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再从入口处出去……”
聂云镜难以分神,道:“少说废话,讲重点!”
祁白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与其追着他跑,不如请君入瓮。”
聂云镜道:“这话的意思是……”
“直接回初级战场和中级战场交界处,在那块石碑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等他落网。”重越神情凝重,似乎还在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
“早说啊!”聂云镜有点脸疼,你胆小怕事就胆小怕事吧,脑子不要这么可怕好不好!
重越觉得这一行之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并肩作战的机会了,聂云镜和祁白玉以为他还是药尊一脉准弟子,才对他多加照拂。
但他没了陨神谷弟子令,也没有了变态药尊这个便宜后台,可想而知回了陨神谷,注定分道扬镳。
在此之前,他需要足够的实力确保陨神谷弟子身份不动摇。陶灼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好了。”华如真挥动灵笔,一道通体漆黑的灵鹰从纸面上涌现而出,发出一声嘹亮的鸣音,“跳上去!”
重越召唤白妙到怀里,三人一跃而上,落到显化成型的黑鹰背上,铜钵防御罩立即被催动,挡住了不少呼啸而来的攻击。
那鹰腾空而起,到了上空,突出重围,祁白玉收起了铜钵防御罩,华如真挥笔又冒出大小相同的三头墨鹰,全都扑腾着翅膀,掠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追,别让他们逃了!”二皇子反应过来,命驭兽师唤来妖禽,可晚了他们一步,不知追向何方,等过了一段时间,四头墨鹰消失无踪,只有一处墨鹰消失后,又冒出同样的四头来,再次飞向四个不同方向。
二皇子一行人大放羽箭,乘胜追击,被带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竟迷失在山林之中。
“还愣着做什么,都去给我找路!”二皇子愤怒不堪,只有个矮小的士兵留在原地不动,掀开面罩,竟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眼珠湛蓝,道,“二皇子莫慌,我回来了。”
二皇子杀气暴涨,一剑挥出,道:“是你!?”
少年脚不沾地,瞬移而出,一眼看去就好像他本就站在另一边,是挥剑之人砍错了方向。
能御空飞行便是宗师以上大能,若能隐身或瞬移,至少是第九重天人境!此人能在秘境内施展这等绝学,可见他本身就该是瀚皇秘境之人!
“你不是逃了吗,若不是你把禁制撞出了个窟窿,秘境也不会被外来人发现,你竟然又回来了?!”二皇子眼里闪出一丝惧色。
“放心,这只是我的一道化身,我的真身并不在这里,”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心一点朱砂,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沧桑,“你救我脱困,这才被你父皇所弃,我总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结了这份因果。”
二皇子冷笑,他打听至今都弄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为何被困深海底下,以万年玄冰链锁四肢来镇压,这人忽悠他许愿,脱困后就逃了,害他吃尽苦头。
“我说过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成为新的瀚皇,你是来履行承诺的?”
少年道:“正是。”
二皇子并不太信他,道:“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会作壁上观,先放他们走,等他们外来人自己战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
二皇子一愣,目露喜色,顿觉自己急糊涂了!
“有我在,你必能为皇。”少年抬手搭在二皇子肩上,二皇子脸色一僵,突然抽搐起来,眼窝下陷,漆黑色眼珠子里冒出一丝幽蓝,他的衣袍和长发无风自动,整个人气质大变,那少年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摊衣服掉落在地。
“瀚皇一脉也堕落了,现瀚皇的子嗣都欺负过我儿,一个都不能留啊。”“二皇子”目露沧桑,心道,“我替我儿找到了可以为他续命的药尊,小小秘境作为谢礼,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回来,重越等人行到一半,只听矮山之上一声嘹亮的狼吟,白妙往下一看,大喜,以它现在的本事应该不在狼王之下了。
“你们先走,我去找兄弟,过会再去跟你们会合!”白妙迫不及待从墨鹰背上跳了下来,沿着树梢,钻入丛林之中。
角斗场内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知道那传承石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的高层毕竟只是少数,瀚皇微微眯起眼睛,还在观战区外的逍遥宗长老连忙跟他赔不是,道:“陶灼实在太乱来了,他的态度并不是我逍遥宗的态度,瀚皇若要拿他是问,我们一点意见也没有!”
