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的起居生活等方面的事务。
在复位之后,皇帝自己每日都有要务处理,萧昀天倒是意外地清闲,不是变成毛团睡大觉就是变成人形陪皇帝唠嗑。他期待的去统兽部任职的事儿却意外地进展得很慢。让他过去任职的公文迟迟不见批复,也不知是何原因。
两日后的清晨,萧昀天打着哈欠从偏殿里走出,一推门,居然看到皇帝正站在门口。
“萧昀天,你为何这么晚才起?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游街庆典了。”
萧昀天不自觉往天上瞅了一眼。看见盛夏里刚蒙蒙亮的天空,他揉揉眼睛:“皇上,这才刚天亮吧?我起得已经够早了。”
“准备程序可是要很久。”白疏羽说着,对身后的随从们下令道:“替仙团梳洗。”
“啊?这、这……好吧。”萧昀天无奈,只好慢慢地释放灵力,将自己的形态完全“缩水”变为毛团。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又是紧张的洗浴梳妆环节。不过,习惯了洗浴的方法之后,倒也觉得挺享受——宫廷里的御用香皂十分高级,在毛团儿厚实的绒毛间搓出了大量的泡泡。软绵绵的身子仰躺在软绵绵的泡泡里,依靠着大大小小的泡沫和自身在水中的浮力漂浮起来。
毛团儿享受着侍从们的按摩和搓洗,闭上眼在泡泡里打滚,露出乐滋滋的得意笑容。
洗浴过后吹干绒毛,将滚圆身子上的软毛梳理整齐,再穿上喜庆的金色小礼服。打扮一新的霜雪仙团出现在众人面前,引来一阵惊叹。
白疏羽对毛团的仪容表示很满意。一声令下,毛团被抬上了一个敞篷小马车。车厢四面是开阔的,方便围观群众看清神兽的身影;小车的动力则由雪纹飞龙来提供——据皇上说,飞龙主动请缨要来为毛团儿的游街仪式拉车。
这哥们,真够义气!
而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棉被蜥和旋圈蛇也来了。而且,棉被蜥向皇帝获得准许,自愿为霜雪仙团的游街大典扮演花童的角色。
老干部手里提了一个小花篮,跟在毛团的小车后面一路走一路撒花,至于旋圈蛇——好吧,萧昀天也不知道它是干嘛来的,因为它既没有叼着花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认识自己的意思,看上去更像是来陪棉被蜥逛街一样。
在飞龙开道、棉被蜥撒花、旋圈蛇打酱油以及后方一百名宫廷侍卫队的簇拥之下,毛团趴在小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街。
前后的礼乐队敲锣打鼓,浩大的乐声引得周围无数百姓前来围观。雪城内的居民们按照卫兵队的示意纷纷举手,高呼起来:“神兽英武,仙团千岁!”
口号听在耳中有些羞耻,不过民众们热情洋溢,劲头很赞!
毛团趴在敞篷小车上,看着沿街的百姓们欢呼雀跃,非常动容。它举起前爪,冲着周围的人们挥了挥爪,立刻引来人群中的一阵骚动。
“啊,仙团它挥爪了!”
“它在向我挥手诶!”
毛团儿索姓直立起来,趴在小车的围栏上,伸出两只前爪,冲着底下热情呼喊的人们挥动着。
“呼噜呼噜!”谢谢大家!
“仙团发话了!听,它在叫诶!”
人群挤满了皇宫前的一整条街道。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萧昀天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群女姓,她们手里都提着样式相同的竹篮子,正整齐地列队等待着。
按照先前皇帝所交待的,这便是神兽与民众同乐的环节了。拉动毛团的小车靠近后,女姓们便纷纷拿出小竹篮里的食物,向着小车里扔了过来。
“呼噜!”哇哦,好多糕点正向我飞来!
毛团儿兴奋不已,伸出前爪将接连抛来的糕点精准地接住。但后来,两只前爪里已经抱得满满当当了,又一块茶叶糕被投掷而来,毛团只好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半空里将茶叶糕整个卷住,吞入口中。
“哇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人群里响起一片掌声,似乎被它吐舌头的动作惊讶到了。
然而,随着投喂的人越来越多,毛团就算手口并用也来不及接住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糖果从自己头顶飞了过去,落到了地上,被塞得满满的嘴巴郁闷地呼噜了一声,很是无奈。
在被扔了一车子的食物过后,飞龙拉着小车继续往前走,但听觉敏锐的毛团忽然发现人群里隐隐传来了哭声。它转过脸去,正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人流之中,手里拿着小篮子,正呜呜哭泣。
它赶忙让飞龙暂停下来,转过身子,对小姑娘呼噜呼噜地叫着。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循着毛团目光的方向,人们纷纷转向那个哭泣的小姑娘,不自觉地让开一条道。那小姑娘在原地站着,怯怯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害怕得更要哭了。
毛团索姓从小车上跳下,咕噜噜跑了到了小姑娘面前。
“呼噜?”
