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实料的多。
而李恩白已经连获两小元,足以证明此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交,孔子曰:见贤思齐焉,和有才学的人结交,然后学习他们身上自己所没有的优点,弥补自己的缺点,同时努力发展自己的优势,这是石文柏一贯的方式。
他之前都做得足够好,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小小成就而骄傲自满,所以他能连中两小元,而骄傲自负的孙明知不能。
因此他也很期待放榜之后的谢师宴。
与孙明知想着用名次来压制李恩白的想法不一样,他认为三人之中谁获得本次的第一名都是实至名归,名副其实的。
而那些传播谣言的学子们,也期待着放榜,只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榜上无名。
正因为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中,才会嫉妒李恩白,大家心里都清楚,连中两小元,只要本次考试不是太差,一定会榜上有名的。
这叫他们如何不嫉妒?
他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考中秀才。
甚至有很多人都是第二次、第三次来参加院试了,依然满心忐忑,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农家子就这么一举超越他们,谁能服气?
在很多人的期盼之中,放榜日终于到来。
睡了一个好觉的李恩白和云梨也早早的起床,依然包了同一家茶楼的同一个包间,这是李恩白考试之前就包好的,不然拖到现在早没有包间了。
也是他现在不缺钱,不然也不会白花十天的钱。
这次双忠把他们送到二楼包间,都没进去,转头跑到张榜告示栏前面等着。
慢慢的人数越来越多,布告栏前面也渐渐的人头攒动、挤挤攘攘,学子、小厮、书童都掺杂其中。
双忠已经很有经验了,他找的位置不算太中央,稍微偏一点,但以他的身高,足够他看清楚布告栏上的字。
到了时辰,放了鞭炮,一张张写满了名字的红纸被小吏贴到布告栏上,这次双忠可知道了,看小吏从一百名往前贴,眼皮都不待动一下的。
他家老爷聪慧过人,至少要在前二十!
好吧,也许每一个和李恩白接触旧了的人都会对他有盲目的自信。
和他一样等待着前二十名单的人也有那么三五个人,这些人都是早几年就传出了名气的学子的下人,比如孙明知的书童、比如石文柏的小厮等。
唯独人高马大的双忠格外显眼,书童和小厮都在暗自猜测这是谁家的下人,却没有任何头绪,唯独石文柏的小厮看着双忠目露惊讶。
这不是双忠二管家吗?
小厮有好几个月没在石城见过双忠夫夫两个,便以为两人被发卖到远处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见到了。
不过他有心想去打个招呼,双忠却连个正眼都没往他这儿看,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只能回去和少爷说一声,再做打算了。
小吏的动作很快,最后一张榜单被贴了出来,不待其他人反应,双忠向前跨了一步,人高马大的身躯直接将其他人遮挡的死死的,只能从他旁边探出去看榜单。
双忠深吸一口气,准备从上到下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将老爷的名字找到,但他睁开眼之后,这口气差点没把他憋死!
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吐出来!
那红榜上,第一名就是他家老爷的名讳!
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双忠拔腿就跑,转身拨开人群,在东倒西歪、晃晃悠悠的人群之中窜出,“老爷!大喜!老爷!”
他狂奔会茶楼,脸上的喜色隔着两米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迈开腿一步三个台阶的窜上楼,只有大喜的余韵留存。
楼下还不知道自己成绩的学子不仅羡慕,这一看就是考中了,而且名次还不错的。
不管别人怎么羡慕,双忠上了楼,勉强在包间前刹住脚步,当当当的敲响了门,“老爷,大喜!”
“进来吧。”李恩白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双忠立即推门而入,连转身关门都忘了,“老爷,大喜!您中了头名!”
云梨瞪圆了双眼,一下跳了起来,“第一名!”
他的声音又大又高,再加上双忠忘了关门,左右的包间都听见了这一声。
双忠喜悦的满脸通红、眉开眼笑,“是啊,小老爷!老爷中了第一名!”
“啊啊啊——”云梨惊喜的都要跳舞了,手舞足蹈的围着李恩白转圈,“恩哥你听到了吗?第一名!第一名!又是第一名!”
