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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

　　脑中不停浮现很早以前被迫相亲时，相亲对象害怕躲闪的反应。

　　并不是每次第一次见面都会这样，可第二次第三次，最终总是同样的结果。

　　少年笑得那么好看，如果和面无表情的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笑容会被磨灭。

　　谁都会对喜欢的人产生期待，期望爱人展露笑容，而不是严肃冷漠。

　　米尔有些意外，还有些惋惜，不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沉吟片刻问：“除了工作，你平常还有什么和别人交流的活动吗？”

　　顾厉恒：“……没有。”

　　有些事情不提出来，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样特意提出来，就觉得有问题了。

　　米尔并不意外：“你的症状主要是心理问题，我建议你多结交朋友，参加私人聚会活动，让自己放松。”

　　“长久处于工作状态，不和别人交流，会让你的情况更加严重。”

　　沉默片刻，米尔温和道：“你的心里问题主要源于幼时你母亲的教导，你可以试着在你母亲面前笑。”

　　顾厉恒呼吸陡然加重。

　　米尔语速放缓：“我知道，这是个挑战，不过你如果能战胜，对你的病情很有利。”

　　米尔紧接着又说：“当然，在这之前，我得给你做个测试。确保你这么做不会适得其反。你有空来一趟我的工作室吧。”

　　顾厉恒：“好。”

　　米尔非常欣慰：“我为你感到高兴。”

　　几年前他就劝过顾厉恒做系统治疗，但顾厉恒拒绝了，他还记得顾厉恒和他说的话：我这样挺好的。

　　他对那个让顾厉恒笑的人更好奇了。

　　虽然顾厉恒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不难推断，顾厉恒的改变和那人有关。

　　·

　　苏凌看了眼时间，快到九点半了，正是香吧人气最高的时候。

　　为了不影响生意，他让司机将车停在香吧后门前的路边，又给纳鲁发了信息。

　　司机将车停下，下车打开车门，伸手扶苏凌。

　　苏凌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顾总说你脚伤了，我扶你进去。”司机一板一眼道。

　　苏凌诧异看他一眼：“什么时候说的？”

　　司机很实诚：“路上我接到的信息。”

　　苏凌心情非常好，脸上带了笑，以防露馅，扶着司机的手慢慢下车下车：“谢谢。”

　　司机：“不客气。”说着就扶苏凌往后门走。

　　这时后门打开，纳鲁跑出来，语速很快地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苏凌手搭着他的手臂：“脚崴了而已，”他对司机笑了笑，“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司机说了句不辛苦，告辞离开。

　　纳鲁扶着苏凌进后院，关上后门，不停念叨：“你这次吓死我了，以后再去山里，千万不要一个人去。”

　　“我先扶你去休息室，再叫个医生上门给你看看伤口。”

　　“你……”

　　苏凌松开他的手，一直翘着的右脚放到地上，原地蹦了下：“别担心，我脚没事，以后也不用去山里了。”

　　纳鲁松口气：“你这是怎么回事？不去山里又是什么意思？”

　　苏凌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一点小心思而已，后面的问题等会儿说。”

　　纳鲁见过的人多了，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说的小心思指的是什么。

　　“行吧，知道你喜欢顾总了。”他无语片刻，摆摆手。

　　苏凌轻咳一声，果断转移注意力，指着后院墙壁上的金属网：“这是什么？白天还没有。”

　　纳鲁：“不是你让人安装的安保设备吗？”

　　苏凌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决定晚点查查型号，看看价格。

　　见纳鲁疑惑地看着他，他含糊道：“我差点忘了，灵植我都带回来了，安保全面比较安心。”

　　他往灵植大棚走，这会儿灵植大棚很空，月中采购的一批灵植基本用完了。

　　纳鲁点头附和：“你考虑的很周全，不过这一套价格不便宜吧？你身上还有钱吗？”

　　苏凌：“还有。”

　　他抬手摸耳钉，想了想提醒：“纳鲁叔叔，等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激动了。”

　　纳鲁笑：“你忘了？A级灵植还是我跟你一起取出来的，我不会激动的。”

　　一分钟后，不会激动的人满脸通红，绕着仙魔芋不停地‘噢’‘天啊’……

　　苏凌揉了揉耳朵：“纳鲁叔叔，淡定一点。”

　　“天啊！这怎么淡定，这可是S级灵植！”他用一种深情的咏叹调赞叹，“太美了！”

