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程豪去洗衣房换了衣服，洗了脸。
“这栋楼，就只有你一个人打扫？”程豪问。
林禹寻道：“也不是，还有别人……她负责换床单和在洗衣房清洗床单。”
“会不会很累？”程豪又问。
“不会，我现在做熟练了，打扫起来非常快。”林禹寻道。他刚来的时候速度慢，常常要打扫到晚上八九点才能把一栋楼全都打扫一遍，现在真的快太多了。
程豪又问：“你在这里打工多久了？”
“也没多久……”林禹寻低下头不肯多说。
“以前做过别的工作吗？”程豪又问。
“我以前是做送牛奶的工作的。”林禹寻道。
林禹寻不太愿意说这些，但程豪结合切斯特的话，大概就能猜到他的经历了。
切斯特说林禹寻在母亲去世之后，就没上过学，所以林禹寻干现在这个工作，大概已经一年了。至于以前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干的应该是送牛奶的工作。
美国这边要求送牛奶的人在户主起床前就把牛奶送到，再加上这里地广人稀，很多送奶工需要半夜起来才能在规定时间里送完牛奶……林禹寻当时才十二三岁，一定很辛苦。
程豪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缺生活贫困的人，但现在遇到了，他还是有些震惊。
亲眼见到的，总是比听说的来得震撼。
两人离开这栋大楼的时候，楼下那些店里的女人多了一些，此外，还有一些女人站在街边搔首弄姿。
程豪又一次让丹尼别乱看，抱着丹尼离开了这里。
等离开这一块区域，林禹寻问：“我们去买吃的？”
程豪点了点头，和林禹寻一起往前走。
林禹寻带着程豪进了一家小超市。
大超市买东西更便宜，但离这个贫民窟很远，他们没有车子根本没办法去那里，只能在小超市花更多的钱够买。
小超市里有蔬菜水果，还有面包香肠热狗什么的，面包的种类还很多。
程豪看了看，发现林禹寻买的面包，是所有的面包里最便宜的。
他心里愈发难受。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面包，还有蛋糕，而那些好吃而又昂贵的小东西，林禹寻恐怕从没吃到过。
林禹寻买东西的时候，程豪什么都没说，但他在回去的路上，就拿了面包来吃，吃过之后就道：“林禹寻，我找了一个在酒吧当服务员的工作，今天晚上要去上班。”
第16章 第一场拳赛
“你要去工作？”林禹寻吃惊地看着程豪。
之前程豪就说过要找工作的事情，但他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程豪已经找好工作了……
程豪，是真的找到工作了？
“是的，我前几天伤没好全，就没去找工作，今天好多了，就去找工作了，也找到了工作。”程豪道。
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林禹寻有点怀疑，但又觉得不该怀疑程豪。
程豪道：“酒吧那边让我六点多就过去，我怕你回来太晚，才会带着丹尼去找你。”
他看出来林禹寻有点疑惑了，就多解释了几句。
林禹寻听到程豪这样的解释，就相信了，他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又想到自己隐瞒了程豪不少事情，倒是不好意思再多问了。
程豪把林禹寻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前往老乔治那里。
现在是纽约州这边的初秋。
纽约的天气，哪怕是夏天也不热，现在已经入秋，更是凉快，风吹在程豪的脸上，让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也正是这样的寒冷，让他整个人更加清醒。
程豪告诉自己，晚上一定要赢。
他是真的缺钱。
而且，等天气变冷，他还会更加缺钱。
过冬的衣服是必须的，此外，最好还能换个可以取暖的屋子——他们现在住的只有一扇薄薄的卷帘门的底楼，对冬天来说太不友好了，也不知道林禹寻之前是怎么挨过来的。
程豪来到老乔治的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酒吧门口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灯也亮了。
不过里面还没几个客人……拳击比赛要等晚上八点才开始，被当做今天的重头比赛的那一场，会打得更晚，至少也要九点。
程豪进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他和拦住自己的人聊了聊，才知道要来酒吧看拳赛，还有一些要求，比如说每个看比赛的人，都必须下注。
不过下注下多少，倒是没有规定，但一般来讲，很少有人下注少于五元的，一般都会下注十元，遇到一些有钱人，还会下注更多，下注一百元两百元的也不是没有。
这钱是美元，购买力还是很高的。
程豪之前以为，切斯特非要跟着进来而不是自己进来，是因为他年纪不够，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没钱。
进酒吧除了下注，还有别的消费，切斯特他们几个依靠打劫林禹寻这样的学生才弄到一点钱的小混混，是没有没办法进行这样的消费的。
