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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到消亡，到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那是与片段式看电影完全不同的经历，而是真正的梦中人。古兰骨的记忆没有残缺，然而知道的越多，秘密也就越多，有很多很多都无法说出口，也希望这些秘密就此掩埋。

　　古兰骨也从不曾为自己经历的这些苦难而感到悲伤难过，就如同舒水水所说的彼和岸，我知你在，同根同枝，就是满足。

　　听到古兰骨回应的舒水水轻轻笑了一声，终于重新坐正身体，伸出手指勾了勾古兰骨的衣服。“那当然，水水毛茸茸又可爱，会做饭做衣服，打得了猫，钓得来鱼，养得起骨骨，救得了世界，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古兰骨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嗯，水水独一无二。”  舒水水往前蹭了蹭，然后打开了帐篷的帘子。冰冻季进入尾声，外面的天空也会偶尔放晴，露出云层后面的漫漫星河，外面的星光一瞬间如同碾碎的宝石碎末洒了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眼睛里，交握的手掌上，光彩夺目。

　　不远处的湖水如同一面镜子，生长出来的莲花就是镜面的雕纹，偶尔探出头的小鱼敲起一圈圈涟漪，波光潋滟，夜色清凉。

　　舒水水的鼻子尖还有点红，眼眶也同样，但是眼眸却被水洗过一样清澈剔透。舒水水在最初醒来的瞬间，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例如执着守护的大脑最后一片区域有什么，例如为什么明知算计和危险还要挺身而出……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因为舒水水知道答案。

　　“骨骨，我们回寰星大陆吧，在那里重新创造一个世界，重新建一个水晶宫，我们一起修行，一起长生，一起游历三千世界。”轮回到这一世就是终点，七苦八难也就此终止，因为这一世的终点就是时间的尽头。“如果时间的尽头是毁灭也无所谓，那就埋在一起，融为一体。”

　　古兰骨充满包容而坚定的回应。“嗯，好。”在经历了一次次数不清的轮回之后，对于终点，古兰骨接受的无比坦然，因为终点，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舒水水又蹭了蹭，蹭回到古兰骨宽阔的怀里，然后靠在上面，望着帐篷外面的星空和湖水夜色。感觉无比宁静而满足，只是尚无睡意。梦醒的慌乱过后，舒水水也开始思考自己刚刚的梦境。

　　与曾经自己做梦时不太一样，那不是自己的梦，而似乎是别人的梦，所以刚刚自己入梦了，这不是梦族的能力吗？对于梦想成真的能力，舒水水其实并不是特别期待，虽然听上去无比强大，但是根据舒水水的推测，梦族可能会无意识的造梦，也就是有很多他们通过梦境造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如果全部是美梦还好，万一做噩梦了呢！

　　想到噩梦，舒水水不禁抖了抖，脑袋里止不住的幻想出一个场景。自己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周围是一圈巨大的猫，各种各样的猫，白色的，黑色的，还有特别能吃的橘色的。一圈猫之外还是铺天盖地的猫，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如果这样的噩梦梦想成真了，舒水水觉得自己可以挖坑躺平掏花埋土立碑了。

　　舒水水猛地摇了摇脑袋，身上都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太可怕了！所以还是不要有梦想成真的能力比较好。不过对于梦族来讲，入梦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能力，经过数不清的轮回之后，舒水水觉得自己能觉醒梦想成真能力的几率并不是很高。

　　虽然在不久之前舒水水刚刚被入梦打脸，但是舒水水还是坚信，自己能安全的睡个好觉，窝在古兰骨的被窝里冬眠，不用担心因为梦到一只猫而被吃掉。

　　“水水怎么了？”看着头发都要炸毛的舒水水，古兰骨询问。

　　舒水水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然后撸了撸竖起来的汗毛。“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梦想成真也没那么好，万一梦到满世界的猫怎么办，除了骨骨变的那一只，我还没有见过不可怕的猫，都凶面獠牙，牙尖嘴利，目露凶光，凶姓大发，擅长伏击，阴险狡诈，喜食鼠肉，吃鼠不眨眼……”

　　古兰骨“……”

　　古兰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南方那个猫奴，如果真的有一天舒水水的噩梦成真了，最高兴的大概就是南方了，怕是要扑进猫海里，愉悦的将自己埋在里面。

　　而且说起来，既然是入梦，那入的又是谁的梦呢？梦中出现的舒水水认识的人仅有三个，余烬，古兰骨，程阙。

　　但是从视角来看，古兰骨和余烬都是客体，程阙更像是梦境的主体，也只有他全程参与了古兰骨的改造计划，知道外面人的言论，知道古兰骨大脑的每一个反应，舒水水突然回想起梦中的一些细节。“骨骨，程阙在手术的过程中好像有动手脚。”可能是入梦带来的能力，让舒水水可以感知到梦中人一些强烈的情绪，所以程阙虽然在监控器下表现的无懈可击，但是舒水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心虚、紧张、兴奋、侥幸等等强烈的情绪波动。

