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格岌岌可危的意思。
贺淮宣默然,伸出食指。
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沈年的腹部至腰侧的位置,然后缓缓挑起指尖将滑落的粘液抹掉。
沈年呼吸一滞,血液里流过电流似的酥麻发痒。
擦拭掉的耦合剂停留在贺淮宣的指尖,然后慢慢延展,随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捻动,黏腻的液体便在指尖拉丝。
贺淮宣低沉地反问:“是不是我的你不知道?”
沈年忽的心跳加速,失了节奏的鼓点般乱颤,平复不了。
他瞥到坐在仪器旁的小护士,那姑娘眼睛不敢乱看,眼神刻意集中在显示屏上,但是可以看到她的脸颊微微发红。
沈年像是被传染了一般,跟着红了脸。
他捏着身下的无纺布,指尖紧张的抠紧,偏开头不敢再和贺淮宣对视。
空气中已经明显可以嗅到那股熟悉的清冽气息。
看来监测自己的体况没有一点用,它的波动完全受外界影响,尤其是贺淮宣的挑拨。
B超检查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沈年觉得像是在受刑一样的煎熬,旁边的小护士也是粗气红脸。检查结束,他们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护士着急地抽出几张纸巾,赶人似的让他擦擦快走。
沈年坐起身刚伸出手,纸巾却被贺淮宣截下。贺淮宣分腿站定在他面前,将他悬在床边的两腿围中间,魔爪很快就朝着他的肚子伸了过来。
一眼对视,沈年立刻看出他的想法,抓住他的手腕,用尽毕生的力气捏得死死的,脖子上青筋都隐约可见,“我自己来。”
贺淮宣疑惑一顿,紧接着手又往前伸来,丝毫没有感觉到沈年的力气一般,“黏糊糊的沾了手会弄得很不舒服。”
那也比你擦得舒服……
擦个耦合剂两个人跟办了事一样,你推我挡,霸王硬上弓,直到最后半推半就才擦完了。
小护士又想看又不敢看,脸红心燥的,心说下个月一定努力提高阅历,争取做到手稳心不慌。
事后,贺淮宣把纸巾揉了揉,擦拭一下沾到手上的液体,朝一旁的垃圾桶瞥去。
鉴证了全程的纸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落入筐中。
沈年把它看作是一个句点,随着它的消失这场乱事就此结束,只留在这个房间里,出了这个门什么都别记起。
出了B超检查的房间,贺淮宣翻着单子跟在沈年身后,翻着翻着头一抬,“信息素的事你还没说。”
又翻出来了。
那点刚入土为安的烂事又被挖出来了,就像和他有仇似的非得为难他。
“再问孩子不给你生了!”沈年气地口不择言,停下脚恶狠狠威胁道。
威胁似乎起了作用,贺淮宣指尖夹着表单,默然伫立,随着他的话将注意力停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短暂而深沉的注视后,贺淮宣的目光缓缓上移。从肚子一直移至脸,垂眸定定注视着沈年的眼睛,低沉道:“如果会影响到身体,那——就不要生了。”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意料,沈年愣了一愣,随后发觉自己彻底没有了反击的底牌。
这一定是贺淮宣的攻心计,他赌定这是在说气话、打嘴炮。
肯定是这样的。
沈年想,刚刚做B超的时候自己表现地太过心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孩子,期待着孩子的降临。
虽然一开始他不想生,但是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与孕育,沈年知道自己已经割舍不下这个小生命了。
贺淮宣精明狠厉,一定是猜准了他的心理才敢这样有恃无恐,把他逼到墙角,看他穷途末路。
沈年越想越气,气到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低着头直冲冲朝前走。
“怎么又不说了!”贺淮宣心底的担忧和猜疑加重了许多,这次不再由着沈年的想法,不许他逃避不说。
脖子前忽的横来一只手,沈年下意识顿住脚,停住的一瞬,另一侧也挡来一只手臂。
疏忽之间沈年已经被囚在了他两臂怀间的狭小空间中。
沈年再无路可逃,干脆迎上他的目光,“你还有什么烂招损话一次性都使完好了!”