　　仙魔芋伸出一根根须，在他额头上点了点，表扬他的好眼光。

　　苏凌好笑摇头，纳鲁要是闻过仙魔芋的攻击气味，恐怕不会这么深情了。

　　纳鲁好一会儿才淡定下来：“难怪你说不用去山里了！”他激动地将手搭在苏凌肩膀，“你上次说的尼安医生，能请他过来研究吗？”

　　苏凌笑：“不用请他，我的信息素已经恢复正常了。”

　　“真的？”

　　苏凌点点头，取下隔离片，不一会儿，柑橘薄荷的清香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纳鲁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就算我是beta，也为你的信息素着迷。”

　　苏凌：“……”他贴上隔离片，“没那么夸张吧。”

　　虽然确实很好闻，他本人非常喜欢。

　　纳鲁正色：“一点也不夸张！”

第30章 安抚

　　苏凌把灵植们从背包拿出来后，顺手整理背包。

　　三株A级灵植瑟瑟发抖, 枝丫朝他弯着, 叶片花朵全都往他身上贴。

　　纳鲁见他不当回事, 念叨着提醒：“一定不要在外人，尤其是alpha面前取下隔离片，不然，你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猎物？苏凌嘴角抽了抽，不想他担心，点点头：“放心, 我不会随便取隔离片的。”

　　隔离片的效果是阻挡信息素气味，避免AO互相影响, 导致情绪失控等现象。

　　不贴隔离片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公众求情。

　　纳鲁一脸欣慰：“真乖。”

　　苏凌看他一眼，捏了捏缠着他手腕透骨草叶片, 语气无奈：“不要缠着手腕，会影响我工作。”

　　透骨草和仙魔芋不同，听不懂他说的话，被他捏了下，贴的更紧了。

　　他想了下, 拎着叶片尖端，像解线团一样把叶片沿着手腕转了两圈, 将叶片从他手上解下, 又将叶片推到花朵旁边。

　　叶片晃了晃, 等他松手, 又立即贴着他的手臂, 不过没有再缠着。

　　苏凌笑了笑，听不懂，不过动作示意还是能明白的。

　　他任由叶片贴着，将背包里营养液弄出来，把物资和药品重新摆好。

　　纳鲁视线扫过桶边缘的型号，立即走近朝桶里看：“老天，特级营养液。”

　　他问苏凌：“每天要消耗多少？”

　　苏凌回想了下：“A级灵植一天各一升吧，很贵吗？”

　　“一升一千星币，”纳鲁一脸肉痛，“持续消耗是一笔巨大支出。”

　　苏凌迅速算了下，三株A级灵植每天需要三千，仙魔芋不知道需要多少，估计只多不少。

　　这样的话，一个月营养液支出就要十万多。

　　转念一想，他笑起来：“没关系，它们每天提供的原材料就值一万了，以后多了球液，每天至少有三万进账。”

　　这哪是灵植，完全是聚宝盆！

　　纳鲁拍手，眼睛发亮：“你说的对，它们就该用最好的营养液。”

　　他乐滋滋地伸手摸离他最近的刺红球，刺红球球体上的细丝陡然绷直，像针一般扎了他一下。

　　“嘶……”他立即缩手，捂着手指，中指指腹冒出一颗血点。

　　苏凌一愣，紧张地看着他。

　　纳鲁捂着手打量了会儿伤口，笑着耸了下肩：“没事，只是扎了下，没有释放毒液。”

　　他拿纸擦了擦手，看着刺红球念叨：“怎么这么凶，就是摸一下而已，我和小凌可是一伙的！”

　　苏凌好笑：“它又听不懂，”他打量着刺红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伤人。”

　　纳鲁：“灵植对非Omega有排外姓，当然，如果Omega强制取原材料，遭遇不会比我好。”

　　苏凌想起从安保公司取出灵植时的场景：“那得提醒一下店里的人。”

　　纳鲁：“后院只有小边和临时工会来，我会跟他们说的。”

　　他指了下不停往苏凌身上贴三株，又指向偷偷摸摸把根须泡在营养液、美滋滋喝着的仙魔芋。

　　“它们好像很怕仙魔芋啊，能一起放在大棚吗？”

　　苏凌也不确定：“试试吧。”

　　他和纳鲁把三株摆放到靠门的角落，然后一起把仙魔芋弄到最靠里的角落，让它们保持最远距离。

　　然而仙魔芋才移到位置，大棚放在最里面的、剩余的几株低级灵植直接吓坏，两株吓掉了花脑袋，一株折了腰。

　　看起来非常惨。

　　苏凌：“……”还好他贴着隔离片，不然他怀疑他会被惊恐的情绪包围。

　　他扭头看三株A级灵植，虽然没有掉脑袋腰枝也好好的，但抖得像在抽搐。

　　纳鲁咂舌：“这等级压制太强了吧，”他走近捡起地上的玫瑰花，“不能用了。”

