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警察见他情绪平静下来，慢慢松开手。
哪知道佟陆双膝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揪着自己身上的血衣：“不会的，不会的，求你，求你救他啊，我有钱，我有-qi-官，你要什么都可以，他要换什么我也都行，求你，我求求你们了……”
医生发誓，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还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商场上非常成功的男人，公众场合如此失态的模样。
但他真的无能为力，只能走开。
“你们，你们谁能救他，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他，我把所有都赠给你们，求你们了……”
“佟——佟陆？”程叶还有点不太适应他的新名字，有点跟陌生人说话的距离感。
“啊？”佟陆恍然回过神，慌张别开眼，不敢再看程叶还苍白着的脸，以免那血淋淋的场景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他手背蹭了蹭发酸的鼻翼，这才意识到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在程叶的注视下也不敢伸手去擦，只好眨了眨强行讲喉间的酸涩咽了下去，“怎么了？”
“所以你送我来医院的？”程叶倒是没发现他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只眼眸下敛一瞬，“对了，那两个呢？渣男贱男？被警察抓了？”
“……”又不是刑事案件，怎么可能。不过——
男人瞄着程叶毫无涟漪，似乎已经彻底和“渣男”决裂的表情，心想如果叶子想要他们进监狱的话，CAO作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程叶，他都快忘了那两个罪魁祸首。
只要一想到程叶瘫软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惨白模样，佟陆恨不得将那两人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更甚至剁成肉泥！
不，只有做成人彘才能勉强消除他内心滔天的恨意，他要让那两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叶也就是随口说说，他又不傻。
他们吵架，甚至动了手，一片混乱下他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栽倒在了马路上，那辆大卡车的出现纯属是意外，他死前甚至看到白飞姚慌乱的神色，以及冲过来想抓住自己的手——
但最后关头还是懦弱了一把，怕被波及到，缩了回去。
时间冲淡了一切，他现在恨的情绪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浓烈了，只不过既然回来了，公道还要是讨的。
“没注意到。”佟陆语气淡淡，完全看不出他当时世界都崩塌了的无助和崩溃感。
“哦。”程叶点点头。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一股淡淡的尴尬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
虽然他们也不算陌生人，但相比较小世界亲密到负距离的关系，现在还是有些放不开的。
程叶咬了咬下嘴唇，突然拉了拉佟陆的衣角，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强支起上半身——
“你做什么？！”佟陆吓一跳，连忙扶他，“哪里不舒服？还是要拿什么东西？你别动。”身上都是绷带，磕到碰到怎么办！
“不是。”程叶抿了抿唇，冲着他招招手，“你过来点。”
“？”
“你过不过来啊！嘶——好疼！”他一大喘气，胸口就跟被针扎一样。
“你说。”佟陆赶忙俯身。
浓郁的消毒水味道都掩盖不住程叶身上独特的清爽味道，佟陆眼眸有一瞬间的晃动，但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就在佟陆越靠越近，程叶忽然撑起身子，在他下巴上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佟陆当场就傻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你——”
“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他咂摸了一下嘴，觉得程曦还是程曦，没有因为换了一个壳子就真的陌生了。
那双眼睛里的深情和挚爱，他是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他，那个深爱着自己的人。
第139章 一直跟着你3
“你之前调查过我吧。”看着面前完全符合自己口味的早餐, 程叶挑着眼眉看他。
“我，我……”佟陆手下一抖, 原本发给秘书的邮件传给了财务总监, 他来不及撤回，先解释道, “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喜好。”吃你喜欢的东西，逛你喜欢的地方, 但并不包括亲近你喜欢的人。
