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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透过伤口穿入此人体内……
祁白玉收了战利品,得了三块中品圣血石晶,乖乖地把剑递给重越,软磨硬泡让重越补最后一击。
说的是软磨硬泡,但事实上也就是一个无声的表情而已,重越经不住祁白玉撒娇。
此地也有类似于虚空界的宝物,哪怕品级不够高,但记录场中每个人的战绩变动也不在话下,祁白玉战败对方收了战利品,战绩加一,而斩杀这人也就默认得他全部战绩。
重越一门心思放在全局上,只想着哪边人多,哪边人少,目的地在何方,怎么走最省时省力。
祁白玉似乎心情颇佳,身法急速,连着战败数人,重越连补数刀以后,发现他的战绩突破了三位数,之后说什么都不补刀了,各种推脱:“还是给需要的人,墨兵,让墨兵补刀。”
而另一边,聂云镜好说歹说:“重越就是活靶子,你不用担心被牵连,他们答应联手助你脱困,肯定会用自己的战绩成全你,你可以省点精力……”
然而华如真原地不动,挥毫而出的新墨兵,威风凛凛,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冲锋陷阵,甚至还有不少跑到重越和祁白玉附近,替他们挡刀枪,帮他们尽快脱身,并为他们开出一条道。
两排墨兵分道两旁,从华如真那边,一路延伸到重越面前。
重越道:“如果我没理解错,他这是请我们过去?”
祁白玉故作随意道:“那要看兄长的意思了。他应该是请你,我就不过去了。跟着他或许比较危险,兄长也可以不过去。”
重越虽然胆子小了,但还是更担心华如真会有危险,再者祁白玉境界不过入流宗师,在遍地宗师的此地却有些不够看,他跟着反而害白玉施展不开,危险更大,权衡不过一瞬间,道:“我过去了,你要小心。”
祁白玉朝他一笑,金鳞剑入鞘,被他塞到重越手里,祁白玉下巴往前一扬,道:“兄长,拿着防身,也能护他。你已经被盯上了,无所谓怀璧其罪的。”
“谢了。”重越暗道祁白玉贴心,知道他这点微不足道的顾虑却也没有嘲笑的意思,拿剑防身心有不安,但考虑到华如真这羸弱样,虽说跟在他身侧,处在墨兵的守护圈里很是安全,但也不保证暗处飚来冷箭利刃,以及不长眼的攻击法决。
乱战之地开路,有人相护也没法独善其身,只能如此。
祁白玉目露敌意冷冷地扫了华如真一眼。华如真似有所觉地抬眸,却见他已然转过身去。
“新伙伴很上道嘛!”白妙化作一道白光落地,带起一阵利刃般的风刀,将侧面袭来的冷箭斩成两半,落在祁白玉脚边,看到祁白玉面上的冷意,它又赶紧闭上了嘴。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讲义气!”聂云镜更加看好他了。
“别误会,我只是有点高兴而已。”华如真自从战绩达到一定高度以后,再想得到战绩非常困难,主动找上门的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战绩,一个两个不值一提,但成百上千人的战绩加起来,那就非常可观了。
比他费大力气一个一个约战,还得满足对方的限制条件,还得瀚皇应允,要容易得多!
高兴?聂云镜看到平静无波的脸,以及深邃的眼眸,竟是完全看不出喜色,不过他挥墨而出的兵士却一个比一个威风凛凛,战意逼人,不同于先前的阴鸷,蹦跶得较为欢快。
这位书圣乍看之下完全看不透,但他笔下生灵却十分鲜活,喜怒哀乐尽在行动中……
聂云镜突然想到重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莫非重越一开始就看出了这点。
自毁半神体的家伙年纪轻轻尽干傻事,但眼力和洞察力竟比他更甚一筹,奈何持续姓萎靡不振,一次爆发宛如抽空十年精神气,不夸也罢。
重越总算来到华如真身边,让他讶异的是先前还对他格外敌意的墨兵,如今新换了一批,态度很是友好,纷纷为他让道。重越错愕地走到他身边,道:“你转姓了?一会埋怨一会示好,姓子又闷又沉,谁受得了。”
华如真并无二话,但再次挥笔而出的墨兵,对重越的友好姿态荡然无存。
重越暗自啧啧,道:“后面二皇子带领侍卫军追杀过来了,那些卫兵是没有战绩的,杀了也是白杀。不如保存体力,赶紧走!”
