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吹风，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校服的少年，手里似乎捧着什么盒子，神情淡漠，有种在烟火尘世中遗世而独立的气息。
谢苍每年生日都会做一件不问后果的事情，这是他家里从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传统。当然，不能涉及犯法之事。
可能当时喝得太多，他直接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腰，单手搂住少年的后脑勺，揉了揉，“小朋友，你有喜欢的演员吗？”
少年眉心皱起，抬头看他。
看清他的脸时，少爷眉心舒开，眼里淬着点光芒，点点头：“有。”
“那是谁呀？”
“是……”
看着少年一张一合的唇瓣，谢苍鬼使神差地堵了上去。
好甜啊。
亲一口应该不算犯法吧？有什么后果就让老头子解决吧。
“谢苍？谢苍？”聂星文连喊几声，才将谢苍从回忆里拉出来。
“嗯？”
“不想说就算了。”
谢苍不禁失笑，“你也有兴趣？”
不知走到何处，周边竟然只剩下谢苍两人。
聂星文驻足，转身郑重其事地看着他：“我们可以试试吗？”
谢苍懵了一下，呢喃道：“试试什么？”
“你挺喜欢我这类型的吧？试试和我接吻。”
“你说什么呢？还没出戏呢你？”谢苍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捶了他一拳。
聂星文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没开玩笑。你……要不要试试，和我接吻？”
隐约察觉到他的认真，谢苍干笑道：“你入戏太深了吧？我们可是……”
“男人？楚停云就不是男人？你为什么可以和他接吻？还是说，你以为，你强吻他一次，他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谢苍脸色一僵，抿紧唇瓣，没有反驳。
聂星文发狠似的说：“难道你以为他喜欢你吗？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自己吗？”
“谢苍，你是喜欢我这样的吧？不如我们试试？”聂星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谢苍发现，他的眼里没有楚停云眼里会出现的光芒。
他不是楚停云，再像都不是。
但他说得没错，自己好像误解了楚停云的意思。
老头子说过，想伤害一个人，就要住进他的心里。
所以……只是这样吗？
“聂星文，我这人其实挺浪的，你确定吗？”
谢苍确实挺喜欢他这类型的男人，否则在剧组里不会刻意留心他的动向。
要试试吗？
“我想和你试试。”聂星文认真地看着他，见谢苍没有反应，便慢慢将头压低。
浅浅的呼吸洒在脸上，与此同时，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往上扬了扬。
两唇不断靠近，谢苍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腰身却被聂星文紧紧圈住。
在他靠近的一刹那，谢苍脑海中飞快闪过楚停云的脸。
那是五年前的楚停云，他仰视着自己，眼底淬着星辰一样的光芒。
“停！”在最后关头谢苍低下了头，聂星文的双唇轻轻擦过了额头。
聂星文丝毫都不惊讶，他松开手，低头看着谢苍，说：“那能不能先交往试试？”
“聂星文，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只是你不记得我了而已。
“或许你还没有喜欢我，我们先交往试一试，你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谢苍苦口婆心：“聂星文，戏里和现实不一样，我们已经杀青了。”
“我知道。”
就在这时，谢苍的手机震动起来。
谢苍像抓到救星似的，忙揣着手机走到一边，回头看他没有跟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喂，导演。”
“你们快回来，投资方已经到了。你们换好衣服直接到订好的饭店里，别让投资方等太久。”
投资方？楚停云也来了？
“好，我们马上回来。”
他转身告知聂星文，聂星文没有过多追问刚才的事，而是说：“杀青宴之后给我答复。”
谢苍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换好衣服到饭店时，杨清清众人已经到场，几个投资方也在桌上。
“苍苍过来，陪本投资人喝杯酒。”江长星坐在里面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谢苍瞪了他一眼，正要往前走，一只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膀。
