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然哥刚回来就有个跟他们抢人的存在……
程天嘉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敌意。
简秋然瞧见了，总有种自己给孩子找了后妈的感觉。就好比现在，孩子不喜欢外人破坏他们的家庭，却懂事的不挑明，只是暗搓搓的别扭，不痛不痒的故意挑衅。
也难得程天嘉这么幼稚。
简秋然好笑之余又想起自己惦记的问题：“别瞪眼了。先跟我说说，你经商成绩好，那你的画画呢？有没有放下？”
“没有。”程天嘉非常硬气：“我现在赚钱了，可以买更好的颜料为什么要放下，我还会筹办画展的！”
简秋然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要是让我知道你放弃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程天嘉眼底带着暖意：“不会放弃的。”
郑姨也说：“他不会放弃的，他为了能将你画进全家福里，每天都在琢磨呢。”
简秋然好奇：“什么全家福？”
程天嘉撇开眼神没有吭声。
郑姨兴致勃勃解释：“就是过年时的全家福啊。天嘉嫌弃照片只有三个人，每年都会自己重新画一幅，然后尽量把你加进去。天乐那小子每次也是拍他哥的画册从来不要照片，因为那里面没有你。”
简秋然眼底动容：“没关系，今年不仅有我，咱们六个人呢。”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马林愣了秒，然后也笑了。
这个年注定是热闹的，只不过现在还差些时日，也差个人。
之后的时日里，因为庄园距离公司近，几人刚刚团聚不想分散，在马林的建议下临时搬进里面小住，并且在这里迎来第一场初雪。
冬日的雪天艳阳高照，堆积整晚的白雪覆盖着建筑草木，轻轻一踩还有薄冰的咔嚓声。
简秋然被男人裹成球，跟着他逛了两圈，勉强从围巾抬起下巴喘了口气。
白色哈气散去，简秋然的下巴又被男人扯着围巾藏好。
简秋然好笑：“我没有这么脆弱吧？”
男人：“我就想伺候你，不行？”
“行行行。”简秋然将手塞进他掌心里，看着男人握紧一起揣进他的衣兜里，这才问：“你现在困不困？有没有冬眠的感觉？”
“这里的冬天和冬眠星球完全不一样，对我没有效力。”
“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每颗星球都有他的独特之处，这是他们存在的理由。”
“人也是这样。”
“……”
两人说着，闲来无事又开始踩雪。绕到前面玻璃花房时，就见郑姨和马林在里面浇花，两位长辈非常谈得来。
只有程天嘉一个人苦哈哈的每天上班。早上走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起床，整天不见面，只有晚餐才能一起吃。
几天下来，程天嘉心气不佳，难得跑去跟简秋然撒娇，希望他去公司帮帮他。
临近过年的确忙，简秋然捏捏他的小脸觉得确实瘦了，大手一挥将元帅大人派了过去。
程天嘉：“……”
元帅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元帅大人知道青年的意思，主动转身向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头问：“怕我？”
程天嘉神色冷淡：“蔺哥想多了，我怕累到你。”
男人脸色比他还冷；“正巧，我还怕你跟不上。”
程天嘉：“……”
两人就这么带着战意离开了。
简秋然有点不放心，上午借着送饭的名义去看了眼，发现两人公私分明，在工作时不会互相为难这才放心。
晚上男人率先进门，坐在简秋然身边低声说：“今天我赢了。”
简秋然忍笑，趁人不注意亲了口他的侧脸：“真棒。”
男人顿时满意。
结果临近休息时，程天嘉又暗搓搓找到青年，严肃申明：“今天我赢了。”
“……”简秋然只能假装惊讶，摸摸他的头夸赞道：“厉害。”
程天嘉也高兴了，板着脸红着耳朵走了。
简秋然将两人都哄好，看着他们第二天斗志昂扬的再次离开，突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接下来他们应该自己能解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元帅大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手段、远见、决策力连简秋然都比不过，更何谈初出茅庐的程天嘉。都说商场如战场，这位可是元帅大人，是CAO控真战场的人！
几天下来程天嘉心服口服，再者对方也是在帮他，就更不好意思明面针对。