程叶舀了一勺满满的燕麦牛奶放在嘴里, 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这是我经常吃的那款麦片。”
“……”佟陆紧盯着电脑屏幕，“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快递，隔三五天这家店就会出现一次。”
了解佟陆的为人，程叶并不觉得他痴汉的举动过于冒犯，相反还有些欢喜。
这是他爱自己的表现。
“对了。”程叶搅动着燕麦粥, “我是因为死亡被系统选定的，那你呢？”总不可能是殉情吧。
佟陆面色僵硬一瞬：“一定要说吗？”
“？”程叶挑眉，“我们之间还要有秘密吗？”他含着燕麦粥, 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佟陆听出了里面的威胁之意，耸了耸肩膀妥协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程叶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对, 你不会生气, 你只会不想理我，然后远离我。
佟陆稍加组织语言，以最委婉的方式坦诚道：“我接受不了你的死亡，所以……所以我做了一个交易。”
“交易？”程叶闻所未闻，他想了下, 666从未提过交易，除了完成任务获取些能量，帮他升级，同时也帮自己回来。
“是。”佟陆挨着他的肩膀在床沿坐下，轻轻帮他按摩胳膊，“一个非常小的交易。”
“我在某些方面还算有才能，而有人或者说有东西需要我的这种才能，而他能让你活过来，我们做了个简单的交换。”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叙述，程叶却无法压制内心的波澜，他下意识拽住了佟陆的衣袖。
佟陆捏着他的手心，笑着说道：“很简单的，我出卖我的智慧和劳动，换区我认为的最重要的，非常公平。”
“公平？”程叶鼻子有些酸涩，“我能知道再具体一点吗？”
佟陆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是不是有一个系统？”
“嗯？嗯！”
“666？”
“你知道它？！”
“我就是。”
“！！！”
要不是还不方便，程叶甚至能当场给他表演个鲤鱼打挺！
“这……这就是你口中的所谓公平？”程叶抓着他的手略有些抖。
“放松，叶子。”
“说，我想知道全部！”
“之前就有高阶世界的程序联系我，让我帮他们做事，但我拒绝了，在你出事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又找到了我，用你的生命作为薪酬雇佣我，我答应了。”佟陆就像是在说今天的菜单那么平常普通的事，“他们的世界是由各种数据组成的，但因为某种原因，一直以来支撑那个世界的能量被切断，他们希望我能找到问题所在，并且解决！”
“你……”
佟陆点头：“确实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至少我找到了关键节点所在！”
“之后你就知道了。”他笑了笑，揽住程叶的肩膀，“他们履行承诺，护住了你的心脉，但……”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佟陆凑到程叶的胸口处，听着他健康活泼的心跳声，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你不安全，我实在没有办法专心工作，所以进度缓慢，他们答应我先救你。”
“你已经被判定……所以我只能借用他们的能量让你活下去。”
“就这样，你变成了666？”
佟陆点头。
“那为什么你还会……”
“我嫉妒，嫉妒的快发疯了，我不能忍受你和任何人亲近，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他们恋爱，我受不了……”佟陆一阵苦笑，“或许是我的执念太强，我的脑电波竟然也分成了两股，一种是以666的形态存在，而另外一种……但因为两股精神波动都太过微弱，所以我失去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我怕在世界穿梭期间损伤到有关你的记忆，我刻意将它们放到了安全的保险柜里。”
眼前有些模糊，程叶不知道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也不知道对方为了给自己续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喉头梗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着紧紧攥住佟陆的手。
“我穿梭世界也是需要能量的，为了尽可能减少我的消耗，所以我的防护可能薄弱一些，穿梭时受到的冲击就大一些，每个世界的记忆都不完整，对不起，一直到最后才想起来你。”
“不，不要道歉，千万不要道歉，好吗。”程叶抑制不住地哭出来，他将脑袋深深埋在佟陆的怀里，“不要跟我道歉，你没错，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要你来承担，佟陆，你为什么……我，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
“不，你值得，你是我用命都要守护住的世界，叶子，你对我，非常重要，任何人，包括你，都想象不到的重要。”
第140章 一直跟着你4
