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后还给你。”
张教授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心神不宁,十分担心:“不用着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状态不好的话就回家休息吧,不能勉强。”
萧钺沉默了一瞬,微微点了下头,“那我回去了,耽误了您上课,真抱歉。”
他在俱乐部的浴室直接用凉水冲了个澡,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冷静了许多。
回到家中,陈嘉还是没回来,他下意识想拿手机,然后像被电到一样突兀地抽回手,连衣服鞋子都没换就直接进了卧室。
他从衣柜最深处找出一样东西,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环状皮带,有活扣可以收紧,内侧均匀分布着钝头钢钉,如果按到人的皮肤上,只会造成轻微的痛感,不会立即受伤,但随着不断收紧,疼痛会迅速加深,如果再收紧,就有可能会流血。
这是模仿苦修带做出来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是每个成员加入俱乐部时被赠与的礼物。俱乐部里应该没有人真正使用过它,萧钺当然也没有。
他将东西拿出来,用消毒水消毒,然后又端详了半天……
萧钺伏案把昨天学生发过来的论文一口气读完,期间他收紧了一次套在大腿上的皮带,因为他看了一眼表,脑中同时划过这个念头——陈嘉还没有回来。
看完学生的论文后,是上午十点。萧钺换上睡袍,拿着一个薄坐垫去了暖房。他决定自己在家做完早上没有成功的冥想,大腿上的那条嵌着钉子的皮带掩盖在睡袍的衣摆下。
第100章 偷亲
陈兰猗等在门外, 得靠着墙才能站稳,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时不时就要看一眼,他腾出时间后给萧钺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这时薛馥梦从门里走了出来, 陈兰猗立即迎上去,反而被薛馥梦一把扶住, 小声问他:“你撑得住吗?”
陈兰猗点点头,拉着她赶紧离开了这里。
昨天到了这里后, 他以为是例行的周末活动, 结果负责人告诉他, 他的引路人怀疑他们这些新人中出了叛徒, 要对他们一一进行审问, 然后就被没收了所有随身物品, 并被告知可能要第二天才能放他们出来。
陈兰猗的引路人就是那个光头,他十分冷静地问:“能不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我一直没有消息的话, 家里人可能会怀疑。”
负责人同意,但要他开免提。
陈兰猗把电话打给了薛馥梦,请她帮自己向萧钺撒谎。
薛馥梦没有表示惊奇,说会帮他, 甚至还帮他把谎言补充得更加完整。陈兰猗刚要道谢, 就听对方打趣似的地问:“你是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儿,不敢告诉你哥哥吗?”
陈兰猗有些惊讶,薛馥梦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他含糊地说了两句, 然后匆匆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后,负责人问他:“是女朋友吗?”
陈兰猗说是。
负责人又问了句:“是处/女吗?”
陈兰猗暗自警惕,面上却没显出来,冷静地摇头。
“是和你做的?”
陈兰猗又摇头,“我没有做过,我的引路人知道。”
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
陈兰猗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喝水,更没有睡觉,并空腹服用了少量影响自控力的药物。陈嘉的身体对这类药物十分敏感,对神经的影响很大。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几人连续审问、还用了测谎仪。
测谎仪测的是人对事件的关心程度,有98%的准确率。陈兰猗努力维持平稳的心态,对自己的引路人表示了适当的关心,巧妙地成为那2%。
车轮战般的审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以回家了。萧钺那里联系不上,就给薛馥梦打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兰猗问她有没有给萧钺发消息,对方说发了,又问他在哪儿,要去接他。
陈兰猗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欠佳,身上也没钱了,薛馥梦那边又很坚持,便让她过来了。
薛馥梦到了以后,负责人还没走,看了薛馥梦两眼,似乎对她的外形十分满意,问她:“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如何才能接触神?”
陈兰猗只觉五雷轰顶,正要拒绝,就听薛馥梦说:“好。”
他立即在薛馥梦耳边小声嘱咐:“说你不是处/女。”他都顾不得这么说会显得多怪异,拼命拿眼神示意她。
他的行为引起负责人的不满:“你不想让你女朋友接近神吗?”
