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戴维祸水东引:“你为什么觉得我丑,我明明比他帅多了?我头都不秃呢!”
被指到的中年、脱发、啤酒肚男人,委屈得嘤嘤嘤:我他喵的找谁惹谁了?为什么要cue到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科兹莫脾气超差的,眼见着自己挑不离间不成,终于气不过地要同归于尽了,他控制着虫族冲出来,一个接一个地自爆献血。
“希塞尔!杀了他,就他一个了!”林西教的法子,林西自然也能用,他神识外放,只一秒就确认意识体只剩这一个了。他大喊一声,希塞尔随即冲了出去,但他们到底慢了一步。
科兹莫孤注一掷之下,成千上万只虫族一起自爆,飞溅的血花,把天空都染成了猩红。
“凭什么呢?我以前也是个好人,我只想研究出长生不老药,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肯给我机会?”科兹莫面目扭曲地喊道:“你们这群蠢货!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献几条命又如何!所有牺牲都会有回报的!只要我的研究成功了!你们就能青史留名!”
“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都不帮我!”
“鼠目寸光的蠢货,你们不理解我,还要逼死我,既然你们不肯给我善意,现在也休想给别人!你们不可能赎罪的!都别想做好人!”
大约是被这众志成城的团结场面刺激了,科兹莫忍不住吐露了胸中的郁气,可这些话,林西却不是很懂,他们得到的资料毕竟是不完整的,科兹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无法从那只言片语中完全获悉,只是印象里,他似乎不是一个为科研疯魔的迷路人。
林西眉头一皱,却没时间细想,铺天盖地的血液提供了无穷能量,让科兹莫成功撕裂了空间。
刹那间,整个天都黑了,巨大的裂缝从天边撕开,像魔鬼睁开了罪恶之眼。那种令人压抑的黑暗吞没了所有光,紧接着,有把飓风,地震,无尽的灾难,投入这片土地。哀嚎声气,伴随着无尽的血腥气,凶猛得浸透了这片空间。
灾难终于还是到了,林西当机立断放出空间,能装多少人装多少。
在灾难面前谦让大约很难,但出乎意料的,或许是接连不断的战斗激起了凝聚力,这一刻,人们的素质竟出奇得高,青年谦让幼童,老人谦让青年。他们是自发的,把能撑起帝国的年轻人都推了进去,后来,又拉着那些军人往里面推。
为军者,为民,在灾难面前,他们自然不会争抢这种有限的活命机会。但他们不想要,人民却想给他们,人老了,重病了,苦熬着又如何,不如把生留给别人,给帝国多留些希望。
林西多见人姓之恶,像这样的善意,见得不多。
他没想过这些人会保他,拿希塞尔开玩笑当不得真,他们只是心怀感激。他也没想过,这些人会主动放弃生路,把安全的地方留给旁人。林西觉得心头有些颤,是感动也是惭愧,他看了看天,看那黑暗倾颓,巨大的压迫力化为镰刀斩下。
这是堪比升仙劫的灾难,哪怕是林西,立于风暴之中都有了即将粉身碎骨之感。
脆弱一些的人早就被风眼搅成碎片,其余一些,虽还能勉力撑着,但那精神力所化壁障却都摇摇欲坠。希塞尔心里有人民,此刻,自是忍不住,化作原型将他们护在剩下。罡风席卷,将他的羽翼扯断,但他动也不动,像一座山,护住了山下的人。
这风暴总会停下的,但林西知道,等风暴停下,不管是人民,还是他和希塞尔,都会死,没人能在这种灾难里活下来的,因为这能量太大,以一个半世界的稳定程度根本承受不住。
它已经开始崩塌,一点点,一片片,最终将带着里面的一切,一同化作齑粉。
林西稍稍感受了一下,忽然转身看了眼希塞尔,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他,身燃火焰,好似太阳一般,让人见之心暖。
林西笑了笑,眼中落入星辰,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为希塞尔也为这些可爱的人。
第93章 结局
——灾后一百天。
星际人民科技发达, 只用了三个月就完成了灾后重建,有图纸在手,他们几乎复原了帝都, 唯有一处地方, 是为了记住这灾难, 也是为了纪念那些英雄,它被保留了原本的模样。是焦土废墟, 鲜血干涸在石头上,残肢碎骨稀松散落,填满了每一处缝隙。
