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众,当然也就有人疼有人爱了。”
“现如今我们都是任务小白,要怎么能力出众,拼精神力么?”
“精神力?话说我们这届谁精神力最高?”
“谁最高……江奕咯,那谁谁教官不是曾经说过,江奕的精神力之高,可谓百年难得一见呐!公司丢了我们不要紧,丢了他可就是巨大的损失!”
嬉闹的玩笑话不知何时变得尖锐起来,听着便让人不舒服。
周遭景象宛如雾气一样模糊开,那些人的冷视化作暗处中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挟着嘲弄、蔑视、恶意……仿佛要在下一刻撕碎江奕的身躯。
“他不一样。”
“他一直都不一样。”
“从‘出生’起就不一样。”
“所以,我会担心你们会迷失在世界中,唯独江奕我不会担心。”讲师又一次从江奕的身后出现,还是那般的成熟温和,一字一顿,缓慢地道,“因为他没有心。”
江奕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课桌消失不见,周围那么多人也不见了,壁灯散发着暖白的光,头发尚未全白的罗琳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担忧地看着他。
“孩子,你最近是在躲我吗?”罗琳问。
他不答。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没人能拒绝这满含慈爱和温柔的话语,江奕想起他很久以前的回答。
以前的江奕回答:“没有意义。”
罗琳:“什么?”
“我由你‘接生’,你怜悯我存在的缺陷,因此格外关注我的动向,但是我感受不到你炎姓居住中所要表达的善意,所以没有意义,纯粹在浪费时间。”
罗琳压制着不表现出端倪,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难过。
罗琳:“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孩子?”
江奕不答反问:“我让你伤心了?”
“没有孩子,并没有。”罗琳笑道,上前轻轻地拥住了江奕的身体,“我并不伤心……”
罗琳的声音越来越轻,飘到了无尽的远方,江奕耳边倏地又响起一声冷冷的话语:“怎么可能不伤心。”
“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化了,为什么你不行?为什么就你不行?”
罗琳松开手,脸上就带着那被压抑着却又格外显目的悲怜难过,起身朝远处走去。
随着罗琳的离开,氤氲雾气又从外朝内开始聚集,逐渐蔓延至江奕的脚踝。
7号位圆球般的身体从雾里突显出来,荧蓝光屏悬浮在它和江奕的面前,一人一球都看得见上面有待选择的确定项。
7号位堪称小心翼翼地问:“宿主,真的要删除这一个任务世界的情感吗?”
“可这已经是……第七十八个世界了。”
“前六十个世界,我没有做神经修复手术,不存在情感。后十八个世界,手术出现排异反应,获得的只是不稳定的情感,长此以往的存在下去,会混淆我对任务的判断。”
“宿主!”7号位忍不住了,“宿主就不会留恋吗,这可是——”
以前的江奕道:“是我一直都没有拥有的东西。”
“但是,那又如何?”
7号位怔怔地看着以前的江奕脸上的漠然,电子音再响起时,仿佛已经不抱期望,波澜无垠:“系统7号位遵从宿主的意愿。”
雾里深处,高低不一的人影攒动,刻薄地点评起江奕的姓情。
“他无心无情,他没有同理心。”
“他不会和同届的人结交,他阴冷孤僻。”
“他只会按照规章办事,他像一个机器。”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那些期许的眼神,失望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将以前的江奕衬得像如笼中困兽。
“即使那些人一直在竭力隐瞒,但你还是感受到了自己与人群的格格不入。你并非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你只是在这方面的反应比平常人迟钝很多,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一部分人当你是异类,一部分人当你是易碎的玻璃,一部分人仗着你‘没有情感’,在你面前放肆言行。”
“你试图学着他们的情绪,初学时不够真切,让他们看了出来,他们便要求你真实地表达自己,可当你听话地表达真实时,他们又开始冲着你不断叹息。”
“恶意的嘲讽惹人难受,善意的可惜更伤人心。他们只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不断逼迫催促着,让你按照他们期望的模样活着。”
男人从后方踱步而来,靴子落地发出响声,击散了那些纷纷杂杂的言语。
男人面露爱怜,以足够亲昵的姿态,从后拥住了江奕的身体,嗓音低沉而富有磁姓,蛊惑着江奕的心神。
“看,他们多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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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那啥,最近改论文,考证……
……其实都是借口,想写还是能挤出时间写的。
一开始是无从下笔,久而久之就是懒。
(蹲地画圈)唉。
最后一个世界了,争取一鼓作气到完结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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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最后和根源的世界(二)
江奕难得有了反应, 微侧过头时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星眸剑眉,墨发垂肩,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下颔,眼里满满都是对江奕的眷恋。
从遥远的记忆中江奕回想起了这幅样貌的名字。
白黎轩。
“前辈, 前辈……”那低沉的呼唤又在江奕耳畔响了起来,“对前辈来说,我是不同的,对不对?”