蛇蝎心肠的狗男人。
贺淮宣没听到他的怒气似的,斜了头审视着他脖颈后侧的软肉。
倏地,他拉近了距离,埋头在沈年颈侧深深嗅了一下气。然后哑着声低沉道:“闻不到甜味,我都闻不到应该没有问题。”
潮热的吐息刺激着沈年的腺体,空气都变得黏腻,呼吸愈发困难。沈年试图张开肺,深深吸气。
贺淮宣垂眼依然注视着腺体。
单看看不见异样,他抬手抚上,先探寻着轻压一下,然后指尖揉搓,低低询问:“腺体受伤了么?会痛?还是有肿块?”
检查的很细致。
沈年耳根发痒,一口气吸入,鼻腔瞬间打开,猛烈的山林雪松味道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他吞没。
“你、别弄了……”沈年受不住小声求饶。
贺淮宣的手刚好停在腺体正中,指腹抵着软肉担心地压了压,“是这里?”
轻轻的按压如同按下了开关,沈年体内的信息素流动彻底紊乱,对于贺淮宣的味道变得极度敏感。
距离近得太过份,避无可避,身体也越发渴望被他的气息包裹侵蚀。
沈年忍得眼眶发红,水汽氤氲,心里恨死贺淮宣了。
他捏紧拳头,指甲嵌近进掌心,眼前是低伏着的贺淮宣的脖子,喉结上下滚动,嘴巴微微张了张。
好想要。
可是咬上去,贺淮宣一定就知道了。
沈年又使劲合了嘴唇。
他理智地说服自己,清醒片刻。下一秒却揪住贺淮宣的衣领,勾住他的脖子咬了上去。
忍不了了,已经恨得牙齿发痒,再也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忍,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曾经害怕他知道以后用这个来强迫自己臣服,满足他想要孩子的心愿。
现在孩子是自己想生的,贺淮宣不能拿捏他了,想咬为什么还要忍着?
最好把这个狗男人的脖子咬坏,别再四处发散祸害人。
夜晚产科的VIP区域空空荡荡,他们靠近楼梯转角,隐约还听得到楼下病患与家属的喧嚣。
沈年垫着脚尖咬到缺氧,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补充氧气。
贺淮宣从怔然中恢复,摸了摸脖子,那里一道一道深深的坑围成一个完整的圈。
不用看也知道牙印不浅。
沈年脸皮也不要了,冲他道:“怎么样,知道了吧!我就是信息素紊乱,对你的味道异常敏感,你再怎么用抑制剂我也闻得到。”
乱糟糟一顿狂吼之后,他又亢奋起来,还想咬。
一回生二回熟,沈年直接勾住贺淮宣的脖子,压低他的头去够腺体。
近在眼前的味道唾手可得。
可贺淮宣眉头微微一皱,果决地偏开。
沈年的嘴巴落空了。
眼睛暗淡了。
心,也空了。
第56章 认真工作的男人
沈年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嗅觉,那股让他心动的味道被屏蔽到了感官之外。
或者说,更像是明知兜里只有可怜的几块钱,所以对高档奢华的饭店视而不见。既然那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就该看清自己主动离开。
时间像胶着的琼脂缓缓流动,沈年一点点松开勾住脖子的手,垂下头,脚跟也踏踏实实踩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土地,转身想要离开。
“别动。”沈年刚刚转向楼梯间的方向,便被扣住了腰带回原地。
一只手从脑后环了过来,遮住他眼角余光、盖住了半张侧脸,然后压在了厚实的胸前。
心跳声沉稳有力传递到沈年的耳中,他忽然觉得就算兜里没有钱,只有够胆量,喜欢的东西都能吃到。
“帽子带起来,有人在看。”贺淮宣冲着他耳边低声说道。
沈年抬头看去,贺淮宣眯着眼眸,警觉地扫视一圈,目光一直深入到走廊窗外沉沉黑夜之中,依然没有放松紧绷的神经。
见他抬起了头,贺淮宣扬手掀起他衣后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他半张脸,“怎么还抬头,傻乎乎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沈年被帽檐挡了视线,视线所及之处仅仅到贺淮宣喉结的地方。他使劲抬起眼皮,最多也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下颌。
看不到贺淮宣的脸,不过从他的语气可以想象,大概是那种无奈又不得不操心的神情。
沈年心想,在其他人眼里他可是台风老练、经验丰富的人,怎么到贺淮宣眼里就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什么都需要人教。
沈年垂下头放松了眼皮,视线落在他怀前,嘟囔:“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在跟拍,人在哪里。”
贺淮宣用身子护住他,说:“不知道,是直觉。”
刚刚,贺淮宣在一瞬间感觉到了镜头的存在。并不是看到,只是一种背后升起一阵异样感,不过谨慎些总是好的。
贺淮宣揽着他的肩离开这一带,边走边提醒他要学会躲避偷拍。
沈年心想这些东西他都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也都经历过。有时候确实会有意识先于行动的情况发生,也就是跟着感觉躲避偷拍。
不过刚刚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沈年不由的想是不是贺淮宣疑心太重,过度反应。
顺着走廊拐过去,是一条封闭的通道。一边是诊疗室,一边是墙壁,整条走廊前后通透,即便是想跟拍,这里也无处躲藏。
走到这里,便可以放心了。
正好沈年在这一侧也有要做的检测项目,看到诊室的名称,便准备推门而入。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贺淮宣单手拉住门把手,重新合上门,将沈年压在门侧的墙壁上。
“等会儿。”身后的墙壁并不是水泥实墙,木质隔断的隔音效果一般,动静稍大些里间听得一清二楚。贺淮宣压低声音,“你难受怎么不早告诉我,忍了多少次了?”
