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沉冤得雪,可是贺家却再也回不来了……
伤心她们贺家死得惨烈,可今天仇人也死的惨烈……
一报还一报,也对得起贺家的在天之灵。
陈秀秀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偶尔她也会想,要是当初贺家不出事,贺雨竹就不会嫁给徐长辉,不嫁徐长辉是不是自家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可事情以成定局,再多的抱怨假象也没用,还不如珍惜当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看着徐家那抱成团痛哭的母子,看着那些害怕的小孩,看着那憎恨徐家人的人,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江景元牵着徐长明走上了邢台,眼眸斜睨着徐家人的百种丑态,对着徐长明冷笑一声,“看到没,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不,江景元你说错了,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徐长明看到曾经的族人现在全都心如死灰地架在囚车里,眼眸中也略略有些痛楚。
江景元将徐长明的一举一动都给看在了眼里,心底更加不屑,当初逃跑的时候没见他有个犹豫,如今徐家人真要死在他面前,他反而有些不忍起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江景元没有去接徐长明的话,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连你的亲大哥都能下得去毒手。”
徐长明和徐长辉乃一母同胞的徐家正儿八经的嫡子,两人一起享有徐家的荣华,按道理说两兄弟间的感情应该会不错,不然徐长辉也不会把贺雨竹母子交给他照顾,为何他能眼睛都不眨就将徐长辉给毒杀。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不服,凭什么我不过是晚出生了几年,就要事事听他的,家族里的钱财他可以拿去随时挥霍,就连族老们也会听取他的意见。”徐长明这次没有保留,痛痛快快地说了。
“而我徐长明,做什么得到都是两个字不行,我想拿些钱财去开铺子,家里不同意,我想迎娶我心怡的姑娘家里不同意,同样都是嫡子,为何差距这样大。”徐长明说着有些针扎,又有些痛苦。
“可是你掌了徐家的权后,你觉得你大哥就没有束缚吗?你做什么事情族里轻易同意了,你迎娶了你心悦的姑娘?”江景元嘲讽了一句,就算是他掌了徐家的权,最后不也没有如他的意。
世间哪里有十全十美之事,你享受了家族荣耀,就必定要付出牺牲,若不想牺牲就要拿出可以与族中相抗的实力,这样话语权才会在自己手中。
可见当年徐长辉能够与家族抗衡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可惜徐长明这种人太过于自我,不懂。
“也不知道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想必是后悔过的吧,不然你也不会留着徐长辉给你寄过得那些书信。”
江景元一语戳中了徐长明的心窝子,徐长明连杀害徐长辉的证据都留着想必他也是后悔过的,只是可惜人已经逝去,后悔也是徒然。
“不、我不可能会后悔。”江景元戳中了徐长明的心窝子后,咬牙切齿地不肯承认,愤恨地盯着江景元。
江景元才不管他的目光,看着囚车上的人粗鲁地被狱卒给拉扯下来,一个个绑在刑法台上,笑道,“人齐了要不要过去跟他们打打招呼。”
徐长明这会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徐家之人一时半会还没有认出来,可是江景元牵着他就站在台前,想不注意都难。
很快有熟悉徐长明的人就将他给认了出来,对着徐长明的方向直吐口水,“天杀的徐长明,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呸,你这种人怎么不去下地狱,活该你全家妻儿老小死在你面前。”