瀚皇慢悠悠地道:“不过是一场接一场的好戏罢了。”
只可惜好戏不好看,丛林挡住了视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瀚皇隐怒,“让他们赶紧滚去初级战场,势必给我拿下华如真,连个病秧子都弄不死,我让他成为下一个华如真!”
瀚皇麾下部将脸色大变,只觉这二皇子一朝失势,怕是日后都再难有起色了。
“瀚皇,我等诚心与您建交,只要您答应与我宗建交,没有任何外来势力胆敢在您的地盘上放肆的。“太墟神州长老道。
“现在不也是不敢放肆么,”瀚皇老神在在,“这样吧,哪一教能让给本皇看场好戏,本皇就率先与哪一教建立友好往来。弱水三千,本皇为何不能每瓢都饮?与各教交好,总好过择一教吧。”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古教弟子心存疑惑:“陨神谷的人并未和逍遥宗起冲突,这就打算出来了么,竟回到了初级战场!”
半日过去,初级战场与中级战场交界地带,一块并不高大的石碑还耸立在那里,周围空空荡荡,竟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一人没有反而蹊跷。”重越有种危机感,“小心,不要随便靠近为妙。”
“试试就知道了。”祁白玉道。
华如真挥笔而出两道墨兵,冲向那处传承石碑,刚一靠近百米范围,地面上便有数道利箭咻咻穿刺而来,猛地洞穿了那两道仅仅是试探并没有什么防御的墨兵。
“什么人!”聂云镜目露杀气。
“我还要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你们是来撬石碑的么?”密林间有杀气浮现。
“诸位误会了,我们也是过来伏击的。”重越道。
“鬼鬼祟祟,你们身穿侍卫盔甲,但战法却别开生面,不像是此地护卫,竟能识破我们的陷阱?”密林中露出一个人头来,旁边的人想压都压不住他,“说!怎么看出来的!”
重越嘀咕道:“这地方原先是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千万别空空荡荡,和平时不同,一看就是有陷阱。”
这些都是在角斗场外看台看到还有这样的做法以后,都动了歪心思,他们都抱着和重越等人一样的心思,埋伏在这里,准备对付那个翘石碑的贼,道:“你们来得正好,有个据说是逍遥宗长老的大贼撬走了传承石碑,手上还有空间石,指不定还有其他宝贝,咱们在这里埋伏他,你们要加入,至少得有宗师级的手段!”
“那个把头脸裹得特别严实的小乘灵士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另外的几位有什么手段便提前使出来!”
聂云镜瞥了眼戴着面罩的华如真,和把脸遮得很好的重越,道:“要不然你俩跟他们传个音。”
祁白玉手中金鳞剑一挥,轻描淡写地将迎面袭来的冷箭斩成两截,然后把剑递给了重越,道:“能在里头闯荡必有闯荡的本事,我们战绩排名都靠前,用不着多做证明。可以告诉你们,贼人能在那么多宗师的联手攻击下还毫发未损,这点手段只怕也伤不了他半寸皮毛。”
众人见他说话不一般,问了他们中两个境界较高之人的战绩,聂云镜过千了,而祁白玉以“白玉”为名,也战绩过千,比在场的人都高。他们膜拜战绩高者,态度一下子恭敬了不少。
事实上看起来境界不高的重越,目前战绩比聂云镜还要高,而看起来病怏怏的华如真,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他俩都比较有名,不便露出真容。
祁白玉聚集众方所长,用积累的灵石圣晶来布置陷阱。聂云镜见他手法娴熟,大为惊讶:“你小小年纪,竟然连阵法也懂!”