沈年被牢牢地压制在墙上,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忍,每次都偷偷吸到了呢。
“以后想要就告诉我,知道没有?”声音因为压得太低而沙哑,充满磁性,贺淮宣撩开沈年的帽子,扯低一点领口:“先给你临时标记一下,回去慢慢弄。”
不待他靠近,沈年捂住自己的脖子,贴住墙壁,眨巴着眼睛道,“不要了,我已经缓过来。”
刚才那点冲动与兴奋被失望的情绪压制了下来,加之已经得到了一些安抚,这会儿真的平复了。
???
贺淮宣明明听懂了人话,手却违背大脑,紧紧抓着领口舍不得松手,“怎,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干怎么可能平复?”幻想破灭,贺淮宣竟然说话都打绊,“我们标记一下,以防万一,嗯?”
沈年松了口就不认人,绝决掰开他的手指:“真不用的,每次都是这样,吸饱就好了,而且一段时间之内还可以保持稳定。”
“……”
贺淮宣绝望了,霎那间失去了整个世界。
·
辰兴影视作为贺氏集团的子公司自然也要出席周年庆宴。
今天,许久不去辰兴的贺淮宣终于在公司露面,特意回到这边安排辰兴参会的事宜。
沈年也来了公司,他是被贺淮宣硬拖来的,说是作为公司的一员,尤其是拿着特级保密类合约的签约艺人,当然要为公司出力卖命才对得起拿到手的钱。
不过,从早上上班到现在,沈年一直呆在总裁办公室,唯一的任务就是待命。
沈年原是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坐久了实在无聊,越发放松随意,临近中午困意渐起,他歪在沙发上眯眼睡了一小会儿。
再睁开眼,墙上的钟已经越过了数字十二,还在悄无声息地继续记录时间的流逝。
沈年枕在沙发扶手上,揉揉眼睛望向办公桌。
宽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夹,贺淮宣坐在那里,专注面对着电脑。他的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小臂,肌肉的线条明晰。指尖不停的飞速敲击着键盘,然后停下来,抽出一册夹子,目光微沉,低头细细查看。
那景象好看得像是一幅世界名画。沈年被吸引了目光,一看不知看了多久。
“饿了?”贺淮宣活动了一下脖子,视线投过来打算欣赏宝贝放松片刻,却见沈年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眼睛里有星光似的闪烁。
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等久了已经饿了。
楼下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来的时候他就决定好了,并且让许晟预约了座位。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说着,他便要站起身。
沈年目光之中的璀璨立刻抽离,直起身子问:“你不工作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贺淮宣松了松领带,扫一眼厚厚的文件夹,“还有一些……”
不过不着急,可以先陪饭,工作又不会逃掉。
可沈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立刻道:“我自己可以去吃饭,你忙工作不用照顾我。”
沈年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办公室,徒留贺淮宣独自发愣。他打电话给许晟取消预约、下单加班餐的时候,心情很抑郁,“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共进午餐,甚至还强迫我加班?”
许晟也愣住了,在一番认真思考后得出,总裁确实是在和他聊心,便发自肺腑地交心:“您工作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贺淮宣认认真真回答了。许晟颇为从容,十分老道地摸准病因:“是好看,您工作的时候自带光芒。”
许晟不止一次地看着贺淮宣工作,每每这个时候,他由心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