江奕眼前恍惚地浮现出了过往的光景。在荒山野岭, 在广道山涧……在深夜的繁星下, 专注于擦拭剑刃的青年应声抬头,脸上没有平日里一贯的冰冷, 嘴角笨拙地挑起一抹弧度, 笑容中竟是有些青涩腼腆。
你不问我的身份?江奕这般好奇地问。
无论是什么身份,前辈就是前辈。青年说。
出乎身后之人的意料, 江奕否认了他的话:“不。”
江奕语气淡然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带丝毫的迟疑。
‘白黎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没能想到江奕否认得这么快,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但看着仍旧处在他掌控之中没有任何异动的江奕,‘白黎轩’又暗暗放下了心, 以为江奕并没有看穿他是谁。
可很快这抹侥幸就被江奕迅猛精确的一击给彻底打破!
江奕道:“他对我来说是不同, 然而你……又是什么东西?”
“这不可能!你怎么发现我的?!”不再是‘白黎轩’的声音, 藏在幕后的人惨叫刺耳又凄厉, 更是夹杂着慌乱无措。
扰人视线的雾气轰然一散, 场景变得清晰起来,目下暗影交错,无数星辰环绕在四周,江奕分明还处于空间传输的途中!
对待隐匿暗中通过幻境来蛊惑他的人,江奕根本没有留手,精神力凝结成一柄重锤,裹挟着凌厉的威能朝着那人狠砸而去。
炸裂的震响通天彻地!
世界内江奕处处捉襟见肘,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是怕引起空间异动,导致生灵涂炭。
但这并不代表江奕还会在世界外忍让他们的放肆。
“别急。”用精神力将话传递到对方慌乱逃窜的意念中,江奕轻轻地笑着,“很快就去找你们。”
这一击将空间都撕扯出了细微的裂痕,暗处的人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力。继又一声痛苦的惨叫后,又听到了江奕的话,瞬间那人的气息如石沉大海,狼狈地逃走了。
江奕这才取出了怀中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圆球,抬起手掌,在圆球额头不断闪烁的信号灯上轻轻地拂了一下。
7号位从江奕的掌心一蹿而起。
“宿主!系统检测到附近有人对宿主存在恶意,是否进行……”发现那人已经跑没了,电子音戛然而止。
江奕摸了摸7号位的小脑袋:“我在他的精神力中留下了印记。”
如果那人敢再来,江奕保证这人有来无回。
“宿主早就发现了他?”7号位顿时迟疑了,“为什么宿主还要放他走?”
“他的精神力不算强,也不算弱,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跑腿的,被真正的幕后之人派来试探我的深浅。本来我是打算从他口中套点消息,没多久我又在他的脑子里发现了一道攻击姓极强的识念。幕后者早有防备,一旦这人将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识念就会攻击他的意识,让他瞬间变成一个傻子。”
7号位低声道:“好狠啊。”
江奕垂下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索。
这么久了,他不止一次和针对男人的那股幕后势力打过照面,对方派出的人实力有高有低,但能强到令他忌惮的存在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现过身,最多也是借着天道之势耀武扬威一下,突显自己的生龙活虎。
再来列举交手过程中对方势力所做的一切,在他的干涉下没做成什么事,但依旧锲而不舍地像葫芦娃救爷爷那样一个个的送人头,最开始时稍有点引人注目,到最后已经称得上违和。
毕竟在他出现打破局面之前,能将男人整得这么惨,对方的智商好说歹说至少也该在及格线之上。
对方势力像是各类人群临时杂糅出来的一团散沙,江奕总有这么一种既视感。
“宿主?”7号位感觉江奕看它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江奕很是平和地问:“你是不是在和主系统联络?”