原本他们这群人都是不用死的,江景元说了会送去劳动改造,做的好的还能刑满释放,可他们等来等去的,没有等到徐长明来救他们,也没有等到江景元的承诺。
倒是等来了徐长明下毒毒杀将家城五千余民将士的姓名,若不是江景元当机立断带人去了将家城,还不知要死多少的人。
他们邢自然也从劳动改造,变成了被砍头。
“呸……”
中间隔得有些远,唾沫还是没有吐在徐长明身旁,不过他的话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一下徐长明。
他的话让徐长明又想起在将家城那惨痛的一幕。
“徐长明,你得好好活着,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着,看看我们这些人做鬼会不会放过你!”抱着小姑娘的妇人,看着徐长明笑得惨烈。
“小妹……”徐长明眼中闪过一抹钻心的疼痛,见妇人根本就不搭理他,看向她怀中的小姑娘叫道,“茵茵,我是舅舅啊。”
茵茵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妇人看了看女儿,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那斩首的一刀,如此死了也好。
鲜红的血迹洒满了整个邢台,甚至有些血都溅在了徐长明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徐长明痛苦的哀嚎起来,一步步地爬向熟悉的尸身处,费力地将头颅和身体拼凑在一起,可却换不来身体的温度。
他以为他早就心如磐石,可是看着全家妻儿老小,甚至全族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会忍不住痛苦。
“杀了我,杀了我!”徐长明看向江景元,这一刻他倒在血泊中,迫切地希望与族人一起长眠。
江景元抿了下唇,轻轻地摇了摇头,死是对人最好的惩罚呢。
“啊啊啊啊,江景元你是魔鬼、魔鬼!”徐长明痛苦地在血泊中打滚起来,精神有些失常了。
“江大人驿站有封信是递给您的。”就在江景元欣赏徐长明的痛苦时,有个衣着红色的驿馆服饰的驿站官,给江景元送来了一封信。
江景元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是方新立的,皱了皱眉头。
第一百零八章
驿馆如今已不再是以前的驿馆, 从前的驿馆只负责递送官员们的信件,而江景元做上户部尚书后,就将驿馆给彻底地改变了, 面对平民百姓也能递送信件。
虽然现在还只能占时姓的送信, 但江景元相信有朝一日, 一定可以演变后世的快递业务。
上任这么久以来, 江景元从未收到过方新立的信件,这还是第一次。
他知道若非不是紧急的事情, 方新立一定不会给他送信的。
将信封拆开,江景元的皱眉皱得更深了。
招了招手,找了个刑部的狱卒过来, 吩将徐长明交给他,“这人我就交给你们看管了, 只要人不死就成,其他随意。”
“是是是。”狱卒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连连点头。
江景元赶回了家, 将信封交与了徐水舟。
“什么,他居然怀孕了。”徐水舟惊得从凳子上直接跳了出来。
算算日子,时间已经六个月了, 徐水舟急得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要是让别人知晓这件事,他会没命的。”六个月的时间,肚子已经大了起来了,很容易就会叫别人看出端倪。
“如果把他从地方调回来也不成, 别人看了更加生疑,堕掉更加不成,这都是一条生命了。”徐水舟撑着下巴不停地思索着对策,他实在是想不出又什么办法能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将孩子给生出来。
“不觉得你担心的孩子这件事情有些远了,我倒是觉得还是把这件事情先告诉给魏良骏比较好。”江景元看着徐水舟那着急得团团转的模样给逗乐了。
“总不能让人家一直喜当爹。”
“对对对,肯定是要把这件事情先告诉给他的。”徐水舟的头点的如捣蒜一样,旋即又摇摇头,“不成不成,告诉他也不过是让他干着急,他能有办法穿越千山万水去找新立?”