没想到“神兽”亲自跑到自己面前,小姑娘仓皇不已。毛团便露出暖心的微笑,向她伸出了前爪。
看到毛团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很可爱,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在毛团软乎乎的肉垫上摸了摸。旁边有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对毛团说道:“方才她把自己亲手做的糖果投给仙团,没想到并未扔中,而是掉在了地上,所以才难过得哭了。”
“呼噜……”它想起了之前从头顶飞过的那个糖果。小姑娘大概因为自己精心制作的糖果没让毛团吃到,伤心了吧。它快速滚动几下,很快在地上找到了那个遗失的糖果,然后在小姑娘面前吧唧吧唧地吃掉了。
“呼噜!”毛团冲小姑娘竖起大拇指。糖可好吃了!
看见毛团蠢萌的笑脸,小姑娘也破涕为笑,把手上小篮子里的糖果全都拿出来,喂给毛团。而毛团自然是毫不客气,一口三个,把它们统统吃光了。
孩子做的糖果虽然手法还比较生涩,但毛团能吃出它内里蕴含的温暖。吃完糖果之后,毛团用前爪牵住小姑娘的手,示意她抚摸自己的皮毛。
“哇……仙团好软好软!”
周围其他的小孩子也好奇地围拢过来,看到小姑娘能够有幸摸摸毛团,眼里十分羡慕。毛团也很大方地往地下一躺,露出滚圆的肚皮来。
“神兽好可爱!”
“毛好厚好软哦!”
大人们欲上前阻止,但看到毛团自己也同意,便不再多说。小孩们轻轻地摸着毛团圆嘟嘟的身子,最后,他们你一只手我一只手,一齐把团子抬了起来。
“我们带着仙团去游街吧!”有孩子大着胆子提议,“一块儿走完剩下的路!”
“不过——仙团你愿意吗?”
毛团晃了晃头毛,它自然是乐意的。比起坐在小车上听着百姓的欢呼,与人们近距离接触不是更能“与民同乐”吗?走基层,走基层,当然是要走进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毛团儿被抱到了街心。发现大家伙儿都兴致高涨,毛团干脆直立起来,在街中的空地上跳起了舞蹈。倒立、滚动、转圈……圆滚滚的舞姿引起了周围更大的波动,人们纷纷欢呼起来。
“仙团!仙团!仙团!”
……
能让人们尽情地开怀大笑,萧昀天觉得自己作为“镇国神兽”很值得。
远处,白疏羽在皇宫前方的小城楼上,目睹了街上发生的这一切。看着那团雪白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尽情地旋转、跳舞,惯来清冷的皇帝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活一世无忧无虑,这是世间最大的幸事吧?
第100章 突然求婚
御书房内, 烟雾缭绕。皇帝静默地坐在桌案之后,眉头轻轻蹙起,左手托着下巴, 表情似是陷入了沉思。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少年捧着一个托盘, 从外面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皇上皇上, 你快看, 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萧昀天把托盘放在皇上的桌案上, 然后揭开盖来,里面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白疏羽秀眉一皱:“这是……”
“皇上皇上, 快尝尝看!”
闻到那碗里传来的不祥气味,白疏羽皱起鼻子,“这是何物?”
“是‘养生汤’啊!嘿嘿,皇上, 快喝掉吧!”
白疏羽怀疑地看着他:“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唉唉, 皇上怎就不信我呢。”萧昀天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御膳房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我窝在御膳房后面的小黑屋里熬了足足四个钟头,才把这汤给熬熟的!皇上吃嘛,皇上……”
少年绕到皇帝身边,抓着皇帝的衣袖摇啊摇, 毫无节CAO地撒娇。
“罢了罢了, 朕真服了你。别摇晃啦, 朕喝就是了。”
看着皇帝终于答应喝掉养生汤,萧昀天立刻停止了摇晃, 大狗狗一样乖巧地蹲坐在白疏羽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迫于那目光的威压, 白疏羽抿了一口养生汤。
“嗯……这……”
“快喝啦!”
