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 还敢不敢自称爸爸。
在张斩月的世界里, 他就是认为, 拳头硬, 就可以不讲道理。
就像当初的明国, 年年都要战败的渭国清空粮仓、送出貌美的男人、给明国割肉进贡一样!
也像他们劈日斩月两兄弟, 在联手打败了明国的军队之后, 能让明国反过来给他们进贡求和一样!
拳头硬,战胜了,就可以不讲道理。
张斩月忽然愣住。
等等,他刚刚想了啥,他,打败了明国的军队?
张斩月痛苦地捂着额头。
不行,想不起来了,头还是疼,
谢无涯却没跟着掌星河离开。
此刻,他站在张斩月的身边,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君子剑的剑柄。
谢无涯阴测测地望向了张斩月,眼带阴风。
他勾起嘴角,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一张精致的脸,笑得如同鬼魅一般。
谢无涯就这么诡异地笑着,盯着张斩月,清脆的嗓音空灵而幽深,就好像在深渊里传话上来一样。
谢无涯手握剑柄,幽幽地道:“我都看到了,你追着我夫君要揍他。”
张斩月捂着发疼的脑袋,一时忘记了揍不过就得隐忍,他暴怒道:“是他骗我在先,还要当我爸爸!”
谢无涯诡异的眼神瞬间变亮了,笑得明媚起来:“对,我听到了,他说得很对。”
张斩月:“???”
谢无涯笑得越发明媚了:“他是你爸爸,他是我夫君,那么,我也是你爹。”
张斩月:“???”
张斩月:“他都不认你是他夫郎你还觉得他说得对?!凭你也想当我爹?!”
谢无涯自然是不听的.
掌星河都说不过他,谢无涯又怎么会听张斩月的?
此刻,谢无涯抽剑,利落地挽了个剑花,银光在空中如流星般划过,伴随着谢无涯愉悦而清脆的声音:“爹揍儿子,天经地义。”
张斩月:“!!!我才是你爹!!”
另一场追逐暴揍的战斗,又在院子内激情上演。
揍人者终会被人狠揍。
……
张斩月被压着暴揍的情景,暗卫们都看到了,也有暗卫悄咪咪的去掌星河的书房,想向太子申请,问能不能现身,要不要给张将军帮忙。
但是——
掌星河书房里,李乾坤太专注了。
李乾坤既然说过要润笔,一不做,二不休,那他就会仔仔细细地问关于高转水车的各种用途,制作技巧,潜在风险,替掌星河写一份文笔华丽、辞藻优美、实用性强的高转水车推广文。
李乾坤一边问问题,掌星河一边盯着他写了个啥,两人一直交流着,暗卫们都没找到机会递纸条。
好不容易等到掌星河去画高转水车示意图,那边张斩月都被揍得不行了,暗卫才嗖一下的跳窗进去,把张斩月被揍的小纸条送了进去。
李乾坤看了眼纸条,就把纸条混在草稿里,和他之前写下的废稿一同烧掉了。
除此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哦,不,李乾坤还是有点反应的。
他嘴角平直,但是眼眉微弯,眼底荡开笑意,没有笑得很明显,但,显然心情不错。
暗卫们:“???”
战功显赫的张将军被一个路人压着暴打,他们太子反而心情不错,这是为什么?
李乾坤很快就为他们解惑了。
趁着掌星河画图纸,李乾坤写了一张小纸条,命暗卫加紧查明揍张将军之人的底细。
暗卫们得了太子的小纸条,秒懂!
暗卫甲辰十打手势示意着:【那名剑客能压着张将军暴揍,如此高手,太子必定是想把他招揽在麾下!太子的笑容,是又得一名人才的笑容!】
另一位暗卫甲辰廿却打手势示意道:【我看未必,一定是太子不能现身,只能暗中派我们先查明剑客身份,日后再为渭国功臣报仇!】
甲辰十不敢说出口,他只敢却小小的在脑里想一下:张将军是为功臣,可不对,当张将军被揍的时候,太子的笑容,怎么有点像幸灾乐祸的笑容呢。难道,是之前张将军对太子不敬,太子记仇?
