位哥哥已经醒了,还和我说了一会儿话。”
“那么重的伤,已经醒了?”阿锦爹不信,可想想女儿没道理在这种事上骗他,就连忙往屋子走去。
行走间他的脚有些跛,右腿好像短了一截。
阿锦爹推开堂屋门,来到两位少年郎君休息的房间,正巧看见其中稍小那位,坐在桌边倒水喝。
戚无渊看到他进来,起身道:“你们好,多谢昨日救命之恩。”
“没事没事,你的伤?”阿锦爹不可置信,明明这位少年胸口的肉都烂了,居然这么快就醒来,难道糯米真那么神奇?
戚无渊的伤很好辨认,带着独特的尸臭和腐烂气息,虽然味道不重,可临江村以前有被僵尸攻击的例子,阿锦爹一看他的伤,就知道是被僵尸抓了。
“嗯,有点疼。”戚无渊揉了下胸口,回答特别老实,“大叔给我用了什么药?”
阿锦爹看他呆愣愣地,心里没有来怜惜不少,“是糯米,你被僵尸抓伤,只有糯米才能除去尸毒。”
戚无渊懵圈,重复了一遍:“糯米?”
阿锦爹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好吧,怪不得他老感觉硌得慌,破案了,原来是伤口上撒的全是糯米。
戚无渊有点无奈,知道民间确实有传闻糯米有解毒排毒的功效,不过普通僵尸抓了用糯米可以,他这是游尸所伤,尸毒又在体内沉淀那么多天,用再多的糯米恐怕都不行。
“大叔,你能帮烧一些水来吗?”戚无渊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解毒丸已经不起作用了,嘴唇乌黑全是尸毒活跃的表现。
他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开口请求让人没法拒绝。
“好,你先休息一下。”阿锦爹答应下来。
戚无渊手上光芒一闪,多出几株生机勃勃的植物,“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