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王更进一步。
……
……
归宁宴完毕,苏仁和萧林在苏家留了一宿。
苏伦依旧无法接受儿子和豫章王的关系,但是皇帝都默许了,他这个做臣子的还能怎么样?只能捏鼻子认下,当着萧林的面还得不断地恭祝讨好,偶尔请萧林为儿子的以后着想一下。
萧林假装没听懂苏伦的意思,当着苏伦的面和苏仁卿卿我我,好几次都差点把苏伦气成脑血栓。
苏仁无奈,只能天一亮就拉萧林离开。
回王府的马车上,他不悦地质问说:“苏伦好歹是苏明修的父亲,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可是他不仅反对我们在一起,还跟我的对头们搅和在一起,”萧林委屈地说,“如果我在他面前不表现得喜怒无常的话,怎么让他相信我已经彻底失势并因为这份失势开始精神不正常?”
“原来如此,你可真是……”
苏仁正要夸男人,猛然想起狗血进度条,急忙捅了下萧林,说:“现在是多少狗血值?”
“进度百分之八十三,还差一百七十个狗血值就能达成骚孔雀的要求了。”
萧林兴致勃勃地告诉苏仁。
苏仁心算一番,说:“一百七十个狗血值不难达成,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萧林说,“洛乾失宠打破了政治僵局,洛玄自杀又扯破了兄弟间最后的温情。如今不仅老八觊觎皇位,太后最宠爱的几个儿子也在蠢蠢欲动,我这个失宠的豫章王得继续疯下去,直到——”
“直到什么时候?”
苏仁兴致勃勃地看着萧林。
萧林亲昵地抱住他,说:“今年夏天格外热,冬天应该会格外冷,突厥怕是又要暴雪成灾冻死无数牛羊了。”
“突厥若是雪灾,那边关的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
苏仁不觉担忧起来。
萧林说:“若我还在朝中,或许能让边关未雨绸缪,可惜如今……”
说到这里,萧林叹了口气,说:“听说赵润在边关效力,年末再起烽火,多半能借着机会立下功勋。”
“你该不会是想……”
苏仁想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可能。
萧林笑了笑,说:“相信我,事情不会朝那么糟糕的方向发展的!”
“我倒希望事情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苏仁说,“原剧情里,长沙王与护国公长子一起谋反,可见他心中有权欲,熊熊燃烧,无法熄灭。而苏明夏本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野心勃勃的人凑在一起,很可能一拍即合,一同走上谋反的道路。”
“但是造反需要理由,还需要……”
萧林眼珠一转,欢快地对苏仁说:“我们助赵润一些功勋吧!让他一举成名,成为不输卫霍的后起之秀,届时班师回朝,必定掀起大风波。”
“老公,你不会是想……”
苏仁闻到狗血味道,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你说呢?”
萧林揽住苏仁,正要趁着马车的摇摇晃晃来一发,却被苏仁抢先抓着,说:“老公,你又硌到我了。”
“哪里?哪里硌疼了?要不我们换个姿势?”
萧林热情地说着,趁机把苏仁抓在怀中狠狠地玩了一把。
……
……
萧林对局势的预计非常准确。
年末,突厥果然遭遇百年一遇的暴雪,牛羊大片死亡,部落粮草短缺,王庭再度发动南侵,掠夺中原。
战局初开时,突厥人凭借天时地利,攻城略地,势如破竹,边防疲于抵抗,黄河以北人人自危。幸得君主果断,以豫章王为主帅,结百万大军,几番浴血,终于抵住突厥人南下的马蹄,又发动边民,奋起抵抗,迫使擅长奇袭的突厥人陷入中原的泥沼,并在胶着中露出败绩,退回了长城沿线。
战局逆转后,皇帝又亲自调兵遣将,集结力量深入漠北,大小战役百余场,皆无往而不利,最终将突厥人赶出长城以北一千余里,王庭遣使者南下称臣求和。
消息传来,举国欢腾,茶肆酒楼里,单是小公爷月下追杀左贤王这一折,说书人每日便要说至少二十场。
惊堂木一响,说书人随即唾沫横飞:
千里荒漠,孤月照耀,年轻俊美的小公爷穿明甲骑白马,手持映雪弯刀,背负射雕大弓,追逐狼狈逃窜的左贤王。
当真是天威不可挡,自古英雄出少年!
