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莫名地就被亲了,她的心刚软片刻,可随机听到了那个刺耳的姓氏,酸酸涨涨的情绪转眼就溢满胸腔,别过脸,不看刘谌,也不说话。
刘谌没办法,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如果是因为今天她的那番话,我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她吃错的什么药……”
“但我向你保证,在我心里,我和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和你在一起前没有,在一起后更没有,纯朋友关系。”
要是刘谌追到这里,还不知纪宁忱在意的是什么,那她就真的蠢得没边了。
纪宁忱冷笑一声,她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脸色苍白,脆弱的像是必须小心呵护的花,却还要故作强硬:“说的好听,从前那句喜欢姓季的姑娘又不是你说的了。”
“嗯?”刘谌愣了一瞬,疑惑地问:“什么?”
纪宁忱没再理会她,她就只能自己想。
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真的和纪宁忱说过这句话,再联想季明夏的姓氏……
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
不是吧,宁忱姐在意的就是这个?就因为这个,宁忱姐以为,她喜欢季明夏?
刘谌讪笑一声,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那个,宁忱姐,我和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喜欢你啊,那时你和明夏一样都是我的朋友,可现在你俩在我的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啊……而且,我当时真的是随口一说……以后我要是再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就直接和我说好么?”
憋在心里,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刘谌心疼地想着。
纪宁忱眼中的冷凝有一瞬的松动,狐疑地看了看刘谌,有那么一刹那,她不想再管刘谌口中话语的真假,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她确实爱这个人,可她的骄傲终究不准许她成为另一个女孩的替代品。
“刘谌,你想清楚了,你当真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情爱方面的感觉?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她也喜欢你。”纪宁忱的眼眸闪了一下,感觉神经跳的她突突得疼。
“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我可以权当……”权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纪宁忱实在没有力气说完这句话,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刘谌,她怕那个人的眼中出现对另一个人的情愫。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那人的话语,纪宁忱有些回温的心瞬间就凉透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始终触不到崖底,死都不能死个痛快。那种窒息、失重的感觉,让她好像浑身都在痛。
终于,还是不行么?果真,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吧。
纪宁忱站起身来,一阵眩晕涌上脑袋,她没有站住晃动了几下,低声说:“我先走了。”
便冲出了酒吧。
跟着一起冲出去的,自然还有刘谌。
她在出了酒吧门口的一刹那,就把纪宁忱按到了墙上,手还不忘护住纪宁忱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吻不似平时温柔缱绻,魅惑撩人,反而有些粗暴,有些横冲直撞。
可纪宁忱却被吻得有些腿脚发软,始终不舍得推开她,哪怕口中已经隐隐有了血的锈味,只是无力地搂着那人的腰。
“笨蛋。”刘谌恨恨地说:“你居然想把我让给别人。”
“我的话不是哄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再重申一遍,我对她,只是友情,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纪宁忱湿润的眸子望着她,竟有一瞬间,有想哭的感觉。
她终于放下了心,眼前的这个女孩会只属于她。
她忽然万分感谢把刘谌叫过来的容非瑾,若不是好友,自己定然不会放下骄傲主动去寻求一个答案,过了今天,她就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纪宁忱,那说不定,这个问题,她就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永远活在胆战心惊中……
说不定哪一天,刘谌也会因为她几次三番的多疑不安而消磨了对她的爱,转身离去。
可她还是很委屈,那个季明夏居然拥有了她的女孩那么多年,哪怕是作为友情,有那么的让人嫉妒。
可能是今夜月色太美,或是酒意太浓,纪宁忱居然不想要这所谓的骄傲了,她只想做刘谌怀中的女孩。
“可你叫她明小夏,叫我宁忱姐……”
“乖,那我以后叫你阿忱。”
“你还和她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题,吃她筷子夹过的东西……”
“乖,我以后争取少见她,只吃你给我夹的东西。”
“你还……还和她相识了十六年……”
“……”
刘谌沉默,这个应该不能怪她吧……
思索了一下,眼眸一亮。
“那你看,我和她只有在上学的时间,才在一起,其余时间都在家里,也就是二分之一的十六年,为了超过她……”
刘谌狡黠地抿了抿唇,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塞到了纪宁忱的手中。
“为了超过她,我们同居吧,房子我都买好了。”
第53章
路上, 容非瑾一直侧头看着江慕之, 目光温柔缱绻,她脸上的笑意满足又幸福,泪水却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
那人望着前路的目光是那样坚定, 搂在她腰上的手是那样的温柔……她终于再一次拥有了望着阿慕侧脸的权利,可是她知道,这只梦而已, 可她却宁愿长睡不醒,就此沉醉在这梦中。
“阿慕, 阿慕……”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唤着江慕之。
江慕之长叹了口气, 那人唇齿间的呢喃是这世间最动听的情人的呓语,她的心酥酥麻麻的, 侧过头, 淡褐色的眼眸中浸染着丝丝忧愁:“怎么?”
