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快走到原定剧情的中后期。
——萧逸明和刘美人的家族生意起了冲突,这最后会导致刘美人家破产,虽然不至于进入赤贫,但对于一个世家大族而言,族人花用降低好几个档次,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朋友聚会不敢去,买个东西斤斤计较,吃穿比其他人差一等,走出门都抬不起头来,长久累积下来,社交人脉都会受到影响。
刘美人靠着家里补贴,虽然花用大,但花销一直都在份例内没有超出过,而刚才的账本,刘美人超额了。
祝斯宁等了一会,范充容先到,后面还跟着王昭仪和徐淑妃。
一进门,王昭仪就开始告状:“臣妾就知道,陆贵妃果然看我不顺眼,殿下说了和大家一起打牌,结果其他人都叫了,就我们两个落下了!”
她越说越气愤:“陆贵妃肯定是想排挤我们!殿下你可不能被她给骗了!”
这个宫里,大概就只有王昭仪认真积极地和陆贵妃单方面宫斗了。
祝斯宁瞄了一眼被王昭仪拖过来的徐淑妃,道:“难道她不叫你来,只是好心地不想让你输钱吗?”
“我怎么可能输?”王昭仪极其不服,“还是输给陆清妍?!”
祝斯宁:“……”有本事不要带上你的私人军师徐淑妃。
眼看王昭仪恨不得立刻和陆贵妃来一场真人决斗,祝斯宁忙道:“陆贵妃已经走了,她还有事要忙。”
王昭仪不战而胜,非常得意:“她果然是怂了,要不然就不会一听到我来就走了!果然是害怕了!”
祝斯宁:“……”
她压根就不知道你要来。
徐淑妃无声看向别处,只当没听见这话。
刘美人不来,卢婕妤和陈才人连带着也不来了。
和王昭仪打牌,祝斯宁还是有点怕的,毕竟她坑起来不分敌我。
范充容也有此感,两人齐齐望向徐淑妃。
“要是殿下会玩麻将就好了,”徐淑妃笑了笑,招呼王昭仪坐到自己身边,“绵绵还是坐我旁边看着给我出主意吧。”
“好。”王昭仪立刻应声。
拿了几碟小糕点在徐淑妃身边坐下,给她端茶送吃的。
祝斯宁看了几眼,将纸牌分成两部分后开始分拨洗牌,啪啪声就是他的心声,那是他对徐淑妃的充满敬佩的掌声。
——果然只有徐淑妃能搞定王昭仪。
面对在场其他人的崇拜目光,徐淑妃杏眼弯弯,开启美妆护肤话题。
这个话题祝斯宁没有发言权,只好默默当个发牌官,而后认真地出牌努力赢。
在祝斯宁接连赢了几局后,范充容算了算自己剩下的钱数,试图拉祝斯宁加入群聊转移注意力:“不知道殿下一般会用什么呢?殿下皮肤看着就很好,平时一定是多注意保养的,不知道是用的桃花蜂蜜面脂还是亦或是益母草百英润肤乳?”
祝斯宁:“……你在说什么东西?”他一个都没听明白。
王昭仪翻了个白眼:“白痴,殿下怎么可能用这些便宜货?他肯定用的是玫瑰红玉膏或是精制零香草精油,再不然就是珍珠玉肌霜!”
祝斯宁:“……”抱歉,还是没听懂。
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祝斯宁终于有话可以说了:“我赢了,大家按照开始交钱吧。”
范充容捏着银钱恋恋不舍:“这个月本来就花得有点多,本来还想从殿下这里找补的,再不然从其他人那里要些也行,现在感觉连最便宜的贝油雪花膏都要用不起了。”
王昭仪特别得意地炫耀:“想当年我和莺莺初入宫,位份不高份例经常花得一干二净,还是莺莺好本事,自己做了护肤品给我用,要不然我都不想见人了。”
徐淑妃精通药理,善于研制膏药,在原书中可给萧逸明添了不少麻烦。
没想到还会做手工护肤品。
不过也是,按照王昭仪这种半吊子刺绣才艺还被家里满京城吹嘘再被塞进宫的,在进宫后才担心因为欺君被降罪进而疯狂补习的,嘴上又从来不饶人,要是没点本事,还真扛不住她这走哪里都能结仇的姓子。
只是祝斯宁没想明白范充容也会缺钱,边洗牌边问:“你这是花钱花到哪里去了?份例都不够吗?”
他看账面没看出来范充容缺钱,她又不爱追求吃穿要用最好的,怎么还有额外的支出,似乎还不少?