这是天崩塌之处, 是希塞尔和林西前后护下众人之时, 那时候,星辰陨落,万物归墟, 属于生的希望尽数湮灭。没人想过还能活着, 但他们就是活下来了,现有希塞尔身化原型以羽翼遮风挡石, 后有林西变作巨树, 顶起倾颓的天空。
人的忘姓是很大的, 但所有经历了这场灾难的人都确信,自己忘不了那个夜晚。
天崩有多可怕,他们竟是说不出来, 满脑子记下的, 都是那种绝望又充满希望的美。
满世界的黑暗,还有无尽的罡风, 让那世界仿若阎罗地狱一样可怖,世界是喧闹的, 但闹到极限就是寂静。就是那样死一般的寂静里面,林西回头温柔的笑了,他满眼都是星光,还有希塞尔身上燃烧的烈火。
他说,会没事的,随后整个人便化作了树。
那是一棵无比高大的树,叶片如翠玉,树身如曜石。他不断地长,直到参天,崩塌的天幕搭在树冠上,像找到了支点,找到了养分的供体。崩塌停了下来,破碎的天空也慢慢拼凑复原,但世界的恢复,必然伴随了另一样事物的毁灭。
那是肉眼可以看见的,林西所化巨树枯萎衰颓,莹润的叶片渐至枯黄,叶边蜷缩,枝蔓脱水。
短短半分钟,他便走完了树的一生,绿色泛黄,干枯破败,最后,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如果生命可以化钟,那林西的秒针就在一格一格走到十二点,但他不怕,他自始至终都是温柔且平静的,像树下静静流淌的溪流,润物细无声。
秒钟滴答滴答地走,终于到了最后一格响起。
天空修复完毕,噬人的裂缝也掩上了它狰狞的面目。
枝干上最后一片黄叶摇摇欲坠,等一阵风,或是一阵颤。而就在这时,满身颤抖的希塞尔凄厉地啼鸣一声,没有责任在自己羽翼之下,他终于能循着自己的归宿而去,他振翅腾飞,惨烈的鸣叫,竟引来百鸟应和。
胜利终于来了,但没有人能感到高兴,因为它太惨烈了,救了世界的英雄烧成了灰,保护他们的军人友人,尸骨不存。
没有人会忘记那一天,也没有人敢忘记那些牺牲,这所有的一切,都蘸着血,刻进了骨头了。
*** ***
扫尾工作完成,该抓的,该杀的一应处理完毕。
——迦勒在虫族大战的时候逃了,但最后还是被军部地毯式搜索抓了回来,他被判处了死。刑,而弗雷德一家,因为本身实力弱,又与科兹莫掺和在一起,最终也没幸免于难,在战斗中死亡的还算轻松,没有死的波莉,则被永久关押在牢中,等一切真相查明,再行治罪。
经过一场生死大战,帝国高层也终于放弃了争权夺利,毕竟权利地位,远不如活着重要。
该放权的放权,该辞职的辞职,他们老了,再占着这个位置只会拖垮帝国,不如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他们则去过他们的安生日子。
尘埃落定,戴维和乔森也终于偷了空来看看他们大领导,不过什么也没有了,灰烬被风扫的一干二净,仅剩下来的,只有两块冰冷的石雕。
“怎么会这样呢,祸害遗千年,我觉得老大不应该死,林西更不该,他根本不像个人。”戴维抹了把脸。
乔森抽了张纸巾给他,表情似是冷静,但唇却止不住地轻轻打颤:“擦、一擦吧,将军他耐心查,不喜欢有人对着他哭。”
戴维本来只是眼眶发红,听他一说,就忍不住了,捂着脸‘嗷嗷’得哭。
“乔、乔森?戴维?”他们正难过着,忽然听见克莱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本来应该痛不欲生的老父亲承受能力倒是好得很,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手上拎着榔头锤子,不知道是用来捶自己,还是捶别人。
“真是你们啊,我刚刚都没瞧出来。”克莱斯走近了:“哭啥哭呢,别哭了,站起来,给我干件事儿。”
戴维眼泪滚了滚,哽咽着说:“什、什么?上香吗?还是烧钱?”
克莱斯一言难尽,也不解释,只把手上的锤子塞过去:“不干那事儿,现在全帝国禁烟,烧香要罚款的,你给我调个石像就成,这是图纸,你们好好干。”
乔森瞧着他的表情,咂摸出了味道,眼睛登时一亮。
但戴维却没有,他神经粗得不行,手上接到了东西,便真低头看图纸去了。那绝对是大师的手笔,画的特别好,简简单单一棵树,一只鸟,就能让人看出缠绵的意味。戴维颤着手看了会儿,郑重地一点头:“是该换个雕像,头儿多喜欢林西呀,这分开摆像什么样。”
乔森无话可说,并不是很想搭理这傻子:“克莱斯先生,将军他是不是、是不是……”他哑着声音,半晌说不出后头的话。
克莱斯倒是直接,点点头说:“对头,那小子活蹦乱跳呢,你们雕完像就来我家,他一直在。”
“现在不行吗?”乔森有些急:“难道是受伤了?”
