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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迟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今天我媳妇儿出院，我得去接他，麻烦顾问大人行行好，放小弟先走吧。”

　　顾问大人大手一挥，迟尉像猴子一样蹦起来，走了。

　　叶晖看了看时间，对李若说：“下班了，麻烦走之前帮我把门关上。”

　　说罢牵起谷楼的手就出去了。

　　此时的圆圆正双手撑着脸，坐在幼儿园游乐区等着家长来借，顺便看着小魔王炫耀他家大白狗。

　　原本温顺的双眼皮萨摩耶突然暴起，凶狠地盯着远处的树吠叫。

　　几个小朋友被吓到，被家长抱起来远离萨摩耶。

　　小胖墩眯起眼睛，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兴致满满地看着树的方向。

第37章 出院

　　医院里, 许知晓在病床上躺了五天, 迟尉请了三天假, 后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才回去上班, 这两天每天下班就过来照看他，路上就在饭店里买点炖得烂烂的药粥。

　　两人一致决定不告诉家里长辈, 省得他们操心。

　　许知晓坐在床沿看着手机, 刷着论坛, 一边出神地回想着发生车祸的那天, 那辆无人驾驶的面包车, 还有副驾驶座抱着婴儿的许勇超。

　　回忆间, 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脑震荡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看到特异事件发生, 还有许勇超，算算时间，已经快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世界真的小, 已经远离故乡那么远了还能遇见。

　　想到这，许知晓的眼神有些阴沉。

　　啪嗒，门从外面推开。

　　迟尉拎着东西走进来，笑道：“要出院了, 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想再多住几天吗？”

　　许知晓回过神, 收起神思, 柔声道：“没有, 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整个人躺得都快散架了。”

　　刚从特管支队回来，迟尉嘴上没把住门：“我都还没动呢，你就要散架了怎么行。”

　　许知晓一怔，这是迟尉第一次跟他开黄腔，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迟尉，自从上次两人说了点心里话，迟尉已经不再梳着个古板油头了，刘海放下来，年轻活泼了好几岁。

　　感觉还……挺新奇的。

　　迟尉说出口就后悔了，许知晓肯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吧。

　　迟尉摸摸鼻子：“我……”

　　许知晓指了指床上的行李袋说：“你拿着行李，我去换件衣服出来就可以走了。”

　　迟尉像只大狼狗，摇着尾巴，提起行李袋，乖乖等着许知晓出来，心里暗搓搓想着过几天的周二要用什么网红姿势，这几天的“病假”需不需要补上？

　　可以说是想得非常多了！

　　“好了。”许知晓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和水磨牛仔裤，一身清爽的出来。

　　晚上八点多，两人办理好出院手续正要往大门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径直走过来挡在他们面前。

　　“这不是我那天才堂弟许知晓吗？”

　　看到他的瞬间，许知晓的面色一沉，果然不是脑震荡产生的幻觉，这个渣滓真的来成川市了。

　　许勇超左手被生锈的铁钩划破，一向贪生怕死的他赶紧来医院打针破伤风，没想到会遇到许知晓。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知晓还是那副高傲又招人疼的的小模样，身边这个男人似乎跟他关系很亲密，生活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嘛。

　　许勇超笑着向迟尉伸出手：“你好，我是知晓的堂哥许勇超，幸会幸会。”

　　迟尉由上至下俯视许勇超，看着他干瘪的手，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向。

　　知晓讨厌这个人，迟尉感觉的出来。

　　许知晓轻握着迟尉的手臂，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迟尉点点头：“嗯。”

　　被两人这么无视，背对着他们的许勇超面目狰狞，眼角的伤疤像条扭曲的蜈蚣，他转过身超迟尉喊了句：“喂！许知晓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吧，他是个神经病！”

　　两人脚步不停，但许知晓握着迟尉手臂的手渐渐收紧，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再次被无视的许勇超不依不饶的跟在二人身后。

　　来到停车场，见到二人就要上车，伸手拦住他们。

　　“我说的是真的！许知晓就是个神经病，住过疗养院的那种！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他妈受不了了才带着他搬走的！别被他骗了还帮着数钱，他妈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勇超说完，阴笑着看着许知晓，期待看到他被揭穿后露出惊慌失措、痛苦的表情，期待迟尉知道真相后露出嫌恶、被欺骗的样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许知晓还是一脸淡定，仿佛当他是个跳梁小丑。