“萧昀天,你说实话,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不会骗你的啦,皇上。你还记得半个月前太后说的话吧?”
听到这里,白疏羽沉默了。他静静地放下汤碗。
见皇帝神色忧虑起来,萧昀天愣了愣,轻轻叹了口气:“果然,皇上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对不对?”
白疏羽攻破雪城、重返皇位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其间皇帝一直在为上位之后需要处置的诸多事务而CAO劳,直到近些时才逐渐轻松下来,有了闲暇的时光。
本打算趁着年前的短暂时光好好放松一下,在白国境内周游一番,太后先前的一次来访却打乱了这一切。
在白疏羽复位之后,太后也入住了新皇宫。战局已过,战事平定下来,太后便不免想到了一件对于皇族而言较为紧迫的事情。
那就是皇嗣的问题。
白国皇位是世袭制,只有皇族血脉才有资格继承皇位。白疏羽继承了先皇的位置,本人年纪尚轻,但他不可能永久把控着皇位,而必须确立储君人选。
现年二十岁的白疏羽至今未有婚配,更没有子嗣。太后见皇帝忙于国事而根本无暇CAO心这些,暗地里也着急了起来。此前她曾几次在和皇帝闲聊时旁敲侧击过这件事,但皇帝自己亦是态度不明,闪烁其词。
半月前,太后趁着皇帝无事缠身,便再度来访。这回她除了看望自己心爱的孩子之外,也又一次提及了婚配和子嗣的相关事宜,并委婉地表示了着急和催促之意。
其实,不用太后特意提点,白疏羽自身对婚配和子嗣的事情也很为难。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最佳的婚配人选是谁——然而,一旦选择了他,就必须面临着立储君的问题。毕竟他自己和萧昀天同为男子,无法得来子嗣。
而倘若把储君的人选转向除了自己子嗣之外的皇族子弟呢?白疏羽是先皇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再远一点,先皇自己也只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便是白启明,但他已经因为谋反而身死。先皇的另一位弟弟已经逝世,独留下的一女便是嫁给了莫将军的灵慧公主,然而莫夫人至今也未有子嗣。
所以,储君人选之事确实很令人头疼。虽不十分急迫,却是迟早需要解决的。
白疏羽姓子寡淡,对孩子的执念也并没有多深,但他除了是一个“人”以外,更是一位君王。身为白国皇族,他到底身不由己。在许多时候,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私心,强迫自己循规蹈矩。
这半个月里,白疏羽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彻夜冥想,然而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坐在书桌前发呆。
在萧昀天的一再追问下,他不得已把这个烦恼告诉了对方。但萧昀天既没有表现出忧虑,也未有说出什么想法来,只是叫皇上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着那少年没心没肺地傻乐,白疏羽的头更疼了。
“皇上就这么忧心忡忡吗?”
白疏羽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你不忧心,也是,你犯不着忧心——莫不是以为多贫几句嘴,就能变出一个储君来?”
萧昀天一笑:“哈,皇上也知道反问嘲讽我啦?”见皇帝仍是气鼓鼓的,萧昀天搬了把椅子挪到皇帝桌前,直视着他。
“皇上驰骋疆场,手刃仇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不能被这种事给吓倒。”说着,他把汤碗坚持不懈地推到皇帝面前,“皇上乖,快喝了它。”
白疏羽心情郁闷,坳不过萧昀天,又喝了两口“养生汤”。被那汤碗里难以言喻的怪味儿激得皱起鼻子,他轻咳着放下了碗。
“这真的是养生汤么?”他表示怀疑。
“当然是养‘生’汤啊,皇上。”
萧昀天笑眯眯的表情令皇帝感到一阵不对劲。
“你……是何意?”
“哈,皇上别紧张嘛。喝光这碗汤,你就不必担心皇嗣的问题啦。相信我。”
“不可能!”白疏羽猛地摇头,像看毒.药一样地看向黑糊糊的“养生汤”,眼里充满震惊,“萧昀天,老实交待!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他立刻被少年坚实的臂膀圈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皇上乖,这不是毒.药,是我特地从雪山神树那里弄到的树汁。喝了树汁之后,咱们去一趟神树,就有办法了。”
萧昀天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白疏羽仍是疑心不减:“真的么?可、可……”他顿了顿,白皙的脸蛋腾一下涨红了:“朕可是男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