“阿慕, 阿慕……”
江慕之轻笑一声, 摇了摇头,搂着她继续走,自语道:“真是, 我也是傻了,明知道你喝醉了。”
很快就走到了容非瑾的寝室楼。怀中女孩眼神迷离,半睡不醒,江慕之又看了看眼前的楼梯,没有考虑太久,便弯下腰, 一手勾住容非瑾的腿,一手搭在她的腰间,没怎么费劲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慕之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她知道容非瑾很瘦,上辈子就这样,一米六七的人只有九十来斤。可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的重量。
上一世她抱过她千遍百遍,哪怕分离四年,可她的身体还是清楚地记得,抱起这人该用的力气。
至少比现在需要的大得多。
江慕之抿了抿唇,目光清凉,低头看着这个此刻安逸地被自己抱在怀中、乖顺得不像话的女孩,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容非瑾,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幸福啊。”
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照样得转,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比如上辈子离了容非瑾的自己,比如离了自己的容非瑾。
江慕之始终觉得,上辈子,她与容非瑾接连送命,不是因为她们受不了没有对方的日子,而是,她们日夜处在煎熬与后悔中,她们无法准许自己背负着另一条命苟活……她害死了阿绵,而容非瑾害死了她,她们无法接受而已。
可这辈子,阿绵好好活着,自己也好好活着,容非瑾无法继续和自己在一起,只会心痛一阵子,而后便又能重新振作,为了自己爱着、和爱着自己的人而活着。
不然,容非瑾不会有独活的那三年。因为她们在这世上有着责任,所以必须在坎坷艰涩中踽踽独行。
没有什么执念是消逝不了的,就像她,曾经执着于容非瑾口中的永远。可活着的人谈不了永远,无奈,她那时却不懂。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执念终究是淡了。
终有一日,容非瑾也会像她一样,淡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念头。
江慕之的长睫不自然地颤了颤,抱着怀中的女孩继续上楼梯。
容非瑾虽然很轻,可江慕之终究是个女生,如果只是抱着她走在平地上还好,现在却是要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刚爬了一层楼,江慕之的胳膊便有些抖,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凸起,还好容非瑾的寝室只是在三楼,恰好在江慕之筋疲力尽时到达。
江慕之的胳膊好像灌了铅一样,足足有千斤重,可她还是抖着胳膊,稳稳地让容非瑾着地,生怕摔了她,肩膀迅速接住她的头,让她靠在上面,无意识地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准备敲门。
“阿慕……”容非瑾睁开迷离的双眼,红唇轻吐,空气都好像迷醉在她口中的酒意中:“你等、等等我……我,我会为了你努力的……”
“嗯。”江慕之毫无诚意地敷衍点头,随即“咚咚咚”敲上了容非瑾寝室的门。
容非瑾的寝室似乎熄灯很早,明明才十一点,可透过门镜看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江慕之也不急,依然不慌不忙地敲着门,里面还没有什么回应,却听见身边的醉鬼出声。
“我……我真的会为了你,努力的。”容非瑾轻轻扯着江慕之的衣角,执拗的目光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江慕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不正面回应她,是不行了。
她无奈地望着容非瑾,也不管她醉成这样,究竟还能不能听得懂。
“你应该努力,我也应该,否则怎么对得起这多一次的生命。可你不该是为了我,你可以为了你母亲,可以为了你的朋友……比如今天,我很感激你,今天可以把阿谌叫过去。可你真的,不要再继续在我的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容非瑾听闻,不禁委屈地红了眼眶,怔怔地看着江慕之,说不出话来。阿慕她明明,明明是答应过,再给她一次机会的……