徐水舟说着刮了江景元一个眼珠子,“要我说都怪你,没事让方新立去考什么科举,好不容易胆战心惊地过五关斩六将考上进士,如今又要走钢丝,如果不是你,他的命运能有这么坎坷。”
徐水舟说完看到江景元依旧不急不忙,风轻云淡,心中怒气大作在江景元的腰上轻轻扭了一把,“你倒是说两句话呀。”
“说什么,你又家暴我。”江景元揉了揉腰上的钝痛,委屈巴巴的。
徐水舟抬手瞅了瞅自己的爪子,没好气地瞪着江景元,“我都没有弄疼你,你就说我家暴你,要不要我真家暴一个给你看看。”
江景元看徐水舟是真的生气,这才软下态度来,慢慢说道,“本来我有一整套的应对计划,可是我没有想过他的事情来得如此突然。”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本来今天也有好事情告诉你的,结果现在倒好,什么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徐水舟今天没有去法场看行刑自然是有事给拖住了。
本想给江景元一个惊喜,结果现在出了方新立这样一档子事,别说惊喜了,没有惊讶都算好的。
“什么事。”江景元来了兴趣。
徐水舟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把江景元的好奇心给彻彻底底的勾起了。
“你说说。”江景元催促了一下。
徐水舟再次抿嘴,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这下江景元是真着急了,“你别吊我了。”
“看你还怎么风轻云淡,你方才不是淡定得很可以吗,现在怎么不淡定了,还说我家暴你,我今天就是也要你尝尝这吊人胃口是个什么滋味。”徐水舟一脸的得意,就是咬死了牙关,不想把事情说给江景元听。
“嘿,好阿舟,你说说呗。”江景元没了折子,只能认怂。
“不说,除非你给我洗三天的衣裳我就告诉你。”徐水舟有意逗一逗江景元。
江景元想了想,户部最近正常在运转中,说忙也不是很忙,说不忙也有点忙,但是挤点时间出来洗衣服还是可以的,于是想都想,点头答应下来。
“没有问题,只要你说给我听,别说是洗三□□服,就算是洗十天也是没有问题的。”
徐水舟见江景元答应得爽快,勾勾小手指让江景元凑耳过来。
江景元凑了耳朵过去。
“也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是想告诉你,奶奶他们还有雪松他们觉得我们不在梧桐县有些冷清,已经搬来了京城,我今天没有去法场就是去码头接了他们,又给他们找了房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徐水舟说完后,看到江景元一脸石化的表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我也好派人去接。”江景元很快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徐水舟笑笑,“你户部的事情这么忙,就算是跟你说了你也抽不出时间,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有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
江景元也有些惊喜。
“奶奶他们安置在哪儿,我带着娘她们过去拜访,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安排得不妥的地方,若是地方太小,搬来我们府上住几日也可。”
来到京城这里,他就一直处于一种不习惯的状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突然来到这北方生活,肯定有诸多不习惯的地方。
好在平日里公务繁多,再多的不习惯也淹没在繁忙中,但偶尔歇息的事后还是会怀念在梧桐县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尤其是过节的时候,别人家中热热闹闹,只有他们家中冷冷清清,就会更加想念得紧。
有时候他甚至也想向他们提出来京城过日子的习惯,但又怕老人家故土难离,因此才强忍着没说,没想到他不去山,山便来找他,还真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你不用这样着急,早在他们来之前就托人来京城买了房子,虽然没有梧桐县的大,但装下一家老小不成问题,你什么都不用CAO心。”徐水舟见江景元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笑。
难得看到阿元如此高兴的一幕。
“那我们现在就去拜访。”江景元情不自禁地牵起徐水舟的手,想要去看看。
却被徐水舟无情的甩开了,“你别急,今天才安顿好,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人早就累得不行,你这会去拜访,弄得人家鸡飞狗跳的,休息也休息不好。”
江景元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从前,可以随意上门去拜访。
他是正二品朝廷要员,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他若是要上门去,奶奶他们不可能就跟从前一样看着。
怎么着得准备一堆东西,不能失了礼数,叫旁人看了笑话。
江景元连连点头,“说得也是,等他们休息好了,我再上门,不急不急,人来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
话是这样说,江景元的喜色还是难以掩饰。
“对了,谭靖远他挣够了十万两银子了吗。”江景元想起在梧桐县的诸多事宜来,又忍不住问道。
“倒今日恰好一年了,你说是挣到没有。”徐水舟又卖了个关子。
江景元有些吃不准,但看徐水舟那一点都没有担心的神色,便是知晓他定是挣到了,于是故意说道,“我却是不知。”
徐水舟来了兴趣,扒拉过自己的小算盘,兴奋地有些手舞足蹈,“你是不知道这一年他们可是卯足了劲挣钱呢,能做的生意都被他们给做得透亮了。”
“说来我听听。”
“谭哥一年写了将近五十本话本,可谓是日日熬夜,好在有几本涨势不错,加上我们又在京城刻意宣传一番这就挣了好几万两银子呢。”
“还记得雪松的剧院不,如今在梧桐县可算是一绝,每天都是爆满的状态,他们还奇思妙想在剧院里设置了一个打赏盘,有些角儿演得好,有的是人一掷千金,在剧院的周边有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