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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军 字数:4900 更新:2021-12-25 00:29:42

一夜未睡,被太子气得够呛,这会儿见兄弟俩竟然于朝堂之上争吵起来,更是大怒,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这会儿听二皇子要献策,元昭帝才稍缓了一会儿,道:“你说。”

  二皇子先偷偷觑了祁卓一眼,却是道:“父皇可记得我昨日说的?让祁卓的儿子,那位祁小才子让我身边来便是了。儿臣定跟小才子好好读书,直到祁将军得胜归来。”

  这话才说完,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了。

  祁卓一听,心下冰凉,这下却是再不犹豫,干脆道:“陛下,臣得足疾数年,又久居伯府从未历事,不堪担此大任。请陛下另择良将能臣!”

  元昭帝心头一堵,几乎要被气得仰倒。

  为避免祁卓造反,压他儿子为质的确是个办法,然而祁卓本就是朝中大臣,此次又是冒险进京传送军报,此举太过不堪。便是要做,也是待人走后,再另行密旨。哪有二皇子这样理所当然说出来的?

  祁卓已然色变,此时坚决不肯去崖川。

  元昭帝又急又气,指着二皇子半天,却是突然一梗,整个人向后仰倒,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大惊失色,朝中大臣都乱套了,嗡嗡央央闹成一团。

  祁卓跟大臣们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肚子都瘪了,元昭帝才终于醒了过来。大家各自归家,虽被嘱咐此事不可外传,然而人人心中都知,元昭帝这一下,怕是得了急病了。

  祁卓回到家里,自然也跟夫人说了一声。今日二皇子说让祁垣去伴读的时候,清清楚楚说得是昨日如何,看来这人早就觊觎垣儿了。他心中不安,回来便问祁垣前一天去哪儿了。

  彭氏便将祁垣跟国公府徐瑨去成园的事情讲了出来。

  祁卓意外道:“国公府的徐瑨?徐璎之弟?”

  彭氏道:“正是。徐公子对垣儿帮扶甚多。当日那高崖诬陷你,徐公子和国公爷都出了不少力。后来听垣儿说,多亏徐公子打点各处关节,他才在狱中没吃苦头。平日里,垣儿也跟子敬公子最好,经常去国公府住两天。”

  “哦?”祁卓想了想,今日上朝之时,的确看到一位跟徐璎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公子,位列最后,倒是担得起兰芝玉树。但祁垣十几年来都没交什么朋友,如今区区几个月,就经常去国公府住了?

  国公爷家虽门风清正,但一门三子都非常人,个个有着七窍玲珑心,自己之前还有投敌之嫌,又跟国公爷没什么交情,他家如何就肯为祁垣冒险?敢牵扯进投敌叛国的大事中来?

  如今元昭帝急病,自己这几天是不会离京了。

  祁卓沉吟着,来回踱了两步,对彭氏道:“如此,合该好好谢过徐公子。你是妇人,设宴款待不便,如今我既已回家,明日便给国公府递个帖子,请徐子敬到府上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继续

  这周完结

  打仗的部分没有主角,就不展开写了,最后两家都是大团圆。

  这本是作者的第一本古风文,先小小尝试一下,还驾驭不了大长篇。

  磕磕绊绊地,好歹走向结局了

  阿弥陀佛。

第72章

  祁垣并不知道祁卓要见徐瑨,他对这位老爹十分陌生,总怕自己露了马脚,于是一直借口跟陈元吉接触,躲着祁卓。

  陈元吉果真带了许多香料上京,陈伯牵头让俩人见面。这位也是吃了一惊,直白地笑道:“怪我眼拙,我还当你是齐府的小公子,故意逗我玩呢!”

  祁垣惊讶地看他:“你……你跟齐府的小公子认识?”