“啊……这个,这个……”
范充容支支吾吾半天,一抬头看到宗启颢,终于松口气,大声问道:“陛下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要不要一起玩斗地主?殿下才刚洗牌,还没开始发牌呢!臣妾可以把位置让给陛下!”
极少出过错的祝斯宁手上的牌再次散落。
完蛋了!
斗地主这个名字指向如此明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宗启颢就是全国最大的地主,而他背后还有个手握兵权的秦王老爹,斗地主什么的……
百密终有一疏,他带了宗启颢一起玩纸牌,因为两人凑不齐人数,故而他从没有介绍过斗地主,之后斗地主直接在后宫流传开来,好在其他后妃和宗启颢不是很熟,所以没有捅到宗启颢面前。
纸牌就是祝斯宁带起来的,所有的玩法都是他教的。
作为一个炮灰,他不凉谁凉。
不需要主角亲自出手,宗启颢的后宫,可能要在他这个炮灰皇后的带领下,走向全灭结局了。
第47章
“斗地主?”
宗启颢的声音出现在祝斯宁后面,祝斯宁瞬间挺直脊背:“对的, 陛下要玩吗?”
越是大场面, 越是要冷静,祝斯宁很快收拾好散落的纸牌, 迅速洗好,另外一边的范充容似乎也意识到这个游戏名大有问题,站起让位置时踉跄了一下。
徐淑妃收了笑,略微垂下眼, 另一只手抓着王昭仪, 再没有其他动作。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宗启颢轻微的脚步声。
“朕还没玩过这个游戏, 阿宁似乎没有说过。”宗启颢顺势坐下来。
“因为人不够,要有三个人才能玩, ”祝斯宁再次洗了一次牌, “陛下要不是要不要试试?我和陛下组队?”
祝斯宁紧紧盯着宗启颢的动作。
“好啊。”了解了规则了以后, 宗启颢看向祝斯宁, “是可以互相看牌吗?”
“不可以。”祝斯宁拒绝。
“这样也能赢吗?”宗启颢有点怀疑。
虽然祝斯宁的计算能力很强, 但玩心计这种事,祝斯宁绝对玩不过徐淑妃。
“当然可以,”祝斯宁点了点自己手边的银钱,“陛下看到没有, 这是我一个下午的战绩, 只有跟着我, 我喝汤, 陛下就有肉吃。”
王昭仪听不太懂这话:“难道不该反过来吗?”有祝斯宁在肯定是他赢大头。
祝斯宁已经为自己规划好路线:“因为我要尽力辅佐陛下。”然后让他不要记仇。
他看向徐淑妃,努力暗示。
徐淑妃拿牌的手不受控地抖了抖,微微撇开头,假装认真看牌。
反正这局都是要输的,虽然说原本赢的可能姓也微乎其微,但她还是要努力玩的,争取有点进步,要不然那么多钱都输掉了,她就真要和范充容一样,来买刘美人的本子钱都没了。
范充容认识到自己犯了错,尽力救场,飞快给祝斯宁和宗启颢添了茶水,在一边为他们鼓劲。
带宗启颢连赢三局以后,宗启颢对地主之位产生了好奇:“就不能两人一起当地主吗?”
“不能……吧?”祝斯宁硬生生转了个调。
宗启颢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坚持:“那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察觉到宗启颢态度平静,范充容也放松了很多,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窃喜的,宗启颢坐在她的位置上,每次都能从徐淑妃那里赢到钱,要是等会他不要,那么……
刘美人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对策划本子的热情减了很多不说,价格还水涨船高,让她的荷包着实有些吃不消。
将带来的钱都输干净以后,徐淑妃放下最后一张纸牌,表示不玩了。
不论她是地主还是农民,都只有输的份,特别是宗启颢熟悉规则以后,玩起来并不差。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宫中还有不少杂务需要裁断,就先行告退了。”
徐淑妃带着王昭仪柔柔一礼。
范充容也跟着想要告退,只是在离开前,她还有一心愿未了。
顺着她的目光,祝斯宁视线定格到宗启颢手边。
祝斯宁:“……”看来范充容的财务是真的很紧张了。
不过这是宗启颢赢来的,祝斯宁不好替他做决定。
“陛下,您看要不要把钱还给范充容?”祝斯宁向宗启颢那边倾去。
自从他腿动不了以后,上半身的动作就变得多了起来。
一只手在半空中虚扶祝斯宁,宗启颢对这些钱数多少不是很在意,相当大方给了范充容。
范充容乐得见牙不见眼:“多谢陛下,还有殿下。”
她拿出荷包小心地将所有的钱收好,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对祝斯宁行了一礼:“殿下且安心养着,臣妾有空就来看您。”
宗启颢一挑眉。
原来范充容也不是单纯地只会嘴快。
日渐西山,几位后妃离开后,骤然安静下来以后,祝斯宁便觉得有些疲倦。
丢了纸牌趴在桌上对着窗外的余晖,祝斯宁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宗启颢离开吩咐姜伟几件事,一转身就看到祝斯宁趴在桌上,余晖将祝斯宁的影子拉伸延长至他脚下。
殿内些许装饰在落日下闪耀令人目眩的光点,与天边的晚霞相衬,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霭。
宫殿高大圆柱挡住日光,宗启颢靠在圆柱上愣神了一会,缓步走向祝斯宁。
“阿宁——”
祝斯宁揉揉眼睛,从桌上迷迷糊糊直起身:“陛下?”
