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水舟此刻无比感动,再也遇不见比景元哥更好的人了。
本以为两人就会这样平淡的成亲,但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因为他从没有在江景元的嘴中,听到过一句心悦他的话。
这就让他有些患得患失,一方面能够嫁给自己心仪的人,他心中欢喜,另一方又觉得江景元不是真心想娶他的。
但是经过今夜,他再也不会这样有这样的心情,如果景元哥不心悦他的话,根本就不用大费周折来准备这一遭。
“阿舟,现在得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样,你要确认好,你想嫁的是以前的江景元,还是现在的江景元。”
江景元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徐水舟的发丝,哪怕是他现在不问出这句话跟徐水舟成亲这事已经算的上板上钉钉,但是江景元还是想要弄清楚。
“不,我仅喜欢现在的你,还喜欢未来的你,只要景元哥不嫌弃我就好。”徐水舟擦了擦眼泪,十分的确的说。
江景元心中欢喜,单膝下跪,跪在徐水舟的面前。
把徐水舟吓得差点跳起来,满脸通红,“景元哥,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下跪。”
“阿舟,嫁给我吧。”江景元打开装戒指的木盒,真诚无比的看着徐水舟。
江景元取出戒指,拉过徐水舟的手,轻轻的套在他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套上了圈,你以后可就不能跑了。”
徐水舟脸色酡红,只觉得手背处刚刚被江景元吻过的地方灼、热得很。
“景元哥……”
“叫我阿元吧。”江景元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阿……元?”徐水舟的舌头有些卷不过弯来,想不通江景元为何要他换一个称呼。
“嗯。”江景元低声应道,内心深处有一股蠢蠢欲动,蠕动了一下喉结,身子微微一弯。
略带湿热的唇附上徐水舟的唇上,浅浅一吻,微微一笑,“以后只能叫我阿元,我已经盖好了章,你以后只能属于我。”
江景元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嘴唇上的那一抹甜美。
徐水舟的大脑极速缺氧中,呼吸都停止了,大气也不敢喘,如同憋气在水下似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双如同黑珍珠的眼珠子,呆滞地看着江景元。
“傻瓜,吐气,深呼吸。”江景元看着呆滞的徐水舟,温柔笑笑,他的可人儿,真么会这样可爱。
徐水舟照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只是双颊上的氵朝红,却怎么也消退不了。
“阿舟,我心悦你,唯愿此生共度白头,唯你一人。”江景元看着漫天的夜色,许下承诺。
徐水舟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指环,猛然抬头,使劲摇头道,“不成,景元……阿元,如果你考上功名的话,不纳妾会被人笑话的,尤其我还只是一个哥儿……”
徐水舟的话越说越低沉,哥儿在大明朝的地位虽然与女人一样,但这仅限于寻常老百姓家,在一些权贵家只配做妾室的,甚至有些比妾的地位还低,至于做正妻的一个都没有。
江景元娶了他以后要是功成名就,别人知道他有个哥儿的正妻恐怕是要笑话死。
所以当初江远茂能够许下正妻的位置,可见难得。
江景元开怀大笑的捏了捏徐水舟的脸颊,“你怎么这样可爱,这天下的人看法与我何干,既然你已成为我的正妻,我往后只会在意你的想法,至于别人,我管他滔天洪水。”
徐水舟羞红的别过脸,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给跳出来了,有一种甜从头顶贯穿全身。
“阿……元……我也心悦你。”
徐水舟整个脸蛋红得出水来。
“我知道。”江景元勾了勾唇,抬头看看天空,低喃一声,“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徐水舟不解的抬头,明明天空之上只挂着几点繁星,还没有到盛夏,还没有漫天的繁星,到那时才是真的美。
“傻瓜。”江景元笑笑,没有解释。
————
回到家天色都有些朦胧亮了,徐水舟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爬回卧室,就看到贺雨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娘——”徐水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贺雨竹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徐水舟的卧室。
徐水舟看着贺雨竹离开后,这才大松一口起,真怕他娘过问他去哪儿,还好娘什么都没有问。
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晚的一幕幕,徐水舟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个人在被子欢喜的翻来覆去,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偷笑。
笑够了之后,徐水舟这才摸到无名指上的指环,钻出被子查看起来,只见银色的指环上刻着半艘船,在指环的内、壁还刻着一个元字。
虽然简单,但看起来无比精致,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徐水舟带上,欢喜得不愿意再摘下来,决心就这样带一辈子,钻回被子继续窃喜。
很快就到了五月二十这日,江景元寅时就爬起来准备,陈秀秀更是和一群妇人一夜没睡,准备着婚礼的酒席。
实际上三天前就已经在准备了,只不过今天最忙。
有钱了,陈秀秀也不小气,请了县里最好的妆娘来给江景元打扮,虽然江景元底子好,一身大红的绸缎都能穿出一股高贵的气质,但这头发和仪表还是需要打理一下的。
江景元看着铜镜里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自己,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大明朝的妆也跟唐朝的妆容一样,男子需要涂脂抹粉,那样还不如素面朝天呢。
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穿上,衬着他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发冠束得高高的,脚底穿的也是徐水舟亲手做的红靴子,靴底厚实柔软,踩在石子路上也不觉得硌脚。