待话本越过大江,故事升级为小公爷月下追单于,说书人还自作主张地加了“单于吓得屁滚尿流,跪在马前哀求”的片段。
小公爷声名鹊起,他的婚事也因此再度被万众瞩目:
小公爷未及而立便立下这等大功勋,他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甚至可能封侯拜相位列柱国。护国公家大娘子虽然不差,但和如今的小公爷站在一起,到底是逊色了。
……
整个大玄朝都为赵润的婚事八卦得不亦乐乎时,赵润正在豫章王府陪豫章王“夫夫”看歌舞。
和大部分人一样,他对苏明修和豫章王的关系曾有偏见,碍于规矩才勉强容苏明修在面前晃悠。
但如今——
三个月的边关相处,他对豫章“王妃”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拜“王妃”为师,学习韬略谋算。
可惜天下人都……
想到此处,赵润不禁叹息,并下意识地瞄了眼正依靠在一起的两人。
苏仁感觉到赵润的注视,亲昵问道:“燕宁,你似乎心不在焉?是歌舞不够精彩还是食物不合口味?”
燕宁是赵润的字。
赵润闻言,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歌舞很好,食物很好,但末将昨天还在边关看着黄沙落日嚼肉干吃馒头,今天却坐在王府殿内尝山珍海味看羽扇飘飞曼舞轻歌,总觉着不真切,感觉自己在做梦。”
“真的只是这样吗?”
苏仁醉眼微熏地看着赵润,道:“此次边关大捷,回京后必定宴请无数,封赏无数。也亏得你已有婚配,否则不知多少人家要将自家娘子许配与你,皇上也要给你赐婚。”
“苏兄所言极是,亏得母亲已为我选好人家,此番回京,稍许修整就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地履行婚约。”
赵润神色略有疲惫的说着。
他来边关效力,虽然是为了逃避现实,但内心深处也确实存着立下功勋后请皇帝舅舅为他和苏明夏赐婚的念想。谁曾想,他在边关不过三月,苏明夏就嫁了长沙王!
萧林见赵润神色苦闷,晓得他被苏仁的话勾起伤心,叹息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燕宁你对三娘子也算是一番真情真心,可惜你的母亲……小辈本不该评论长辈,但这件事情……”
“我知道,我不怪她,她有她的难处。”
赵润苦笑着,喝下一杯蜜酒。
“王爷的酒真是美味,可惜我的心太苦,喝下什么都……”
“我明白你的无奈,”萧林道,“下个月花朝会,老八会在王府举办迎花神的活动,你若是心中苦闷,不妨过去散散心。”
“我心都已经死了,哪还有地方可以散去。”
赵润羡慕地看着苏仁和萧林,说:“王爷,若是我有你的勇气,哪怕只是百分之一,我与她或许就能……可惜,我到底还是太懦弱,不敢违抗母亲,最终错过了心爱的人。”
“你错过了三娘子,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再遇上比她更值得你爱的人。”
苏仁开解着说,“八皇子此次举办花朝会,花神是护国公家大娘子,你不妨借着花朝会的名头与她相处一番。婚姻虽然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但也不该在成婚前与未婚妻子完全没有接触。”
“这……”
赵润是个真君子,闻言露出无力的表情,道:“我与你家三娘子注定此生无缘,若是再不小心伤了护国公家大娘子的心,岂不是罪过?”