薛馥梦笑着说:“没有,他是问我一会儿去哪儿吃早饭。我本来就是信神的。”
负责人的笑容无懈可击:“那就更好了。”和对陈兰猗完全是两种态度。
陈兰猗冷眼看着,心想,他们对新人总是很好的。像自己这种,表现得毫无思想、极容易被控制的人,才一个多月,他们就露出真面目了。
薛馥梦跟着负责人进到屋里,在里面待了大约一个小时。
陈兰猗知道她是在做一个问卷调查,之后的调查还会有很多次,一次比一次问得细致、隐私。被问者被洗脑后,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不想被别人知晓的秘密阴私,所有回答都会被录音,成为成员留在组织里的把柄。
薛馥梦出来后,精神状态不错,他们两人走出这座不起眼的建筑,陈兰猗忙问她:“你有没有说自己不是处女?”
薛馥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放心。”
陈兰猗有点儿绝望,这姑娘肯定没听他的。
薛馥梦问他:“我们打车回去吗?”随即不好意思地轻拍了下自己脑门:“出来太急了,没带够钱。”
这里是郊区,离萧钺家很远。
“坐公交吧,行吗?”
陈兰猗点头,“没问题。”
薛馥梦看他两眼,去路边的早餐摊给他买了两张鸡蛋饼和一杯豆浆,“先吃点儿,你嘴唇都白了。”
陈兰猗接过来,“谢谢。”
他没有问薛馥梦为什么这么热心要跟过来,自从前天薛馥梦拍了他后背的纹身,他就明白,薛馥梦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陈兰猗低血糖的症状还没缓解,之前摄入的药物也没有完全代谢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车上正好还有一个空座,薛馥梦让陈兰猗坐下,自己站在旁边。
陈兰猗很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没那么晕了,就赶紧站起来让薛馥梦坐。
结果他刚起身还没说话,就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推开要挤过去坐下。
陈兰猗没有防备,险被他推个跟头。
薛馥梦当即就不乐意了,扶着陈兰猗让他坐好,然后大声跟大叔评理。
大叔说他们年纪轻轻不懂尊老爱幼。薛馥梦说陈兰猗不舒服,站不住。
大叔不信,说他们不让座还装病。薛馥梦就说他岁数又不大还装老。
大叔说他们不讲道德。薛馥梦说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请他先做好说话别吐脏字再说。
陈兰猗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又高冷又成熟的薛馥梦竟然有这种吵架天赋。他在一旁观战,想起以前自己在萧陟面前能在言语上占上风,大概完全是因为对方段数太低的缘故……
最后还是陈兰猗承受不住夹在中间的压力,怀疑自己脸上都被喷上了唾沫,主动站了起来。
薛馥梦还气他太软。陈兰猗拿纸巾擦了下脸,完全不想说话。
等下了车,薛馥梦突然感慨道:“很多人总喜欢拿道德来约束别人,自己却为所欲为。殊不知法律才是来律人的,而道德是用来律己的。约束自己的行为、甚至约束内心的想法,其动力源自本人,而非外力。”她别有深意地看眼陈兰猗:“宗教也是这样。所有对别人有所求的,都是虚假的。”
陈兰猗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劝自己不要信那些人,可她自己却还积极地往里冲呢。
陈嘉是傻白不甜的人设,陈兰猗也不清楚薛馥梦的动机,便跟她装傻:“我刚接触神,还不太懂这些。说起来,馥梦姐,你是为什么信教呢?”
薛馥梦明显地怔了一下,“是受一个姐姐的影响。”
“姐姐?你还有姐姐?”他知道薛馥梦的哥哥薛鸿飞。
薛馥梦低头笑了一下:“不是亲的,是我中学时候的一个家教老师。”
“那你信奉禁欲主义,也是受她影响吗?”
薛馥梦抬头看向别处:“算是吧。”
陈兰猗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
薛馥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确定他身体没事就要离开。
陈兰猗过意不去,请他去家里坐坐。薛馥梦想到被萧钺逮住自己偷拍的那个瞬间,一股寒流蔓延至全身,忙摇头:“算了吧,我有点儿怵头萧老师。”
陈兰猗失笑,只得和她告别,自己回到家里。
一开门,看见玄关鞋架上的黑色皮鞋,陈兰猗心里涌起踏实和不安混杂的复杂情绪。
他夜不归宿、没去洗纹身,不知道萧钺要怎么骂他了……
他在各个房间找了一遍,最后在暖房里找到盘腿而坐的萧钺,他闭着双眼、面容平静,双手放松地搭在膝盖上。
陈兰猗之前为了了解萧钺,在网上查过禁欲主义相关的东西,知道萧钺这是在做冥想。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小声喊了声:“哥哥?”