  “倒也没有,只是小的去送香料,远远地见过那么几次。”陈元吉嘿嘿笑道,“齐小公子太可爱了,每次见了我都想拿个玩具给他玩,但又怕自己整日风吹日晒,形式粗俗的,再吓到他。”

  、

  祁垣脸上一红。

  他以前知道自己受宠,但不知道这位陈大哥也怪喜欢自己的,于是笑嘻嘻道:“这有什么,我也挺可爱的,你有什么玩具想给我,我定会非常喜欢。”

  这话放别人身上就是讨要礼物了,然而陈元吉看他合眼缘,本就喜欢的不得了,遂哈哈一笑,果真回去,过了会儿拿了一个精木偶出来。

  那木偶小巧玲珑,着水衣,执羽扇,看起来很是风流倜傥。

  陈元吉又给祁垣CAO作了一番,另那精木偶点火、喝茶、舞刀、叩首,动作精细,令人惊叹。祁垣当即就看得着了迷。拿着把玩半天,爱不释手,干脆便在铺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还是拿着精木偶把玩,压根儿不想回到府上。

  虎伏过来通传消息,说老爷找他的时候,祁垣还漫不经心道:“找我做什么?少爷我忙铺子呢。”

  “说是考一下公子的功课。”虎伏道,“老爷说让公子把最近临的字也带过去。”

  祁垣:“……”

  祁垣大吃一惊,忙把虎伏叫进来,莫名其妙道:“爹不知道我失忆了吗?还考我什么功课啊?”

  虎伏同情地看着他,道:“老爷知道了。但老爷说,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学问没了还可再学,字不会写了也能再练。只要公子向学之心未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祁垣:“……”

  “老爷在书房等了少爷一天了。”虎伏提醒道,“少爷还是快点去吧。”

  祁垣无法,只得把精木偶揣起来,忐忑不安地回了府。

  书房里,祁卓正看着桌案上的一处沙盘。

  祁垣见这样子,脑袋便先嗡了起来。

  祁卓也没问他去哪儿了,只道:“听你母亲说,二月份你随他出门的时候,从船上跌落水了?”

  大概是没来得及培养亲切感的缘故,祁垣对这位老爹很是犯怵,忙低下头去:“是。”

  祁卓问:“你可还记得细节?当时大约船行在什么位置?船上有何人?你当时因何落水?”

  祁垣:“……”

  祁垣对这些还真的一问三不知,挠了挠头:“不记得了。”

  祁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面上却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你过来,看看这沙盘。”

  沙盘上已经摆出了高低地势,山川河流,车马军队。

  祁垣茫然地看着。

  “看出什么了吗?”祁卓喝了口茶。

  祁垣盯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道:“东面的人少,西边的人多。”

  祁卓提示他:“前朝盃泰之战,征北大军号称五十万之师,最后却败于三万夷贼,所为何故?”

  祁垣心想打输了肯定是别人更厉害呗,不过五十万大军打三万,十几个汉人还打不过一个夷族?还是当时也是没粮饷了?

  听祁卓口气,这种对话大概以前经常发生。祁垣又不懂,只能含糊着应付:“五十万,这么多人吗?长途跋涉累的?”

  “当然没有五十万,大约不到二十万。”祁卓点点桌子,“没问你这个,远征之兵哪次不是疲乏不堪,我只问你战略之法,你可明白了?”

  祁垣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犹犹豫豫道:“不明白。”

  祁卓:“……”

  祁垣怕被责怪,忙喂自己申辩:“我落水之后,原来学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祁卓却问:“你二月落水,三月份就进国子监了,如今也有半年之多。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祁垣:“……四、四书。别的也学了一点。”

  祁卓缓缓点头,看着他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磕磕巴巴道:“诗……诗足以致用……”

  下一句却死活想不出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头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点。”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子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干脆耷拉下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出,皱着眉道:“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子敬兄他……”祁垣道,“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如此,你过来写个帖子。”祁卓改了主意,让人去祁垣房里取了现成的拜帖过来,让祁垣在上面填了两句,约徐瑨有空过来,又要事面议。

  祁垣写完,待墨稍稍晾干,祁卓便派人给国公府送了出去。

  祁垣心中打鼓,祁卓这做派,显然是要观察考验徐瑨一番。自己刚刚刻意提了方成和,也不见他多问一句,莫非是他听说了什么?知道自己跟徐瑨的关系不一般了?