　　“我知道。”古兰骨拍了拍舒水水的肩膀，示意没事。“星系联盟想要绝对服从，一个绝对听话的机器。程阙这个人天生反骨，看似稳重文雅，骨子里却极为叛逆，所以偷偷修进行了修改，这也是我后来不受控制的原因。”

　　“那这样的话，程阙也不算坏，难怪会被放逐到沧战星。”舒水水松了口气。

　　古兰骨将下巴轻轻垫在了舒水水的脑袋。“程阙这个人很复杂，心机也很深，他做的手脚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他自愿，没人能找到证据将他放逐。而且他在改造过程中动手脚也并非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想强制改变我的执念对象，将他自己设定成我唯一的保护对象，当然，是经过层层掩饰。很容易理解，一个强大的无解的武器，被一个人控制，更为好用，更让人忌惮，不过他失败了。”

　　程阙也知道自己失败了，无论怎么尝试，掩饰，抹消，修改，攻击，威慑等种种手段，都无法动摇古兰骨的执念。程阙也就放弃了，专心在古兰骨的大脑中埋下脱离掌控的伏笔。

　　虽然程阙有小动作，但最终的结果古兰骨是满意的，至少如果自己不来到沧战星，就碰不到舒水水。他们两人就会如同曾经无数个轮回一样，在不知不觉间错过。

　　也因为如此，古兰骨并没有为难程阙，选择了既不接受，也不为难的处理方式。程阙本人也是对众人若即若离，不亲近，不远离，不参与，不退去，很奇怪，似乎是强行插入的一个旁观者，在等待着什么。

　　舒水水听完之后哼了一声。“亏我还给了他一本书，只是我为什么会进入程阙的梦？入梦是随机的吗？”

　　不说接触次数，就是距离也太远了，入梦是如何选择对象的？

　　想的脑阔疼的舒水水突然被阵阵蛙鸣转移了注意力。“骨骨，你听到青蛙叫了吗？”

　　古兰骨点头。“听到了，水水想吃吗？”

　　舒水水“……”

　　“骨骨，青蛙是好蛙，虽然会和我抢虫子，但是长得很可爱的，所以不能吃。”舒水水努力纠正古兰骨的食谱范围。

　　古兰骨找不到青蛙可爱的点在哪，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嗯，不能吃。”

　　舒水水突然眼睛一亮。“骨骨，我们去捉萤火虫吧！”

　　古兰骨不禁脑补了一下捕萤火虫的画面，觉得不愧是水水，生活总是这么浪漫唯美。“好，我找个罐子。”

　　舒水水连忙摆手。“不用找罐子，我们捉来喂青蛙的，萤火虫不是很好吃，我们就不留下来当储备粮了。”  古兰骨“……”

　　虽然唯美的画面破碎了，但古兰骨还是和舒水水出了帐篷，走到一处青草茂盛的区域，走动之际就惊飞无数的萤火虫，一时间流萤四散，星辰填了半空。

第108章 我也没办法

　　最终， 古兰骨还是找了个罐子，因为捉到后面，连青蛙都嫌弃的跑开了， 舒水水遗憾的一摊手。“看来青蛙和我一样觉得不好吃， 长得不好吃也是一种优势。不像我，毛茸茸的一看就很好吃， 一点都不安全。”

　　虽然是吐槽， 但是舒水水那骄傲的小语气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一直以来都以毛茸茸为骄傲的舒水水恨不得炫耀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绒毛。

　　“当然啦， 化成人形后就好多了， 不会被猫觊觎了， 除了头发也不会毛茸茸， 骨骨你看， 我腿上都不长毛， 好奇怪， 比别人少了条毛裤， 幸好不用外出……”  古兰骨静静的在旁边听着， 偶尔也会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纵然舒水水化成了人形， 但是思维模式却终究不太一样， 总在不经意间让人莞尔。

　　“骨骨的腿上有腿毛吗？没有的话我给骨骨做一条羽绒裤， 就不怕冷了。”

　　古兰骨明智的摇摇头， 暗自打算找时间拔掉腿上的腿毛。“没有， 需要一条羽绒裤。”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补充道。“纯棉布料的就行。”

　　舒水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了，丝绸会凉凉的，蕾丝会钻毛啊，所以骨骨只能用纯棉的了。”

　　古兰骨“……”