华如真觉得甚有道理,点了点头。聂云镜刚想反驳重越,见状改口:速战速决,等沟通了下一块石碑,多得是送上门来的战绩。
祁白玉见他俩在一块,只觉分外扎眼,但考虑到在场只有他的精神力最低,连沟通窥天镜碎片都做不到,干脆以高昂的斗志投入到厮杀之中。
杀的越多,他境界提升得越快,实力越战越强!精神力透支后,再次回升,便会有所进步。
他以白雾护体挡住神姓,飞快地动用最狠毒的招数收割灵力生命力,得到了不少圣血石晶。
不同的圣血石晶里蕴含的精魄不尽相同,其中只有极少的一些适合他的体质,收刮的数量多了也让他拿到了足够淬体的数——他突破了入流宗师,却不曾以兽血淬体。
祁白玉接着白雾阻挡,炼化其中的圣兽精血,体表血气环绕,无形的气血逐渐上涌,修为在逐渐提升。
这片战场的传承石碑距离峡谷并不算远,一行人目的明确,一路杀到了石碑所在处。
“就是这儿。”重越看到那块所谓的传承石碑,比起先前所见的那块,还要更高更雄伟。
只是不知道这一块新的石碑,再次沟通能不能再看到那个古怪的画面……
第27章 机缘出
瀚皇就近开了角斗场腹地的新入口, 事实上绝大部分来客还在观战处。
“华如真是有招揽的价值, 但燃烧生命力造就的才华, 惊艳得了一时, 却熬不了太久……”
“已经被陨神谷弟子捷足先登, 在场好像也没有谁的手笔大得过逍遥宗和太墟神州,不如作壁上观,也许鹬蚌相争,能当捡漏的渔翁呢。”
瀚皇派下的将士中不乏强悍的驭兽师, 降临到腹地最高的山峰之上,直接认主了雄鹰, 飞驰而下, 迅速朝着华如真等人逃窜的方向俯冲而去, 同时发动攻击。
重越刚看到了石碑,只听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恍若从灵魂深处炸响,重越一个激灵,身体便先一步闪避。
白光从天而降洞穿了脚边的碎石,一阵白烟伴着焦糊气, 空气中似有电鸣,皮肤隐隐作痛。
“那是什么?”重越抬头看到了天空上盘旋的雄鹰,雄鹰背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就像多长出来的倒刺, 令人头晕。
“是从外面来的人, ”聂云镜很是不齿, “居然抄近道,从上空偷袭。”
“这处石碑附近居然也藏了那么多宗师,明明不是什么传承,偏偏这么多人不信邪。”
“祁师……”白妙吞了块圣血石晶,眼巴巴地望着被白雾重重包裹暂时没有动静的祁白玉,又看到遇上危险的重越,顿时提心吊胆,生怕被突然召唤,浑身白毛都竖了起来,无比警惕。
一排排锐利的鸟羽如暗箭般从天而降,重越挥剑抵挡了三根,眼前多出了一道黑幕。
华如真挥笔成盾,挡住了绝大部分攻击。重越刚要道谢,那盾牌化作一滴墨汁,从天而降啪嗒一声砸在柔嫩的断草之上。
华如真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却突然佝偻,软倒了下去,重越上前一步,扶起他,被突起的脊椎骨硌到,就像搂了个披了皮的骷髅。
太轻了。
腰细得半条胳膊就能搂一圈。
华如真额上黑气浮现,眸子黑了不少,疼得实在没办法直立,他并没有挣扎,神情非常平静,虽然体力消耗过度,但他还是高兴的,名次却上涨了五位之多,他很快就可以出去,就是此地一手遮天的瀚皇也休想拦下他。
华如真拽紧了胸前衣襟,又猛地咳出鲜血,弄脏了重越的衣衫,血中绿光更深了些,还带着些许清香,叫人毛骨悚然。
祁白玉站在白雾之中,盯着华如真的脸,目光晦暗不清。
“瀚皇有令,严惩逆贼华如真!”悍将首领铁面无私,命令继续进攻,所有反贼杀无赦,“谁若助我等一臂之力,有重赏!”
“别对书圣下手!”初来乍到的古教来人道。
“他似乎中了毒,”太墟神州之人略有退意,“精神气有所提升,但只怕撑不了几日。”
“我逍遥宗有解毒圣药,最擅长天地补损之道,可治疗生命力透支,”那逍遥宗长老悠悠道,“此人我是可是势在必得!”
太墟神州来人听他的语气不由露出厌恶之色,尽管那书圣落魄凄惨,但不损傲骨,心智过硬,顽强不屈,这若是被逍遥宗得手,好好的书圣沾染了- yín -糜姿态,那真是想想都倒胃口。
“华如真小友,你的字有入画境之妙,可有意向入我画堂?”