　　迟尉倒是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指了个角落，说了声：“我们到那边详细说。”

　　许勇超大概以为迟尉信了，心里偷着乐，面上挑衅地对许知晓咧嘴一笑。

　　许知晓的脸色刹那间变白了一个度，手被迟尉轻轻拨下，“我……我不是……”

　　迟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许知晓眼睁睁看着两人往角落走去。

　　忐忑之间，过了不一会儿，闷哼碰撞声传出来，他跑过去一看。

　　许勇超被的嘴被一条领带狠狠勒住，口水不住流淌，迟尉扯开袖口挽上去，一边踢他一边狠狠地说：“让你他妈的乱说话！”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没被人这么揍过是吧？老子今天不得把你打得叫爸爸！”

　　许勇超倒在地上含含糊糊地哭着说：“偶要报警！你打人！”

　　迟尉咧嘴一笑，蹲下来恶劣地说：“老子认识的条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要不要我帮你按妖妖灵啊？啊？！”

　　“我老婆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再敢在他面前逼逼一句试试？！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许勇超不甘心的说：“他真的是神经病，他爸就是被他害死的！”

　　“你再说？！”迟尉拎起他，就是一拳。

　　许知晓抓住他的手臂，“好了，够了，别打了。”

　　迟尉喘着粗气，纯粹是被气的，像扔破布一样把许勇超扔到地上，还不忘收回领带，销毁证据。

　　许知晓淡淡地看着脚底下的人，“我出来以后就跟你们再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要是你不小心干了些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我第一个把你送进监狱。”

　　许勇超心一跳，许知晓在暗指什么？

　　两人回到车上。

　　迟尉已经平静下来，开火、挂挡一气呵成，车辆流畅地驶出车库。

　　许知晓一路无话，看样子有些事情是不想跟他说，迟尉虽然好奇，但也不勉强他。

　　许知晓：“……谢谢。”

　　迟尉：“谢什么？”

　　“谢谢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揍他？”

　　“嗯。”

　　两人同时开口：

　　迟尉：“你……”

　　许知晓：“你……”

　　顿了顿，又同时开口：

　　迟尉：“你先说。”

　　许知晓：“你先。”

　　最后，迟尉把着方向盘，清了清嗓子，硬邦邦地说：“虽然结婚了一年多，但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是特别了解，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说了，我愿意聆听，就这个。”

　　车里一阵静默，明明灭灭的路灯一盏一盏打在迟尉侧脸上。

　　“换你了，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半响，许知晓说：“你刚刚，打人的样子，特别帅。”

　　车身一歪，又很快稳住。

　　许知晓好笑地看了他微红的耳朵一眼，转头看向窗外，手机震了震，他解锁屏幕。

　　内部邮箱的图标显示在页面上，迟尉趁没什么车，随意瞥了一眼，没看怎么清楚，许知晓已经点进邮件里看了。

　　发送人：乌鸦

　　内容：

　　【任务通知】特大人口拐卖、绑架勒索、贩毒集团流窜至成川市，目标嫌疑人特征：拥有类似‘隐身能力’的透明人，根据脚掌纹路分析，物种暂定是人类。同伙开着面包车，随时换牌号躲避追踪。反侦查意识特别强，请特情处同事随时注意收集相关情报。

　　以上。

　　许知晓大拇指点在屏幕“透明人”三个字上面，又想起五天前车祸的时候，看到的诡异现象。

　　驾驶座上分明没有人，方向盘自己在动，许勇超侧着头像是在跟主驾驶的人说话。

　　许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前目中无人、万人宠爱的许勇超竟然成为犯罪。

　　他拇指轻轻在屏幕上点着，回复给特情处情报接线汇总员乌鸦。

　　朱雀回复：

　　五天前，晚上7点左右，在成川市市标圆盘处看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主驾驶座无人，方向盘自动旋转，副驾驶座嫌疑人许勇超，临滨市长垣镇人士，怀中抱有一个婴儿，以上情况属实，朱雀汇报。