……
掌星河不但在画水车的图纸,他还暗暗地运用众多公式,运算高转水车的各样应力。
今天所做的小巧的模型,能把水转运上去,展示高转水车有用,那就可以了,不需要考虑太多。
实际使用的情形复杂太多,不能那么简单的,就把匆匆削出的模型安上去。
比如水车会受河水的潮湿、天气的冷热、风力的大小、地龙的震动等等,产生各种变形,从而出现各种情况,影响使用。怎么把形变的影响降低到最小,是小巧的模型所做不到的。
如果是经验老道的木匠师傅,能根据无数实践来形成的一套方法,也就能轻松地根据木材,做出最好最耐久的水车。但掌星河却没有,只能靠后世的公式慢慢计算各种零件的最佳尺寸。
虽然掌星河穿书是是个机械工程师,但,建造水车的木材,与他习惯做机械的钢材材料很不同,惯用的经验没办法套上去,只能借公式计算各种应力受力,让水车在实际使用中更加耐久。
等掌星河好不容易借助系统算完,正确地画好水车尺寸的图纸,他把图纸晾起来,抬眼,就见到了,李乾坤那眉眼弯弯的笑意。
这不是书里那种,一边温柔微笑,一边切人成片的可怕笑意。
李乾坤的笑容,带着纯粹的善意和轻松。
而李乾坤笔下的字,工整好看,看起来中正宽仁,不偏不倚,不会魅人而潦草,更不会因为过于凌厉而充满杀意,就像那种最正统的、会出现在课本上的字体。
就这么继续正统下去,当个中正的、不会随便下令阉割全国男人的仁君吧!
据说字如其人,看到李乾坤此刻放松的笑意,看到李乾坤的字体,掌星河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比起夜里被毒效折磨,被迫做出李乾坤自己都不愿意的事,现在,白日里的李乾坤,人就放松多了,让掌星河也放松多了。
如果,王大夫的药继续有效,那他就彻底安全了!
首先得保证生命安全,价值和尊重,才变得更加有意义。
只是,掌星河又发现,在李乾坤身上,还穿着他送的那套身水荡清荷丝衣。
丝质透气的薄衫,贴合李乾坤瘦削而有致的身段,当李乾坤挽起衣袖、提笔写字,风吹过,衣袖轻摇,水荡清荷,涟漪圈圈,文质优雅,画面极美。
就是,李乾坤戴冠的浅绿色头巾,让他头上有点绿。
掌星河见了,忽然有些心虚。
还好古代人不懂绿头梗。
掌星河还暗道有些不妙!
李乾坤都说能修书一封,请管水利的大官来看水车了,证明他还是有人脉的。那,为什么,李乾坤还穿着他送的衣服,装作没有其他衣服穿的样子?
当掌星河在李乾坤,李乾坤也察觉出掌星河盯着他的视线。
掌星河的目光,只有欣赏,不带一丝猥琐,没有恶心。
李乾坤对掌星河那欣赏的目光并不厌烦,他只有些好奇:“怎么突然盯着我看?”
掌星河坦诚地赞道:“李公子穿浅绿色的衣裳真好看,不过,绿头巾好像有些不搭配,换成红冠怎么样?”
李乾坤无语地拒绝:“不成,红配绿,你什么口味。这头巾,是我特意找刘管事,给我换成绿的。”
掌星河:“……”
找啥不好呢故意找绿。
既然说起衣服,李乾坤就主动提问了:“很感谢你给我送衣物,不过,我现在只有两套衣服,若是遇到雷雨天气,换洗起来不方便。”
李乾坤的声音越说越小:“王大夫也说,我得借你的阳气,就要,多穿你穿过的衣服。”
掌星河愣了愣,说道:“行啊,你不介意就好。”
李乾坤垂下眼皮,他扭过头去,声音更小了:“要穿你还没换洗过的衣服。王大夫说,这样,阳气最浓。”
第33章 含蓄套路
掌星河很干脆地应了:“行啊, 没问题。”
不就是借衣服穿的普通小事儿吗, 求学时借校服给同学救急避过检查,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在掌星河眼里, 男人和双儿看起来就额上那朵小红花有点区别。
被强行拽进来当替死鬼的掌星河, 真的很不理解,李乾坤现在如此扭捏,是在害羞什么。
明明, 李乾坤现在,身上已经穿上了他送过去的衣服了。
但见李乾坤如此小心翼翼地说借衣服这等小事, 眉眼低垂着, 一个眼神都不敢给他。就连白嫩的耳尖,都透着一层浅浅的粉色,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掌星河猛地想到了,恐怕, 李乾坤说借的衣物,不仅仅是他穿过的种地造水车的外套, 而是——
他的贴身衣物。
掌星河没有什么关于阳气的常识, 如果说他阳气最浓的地方是哪儿, 原谅掌星河只能想到一个地方。
要是有同学问他借校服救急, 那掌星河不觉得有什么。可是, 如果有他的同事问他借他穿过的原味内`裤来穿穿, 那, 他肯定觉得那同事想搞事情。
甚至是, 想直白的搞他。
李乾坤虽然在话语上比较含蓄,只说要他穿过的衣物,可是,李乾坤那十分害羞的反应,已经等同于验证了掌星河的猜想。
掌星河:“……”
古代人说话就不能明显一点吗!