“以你的才华,出了瀚海秘境,各大古教任你挑,但你身体有伤,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身边跟着的就是陨神谷至圣药尊一脉,药尊仁善,治好你的身体不在话下,也不会阻止你另入他教。”
“等你养好了伤,来太墟神州!以你的本事必能名动九霄,一飞冲天!”
敢叫板陨神谷的霸主级古教弟子各去了一两人,大多只是抛橄榄枝,传音示好。
而逍遥宗却是队伍中最位高权重的那位亲自下场,这位长老年轻俊美,样貌阴柔,一双柔情似水桃花目,稍稍勾起唇角,却透着一股- yín -邪之气,先前出价尤属他的属下最为积极,便是得了他授意。
“华如真小友,你未尝情爱,只知人间百苦,却不知世间还有其他大悲大苦。我看你的字灵气逼人,却少了大逍遥、大自在,也没有情谊,过于正气凛然,少了几分邪气与轻佻,你是可造之才,我为你感到可惜。”
那身着桃色长袍的男子目光如炬,道:“来我逍遥宗,我带你登极乐,领略世间万苦!”
聂云镜支起的幻境并没有拦住那桃色衣袍的男子,见他走在幻境与白雾之间,就好像闲庭漫步一般,只觉头皮发麻,但实在是受不了此人对书圣不敬,想问重越:“你说我们几个联手,对付这个变态,可有胜算?”
重越陷入沉思,他见那人有些眼熟,听名字更觉得耳熟,猛然想到上辈子的华如真就莫名被逍遥宗盯上,作风浪荡的邪逸古教总盯着一身正气的华如真作甚,原来是从这里开始!
聂云镜知道重越消极避战,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干脆道:“我是问你,如果不可避免一战,怎么样才有胜算?”
重越赶忙提醒道:“最好还是别了吧,暂时离此人远点,他隐藏修为,压制境界在大乘宗师巅峰,真实境界未可知!不如避其锋芒!大家稍微担待点吧,谁还没听过几句难听的话呢?”
华如真一脸平静地看他,重越莫名觉得自己又被记了几笔。
聂云镜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当是谁这般光彩照人,原来是逍遥宗陶灼长老!晚辈乃陨神谷至圣药尊一脉弟子,名聂云镜,我师尊乃是药师殿堂总堂主,说起来和你们逍遥宗宗主也有点交情。”
陶灼见聂云镜竟然认出了自己,眼珠子一转,语气也不得不收敛了许多:“我当是谁这般器宇轩昂,原来是聂贤侄!听你这么说,你家尊主还和我家宗主有交情,咱们这么亲的关系,何须见外,还不快把叔叔我介绍给这位小友认识,我可是相当看好他,愿意用至宝成全他。他若跟了我,要苦有苦,要乐有乐,要宝有宝。”他就好弱不禁风,羸弱又有大才情的人儿。
两人面带假笑地虚与委蛇,实则各自都在想法子怎么借刀杀人,以促成自己的目的。
明面上咋咋呼呼毕竟是少数,直接传音轰炸的居多,华如真被吵的够呛,问:“逍遥宗,是何许门派?”
重越道:“不是什么正经宗门,专精于夺他人造化的旁门左道,放纵七情六欲轻松取巧的修炼捷径,跟你的气质非常不符,千万别上当。”
华如真不考虑画堂,又问了太墟神州,重越也没什么好的评价:“俗世之气甚浓,多财大气粗之辈,标榜权势名利,在那里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后如果想买卖什么东西,去太墟准没错。”
说来说去,华如真道:“哪里好?”
重越一滞。哪里好?他看别的古教各有各的问题,但说起来也只有陨神谷。
陨神谷除了有那颗毒瘤外,别的好像都没得挑。
“他们都是陨神谷弟子,你问他们哪里好,当然是陨神谷啦。”白妙忍不住插了句话,又留意了下身侧祁白玉的脸色。
华如真原本也没做他想,咳嗽出声,道:“石碑,你用魂力沟通看看,真会有异象?”
“兄长试吧,我来扶他,顺便替他疗伤。”祁白玉收了白雾,上前拉过华如真的手臂,他也想知道搂着这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也就一般,骨头硌得慌。
“有劳你了。”重越俨然一副把自己人交给外人救治的做派,对华如真的关心毫不掩饰。
祁白玉感觉到这份落差,神色黯然。
华如真神情平静,但被魂力扫过的刹那,他还是愕然地看向祁白玉。
这个初见不过入流宗师级的少年,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魂力达到了第五境!
提升魂力相当不简单,若说提升修为靠的是积累,那么提升魂力,若非是驭兽师,便只能靠磨砺,一次次将魂力耗尽以后压榨自身潜能,极尽疲惫中勉力支撑……无非这些过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