“可你注定要娶她,不如试着爱上她,至少与她成为知己朋友。”
苏仁劝诫着,他不希望赵润的人生毁在对苏明夏的思念中。
赵润虽不爱护国公家大娘子,却也有心对她负责,闻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尽力而为吧,毕竟我心中所求已经……”
“小公爷,这些话在我们面前可以说,但在大娘子面前,可是万万不要提及,免得伤了她的心。”
赵润闻言,孤苦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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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参用的时代背景是隋唐,所以北方的威胁是突厥~
顺便感慨一下,最近下雨下得好癫狂,难道太阳真的被《流浪地球》气坏了,暴走了么~
第236章 番外:在庶女宅斗文中当哥儿(12)
八皇子洛宁喜欢热闹,每年花朝节都会备下百花会,款待京城贵族,今年也不例外。
农历二月刚到,百花会的帖子就发来赵润手中,并在帖子里着重点出“护国公家大娘子将以花神身份出席”这条。
赵润本不想去,无奈豫章王再三劝诫,不得不在花朝节那日换上华服,在豫章王与苏仁的左右“陪同”下,来到宁王府,参加八皇子精心准备的百花会。
见到豫章王与苏仁时,八皇子的脸上顿时露出勉强的笑容。
他是个圆滑人,以往洛乾失宠时尚且没有断了与他的联系,如今豫章王因边关战事再度回到权力中心,自然不会有丝毫怠慢,一番寒暄热络后,亲自带他们前去参加花朝会。
才入花林,众人就听得阵阵笑语盈盈,伴着清脆入耳的歌声,驻足,见十余名身穿白裙头戴花冠的少女簇着一辆花车缓缓行来,花车用辛夷、石兰、杜衡装饰,车中“花神”身穿白色长裙,头戴花冠身披薜荔,样貌只得中等偏上,却生了双璨如星河的眸子,顾盼间灵气逼人,恍如仙子。
赵润是个文艺青年,看到这位仿佛“湘夫人”的“花神”,不觉呆滞,道:“护国公家大娘子果真生得不错。”
“可惜不如你。”
萧林认真地对苏仁说。
苏仁脸上泛起晕色,说:“别这样,今天是花朝会,花神才是主角。”
“可我还是觉得花神不如你。”
萧林低声说,揽住苏仁的腰,指甲轻轻挠动他的腰侧,惹来一阵不可自控的笑声。
“……我们……我们要不要……”
苏仁抬头,水色涟涟地看着萧林。
萧林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笑着唤来管家。
萧林却是拒绝了。
此时,花林中的花神歌舞已经开始,众少女簇拥“花神”,挥洒花雨,歌唱庆祝,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更有细碎的花瓣飞上小楼,落于苏仁发间,萧林于是伸手为他梳理下,温情之中洋溢着惹人的甜蜜。
这一幕,让赵润的心再度触动。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听从他们的劝告,与护国公家大娘子成为知己,在漫长的人生中相互扶持,相知相许。
苏仁见状,轻轻捅了下萧林,萧林也是笑而不语。
正是恰好好处的时候,花林中突然走过一抹嫣然身影,竟是苏明夏。
苏仁面色大变,低声道:“她来做什么?”
萧林不言语,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的脸上也划过明显的尴尬:“五哥,这事可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想过……”
“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
萧林面色铁青的说着,密切关注下方动态。
……
苏明夏今日是有备而来,巧心装扮,长发高梳,却偏偏只用一支青鸾古玉簪固定,手持紫竹伞,红衣绚烂,缓步行过落英缤纷的花林,向玄色衣裳的赵润缓步走去,身后是绚烂多彩的花朝会歌舞。
“人生无处不相逢,小公爷也来参加花朝会?”
苏明夏开门见山地说着,主动大方的做派出乎赵润的预料,男人不由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怔怔道:“三娘子……王妃今日的打扮清丽不俗,华贵内敛……好似……好似花神……”
“我不是花神,她才是花神。”
苏明夏揶揄地说着,指了指原本满怀期待如今却神色黯然的“花神”,道:“素闻小赵将军沉着稳定,千军万马来去自如。怎么今日与我说话却是吞吞吐吐,莫非明夏生得丑陋,比突厥人的千万大军都可怕?”
赵润到底恋着她,闻言,慌忙解释道:“王妃勿怪,我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军中寂寞,女子稀少,除却那些……营生的,便只有驻地雇来帮军士们缝补做衣的老妇人。我在军中一年,见过的女子拢共加起都不及今日的一半,猛见王妃一身红衣,恍若仙子下凡尘,惊艳之余……难免……嘴巴笨拙了。”
苏明夏是刻意与赵润邂逅,见他面色飞红晕,不免娇笑,取笑道:“原来是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
赵润闻言,越发的羞涩,道:“王妃好生风趣。”
“只是一时的感慨罢。”
苏明夏多情地看着赵润:“那日分别时,我只当此生已经结束,却未想到再见小公爷时竟然……”
说到这边,苏明夏叹息一声,湿润的眸子在赵润面上停留许久,缓缓道:“破漠北王庭一战,小公爷身先士卒,居功至伟。”
“豫章王高瞻远瞩,苏兄才华纵横,我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
赵润谦虚地说着,正要寻个去处与苏明夏互诉衷肠,苏仁已经看不下去,招来玉面粉腮的护国公家小少爷,一番耳语后,小少爷连连点头,故作气喘吁吁地冲到赵润怀中,道:“姐夫!”
赵润毕竟与护国公家有婚约,猛然被孩童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