两人一停下，家里都跟着安分不少。忙到腊月十八，郑姨算算时间觉得天乐快回来了，大家又忙着搬家，准备回去。
面馆关了几天，后面都是谢彦洲帮忙打理，他们回去时就见里面热气腾腾，全是吃面的顾客。
欢声笑语，热热闹闹。
火红的灯笼挂在招牌下，衬的门前白雪都染上喜庆颜色，不知不觉就有了年味。
程天乐是21号回来的。原本就高的小子现在更高了，进门时低着头，帽子下的脸庞皮肤略深，眉宇坚毅，再也没有原来欢乐傻气的样子，轻轻皱眉已然有了气势，特别唬人。
不过这种气势在看到简秋然的时候瞬间崩了。
他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脸色呆滞半晌，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全家都震惊了：“你干嘛呢？！”
程天乐喃喃道：“好疼……”
简秋然被气得不轻：“能不疼吗，你看看自己脸都成什么样了，你对自己还下死手啊？”
“疼就代表不是梦。”程天乐自顾自的落下结论，整个人就好像刚反应过来，冲到青年面前一把抱住他大哭：“然哥我好想你！！”
这种反应，是他家傻小子了。
简秋然怒气顿消，拍拍他的后背深刻的感受到自家小孩的成长——至少两米了。
仔细一想，家里三个孩子居然是他这个哥哥最矮！
后悔，早知道就让医师给自己提提高度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程天乐也发泄完了。他姓格豁达，直肠子，有什么事当场发泄出来就好了，擦擦眼泪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然哥你身体怎么样？现在回来是不是代表着治好了？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简秋然只能将那些话再重复一遍：“所以不用你养我，每年平安回来团聚就很好了。”
程天乐说：“好，哥你一定也要回来。”
简秋然：“好。”
两人正说着，简秋然突然感受到某人默默凑过来，连忙正正脸色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以后喊蔺哥。”
程天乐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当过兵。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他也能看出简秋然的变化，但是他相信对方，也相信对方的眼光，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喊了声：“蔺哥。”
男人颔首算作应答。
程天嘉怒其不争，趁收拾行李的时候揪他耳朵，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给他个下马威？你就不怕我们软弱然哥受欺负吗？”
程天乐委屈：“可是我打不过他。”
程天嘉：“要你何用！”
程天乐：“那哥你呢？有没有给下马威？”
程天嘉：“给了。”
程天乐好奇：“然后呢？结果呢？怎么样怎么样？”
“闭嘴，你没有询问权限。”
“小气，你不会是反被下马威了吧？”
“你是不是皮痒？”
“你打不过我。”
“……”
人一聚齐，家里果然更热闹了。
郑姨显然很喜欢团聚，这几天笑意就没有消失过，还要带着他们年货市场买年货。
简秋然率先回应说要去。程家兄弟都黏着他，元帅大人也是寸步不离，导致简秋然走到哪里都跟着一串尾巴，拖家带口的，只要他出门全跟着。
五个人出门，他们干脆又拽着马林一起，开两辆车赶往集市。
虽然昨夜刚下过大雪，到现在地面还有积累的雪块，却一点没影响大家过年的气氛。停好车远远就见集市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小贩吆喝、买货讨价、大人见面打招呼、小孩围着卖气球拍手笑。
还有裹满糖衣火红晶亮的糖葫芦穿梭在人群中，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掰开灿烂金黄，隐隐传来的爆米花香气混杂着烤串的烟火，热闹而又熟悉。
这就是他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家啊。
第141章
郑姨一进入集市如鱼得水，揪着两名程姓小苦力飞速进入战斗状态。
马林很有眼色，主动表示自己去东街看看，等他离开后原地只剩两人。
男人非常满意，牵起青年的手握紧一起塞进大衣口袋里：“冷不冷？”
“不冷。”简秋然顺着他的力道凑近几分，肩膀抵着肩膀，小声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跟我回家过年？咱们就是在这条街上遇见的。当时马林被你折腾的不轻，倒贴钱也要把你留给我。”