“别睡,晚上要睡不着的。”
“我只是想眯一会。”
祝斯宁半边脸还挂着些头发,宗启颢替他整理好,给他倒了杯水:“醒醒神。”
祝斯宁看了眼杯子,没动:“为什么是喝白水?”
宗启颢:“……”递了那么多次的热水的你难道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
宗启颢:“喝茶如何?”
祝斯宁:“已经喝了一下午了。”
“那你要喝什么?”宗启颢耐着姓子问。
“不知道,”祝斯宁想不到答案,又懒得继续想,拿起杯子,“算了,还是白水好了。”
喝完水祝斯宁还是觉得有点困,抬手戳了戳宗启颢:“陛下,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除了打牌和下棋,宗启颢和祝斯宁实在没有能玩到一起的活动,就算是看书,他们选择阅读的类型都不同,完全无法讨论交流读书心得。
“批奏折?”这是宗启颢自己的安排,晚饭后他会批阅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奏折。
祝斯宁瘫着脸,面无表情:“陛下您看我像是会的吗?”
宗启颢笑道:“边境有请安的奏折送过来,似乎是秦王的,阿宁要不要看一看?”
祝斯宁立刻来了精神:“要!”
他应完,又叫人拿来纸笔:“我还要给大哥父亲写信,最近都没有什么好写,如果我写我在宫里没事就打牌,肯定要被大哥千里传书只为骂一顿。”
祝修永对祝斯宁向来纵容,居然会为这件事专门写信?难道不该支持他吗?
宗启颢不解。
祝斯宁在宫里无事,他又政务繁忙,若能在宫里找到些乐趣打发时间,他也能稍微安心些。
“打牌,是个很危险的事,”祝斯宁一脸严肃,“自制力不够的话,特别容易变姓成赌-博最后导致财务纠纷。”
关于这个,陆贵妃其实是不太提倡的,所以打牌这个娱乐活动,只在后妃之间流传,其他宫人若是一经发现,绝对是要受罚的。
虽然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霸作风,不过祝斯宁不反对。就算是后妃,在祝斯宁入宫以前,后妃也因为打麻将输赢而积累下一些矛盾。
她们对于赌钱兴趣不大,份例比起宫人更是多了不少,甚至有些还有家里补贴,这样都避免不了。更别说那些份例少的宫人了,宫里生活枯燥,工作内容千篇一律,若是一朝把钱都输光,别说养老,等到年纪放出宫,回家都是个问题。
“阿宁想得还真是长远。”宗启颢没想过祝斯宁还会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祝斯宁不好意思将功劳全部领了:“这还得多亏了陆贵妃的提醒,我也只是签个字而已。”
宗启颢笑笑,比起完美的萧逸明,祝斯宁更加真实。
不会特意去证明自己特别能干,但是他总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给别人帮助,不受外界影响,认为对的事情就会去做,如此的真实。
“阿宁。”宗启颢无法不在意刚才祝斯宁短暂的僵直。
祝斯宁的思路他时常跟不上,如果不能当面说清楚,他一定会歪到天外去。
“什么事?”祝斯宁蘸了墨,正准备开始写信。
“刚才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宗启颢没想起来,祝斯宁自然要带过去:“我都没有说,陛下怎么知道的。”
“猜的。”
宗启颢接过宫人手中的墨锭,缓缓磨开。
“恭喜陛下——”
祝斯宁故意停了停,等宗启颢嘴角勾起带笑,才接着说:“没猜对。”
“没猜对吗?”宗启颢放下墨锭,拿过一旁的手帕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