　　舒水水和古兰骨坐在湖岸边的青石上，面对着夜色下的湖面，舒水水撸了撸裤子。“骨骨别看我腿上现在光溜溜的，其实我鼠的时候腿毛可多了，比羽绒裤还暖和，还不会钻毛，就连掉毛都很少。”

　　古兰骨很轻松的就回忆起了舒水水鼠形的时候，毛茸茸的两只小短腿，确实很暖和的样子。“水水最棒。”

　　舒水水心满意足。“因为水水要养更棒的骨骨，所以才会棒棒的。”

　　古兰骨对于舒水水突如其来的土味夸奖已经接受良好，自从舒水水从噩梦中醒来，似乎就开启了夸奖模式，几乎是不间断的给古兰骨打气加油，就差把古兰骨吹上天了。

　　将装有萤火虫的玻璃瓶放在两人面前，古兰骨伸手揽过舒水水，将人捞到怀里。其实舒水水的身高也算不上矮，毕竟有一米七八，但是与一米八七的古兰骨一比，确实小了两圈。将人圈在怀里，似乎才觉得安心。“如果水水要离开，即使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舒水水立刻举手保证。“不会的，骨骨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离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古兰骨终究还是被舒水水逗笑了，只能说舒水水夸起人来真是十分卖力，十句有九句都在夸人，还有一句在为夸人做铺垫。

　　抱着怀里的舒水水，微凉的晚风从身旁刮过，古兰骨低低的笑声在舒水水耳边回荡，然后随风散去了更远的地方。

　　舒水水难得晚上不睡觉，两人天南海北，天上地下的聊着，人前冷漠的古兰骨全然换了个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机械人的影子，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单的抱着怀里的爱人而满足的人，一个会说会笑会畅想未来的人。

　　山谷的夜晚并非一片死寂，稀疏的蛐蛐声，清脆的蛙鸣，风吹过麦田的刷刷声，夹杂着古兰骨和舒水水的说话声。安逸舒适，有你真好。

　　星辰逐渐暗淡，东方的天空渐渐淡去黑暗，舒水水和古兰骨也没有回帐篷，就坐在湖边等待日出。

　　其实窝在山谷里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朝阳，但只要白日降临，阳光总不晚。

　　清晨特有的微凉并不刺目的阳光从山峦缝隙漏了进来，逆光望去，连山峦的边缘线都被模糊了。山谷经过一夜的沉淀，薄薄的云雾缭绕，晨光撒过，将轻纱渲染成莹白的绸缎，缭绕不散。

　　“骨骨，我们去散步吧，晨间锻炼，我们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舒水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雾气，转身对着古兰骨伸手。

　　古兰骨将手伸了过去，舒水水一拉没拉动，疑惑的看过去，然后恍然，弯着腰凑过去，在古兰骨的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古兰骨有力的手臂揽过舒水水的脖子，回吻了一下，这才顺着舒水水手上的力道站起来。

　　新的一天就在仪式感满满的早安吻中开始了，两人沿着湖岸，踩在鹅卵石上，闲闲的漫步。湖岸边的青草托举着晶莹的露珠，似经过一夜辛苦凝结出来的珍珠。

　　舒水水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要给古兰骨做耳钉的事。从灵府中掏了掏，又在兰戒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两个黄豆大小的黑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灵力充沛，是难得的可以为佩戴者提供修行灵力的珍品。

　　“骨骨没有耳洞，那就做个耳夹的，等晚上就能做好。”舒水水捏着两粒黑珍珠，一边走，一边对着朝阳打量。黑珍珠在淡淡的金色晨光中，散发着漩涡般的吸引力。

　　“水水做成耳钉就好，我恰好想尝试一下耳洞。”古兰骨牵着舒水水的另一只手，速度缓慢的迈着步子。

　　舒水水坚持的摇摇头。“不要，骨骨听话，就耳夹了。”

　　古兰骨无奈妥协，其实他真的感觉不到痛，但水水却总怕他受伤，真是……开心呢。“好，听水水的。”

　　两人沿着湖岸走了两圈，山谷里的雾气已经蒸腾的差不多了，基地里的人也早早起来，收割作物的，做饭的，处理昨天收获的，贮藏粮食的，每个人都分工明确，沸沸扬扬的人声瞬间盖过了渐弱的蛙鸣。

　　湖岸边，有昨天设下的渔网和笼子，舒水水和古兰骨不等余烬催促，自发进行检查，然后拎着两条肥美的鱼和几只螃蟹回去准备早餐了。

　　舒水水的手艺早已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曾经舒水水还是小小的一只的时候，几人都是尝尝鲜，吃不饱，如今好不容易舒水水长大了，旁边的古兰骨却开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