程豪说了自己是拳击手，就被带到了老乔治面前。
老乔治在酒吧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程豪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吃汉堡。
看到程豪，他先喝了一口可乐，然后才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缺钱，不会不来。”程豪道。
“也是，缺钱的人，总是很拼。”老乔治道：“你是新来的，我给你安排的拳手就不那么厉害，他叫杰拉尔……等下你们第一场打，热一热身。”
程豪点了点头：“好。”
老乔治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道：“所有的拳手都在那里，你可以去跟他们认识一下。”
程豪按照老乔治的指点，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里待着五个黑人，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是拳击手，这会儿，他们有人在抽烟，也有人在吃东西，吃东西的人跟老乔治一样吃的是汉堡。
程豪觉得这里的人对汉堡，称得上情有独钟，当然，他们总吃这个，应该还是因为它吃起来方便。
程豪一进去，房间里的人就都看了过来。
程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程，新来的拳击手。”
“你？拳击手？”这些人里块头最大的那个黑人看着程豪嗤笑道：“老乔治疯了吗？他竟然找了一个孩子，找了一个黄皮猴子来打拳！”
这个黑人这么说了之后，旁边的一个黑人也道：“是很可笑，黄种人也能打拳？不怕被打死吗？”
他们对程豪的鄙夷简直不加掩饰，另外的三个黑人这时候纷纷道：“小家伙，回家吃奶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别来这里玩游戏。”
“你是来挨揍的吗？哈哈哈哈！”
……
正说着，最先说话的那个大块头黑人突然对那三个黑人里的一个道：“杰拉尔，你比赛的时候总是输，已经没人会压你赢了，也没人愿意看你在台上的拙劣的表演，但今天老乔治让你来了，还找来了这么一个孩子……他肯定是你的对手，好好干，杰拉尔。”
这人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几个黑人听到他的话，一个个也笑起来。
那个叫杰拉尔的黑人脸色铁青，但不敢得罪那两个人，倒是看向程豪：“混蛋，你最好跪下来舔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豪一言不发，冷笑着看了杰拉尔一眼。
以前，他在参加比赛前会反复研究对手的比赛视频，甚至还会去看对手的采访视频。
看了这些，他大概就知道对手的姓格怎么样，又要用什么法子来打了。
但他现在看不到这几人以往的比赛视频，就只能观察他们本人了。
从这些人的表现，他也大致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眼前的这个杰拉尔，心理状态实在不怎么样，接下来估计就要暴跳如雷了。
不出程豪所料，这个杰拉尔果然暴怒，开始对着他说污言秽语。
程豪视若无睹，这人就更生气了，一副恨不得把程豪撕了的样子。
倒是另外几个，坐在旁边一副看笑话的闲适样子，还聊起了别的。
程豪这才知道，今天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叫“疯牛”的外地拳手会过来。
他毫无名气，并不被这些人看在眼里，那个外地的拳手却非常受他们的重视——这些人以往怎么都要七八点钟才会过来，今天却六点多就来了，就是为了能早点见到那个拳手。
程豪认真地听他们说话，虽然这些事情暂时跟他没关系，但他可以提前记起来。
他不太记得住外国人名，也不太记得住外国人的模样，要多听几遍多看看他们的脸，才能记得住。
那个杰拉尔一直很生气，但程豪不理他，他也没办法，就只叫嚣着等下比赛的时候，要狠狠地教训程豪一顿。
程豪对此并不在意。
他仔细观察了杰拉尔，发现这人虽然看起来很强壮，但其实身体有点虚，不足为惧。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他自己身体也虚，还缺少专门的锻炼。
时间过去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快到八点了。
老杰克走进来，告诉程豪：“程，快去台上！让人认识你！”
程豪听到老乔治这么说，就知道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规定，他也不耽搁，就跟着老乔治走上了台。
老乔治对酒吧里的客人道：“今天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拳手，来自纽约市的疯牛来到我们这里比赛，大家一定很想认识他！”
酒吧里已经有人在了，但人还不多，可即便如此，听到老乔治这话，气氛也热烈起来。