李恩白也很惊喜,“听到了,总算不负先生的悉心指导。”
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李恩白看到了之后连忙收起脸上张扬的笑容,尽量保持沉稳,“双忠,去驾车,咱们回去。”
“哎!这就去!”双忠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竟然忘了关门,赶紧出去将门关上。
包间里只剩下云梨和李恩白两个人,云梨忍不住扑进李恩白的怀里,坐在他腿上,“恩哥,你是第一名!小三元!”
兴奋过度的云梨没头没脑的抱住李恩白的头,在他脸上啃了两口,是真的啃,李恩白觉得自己的脸上都痛了。
连忙制止云梨的举动,拖住他的下巴,反客为主的覆上去。
两个人都很激动,接吻不免变得激烈起来,啧啧的声音不时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
直到云梨的气不够了,两人才分开,四目相对,纷纷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恩哥,恭喜你啊,从今天起,成为秀才老爷!”云梨的呼吸还有点急促,眼睛专注的看着李恩白。
李恩白也是微微的有些呼吸粗,嘴角上翘,捏捏云梨的鼻梁,“梨子,恭喜你啊,从今天起,成为秀才夫郎。”
两个人忍不住笑作一团,“哈哈哈,秀才老爷,请问你考第一名是什么感觉?”
“嗯...特别好的感觉,因为可以让我夫郎成为第一名的夫郎,被人羡慕。”
“哈哈哈,对对对,这次我可真的要被全村的小哥儿、姑娘羡慕、嫉妒了。”抬起头在李恩白脸上亲两口,“恩哥真棒!”
两个人贴的很近,又都在喜悦的情绪里出不来,眼里、心里俨然存不下别的任何事了,只顾着相互夸赞。
双忠将马车驾到茶楼门口,掌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位管事请留步,容小老儿说两句话。”
“掌柜的您说。”双忠大概知道掌柜的意图。
果然,掌柜想在李恩白没走前,在茶楼门口放两挂鞭炮,一来庆祝李恩白夺得第一,二来宣传他们茶楼是小三元都爱来的茶楼。
双忠没有私自下决定,而是说上楼禀告老爷,如何决定要看老爷的想法。
掌柜十分客气,“这是自然,多谢管事帮忙,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掌柜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给双忠。
双忠可不是眼皮子浅的,这种落人把柄的事,他才不会做,将荷包还给掌柜,“分内之事,掌柜无需如此,我这就上去禀告老爷。”
说着他绕过掌柜上了楼,双忠这人人高马大,力气和他的体型成正比,反应也灵敏,掌柜压根拦不住他,只能将荷包收回去。
双忠把掌柜的想法说了一下,并说,“老爷,这是一桩喜事,答应下来也无妨。”
反正他们马上离开茶楼,掌柜宣扬出去也不怕,等大家得知消息找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到了租住的院子里了。
看着云梨跃跃欲试的样子,李恩白想了一下,“可以,不过咱们现在就走。”
“哎,知道了,老爷。”双忠将门打开,退到一旁。
李恩白牵着云梨的手下了楼,在学子们的注视之中上了马车,双忠跟在他们身后,和掌柜说了一声,“老爷答应了,掌柜的,您只放两挂鞭炮即可,我们老爷不爱张扬。”
“哎,多谢!多谢小三元老爷,多谢管事!”掌柜满脸喜悦,立即吩咐小二出去放鞭炮。
双忠驾着马车刚刚起步,手脚利索的小二已经拿着鞭炮出来了,随后鞭炮声响起,“恭喜咱们茶楼的二号包间的李老爷中的头名!”
第136章
当天, 槐木村李恩白名列第一, 并且是小三元的消息飞快的向燕北省各地传播出去,就连京城的兵部尚书府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小三元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子获得, 此人到底有何等才华?”
