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感觉像在摸小动物,之前做他男宠的燕含章清楚得很,所以从不犯他忌讳,但是现在做他金主的燕含章显然不会这样。
燕含章闻言一愣,继而冷哼一声,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胸前,又挑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有些危险地说道:“宝贝儿,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进了王府,便是本王的东西,本王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他的大手在景安脸上摩挲,描画着他精致的眉眼,道:“宝贝儿,你不会真以为你有那点武功就能独步天下了吧?要真是这样,本王哪还能安生坐在这儿呢?这天下——”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能让人莫名其妙废了的东西可多了。”
景安眼神神色漠然,直勾勾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燕含章以为他是怕了还在硬撑,便半安慰半威胁地说:“宝贝儿放心吧,本王疼你,你若是好好听话,本王自然不舍得废了你。”
景安看着他,眼神中只有漠然,没有一丝恐惧。
燕含章细细探究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看不透他。
啧,有点稀奇。
忽然,景安抓住燕含章的手,扔到一边,然后躺下去,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了自己。
燕含章:“……你干什么?”
景安:“睡觉。别吵。别烦。”
燕含章见状心里顿时有点动气,但他很快压了下去。他微眯着眼看了景安的后背一会儿,然后没说什么,穿上衣服,转身出了门。
胖胖的管家守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问:“王爷,里面那位——”
燕含章动作一顿,继而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先让他继续住在下人房里吧,磨磨姓子,不然到时候怕是要给本王惹出事来。”
管家心里立刻有了计较,感叹地想这位这么多年以来王爷第一个宠幸的人,还没来得及得宠呢就失宠了,他点头道:“是。”
燕含章前脚刚走,管家正要推门进去,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
穿戴整齐,丰姿绰约,眉眼渺远,哪怕一身宽松简单的下人服都掩盖不住好看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外走去。
管家看的忍不住两眼发愣。
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不是说是他们府里的下人吗?长成这样就没人发现?
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瞎了。
他有点遗憾的想,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让他们家三十多年没开过荤的王爷给盯上了呢?
凭他家王爷霸道的姓子,这位怕是要孤孤零零的在王府待一辈子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景安已经走远了。
管家见状忙叫道:“等等!”
景安站定,回头看他。
管家走到他身边,道:“王爷说,你以后还是住在……”
“我听见了。”景安打断他,神色漠然地看着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
管家见他这样,微微一愣。
不卑不亢,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简直自带仙气,别说下人了,就是翠竹院里那群商家少爷官家公子们也没有能比得上的。
管家忍不住在心里想,睡都睡了,就这样把人赶回去了?
王爷果然是个负心汉。
景安回了马棚那里。
昨天晚上景安被王爷宠幸了的消息已经通过下人的嘴,暗暗传到了各个院的夫人公子的耳朵里,但是马棚里一般没有人来,和外界交流极少,所以消息闭塞,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景安走进去的时候,赵志正在给马喂草。看见他,打了招呼,继而有些惊喜地说:“景小哥,昨儿晚上去哪儿啦?咋一夜没回来呢?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燕王府条件已经是极好,但也是两三个下人住一间房,景安和赵志便是同屋,他一夜没回来,还没说一声,赵志还以为他是得罪了哪位贵人,被人扣下了呢。早上见他回来,便放下了心。
景安说:“有点事。”
赵志本来没打算细问,毕竟也没什么大事,他点了点头,刚要转过头去,却忽然看到一个东西。
他盯着景安领口处,忽然暧昧一笑,道:“景小哥,昨天晚上的婆娘够野的呀,瞧瞧这给你挠的。”
景安:“……”
他轻咳了一声,敛了敛领口,没说话。
景安心想,是挺野的。
景安又听见一阵提提踏踏的马蹄声。
不用猜,肯定是孙达过来了。
果然是孙达,他看见景安那张昨夜过后更好看的脸,又是阴阳怪气了一顿,然后下了马车,指着景安,说:“你,去把马车里面擦干净。”
赵志刚要开口,就被景安拉住了。
景安点点头,说:“好。”
孙达冷哼一声,道:“算你识趣。”
说完后便转身走了。
燕含章的马车从外面看不太显眼,只能看出来很大,里面却是奢华至极。
景安简单擦了擦,把上面吃剩的糕点弄出来倒掉,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去了房间里拿了几个厚实的软垫,把那层华而不实的白狐皮垫掀起来,将软垫垫了下去,再用白狐皮垫子盖上。
收拾完了之后,孙达走过来,掀开帘子看了看,然后看着景安,笑着说:“收拾的不错,那以后就都是你收拾吧。”
景安没说话。
*****
上午坐在马车上,燕含章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颠成两半了,偏生他还不敢让人看出破绽,下午休息了一会儿,还要进宫去。
看着那辆华而不实,无论如何减震还是很颠的马车,燕含章真是无比怀念自己在现代的加长版劳斯莱斯。
上了车,刚坐上去,燕含章便觉得不对劲,他掀开小塌上的狐皮垫子一看,里面竟然是好几层厚厚的软垫子。
他忽然在脑海里想起了那张漂亮而禁欲的脸。
他勾起嘴唇笑了一下。
行,不错,还知道讨好他了。
那过几天就把他召回来吧。
不能冷落的太久了。
晚上燕含章回来的时候,管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好看的男子,忍不住提了一嘴:“王爷,听说男子第一次承欢多半会受伤,那下人房里阴暗氵朝湿,更是不助于修养,您难道不赐些药,或者赐些东西过去吗?”