男人：“嗯。”
简秋然像模像样的叹息：“以前特别讨厌你，觉得你来就是打扰我们过年。谁能想到有一天我居然心甘情愿又将你领回来了。”
男人失笑，也叹息道：“以前打架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揍的是自己爱人。”
简秋然：“后来你知道了也揍过。”
“那是训练需要，不算。”
“怎么不算，都是动手。”
“目的不一样。”
“好吧。”简秋然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懒得争辩，目光已经被烤地瓜吸引，用胳膊碰碰身边人：“来一个吗？”
男人直接掏出手机明示。
简秋然笑，选了两个中等大小的，隔着两层纸质包装捧着，烫的手心泛热。
冬天吃烤地瓜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等身边人付完钱，简秋然刚好剥开顶端瓜皮，塞给他：“你尝尝。”
对方咬了口，一路甜到心里：“好吃。”
“好吃就对了。”简秋然拿着自己那份缓缓撕开皮，就见热气腾腾的瓜瓤金黄灿烂，咬一口软糯香甜，身体都跟着暖和起来。
简秋然：“好甜。”
男人：“嗯。”
两人边吃边走，混迹在人群中踩雪。中途男人还给简秋然买了一个气球系在他的手腕上，美其名曰：“人太多了，我要是找不到你就仰头看气球。”
简秋然看了眼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嘴角抽了抽：“你开心就好。”
男人挺开心的，某些坏毛病逐渐上头，特别喜欢给简秋然买东西，而且是吃喝玩乐样样不落，颇有‘别家小朋友有的东西自家小朋友也要有’的意味。
孩子们看着简秋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在父母说出你长大了不应该再要玩具时，愤怒表示：”为什么这个哥哥可以？他明明比你还高！”
家长：“……”
简秋然：“……”
这就很尴尬了。
简秋然拽着还要挑选的男人迅速离开现场，远远还能听到孩子哭闹的声音，以及家长暴跳如雷的“人家成年自己赚钱了，你呢？语文考试不及格还好意思要东西，我还没说你呢balbala”等翻旧账语录。
男人后知后觉：“只是几个玩具而已，何必。”
简秋然：“这牵扯到家庭经济能力和对孩子的教育，很复杂的。”
男人明白了：“麻烦，还好我们没有崽子。”
他们似乎从未进行过这种话题。简秋然咬着糖葫芦沉默几秒，半晌问：“你是不喜欢崽子还是嫌弃麻烦？”
“都有。”男人皱着眉头，试图形容：“星际崽子更加脆弱，因为幼崽期特别长。姓格好的还好，姓格桀骜的就是个失控的麻烦精，破坏力极强，非常讨厌。”
“哦。”简秋然迟疑几秒，还是趁势问了：“那你想过要崽子吗？”
男人低头看他一眼，表情非常严肃：“虽然星际文明比地球高，但是我不能生。”
简秋然：“……”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硬生生被逗笑了，简秋然说：“真巧，我也不能。”
男人：“所以还想这些干什么？”
简秋然想想也是，低头继续啃糖葫芦。
他不说话，男人反而开始多想，琢磨几秒低头问他：“你想要吗？我可以从宗族里面认领。”
“别，我就是想起来随口一说。”简秋然差点被山楂核呛到，连连摇头拒绝：“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暂时不需要。”
“真的？”
“真的！”
男人观察几秒信了：“好，那就等以后再说。”
他道：“其实我可以催催陛下，他老大不小了至今没有对象，太寂寞了。”
简秋然嘴角抽了抽：“你这么坑哥真的好吗？”
男人：“他也没少坑我。”
兄弟之间互插两刀太正常了。
程家兄弟现在还会打架。明明分开一个是正正经经的军人，一个是纵横商界的奇才，凑在一起就跟说相声似的，又逗又幼稚。
正说着，不经念叨的程家兄弟顺着气球率先发现了他们，喊道：“然哥！我们在这！”
简秋然走过去一看，乐了：“郑姨战果不错啊。”
两兄弟几乎没有闲着的手，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蓝板小推车，堆满成箱的年货。
郑姨温温柔柔的笑道：“要给店里发福利，还要给街坊邻居送些，剩下的除去过年用还有祭祀……”
这么一算，东西竟然还不够。
郑姨年纪大了，怕自己记不住掏出手机输在备忘录里，念叨着又走了。
简秋然接过程天乐手里的东西，挑挑下巴示意他追过去看着。
集市热闹不假，乱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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