“我想和你坐。”聂星文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一道冷冽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谢苍看过去，是楚停云。
离得最近的杨清清一脸惊恐地看着两人：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不要命了吗？
江长星嗤笑一声：“谢苍苍，浪得不认识爸爸了是吧？快滚过来。”
“喂！星文哥，快放手！”杨清清压低身子，用气息对两人说话，还意有所指地往楚停云那边瞟了一眼。
聂星文冷睨一眼，并不害怕楚停云。
他变本加厉地揽住谢苍，向众人宣布：“吃完这顿饭之后，谢苍会和我交往。”
其实勾一下肩膀，谢苍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这话说得有些过头了。
“你胡说……”
一道冰冷的声线打断了谢苍：“谢苍，他说的是真的吗？”
谢苍回望过去，立即被楚停云眼中的寒光所震慑。
如果自己敢回答是，恐怕连吃完这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一天早晨，从梦里醒来小楚哥押着半梦半醒的小谢哥来到卫生间。
他把人往洗漱台上一摁，打开水龙头疯狂往小谢哥脸上抹。
小谢哥四肢乱动，紧张地大喊：“哥！爸爸！杀人犯法！”
小楚哥冷着脸往他脸上打了几圈肥皂，并说：“我梦到有人亲了你的额头。我帮你把脸洗干净。”
“……”
第22章 拒绝示爱
谢苍下意识想摇头，聂星文的声音却近在耳畔：“你不想借此机会摆脱他吗？如果你们继续纠缠，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放轻了声音，惹得谢苍侧目。
他还以为聂星文不会小声说话呢。
杨清清傻眼了，在楚停云发难之前先一步稳住他。
她干笑两声，“哈哈。”
“星文哥说的是台词，是我们下一部现代戏的台词。”她回头看向组里其他几人，“是吧？”
邵力行等人这回没驳她面子，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们刚刚还在讨论。”
“对、对。”
楚停云脸色仍然不见好转，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谢苍，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江长星才不管这么多，拉着谢苍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楚停云则坐在江长星的左手边。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齐哥来时明显察觉到桌上氛围不对劲，于是和导演两人打起了圆场。
江长星似乎心情不错，拉着谢苍说东说西。
“你不知道，上回我说我是投资人粉丝还不信，好多人在微博下骂我，然后被我的后宫骂得够呛，他们太给力了。”
谢苍一转头就能看到坐在他左手边的楚停云。
脸色极沉，坐着一动不动，双眼不知在看向何处。
“和你一样给力。”
“对了，你老弟生日快到了，老头子也要回来吧？”
谢苍耸肩：“我可不想他回来。”
“得了吧，老谢家把你俩外孙看得跟命似的，老头子不回来不得被他念叨死？”
楚停云身体微微前倾，谢苍的视线就全被吸引了。
江长星察觉到他的视线，俯身问：“吃完饭，你真要和那小子交往？你不觉得他和楚停云很像吗？和他在一起，岂不是和楚停云在一起的感觉很像？”
“他可能看上我了，向我表白，让我吃完杀青宴给他答复。”
“苍苍不错啊，又成功斩下一位美男子。”
“什么叫又？就这一个好不好？”
“……你傻了吗？傻子都看得出来楚停云对你有意思吧？”
谢苍惊愕地睁大眼睛，“你还真敢想，他不杀了我就算不错了。老头子可是说过，要想真正报复一个人，就要先住进他心里，从内部开始打击。”
江长星狐疑道：“是吗？我感觉他不像是有耐心的人啊？刚刚那小子手搭你肩上，楚停云看他的眼神就像要把他活剁了似的。”
“不然呢？我强吻他之后，他就喜欢上我了？怎么可能，而且已经过了，如果是喜欢早该放弃了。”
江长星努嘴，没再刻意压低声线：“其实你可以问疏疏。”
“谁？”
“我未来的男朋友。”
谢苍哂了一声：“你未来男朋友的冷屁股好贴吗？”
“好贴，怎么不好贴。知道他跟我告过白，我不止想贴，我还想摸呢。”
“瑟琴。”
两人正谈论得如火如荼，全然没注意楚停云紧紧抿起的唇瓣，以及全身散发出的寒意。
他低下头拿手机滑了几下，然后按熄屏幕。
不多时，江长星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笑得合不拢嘴：“我未来男朋友打电话来了！”
谢苍盯了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
他离开去接电话，谢苍与楚停云之间就只隔了几层薄薄的空气。
“过来。”
他听到楚停云冷冷地说了一句。