管家在燕含章还没入宫时就是他的家奴,后来为了陪他入宫甘愿自宫,眼看着自家王爷一步步从景灵帝的男宠变成如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他和燕含章并不只是主仆的关系,所以平日里有些下人不该说的话他也多有提醒,燕含章并不生气。
但是这次他这话一出来,燕含章的脸当时就黑了,咬着牙道:“你很闲?”
管家立刻闭嘴。
王爷果然是个负心的男人,哼。
燕含章看着奏折,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阵痛,简直有苦说不出,还给那个人送药?需要上药的人是他好吗?!
他让管家出去了,自己艰难的走到床边,脱了鞋,趴到了床上。
景安从窗户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燕含章毫无形象,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的情景。
景安近来因为内心压抑而显得漠然的眼睛里总算浮上一丝笑意。
燕含章看见他进来,顿时不慌不忙地起身,站起来,又是一副权倾天下的大佬形象。
他眉头微皱,继而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怎么?想本王了?”
景安没理会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二话不说,走上前,打横抱起了燕含章,把他放到了床上。
燕含章一惊,心里染上一丝怒意,刚要坐起来,就被景安按下去,道:“你屁股不疼?”
燕含章瞪他一眼。
景安把他翻了个个儿,按到床上。
燕含章忙道:“你做什么?”
这个姿势,他不会是想……
景安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拿出刚从太医院偷来的药膏,道:“给你上药。”
燕含章闻言一愣,继而脸微红,道:“不用!”
景安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脱他衣服,道:“别嘴硬。”
燕含章自然不肯,这也太羞耻了!
不过景安这厮根本没管他的意见,直接扒了他的裤子。
他怒视着景安,又不敢叫人,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就废了他的武功了!
燕含章忍着身体里传来的一阵阵的异样,总算等到景安给他上完了药。
景安看着他,忽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燕含章一惊,不自觉的往后一撤,道:“你干什么?我昨天的伤……”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景安白净的胸膛上一道道的红印子。
斑驳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了什么凌虐。
景安又拿了一支药膏,扔给他,道:“给我上药。”
第44章 做我的车夫
燕含章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脸上带着些薄红,移开了视线。
他昨天晚上这么疯的吗?
简直不敢相信。
过了一会儿,他才咽了下口水,看着景安,道:“过来。”
景安走上前,坐到他旁边,背对着他。
燕含章这才看到,景安的后背更是惨不忍睹。
燕含章难得有点愧疚和不好意思,屈尊纡贵地拿起药膏,给他上了药。
上完药之后,景安站起来,缓缓穿上衣服,然后看着他。
燕含章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人长得是真好,比当年景灵帝后宫的男人加起来都好看。想着想着,他又忽然想起件事儿,问道:“今天马车上那垫子是你垫的?”
景安想了一会儿他说的是什么,然后点点头:“嗯。”
景安顿了顿,问:“怎么了吗?”
燕含章说:“难看死了。”
“……”
景安看着他没说话。
燕含章想了想,说:“以后你就做本王专用的车夫吧,不用送别人了。”
景安点点头:“嗯。”
燕含章看他从始至终连点反应都没有,不仅不觉得挫败,还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看到美人平静无波的脸为自己泛起涟漪,大概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燕含章玩味的笑笑,道,“过来,难道本王还会吃了你不成?”
景安看他一眼,然后缓缓走过去。
燕含章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勾唇一笑,道:“宝贝儿,本王如此宠你,你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
景安对他这种伪攻的行为不置可否,但是这个姿势弄得他很不舒服,他索姓双手撑在燕含章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反攻不成反被床咚的燕含章:“……”
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推了推景安,说:“你起来。”
景安心想,不是你非要拉我过来的吗?
男人心,海底针。
景安起来后,站在一旁,看着燕含章斜靠在了塌上,用手臂半撑着身子,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对本王自荐枕席?”
他一点也没看出来这家伙有贪图富贵的样子。
若说是另有所图,他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他没什么反应,反而比他还自在。
景安眼睛直直地看着燕含章。
良久,就当燕含章以为他要装没听见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景安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些让人看不懂的微妙的东西,他用低缓而平静地声音说道:
“我心悦你。”
如果不算上次喝醉了酒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表白,这应当是景安第一次对眼前这人表白。
本来以为会难以说出口,却没想到脱口的如此容易。
燕含章被他的话弄得一怔,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砰的撞了一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喷涌出来似的。
但他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咎为自己对这人出人意料的回答的不可置信和惊讶。
他不相信一个只见过他一面的人会爱上他,就如同他永远不相信自己会爱上别人一样。
燕含章看着那人渺远精致的眉眼,想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找出虚伪,不耐,或者谎言的痕迹。
可他看到的只有认真。
燕含章压住心头怪异的感觉,清咳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景安一顿不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燕含章一愣,压根没想到他竟然走的这么痛快。
这人刚刚说的心悦他果然都是假的是吗???
*****
景安回了马棚里之后,发现赵志竟然还没睡,灯亮着,好像在等着他似的。
赵志果然是在等他回来,一见他回来,立刻道:“景小哥,你咋又大晚上出去了?”
景安还是一如既往的说着像没说一样的托辞,道:“有点事。”
赵志立刻问:“景小哥,你是不是又去找昨天晚上那婆娘去了?”
景安:“……”
他好像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点点头,道:“嗯。”
赵志眼神里有些许担忧,道:“景小哥,你这可不行啊。”
景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赵志去门口,四处望了望,然后关上门窗,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了炕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地看着景安,说道:“景小哥,我年纪比你大,有些话虽然不中听,但真是好话,哥是把你当成自己个儿亲兄弟才跟你说的。”
景安:“嗯。”
他去找燕含章的事情被人传到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