“你到底是腾不出空来看我, 还是根本不敢来看我？”程叶歪着脑袋, 一脸嘲讽看你他, “简康，我出车祸了, 但并没有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失忆, 当天发生的事我都还记得。”
他嗤笑道：“简康，在追我的同时和我最好的朋友热吻, 在我发现之后还试图谋杀，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 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是如此有胆魄的一个人。”
他偏头问自从简康出现, 就一直抱胸站在床边, 满是敌意地盯着简康的佟陆：“你说现在还能调到当天的监控录像吗？”
“当然, 而且只要跟交警大队那边打个招呼, 不管是什么角度的录像都能找到，保证高清□□。”佟陆当即捧场道。
“谋杀？！”简康简直惊呆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程叶, 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 “那只是一场意外！”
“叶子, 当时只是太混乱了, 我们也没想到——”
“意外？是不是意外不是你说了算, 而是我。”程叶忽然咧着嘴笑了笑, “如果之前也出现过相似的杀人未遂的场面呢？比如我曾经在你给我点的外卖里发现过安眠药的痕迹？比如之前你来过我家之后煤气阀门就忘了关闭？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我想，警方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叶子, 你知道那些都是——”简康脑门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匆匆抹掉。
“意外？！”程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那似乎就是必然了。”
“这甚至已经不是冲动杀人，而是蓄意谋杀！”程叶板正着脸，严肃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唬人。
他每说一句话，简康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心惊胆战地看着程叶。
意外程叶竟然如此扭曲黑白，更担心警察相信他这个被害人所说的。
程叶继续加大砝码： “我没有父母，甚至除了白飞姚甚至没有太过亲近的朋友，如果我死了，我的房子，我的银行卡，是不是都会被你们贪了去？哦，这就是你们当街热吻的原因吧。”
简康：“！”
“不，我们没有。”简康这话说的有些心虚，因为在他看见地上大滩大滩鲜血蔓延开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脑海中确实被类似的想法充斥。
但他发誓，他之前绝对没有因为这样的原因产生过任何不利于程叶的想法。
更何况，他也不是傻子，就算程叶没有亲戚，并不代表白飞姚就能以朋友的身份接手程叶的财产，除非程叶在清醒的时候赠予给他。
就说白飞姚得到财产，会分给他吗？
这么大的不确定姓，还要承担杀人之后的风险，他根本不可能做！
但他没来看程叶，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害怕。
毕竟是他背着程叶和白飞姚在一起了，也是因为他们乱七八糟的关系起了争执，这才导致程叶被卡车差点撞死的。
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是个上班狗，公司请假不容易，他根本不可能长期待在医院，等着昏迷的程叶清醒过来。
看他紧张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程叶眨了眨眼睛，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直接笑懵了简康，笑恼了佟陆。
佟陆不满地看他一眼，心里郁闷他为什么要冲着简康笑这么好看，但却不敢真正说出来。
而简康则是，吓得手脚无措，完全不知道程叶突然之间又会蹦出什么让人震惊的话：“叶子，我——”
程叶摆摆手，语气从刚才的咄咄逼人变得柔软，甚至比之前还要亲近些：“吓到你了？怎么这么不经开玩笑？”
简康一头雾水：“开玩笑？”
程叶歪着脑袋：“难不成我还能真告你不成？简康，首先，我被车撞也不是你们故意的，其次，咱俩本来就没确定关系，我那天生气只是因为你在追我的同时竟然瞒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打得火热，甚至……”他摊摊手，“有一种浓浓的背叛感，但想想也没什么，毕竟睡让我一直没答应你的追求呢？”只不过态度软和，快答应了而已。
简康脸颊有些红，羞窘地不敢和他对视。
程叶倒是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毕竟飞姚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我对他那么好，甚至连家当都愿意跟他共享，你们却瞒着我——嗯，我一时气急了，是我考虑不周到，争执算是我们都有错，但——”
自从简康进入这间病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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