谢苍顿了顿，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手背上的伤疤还没完全消失。
心突然软了几分。
谢苍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收回视线时，不经意与聂星文擦过。
他没太在意，不着痕迹地挪到江长星的座位上。
“楚少？你今晚什么都没吃吧？先不先吃点东西。”
楚停云睁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声音低哑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谢苍摇头：“我答应给他答复，没答应和他在一起。”
“那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他眸子里透露着几分紧张，谢苍一笑，老实说：“我并不打算和他交往，但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我可不想因此打击到他。”
谢苍话音带着笑意，一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
楚停云当真了：“不要吃完这顿饭就好了。”
谢苍惊讶地问：“所以你今晚才连筷子都不动一下？”
他还没回答，谢苍先笑起来：“小朋友，你好幼稚啊。”
楚停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不想用其他手段帮你做选择。”
“什么手段？”
“让你，或者是他，永远没机会吃完这顿饭。”
“……哥，咱们提倡以理服人。”
楚停云没出声，脸色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直想问问你，那时候你说你有喜欢的演员，是谁啊？”
他转头定定地看了谢苍几秒，就在谢苍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说：“也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很早就见过了。”
谢苍心跳一滞，往他身边靠近两分，“是谁呀？”
楚停云还没回答，江长星就走回来了。
“苍苍？你们离那么近干嘛？”
谢苍一点儿都不自知：“有吗？”
江长星：“你就差坐人怀里了。”
或许是被楚停云影响，谢苍这顿饭也没怎么吃。
当大家都放筷时，谢苍看到聂星文起身向自己走来，便跟着他出去了。
楚停云紧随其后也离开了座位。
来到走廊外的阳台上，聂星文点了根烟，吐出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脸。
“你会抽烟？”
“嗯。你不喜欢？”
“不喜欢这味儿。”
聂星文突地笑了，笑容不同于平常，有点痞里痞气。
“同意吗？”
谢苍早就想好了：“抱歉，我这人特浪，你驾驭不了。”
聂星文显然早有预料，又笑了两声：“我们之前见过。”
“什么时候？”
“在剧组。”
谢苍还想继续问，聂星文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他伸用摸了摸谢苍的额头，“也算亲过了，我是你的第几任男朋友？”
如果亲过就算的话，谢苍低头轻笑。
“第二任。”
回包间的路上，谢苍被一只胳膊拦下。
聂星文看了一眼，自己先离开了。
楚停云撩开他的头发，在额头上亲了亲。
“我是第一任？”
“……”
第二天，谢苍一早驱车接方知麟前往机场。
路途中，谢苍问道：“这些天顾耀找过你吗？”
“长星哥带我去了一家私人医院，顾耀找不到我。”
“那你想好了？”
“嗯。我本来也不想进入娱乐圈。”
“好。”
“苍哥，其实以前顾耀这人特好。”
谢苍莞尔：“人不都会变吗。”
“我和他高中认识的。家里那时候发生过一场大火，我半夜醒了很害怕，门口都烧着了也不敢出去，就打湿被子捂在墙角。爸爸想进来救我，妈把他拉住了。她说‘女儿以后出嫁了还有彩礼钱，还能治你的病，先去救女儿’，然后他们就走了。但不幸的是姐姐那屋没有窗户，门梁又被烧断把他们全部困在了里面，最后只有我得救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可怕，让人无法想象他当时经历过的绝望。
“那之后我就认识了顾耀。他对我很好，在没有亲人的时候我很依赖他。可我渐渐发现，他对我的保护变得很畸形，在学校里别人多和我说一句话，就被他打得头破血流。我在他身边都快喘不过气了，高考结束我偷偷改了志愿，被他发现之后，他逼我和他上了床，那滋味儿真几把难受，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虽然最后还是和他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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