　　苏凌看过去，花瓣和长在花枝上完全不一样，红色中泛着明显的黑色。

　　这种花瓣，带了毒。

　　虽然低级灵植的毒素毒姓不强，但毒素会破坏原本功效。

　　苏凌：“还有别的空房间吗？”

　　纳鲁：“制香室挺空的，不过环境没有大棚好，就剩几株低级灵植了，我把它们搬出去就行。”

　　和低级灵植相比，他自然更看重仙魔芋，想给仙魔芋提供给更好的环境。

　　苏凌制止他搬灵植的动作：“等会儿，刺红球它们也害怕仙魔芋，我试着安抚一下，如果不行，就把仙魔芋单独放。”

　　纳鲁立即点头。

　　虽然A级灵植比不上S级，但目前三株每天能提供确定的原材料，仙魔芋能提供什么还不一定呢。

　　他心里更宝贝A级灵植一些。

　　苏凌走到三株面前，三株的枝叶藤蔓瞬间贴着他，缠着他手臂，他轻轻碰了碰花朵：“别怕，仙魔芋不会吃你们的。”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苏凌安抚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它们没听懂。

　　他现在还没有掌握用信息素和它们交流的方法。

　　他想了想，只能用行动示意了。

　　他朝仙魔芋招招手，同时喊了一声，下一刻，仙魔芋的一条根须伸到他面前。

　　他抓住根须，手心传来微凉Q弹的触感，他忍不住捏了捏，根须欢快地扭了扭。

　　三株A级灵植抖得更惨了。

　　苏凌左手碰了碰它们，右手把根须放到刺红球身上：“你们看，仙魔芋不会伤害你们，就算碰着也不会吃……”

　　还没说完，仙魔芋受到食物的吸引没忍住，根须顶端像喇叭一样炸开，贴着红球吸收球液，一颗红球眨眼就瘪了。

　　苏凌吓了一跳，连忙将根须拿开：“仙魔芋！”

　　根须顶端的喇叭花呆了呆，恹恹地闭合，下端耷拉着垂落，仿佛一根没有生命的线一般。

　　与此同时，苏凌脑中浮现一个模糊的、火柴人跪地的图像。

　　苏凌：“……”

　　火柴人站起又跪下，然后匍匐在地，如此循环。

　　不愧为智商最高的S级灵植，苏凌默默感叹。

　　纳鲁惊呆了，看着远处还泡在营养液里的无数黑色根须，头皮发麻：“难怪它们怕它。”

　　苏凌摊手：“安抚不了，把仙魔芋单独放吧。”

　　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说的那些安抚的话了。

　　他很怀疑，真的放一个房间，明早起来A级灵植说不定渣都不剩。

　　想到仙魔芋的钻地之术，不在一个房间他也不太放心。

　　他和纳鲁把仙魔芋弄到制香室，对着仙魔芋三令五申，让他不要伤害灵植们，告诉他想吃东西就喝营养液。

　　仙魔芋起初立着一根根须，不停上下点，后来听他念叨久了，立着一圈根须把他包围，不停地点头点头。

　　苏凌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轻咳一声，捏了捏面前的根须：“好好休息，不要破坏房间。”

　　一圈根须再次点了点。

　　苏凌出了制香室，去看刺红球，刺红球抖动的频率比之前小多了，一颗红球瘪下去，它似乎并没有太大感觉。

　　他取下隔离片用信息素安抚它，凭借感受到的情绪给它灌了些营养液。

　　一通忙活，已经十点多了。

　　纳鲁：“你先去休息，这会儿店里人正多，记得开隔音设备。”

　　苏凌确实挺累，点点头，往休息室走。

　　纳鲁拍了下他的肩膀：“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信息素气味正常，看看其余数据是不是正常的。”

　　苏凌：“不用了吧？我感觉非常好，没有不舒服。”

　　纳鲁一脸严肃：“当然用，”他轻咳一声，“你已经成年了，但你发情期一次都没来，得检查仙魔芋是不是对你产生了什么影响。”

　　苏凌霎时无语。

　　纳鲁摆摆手，有些不太好意思和他聊这个话题，这一般都是长辈做的事。

　　他大步越过苏凌，直接做了决定：“明天我送你去。”

　　苏凌挺明白他，这种话题和现代的成人教育差不多，就算是亲生父母提也难免尴尬。

　　他喊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好好休息。”

　　香吧一般凌晨三点才关店，有客人时甚至会更晚，工作人员早上很少起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