如果李乾坤说话不这么含蓄,他就不会一时口快答应了!
但,当掌星河识破了李乾坤话语里含蓄的套路时,已经晚了。
李乾坤已经轻声地应了。
“谢谢。”李乾坤说。
李乾坤的声音,就如同雪花飘落一般细小,轻不可闻。
他正埋头书写着,除了耳尖透粉之外,看起来正是专心书写的模样。
可他身上散发出来、桂花之蜜的甜腻香气,与他奋笔疾书的墨水的清雅味道混在一起,如同他刚刚点头说“谢谢”一样,十分清淡,却又不能忽视。
虽然掌星河已经一时口快应了,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抢救一下。
让太子穿他穿过的阳气亵裤,和间接地贴身,有什么区别。
掌星河太记得系统怜爱着说,反派们最终都会“恼羞成怒”!
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偷偷把内`裤藏起来自己洗,决不能给日后的李乾坤有恼羞成怒的机会。
可是,在另一方面——
掌星河有些犹豫地开口:“王大夫说的,要沾染我的阳气,就要穿我穿过的衣服。但我每日都要巡田,天气炎热,衣服肯定被我汗湿过。你不介意吗?会不会阳气太浓,要全套的,还是一件半件就可以了。”
李乾坤的音量依旧低不可闻:“要,全套的。”
掌星河:“……”
李乾坤小声地补充:“你每日洗浴时,把换下来的衣物给我就好。”
说罢,李乾坤抬眼,迅速地瞟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到正在书写的宣纸上,他又小声地说道:“治病需要,拜托了。”
掌星河:“……嗯。”
李乾坤被毒效折磨,需要他的阳气,但是,难保日后会不会恼羞成怒。
掌星河那个愁啊。
他是把阳气亵裤藏起来自己洗掉,还是真的把全套都拿给李乾坤?
在掌星河快要挠秃头的时候,外头窦发财在慌慌忙忙地敲门,急急地报道:“庄主少爷!不好了!谢恩人和八碗壮士打起来了!”
掌星河微微一愣,问道:“怎么打起来了,他们人呢,详细情形给我说说。”
窦发财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是这样,我们看到谢恩人追着八碗壮士一顿猛揍,八碗壮士慌不择路撞墙跑,他们太快了,我们劝不动还追不上,于是倒下了好多面墙!刚刚看到八碗壮士逃到少爷你的屋里去了,似乎想请少爷您劝架!”
掌星河放下毛笔,跟李乾坤告辞一声:“我去看看。”
李乾坤道:“刀剑无眼,你小心些。”
掌星河“嗯”了一声,抬腿迈出书房的门槛。
他这院子很大,书房建在小山丘的小溪边上,建成了一座水阁,方便书房起火时灭火。这样,书房离他睡觉的院子较远,所以谢无涯和张斩月那边打架打得厉害,掌星河这边还听不到。
掌星河迈开大步就快步前去,没错,他是去劝架的!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给他种田的八倍劳动力,谁胜谁输都不好。
特别是张斩月,他一个顶八个,如果受伤卧床,那他上哪找八个苦力,把安排给张斩月的活都补上?
张斩月是什么将军的,应该很厉害,不知道对上谢无涯只是练功三年的魔教护法会怎么样,希望别伤得太重吧?
掌星河急急地前去,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衣领和腰带都被揪住了,身体以仰躺着的姿势,一下子腾空——
暖风猛烈地吹着他的脸,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掌星河凌空横飞着,一张开眼睛,就看到李乾坤那优美的下颚线条。
是李乾坤!
李乾坤没有报复他,揪住衣领还揪他腰带,比他当初在田里只揪住李乾坤的衣领就提着人走,李乾坤的动作简直温柔多了。
掌星河深深地反省着他自己。
虽说那夜是李乾坤的套路,可他如同避开蛇蝎,动作上可能是有些过分了。
但,如果他真的揪住李乾坤的腰带——
说不定又会陷入李乾坤的另一种套路。
掌星河: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