祁白玉活了一世,特立独行,一个人闯荡生死秘境,难免遇到难以解决的危机,因此五花八门的保命技巧学了不少。
重越不独行,从来都有同伴帮衬,术业有专攻,而他属于唯快不破,坚不可摧,战无不胜的金灵半神体,就算撞上境界比他高深的凶兽,那也能凭快避其锋芒。
阵法博大精深。祁白玉只懂一些攻击力强悍的爆破阵,用来防身或者对付强悍圣兽。
可为了不表现得太过于出类拔萃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祁白玉还是偶尔露出困惑的神情,问问重越的意见。
重越没亲手布阵却亲眼见过阵法大师布阵,两人一起研究阵法,竟是在两个时辰内布置好了一处中级爆破阵。
重越与他配合默契,很是惋惜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药尊的眼光总是极好的,想挖墙脚也没那么简单。
在此期间,重越等人沟通上方灵璧,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逍遥宗大长老陶灼的大名正在飞速上涨,战绩在一刻不停的增长,他在杀戮,未尝败绩。
终于——
“来了!”聂云镜呼吸一滞,隐匿气息。
视线尽头尘土漫天,最前方一人身着泥色长袍,原先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后方跟着不少强者,都被挡在了灰尘之中,被甩了数远。
“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陶灼被围堵得十分狼狈,但他收获颇丰,情绪高涨,“这里头的宝物就是能者居之,此地守卫都不拦我,你们眼红也没用。”
众人准备周全,站在石碑之外,突然之间,那石碑不知怎地猛然爆发出一道白光,神辉冲天,就像先前显化过一次似的,竟然再一次显灵了,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人上前去。
重越落在人群之后,魂力外放,沟通石碑,但这次他与石碑共鸣,尝试着炼化那石碑,魂力如同雨入大海一般,完全无法撼动。
重越心念一动,魂力沟通画面,里头浮现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画面,里头那个和他神似的男子,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重越有种别样的想法。
他不能炼化这石碑,但那个人或许可以。
重越回想起来之前的所感,如法炮制地重新观摩了他手中的古籍,迎上了对方的目光,隔着岁月长河与无垠空间,却又好似只有一步之遥,重越尝试着一步踏出,魂力与那人融合了一瞬,刹那间一股雄浑的力量加在他身上,浩瀚无匹,足以震撼那石碑。
相比而言他的魂力,与石碑散发的力量,强弱似乎调换了,几乎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将这块残破的窥天镜碎片碾碎成灰。
“太诡异了。”重越感到很不可思议,但心神与对方共鸣,他几乎亲眼“看到”他那微不可绝的魂力,渐渐得了石碑的认可,融入到石碑内部残余纹路中,烙印下了一块魂力印记。
这似乎不是靠着他的力量,而是石碑认可了他,向他微妙地示好。
大能都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炼化的神器碎片,他竟然炼化了!
魂力印记烙印其中的瞬间,重越有种莫名的恣意,似乎那巨重无比的石碑一下子轻了许多,以及那无形厚重的沧桑感洪荒岁月之气,都影响不了他。
陶灼刚赶到这石碑处,异象正好消失,石碑不再发光,他露出狐疑之色,停在阵法之外,踱步不前。
“出来吧,你们没来追我,战绩也不曾变化,想必提前到这儿来堵我吧,”陶灼眼珠一转,道,“都是自己人,反正你们也救不了他,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真真,只要我承认战败于你,把我手上的战绩给你,你就能离开秘境了,多简单的事,何必闹个你死我活呢?”
没有回应,只有熟悉的喊打喊杀声,追杀他的人已然临近。
“很好,松土的人又来了。”陶灼面不改色地往前一步,脚下没有任何动静,他一跃而上,站在石碑之上。
几乎是同时,数道攻击直袭上方,他翻身而下,翩然落地。
脚尖刚触及地面上的一道尸体,竟然没有实感,陶灼暗道不好,幻术!他翻身越到另一边,落在实打实的尸体上,刚踩上去,陡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继而那“尸体”猛地起身,竟是个无面墨兵。
他哈哈大笑道:“聂贤侄,华真真,你们果然在这里等我,自投罗网就省得我到处找……”
无形气韵荡开来,眼前景象大变,白天变成黑夜,隐隐绰绰似有无数个人杀气腾腾地站在这里,光影撕开了一道豁口,露出那些埋伏在此地的强者来,各个气息滔天。
陶灼一跃而出,扑向那石碑,刚一碰到,石碑倾斜,朝着他砸来。
“这是什么幻术!”
这并不是幻术,而是传承石碑倒了,重越催动那石碑,让它直直地朝着陶灼碾压而去。
陶灼后背着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身上石碑似有万斤重,耽误了一刹,背后地面上灵力迅速流转,焦糊气息充斥着鼻头,他的双耳失聪,眼前被铺天盖地的火光填满,背后冲击力巨大,却被石碑挡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他实打实地扛了这场暴击,七窍流血,胸骨咔嚓作响,顺着坍塌的地面被石碑压进地里,牙齿都被磕碎了,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陶灼吐出几口血,双目猩红,道,“但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弄死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恐怖的气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