　　发过去没一会儿，乌鸦就回复过来：许勇超档案跟你同个地方的？

　　朱雀：别乱翻看我的档案，以前是，现在不是。

　　乌鸦：ojbk！

　　※※※

　　幼儿园。

　　小萝莉的家长似乎很忙，已经放学一个小时了都没有来接她，小萝莉倒也习惯了似的自己一个人乖乖玩沙子。

　　小魔王也不回家，就牵着大白跟在小萝莉的身后转，管家叔叔带着大白从放学就来到现在，保姆车里饮料水果甜点一应俱全，显然是清楚状况的。

　　拖小魔王的福，圆圆收到了来自管家叔叔现做的柠檬气泡苏打水一杯。

　　小萝莉拿着个小桶，问：“圆圆，你要这个吗？”

　　圆圆礼貌的拒绝：“不要，谢谢。”

　　小魔王抢过来，说：“我要。”

　　小萝莉抢回来：“不给你。”

　　小魔王气鼓鼓，怒视圆圆。

　　大白此时已经十分乖巧的跟在小魔王身后摇尾巴，看来那个“不明生物”已经走了。

　　要不是幼儿园规定一定要家长来接，圆圆早就自己小跑回去了。

　　叶晖和谷楼在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花店里，谷楼仔仔细细的看着架子上一个个小盆栽。

　　拉着叶晖问：“你喜欢这个蓝黄条纹的还是这个黑白条纹的？要不都买了，你每天轮着住。”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叶晖无奈，这五天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缓缓消逝，离变回幼崽状态应该不远了。

　　之前跟谷楼说过自己会变成幼苗，谷楼就一直惦记着要买个盆栽把他种进去。

　　选了好几款盆栽，买了配套的培养土和保护盖，谷楼又拿了三盆肉呼呼的小多肉，美其名曰：“只有你一个苗苗肯定很寂寞，多买一些一起长大。”

　　叶晖轻笑：“有你一起我就不寂寞。”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撩我。” 谷楼脸一红，四处张望了下，只有两个店员小姐姐偷偷看着他俩。

　　叶晖看向店员小姐姐，两个小姐姐立马低头做认真工作状。

　　他凑到谷楼耳边亲了一下，“没人看了，可以撩你吗？”

　　谷楼捂住红了的耳朵，悄声说：“我会把你随时带在身边，晚上放在床边的窗台上晒月亮，你要是半夜化形了就睡在我身边。”

　　“这么快就打算要跟我一起‘睡’了？”

　　“我说的睡就是一起躺着。”

　　“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谷楼急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的那个意思！”

　　叶晖笑道：“就是要跟我一起睡吗？我还是棵幼苗呢，小哥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我……”谷楼的脸爆红，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结账时，头低低地跟在叶晖后面，小跟屁虫似的上了车，这才幽幽地说：“学长，你以前没有这么浪的，骚话都是跟谁学的？”

　　叶晖噙着笑，故意沉吟道：“嗯……大概是在奥数班的时候发现某人书包里有一本小黄漫以后，回家搜索了一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么早！”奥数班的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居然这么早就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了！

　　正好是红灯，叶晖停好车，继续说：“而且，那本漫画的主角……嗯……好像还挺像我的，尤其是教学补习的那段剧情……”

　　“别说了！”谷楼捂住他的嘴，那本小黄漫的攻跟学长特别像，也是理科超强、给学弟补习的情节，后来当然是补着补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谷楼一想到那个时候叶晖就知道自己在yy他了，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叶晖拉着他的手，在手心里亲一口，“我那时候也……挺喜欢你的，可是我也会害怕。你记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对同桌吗？”

　　手心痒痒的，谷楼抽回手，点点头，“记得。”

　　那时候，理科班有一对同桌，同桌甲对同桌乙日久生情，告白了，被同桌乙厌恶，还告诉别人同桌甲是恶心的同性恋，叫了家长，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天天对他指指点点，最后同桌甲被劝退了。

　　叶晖说：“那时候还年轻，有个前车之鉴在那里，就算知道你喜欢我，也得谨慎的一步一步走，我没想到的是，你比我大胆勇敢多了，上辈子我们的交集来源于你的主动，那这辈子换我来。”

　　谷楼怔怔地听着，鼻子一酸，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把我的心给你，于你而言有好也有坏，初衷是为了让你复活，但吸收了万年魔泉成长起来的草木之心对于妖魔诱惑力巨大，在伯仪的毛发遮掩下，现在在人类世界或许感觉不太出来，但总有能嗅到的妖魔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谷楼心一紧，捂着胸口，感受正在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