“来了来了!”寝室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回应,紧接着,江慕之就听见噼里当啷,好像是有人踩着楼梯下了床。
门轻轻地开了个小缝,里面的人探头探脑,看到江慕之露出的半边脸,愣了一瞬,悄声问她:“学妹有事么?阿瑾刚才出去了,现在不在。”
“不是。”江慕之也小声回她,动了动左肩,示意她道:“我来送她回寝。”
她轻轻把门又开大了一点,顺着江慕之的视线,才看见了眼角发红的容非瑾有气无力地靠着江慕之,连忙接过她,接连道谢:
“谢谢谢谢,谢谢你送她回寝。”
“不客气。”江慕之故作意味深长地笑笑:“主要是阿谌送不了两个。”
室友恍然大悟,也露出个我懂得的目光。
“那我走了,学姐再见。”
“恩恩。”
门被轻轻关上了,也挡住了容非瑾百结愁肠的目光。江慕之转身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了巨大的欢笑声,“诶诶诶!宁忱今晚又不回来了!”
她先是一愣,嘴角又忍不住漾起阵阵涟漪,无奈摇摇头,摸了摸鼻子,刚刚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搞得她还以为另一位学姐睡觉了呢。
等江慕之到了一楼开门的时候,试了几下,整个人都懵了。门居然锁住了!随即又有些绝望,这里离她们寝虽然不远,可也得近十分钟才能到,估计她们寝室也早就关了。
她先是和唐绵知会了一声,而后鼓足了勇气,敲开了宿管阿姨房间的门,因为窜寝被臭骂了一顿,补了个登记,才灰溜溜地回了寝。
江慕之忽然回忆起了上辈子好像也有这么一次,她送容非瑾回寝,在昏暗无人的楼道里拥吻了很久,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却因为过于依依不舍,她也被关了进来。
那时,她的目光看似平淡,可却隐藏着炙热的情意,直勾勾地盯着容非瑾,问她怎么办,容非瑾的脸上迅速蔓上红霞,咬了咬唇,不顾室友们揶揄的目光,低头羞赧地把她领进了寝室,她们相拥而眠。
明明是相似的事情,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结果。
江慕之低垂着眼眉,抖了抖长睫,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心脏,那种不知从何蔓延而来的物是人非的感慨与辛酸,攀附到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口空旷极了,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
从这天以后,刘谌就兴高采烈地收拾了几样必要的东西,搬出了寝室。
哪怕大多数东西还保持着原样,刘谌甚至很久没回寝了,可她搬走的那一天,江慕之三人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莫名的感伤。
尤其是江慕之,这是她重生回来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临分别。上辈子时,也有着这么一档子事,可发生的时间比起现在迟了一些时日。刘谌大概搬走了几个月,就和纪宁忱分手,又回来住了。
可这次,江慕之隐隐有种感觉,刘谌可能不会再住回来了,因为刘谌告诉了她,纪宁忱那般在意季明夏的缘由,也向她表了决心,会慢慢疏远季明夏,这是上辈子不曾有过的……这样一来,江慕之没有理由不信,自己的好友会和她爱的人有个美好的未来。
江慕之很高兴,可却还是难忍分离时的心伤。虽然她安慰自己她们还在一所学校,还会在一起上课,只是不住在一起了。可她又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大学时的课程总是匆匆忙忙,若只看在校的时间,她们能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及她想象得那样多。
明知刘谌不是那种会因为搬走就淡了感情的人,可因为上一世的经历,江慕之还是忍不住彷徨又惊慌,一整天坐在那里恍惚地看着桌子上的书,静默不语,寝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格外的凝重。
江慕之忽然就忆起了,后来毕业后,刘谌回到了她自己的家乡,那时她送走刘谌时,也是这样的感受,心思,沉重又感伤。
工作后,她们各自忙碌着,只能通过几分钟的视频电话保持联络,一两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