萧钺没有任何反应,睫毛都没有颤动一分。
入定了吗?
陈兰猗还没见过萧钺这种模样,十分好奇。他走到萧钺身前,在他面前蹲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
经常吃素看来对皮肤挺有好处的,都三十二岁的人了,脸上的皮肤依然光滑,带着常年规律健身带来的健康感。两道眉毛如利剑一般,像他整个人一样锐利,眉中间有三道纹路,好像一个“川”字,即使在面无表情的时候,这个彰显着臭脾气的“川”都不会消失。
说起来,这个人几乎每一世的眉间都带这个纹路,怎么那么喜欢皱眉头呢?
陈兰猗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伸出食指在他眉宇间虚虚地抚了一下,怕惊动了萧钺,不敢靠得太近。
没有反应呢……萧钺真会挑地方,周围全是绿植,空气清新、安宁惬意,好像摒除了外界所有的熙攘和喧嚣,全世界只剩这一方小天地。
陈兰猗的食指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走,在他薄窄的嘴唇前方停住——
好想亲……
“哥哥?……萧钺?”
陈兰猗在网上了解过,有些经验丰富的冥想者在入定以后是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听不到、感觉不到,萧钺这会儿也是这样吧?
他一只膝盖着地,一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拨起垂在两人头顶的绿叶。陈兰猗向前微微倾身,两人呼吸交织,鼻尖快要碰到一起。
他停在半路,屏住呼吸,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药物的后遗症,耳中竟然响起轻微的耳鸣声,心脏也跳得过快,飚高的血压冲得他头更晕了。
他有点儿气馁了,想后撤。但是萧鉞呼到他脸上的平稳而流畅,毫无所觉的样子,让他又鼓起了勇气,脸迅速往前一凑,在萧钺的嘴唇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就立刻弹开,脸上露出好像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子的欢喜。
陈兰猗抬手按了按砰砰直响的胸口,掩着嘴唇逃出了暖房,推拉门被他小心地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萧钺睁开眼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撩开浴袍,握住皮带的一头用力一拉,皮带迅速收紧,钝头钢钉深深嵌入肌肉结实的皮肉中,从边缘缓缓渗出暗色的鲜血。
这种持续的钝痛比被利器划伤更加痛苦,萧钺浑身肌肉紧绷,槽牙咬紧,额上迸出青筋,做了好几组深呼吸后才勉强放松了身体。
陈嘉,你在彻夜不归后,又做出这种举动,是想干什么呢?
第101章 护犊子
萧钺认识到自己在暖房里多坐也无益, 心大约是静不下来了,干脆就起身出了暖房。
陈兰猗没有关自己房门,听见声音忙跑出来,站在离萧钺两米远的地方不太敢往前走:“哥哥,我……”
萧钺平静地看着他, 颇具耐心地等他的下半句话。
“我……我不是跟馥梦姐约会,就是……”他现在脑子钝得厉害, “就是、就是”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萧钺善解人意地接话道:“你已经成年了, 不用向我汇报。”然后便抬脚去了洗手间。
陈兰猗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感觉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 但是他这会儿药劲儿还没过, 脑子还不灵光,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
萧钺去浴室冲洗腿上的血迹, 腿上青红一片看着吓人,其实伤得并不严重。只有两个钝头钉扎出了血, 其余都是挤按出的淤青,因为挤按的时间长,那些泛着紫红的淤青几乎连成一片,看起来有些狰狞, 萧钺却十分满意。
他刚才忍住了, 没有问陈嘉到底去哪儿了、和什么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去洗纹身,不该说的一句没说、不该做的一点儿也不做。
只要做到一个并不亲密的异姓哥哥该做的就够了。
中午他做了饭,陈嘉一直在自己房里, 没有关房门,萧钺经过他门前时听见里面传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已经睡熟了。
他没有去喊人,自己在饭厅吃完饭,把陈嘉那一份拿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里,然后便进了书房,一下午都没有出来。
到了晚饭的时候陈嘉还是没出来,萧钺把中午剩的那份吃掉,又做了份新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