  祁垣平时跟徐瑨虽没什么逾矩之举,但俩人时常同宿同寝,那种亲密的感觉是掩饰不住的,旁观者一看便知。

  现在只能希望徐瑨能看出其中破绽了——他平时跟徐瑨往来,都是直接上门去找,再不济找个小厮同传,从未写过拜帖,走过这正经程序。徐瑨一向机敏,或许能从中猜到点什么。

  然而这点希望太渺然,祁垣也不敢确定。

  他写完帖子,便被祁卓留在了书房看书。祁卓自顾自地摆弄沙盘,祁垣心不在焉的翻书,直到日落西山,也不见徐瑨来访。

  祁垣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奇,徐瑨是怎么识破的?

  他自己瞎想一番,却不知徐瑨此时却并未在国公府上。

  元昭帝病倒的当日,他便直接去了东宫。这天太子虽在元昭帝身边,但朝中有成年皇子不得夜宿宫中的规定,所以他仍需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府。

  徐瑨便在东书房等着太子,文池原在一旁陪着说话,见太子进来,施礼之后便要走开。

  太子眉头紧皱,却道:“先留下吃饭。”又转头去问徐瑨:“如今关门鼓已过,子敬兄不如在府上歇一晚?”

  徐瑨这么着急过来,定是大事,但今天元昭帝昏过去之后,所有人都被留了一整天,谁都没吃上饭。

  太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也不顾什么虚礼了,让人搬了桌子过来,随便整治了一点饭菜,三人围坐一块。

  文池在一边温杯,斟酒,又给俩人布菜。

  徐瑨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太子笑道:“子敬倒是很喜欢文池?”

  徐瑨笑笑:“想起了逢舟,我俩吃饭,都是我温酒布菜,他还嫌我温的不好。”

  徐瑨处处护着祁垣,俩人一个住城北,一个住城南,却整日的在一块。徐瑨从未遮掩对祁垣的爱护和霸占,祁垣也腻歪的紧,京中子弟好男风的不少,自然都心知肚明。

  然而这事明说出来,还是让太子很是意外。

  文池仍低眉顺眼地忙着,面上却浮起一层薄红。太子看了一眼,随即却想到别处,笑道:“二弟是有些胡闹了,怎么非跟逢舟过不去。”

  徐瑨道:“昨日陛下问我王尚书之事,二殿下也在场。”

  太子略一挑眉,随即苦笑道:“你明知道他这人睚眦必报,父皇又对他无有不应,何苦招惹他这一遭?此事我会设法周全,以后你再遇到,暂且敷衍一下也好。”

  徐瑨却摇头:“谏在臣,听在君。若臣子既求安身,又想要朝政清明,岂不是却步而求前,倒植而求茂?”

  太子哭笑不得:“表哥,你真是……”

  席上一时安静下去。

  文池也笑了起来,在一旁道:“徐公子所言极是,人君若能受言如流,求贤若渴,必能庶政惟和,天下大安。只是……君心有私,殿下所言是为公子考虑。倘若……”

  他说完略一迟疑,跟徐瑨对视一眼。

  倘若君为贤君……

  徐瑨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问太子:“陛下身体如何?”

  “已经醒来了。”太子蹙眉道,“父皇身体一向康健,今日是急怒攻心。只是……”

  他说完看了文池一眼,文池会意,起身查看四周。

  过了会儿文池回来,对二人点了点头。

  “莫要对外说起。”太子的声音压的极低,“父皇他……如今说不出话了。”

  这几日天气骤寒,元昭帝急怒攻心,一下口昏厥过去,醒来之后便口眼歪斜,半侧身体皆不能动了。太医判定这是中风之兆,于是用大补元煎、右归饮等调理着,又给元昭施以针灸。

  然而什么时候能有所好转,谁都没有定论。此事虽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外传,然后宫中人多眼杂,哪能瞒得住。这事让二皇子知道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西南边境更是战事催紧,兵部尚书又有反意,要是带着十万大军投了楚王……

  太子忧心忡忡,饭也吃不下了,一撂筷子,叹气不止。

  徐瑨在等他的功夫,却已经想过数遍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以来,天子有疾不视朝,便由太子监国。”徐瑨提醒道,“殿下应早做打算。”

  太子苦笑道:“父皇并不喜欢我。如今的储君之位本就堪忧,我哪敢再去监国。更何况东宫官署早已闲置,如今我身边只有惟真和文池而已。”

  东宫之制,原有六傅,三师掌以道德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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