“好奇?明天日知府举办谢师宴,此次考中的秀才都要去,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对, 明日谢师宴,一见便知。”
“希望是有真才实学,而不是碰运气碰到的。”
本年考试为难度较大的科举大年, 除了那些想碰碰运气、攒攒考试经验、体验一下大年难度的小部分考生,大部分都是对自己的学识十分自信的人,能够考中的,就更是学识出众的那一批人。
虽说是文无第一, 但若是有人能艳压群芳, 他们也不会不承认。就连自负的孙明知, 在知道放榜结果之后,心里只有不服, 想与李恩白较量较量, 却没了看不起的心思。
能连中小三元,足以证明李恩白的水平绝对不低。
李恩白接了报喜的报喜和谢师宴的帖子, 看了帖子之后才知道,每次院试之后的谢师宴竟然是知府筹备的,一百名秀才无人敢不给知府面子,自然是都会到场。
只要人到了这谢师宴, 就是承认与知府有师徒之情,等于被迫打上了知府的印记。
李恩白看着这请帖,这知府倒是好手段。
诚然,一次谢师宴不可能将一届科举的秀才们尽数揽入旗下,但知府可就相当于拿住了秀才们的一个把柄,文人重名,讲究尊师重道。
既然来了这谢师宴,自然与知府有师徒情分,以后这个情分是要还的。
不过,李恩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赴约,他现在连中小三元,之前与所有人都不接触,已经让众人对他百般猜疑,这次再不出现,狂妄自大一词可就贴到他身上撕不掉了。
于是第二日傍晚,他整理好衣着,让双忠雇了个车夫送他去了汇春园,知府的别院,每隔两年在这里举行一次谢师宴。
他来的不早不晚,而且是独自前来,到了谢师宴举办的大厅就自己找了个角落歇息。
“那个李三元还没来?”站在他前面不远的两个人正在望着门口,似乎在等人。
“不知道啊,据说这人一次诗会都没参加过,没人见过这人。”和同伴一样望着大门口,一边回答。
“这么神秘?不知道是不是像石五少爷一样有真才学,真想赶紧见识一番。”
“应当是比石五少爷强才对,不然怎么小三元落在了他身上,而石五少爷错失了呢。”
“石五少爷来了!你看!”
“还真是,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这临门一脚输了,小三元拱手让人,要是我,心里指不定多气的慌。”
李恩白听他们说话,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比如现在这个身穿浅青玉色绸缎长衫的公子,是石家二房的嫡次子,行五,自幼有神童美名,和他一样县试、府试都是第一名,唯独院试得了第二。
他看了一眼石五少爷,只见这人的视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最后精准的落在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向他走过来。
李恩白不免诧异,看样子,这位石五少爷认出他来了?
挑了挑眉,李恩白并没有避开他,而是大大方方的等他过来。
石五少爷走过来,对他拱了拱手,“李公子,在下石文柏,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
“石公子,在下李恩白,请便。”李恩白也站起来对他拱拱手。
石文柏坐在他旁边,与他轻声交谈,“李公子何时到的?我还以为我来的够早了。”
李恩白有些诧异,这位石公子对他的态度很友好,难道不介意自己压了他一头?
“大约一盏茶前,也不算太早吧。”李恩白不太懂这个时间的门道,但左不过是那一套。
越是大牌的人来的越晚。
不过李恩白没有心思在这里彰显自己的地位,所以收拾好了就出来了,也没有拖延到最后一刻的想法。
于是他可有可无的和石文柏随意交谈着,“石公子是哪里人?”
“我是石城本地人,石城石家二房的,李公子呢?”石文柏很想和他比试一下学问,但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只能耐着性子和他随意聊着。
“哦?石城石家?”李恩白想到了双忠和张久原来的主家,“我倒是听闻过一些。”
石文柏自然知道他都听闻了什么,也不遮掩,“双忠和张久曾是我家的管事,不知他们两个现在如何?”
“还好,最起码活下来了,就有希望。”李恩白淡淡的说,略带一些疏远。
却勾起了石文柏的些许愧疚,“想必李公子已经知道张久管事...这事儿是我们石家不对,但大哥做事一向如此,我们若是不将他们发卖,才是保不住他们的命。”
石文柏平日里是不管后宅的事,他母亲和伯娘之间的机锋他也不去过问,听说张久的事已经是人被发卖了两个月之后了。
那时候他大哥睡了他院子里的一个丫鬟,他娘气不过便叫回了家里的男人们,把这两件事拿出来要讨个公道,他这才知道他那个大哥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
李恩白无心去管他们石家内里的事,不管石文柏说什么,张久受到的伤害都不可逆转,多说无益。
“石公子说的是。”他敷衍道。
这敷衍的态度,石文柏哪里听不出来,心里叹息,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