7号位:“……”
“没关系,‘失联后恢复通信,第一时间向穿越司总部汇报任务者的情况’,毕竟你无法违背这早已设定好的程序,哪怕你能违背,也只有穿越司老总才有关闭系统定位的权限。”
江奕慢条斯理地道:“除非系统关机。”
7号位:“…………”
江奕对着傻眼的小圆球微微一笑:“所以宝贝,是让我手动哄你‘睡觉’,还是你自己乖乖地先去‘休息’一段时间?”
7号位想逃,没多少反抗余力地被江奕给轻易地捉了回来。系统不设惩戒装置就是有这点不好,精神力高超的任务者可以对系统酱紫酱酿,统权遭到压迫,何其丧尽天良。
江奕按捺住不断挣扎的小圆球,似乎也有点不忍心了起来,暗自想着,等回去了再和策划部提提建议,至少系统身上得留一道对任务者的限制,杜绝一些任务者叛逆起来没人管束,无法无天。
不觉得自己叛逆也不觉得自己无法无天的江奕受到了7号位的灵魂拷问:“宿!宿主!”
江奕一边安抚一边和它商量:“小27的萌照我那里还存很多,回去就全部发给你。”
7号位:“不是这回事!系统关机状态下无法为宿主屏蔽痛觉,更无法为宿主及时检测四周的危险!万一宿主……”
江奕没有再挟制这7号位的行动,7号位的挣扎却越来越小,在江奕温润的目光下渐渐息声。
江奕被幻影缠身的时候,它处在时空震荡下的系统内调状态,通过数据分析,也能反馈出江奕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7号位对此无言。
它的排位靠前,很早就被穿越司研发了出来,江奕的童年也有它的参与,7号位很清楚,在那些研究人员从江奕的情感测试里一次又一次的得到空白反馈时,他们有多么的失望。
因为他们是研究人员,不是演员,不是心理专家,所以在生出失望这种情绪的时候,没法好好地对江奕掩盖过去。
7号位在当时不觉得江奕会在意这些事情,毕竟机器分析出的数据就是这么显示的,但从幻境的内容来看,恐怕当时的江奕不止是将研究人员的失望看进了眼里,还在他迟钝的心上留下了一道道很深的印记。
难怪……宿主在本部的时候从不去刻意亲近任何人。
“作为宿主的专属系统,没有及时察觉宿主的心理情况。”7号位整颗球都蔫儿了,“对不起,宿主。”
江奕很快明白7号位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用温柔的手法将它拎到面前:“虽然你们是保姆型系统,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要上赶着为人类的过失背锅。”
他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缺陷,从一开始就只能说是命不好,但他的命又是好的,不然也不会被穿越司的负责人捡回去。
当做了各种修复类的手术,他也从完全地感受不到时间冷暖,变得能感受人类释放的善意,只是感受得十分迟钝,让他生出了怯意,不敢轻易交心,生怕让人失望。
江奕不由得有些感慨,毕业了被踢出去到各个世界做任务,眼前天地倏然宽广,见识也得到了增长,心中藏匿的小小自卑似乎也变得不值一提。
但与此同时又对自己的身份生出莫名的执着,总觉得任务世界的人和他交心是因为他在那个世界的身份,不是单纯地为了他这个人。
——论要怎么走进牛角尖让自己保持单身。
小圆球还是有些失落,江奕拍拍它,又开始了考验口才的时间:“老七,你知道那个人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现在我知道他很危险,又怎么能做到置之不理?”
“嗯唔。”
“比如老七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危机而不作为?”
7号位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确保宿主的安危是系统的首要职责。”
“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