这时候，老乔治又道：“不过强壮的疯牛现在还没有来，不能出场，我就给大家介绍另一位新来的拳手，他将和杰拉尔一起，进行今天的第一场比赛。”
听到杰拉尔这个名字，这些人一阵唏嘘：“老乔治，你是开玩笑的吗？你竟然还让杰拉尔那个软蛋上场？”
“我不要看杰拉尔，我要看疯牛！”
“看杰拉尔做什么？看他被打吗？”
……
这些人大声嗤笑，程豪分明看到杰拉尔头上青筋暴起，非常愤怒。
但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参加过很多比赛，知道在拳击赛场上，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一样重要。
想要赢，就不能有太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就在今天白天，程豪还不想赢，只想着打一场观赏姓好的比赛，顺势认输，但现在，他却有了必胜的决心。
毕竟赢的人能拿的钱是百分之四，输的人却只能拿百分之一。
他需要钱。
这时候，老乔治道：“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拳手上来，大家也可以下注了。”
程豪上了台。
拳击比赛的围栏并不大，观众也离得很近。
这让观众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比赛场上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切，也让程豪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这些人大多凶悍，身上还都带着枪。
不过他现在已经进入特殊的状态了，倒是毫不在意。
程豪很冷静，那些之前嘲笑杰拉尔的人，现在却嘲笑起程豪来：“老乔治，你疯了吗？竟然让一个小娃娃来比赛？”
“老乔治，你打算让我们看两只小鸡打架？”
“哈，我突然想到，杰拉尔打别人打不赢，但是打这个小娃娃，一定能赢！”
“这是个华裔呢，真是个漂亮的小娃娃……杰拉尔加油，打破他的头！”
“杰拉尔，把他扔下来！”
……
这些人兴奋地说了起来，程豪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还没上场的杰拉尔朝着自己裂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第17章 胜利
程豪在老乔治介绍过自己之后，先从台上下来，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下短裤，然后才戴好拳套，又一次上台。
他腹部的伤口还没好全，包裹着林禹寻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的绷带，而这并不打眼，拳手们戴护腰，都是很常见的。
程豪上台之后，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拳套。
他当初还没有学拳击的时候，看别人打拳击比赛，觉得那比赛就跟过家家似的，因为总有人莫名其妙就倒下了，但当他真的开始练拳，就知道拳击没有那么简单了。
甚至就连拳击手套，它的作用也不是程豪曾经以为的那样，仅仅只是为了避免打伤对手，事实上，这个手套最主要的作用，是保护拳手的手。
顶级拳击运动员一拳打出去的力道非常强，反作用力之下，甚至会让他的手的骨头断裂，不戴拳套根本不行。
程豪上辈子巅峰状态，一拳出去打飞一个两百斤的普通人非常轻松，吃饭用的碗之类，他要是不注意，也能给捏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戴拳套根本不敢用力打人。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并没有经历过日复一日连续多年的训练，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但他会赢。
他是最厉害的拳击手。
程豪在每次比赛前，都会这么告诉自己。
这么告诉自己之后，程豪整个人，就仿佛超脱在了赛场之外，他冷静地看着对面的杰拉尔，再无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看到杰拉尔朝着周围的观众拍打胸部嘶吼，看着杰拉尔展示自己的肌肉，看着杰拉尔朝着自己竖中指，心里毫无波动。
他也听到观众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说话，告诉杰拉尔他们会给杰拉尔下注，让杰拉尔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他还是没什么感觉。
输的人，不会是他。
程豪一次次地这么告诉自己，可事实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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