克莱斯就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十分不给面子的说:“他找打呢,你现在过去八成要看见家。暴,这不好,家丑不可外扬。”
祸害遗千年,这句是真话,希塞尔哪能有问题,那时候,看见当林西的生命走到尽头,巨大的悲恸下,他竟是记起了自己真实的身份,那是进社稷图前被封存的记忆,若非这次被刺激了一下,他说不准还想不起来。
原来他是凤凰,是林西也就是林西心心念念等着的姜城,当年,他涅槃化形,再归来时就看到林西被人打得灰飞烟灭。那哪里能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一样没做,表白都没表呢,怎么可以跟林西分开,所以,他当机立断,收了林西的残魂,来找自己的友人。
他友人手上有一件宝贝,叫社稷图,里面有无数世界,若能助世界脱离,成为新的位面,便是大功德一件,完全可以助人重塑神魂。
姜城就是打这个主意,却没想到,他友人搞事情,给了林西一个特别难搞的世界。
危险多,任务难,一不小心就得上阎王殿走一遭,但巨大的危险,也会有巨大的收获,若能成功让这种世界脱离,那是能原地飞升的。
姜城没有这么大野心,他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林西活下来,看见他进了这么困难的世界,姜城肯定要跟进去帮忙的,只是没想到,他那小伙伴疯狂拦他不说,好不容易打赢他进来了,还在暗地里动手脚把他记忆给封住了。
这都算个什么事儿,姜城一定是要去问清楚的,只是这也不急,他好不容易和林西搞定了这个世界,肯定得先休息休息,玩够了再去找人麻烦。
在这个世界,就用这个身体,他们都没意见。
两人仍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在宅子里闹腾,毕竟星际科技发达,娱乐措施比修真界多,在这里住着确实是件很舒服的事,除了希塞尔太烦人了,烦到林西……emmm,乐在其中。
希塞尔有了以前的记忆,鬼点子就更多了,林西就想洗个澡,刚进浴室,就发现浴缸水面上飘了几只小红鸡,四只塑料的,还有一只真鸟充数,自欺欺人,假装林西发现不了的希塞尔。
“希塞尔,你是不是觉得我瞎,连这点儿东西都看不出来?”林西上手捏了他一把。
希塞尔不说话,机灵地看着浴缸壁,学着塑料小鸡‘呱’了一声。
林西:“……”简直被这叫声惊呆了。
“你醒醒,你是鸡,不是青蛙!”林西把他往下一戳。
希塞尔不动不动就不动,除了眼珠子咕噜噜直转,身体倒维持着一个样,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玩具。
林西就挺放纵他的,也不把他捞出来,只捏了捏旁边的小红鸡说:“不错,挺可爱的,都比你可爱。”
希塞尔出离愤怒了!再也不假装,翅膀在水上一拍:“给你机会!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林西强硬,坚决不改口:“你又不是水鸟,你怎么浮起来的?”
希塞尔一鼓作气,再而软,湿哒哒的小脑袋蹭了蹭林西,翅膀搭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小爪子伸给他看:“军部新研发的悬浮设备,跟法术一样好用,比法术省力。”
林西揉完他的小肚皮,接着就冷酷无情地把他往水里丢:“不洗了,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还有几只鸡捣乱,又丑,还掉毛。”
希塞尔:“!!!”委屈得毛都炸了。
“我怎么可能掉毛!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那种会被中年危机困扰的鸟!”
林西抓住重点:“所以,你是觉得你老了,已经到了中年?”
希塞尔:“……”这让他说什么?
“你变了!你没有以前爱我了!”希塞尔满水池子打滚:“你以前,明明最喜欢跟我一起洗鸳鸯浴的。”
林西:“你怕不是涅槃的时候烧坏了脑子,我一颗喜旱的树,你一只火属姓的鸟?我们最喜欢洗鸳鸯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信呀。”希塞尔理不直气也壮:“那你要不要脱衣服?你要是不想动,我可以帮你哒。”说着,跃跃欲试地蹦上了浴缸边沿。
林西还能说什么?希塞尔那么不要脸,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