江景元整个人,从脚到头,心都是暖的。
“客人来了,你出去迎接客人,等到了傍晚才能去接亲。”
陈秀秀推门进来了,左右端详了一下江景元,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果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长相就是不俗。
江景元一脸喜气的点点头,从昨晚他们就从挨着徐水舟家的房子给搬回了老房子里,所以这会儿看不到舟舟的家。
好在江景元也没有失落,过了今天他就能时时刻刻看到他的阿舟了。
江景元满面春风的出去接客了,陈秀秀一脸得意的听着周围的恭贺,都夸她生了一个好儿子不说,还夸江景元的容貌长得一等一。
陈秀秀一脸的扬眉吐气,那可不是,她这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江家正在热热闹闹的筹办婚礼,但是村子里又有些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兄弟们,今日就是徐水舟出嫁了,要不要我们干一票大的。”江大郎把所有心仪过徐水舟的人都给召集了起来。
“大郎你要做不什么,可不能干傻事,不然很有可能被赶出族,族老可是偏爱那江景元呢。”
“抢婚敢不敢,就算是族老也没有办法阻止我们抢婚吧,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江大郎一脸的狠意,这个决定他从昨天晚上就下定了。
徐水舟只能是他的,江景元那个病秧子加书呆子怎么配得上徐水舟。
众人沉默不说话了,的确抢婚在江南一带很出名,如果抢赢了,那就证明新郎没有用,新娘就可以跟抢赢的人走,如果反之那就是一场笑话,两家还可能沦为仇人。
村子里的人都是同根同族的,一般不会有人出现抢亲这事,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村最能干的哥儿要出嫁了,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好,干了他娘的,就看看这江景元到底有没有本事从我们手中抢走徐水舟。”众人沉默后,呼吸有些急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徐水舟有意,万一抢赢了,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就可以今天就可以做新郎了。
徐水舟穿好嫁衣,着急的等待着江景元过来接亲,三五步就往门口看上一眼,不会儿就看到一伙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在他家周围徘徊。
徐水舟皱眉,拿了把剪刀,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婚服后摆给剪掉。
哼,想抢亲,门都没有!
第三十章
络绎不绝的客人从村中的四面八方涌来, 很快便把江家老宅给挤得水泄不通,江景元站在门边迎接着每一位来客, 就算是不认识的他也要微笑着打招呼。
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腿站的也有些发麻,好在江景元今天的气质实在是太过于高贵,旁人也就只有在送礼的时候祝贺两声, 就远远走开了。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江景元身旁总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甚至还有点无地自容, 尤其是江景元那双眸子扫过的时候, 更加的自惭形秽。
总之没有一个敢跟江景元对视的。
江景元刚迎完一批客人,见道路上没有人了,想坐下来喝口茶, 稍微歇一歇,一辆马车就出现在眼前。
江景元眯了眯眼又重新站了起来,驾驶马车的是任家一位管家, 上次江景元去任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江渔村来了一辆马车, 还出现在江景元家,都挺令人好奇的, 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打量着。
“嚯, 谁啊, 没听说过这景元家有认识这么富贵的人啊。”
大明朝看似平静,但外有鞑靼不断骚扰边关,内有瓦剌不安分,随时都有打战的可能, 就算是在繁华的江南,家中能够养得起马的人,也没有几个。
大多数人家用的马车还是受伤但不行影响使用的马或是老马,但这辆马车的马很明显就是一匹良马,而且跟在马车后面居然还连带着一匹神清骨峻的枣红色马匹。
让人一瞧就眼前一亮,放在战场上没准可以令那位将军英勇杀敌。
陈秀秀先江景元一步,笑着上前,“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这要是误了吉时,那我买这匹马岂不是浪费了钱。”
哗——
陈秀秀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神了。
这马要是管别人借的他们都还可以接受,以江景元和江远茂秀才的身份认识几个有钱人,不足为奇。
但是说直接买了马,他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马啊,好多人有钱都买不到。
就连江景元也都是愣了愣,娘什么时候买的马。
“孙少爷的终身大事,老夫人可是一直惦挂着,老奴可不敢误了良时。”管家一脸笑吟吟地说,“只是可惜老夫人不能亲自来看。”
陈秀秀笑而不语,这二嫁出去的人身份本就尴尬,要是来这江渔村,景元这婚事怕是结不成了。
“这是夫人要的马,这是老夫人给孙少爷的贺礼,还有我们家少爷给的。”管家岔开话,忙把马车上礼给抬了下来,又把马匹牵给陈秀秀。
陈秀秀一一接过,本想留这位管家喝杯喜酒,但这位管家拒绝了,送完礼对着江景元说了一句话,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孙少爷,老夫人再三叮嘱,你成亲完后,一定带着少夫人去府上看望她。”
江景元郑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管家离去后,江景元和陈秀秀这才把任家送的礼给抬进屋。
“娘,你什么时候买了马匹。”江景元对这时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陈秀秀白了儿子一眼,“就你这天天半夜爬出去货,能知道啥,让你来筹备这婚事,怕是弄的一团糟。”
江景元尴尬得摸了摸鼻子,原来娘都知道他半夜爬出去过啊,他还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娘花三百两买的马怎样,好看吧,你骑着这马去接亲,定能够让水舟心中欢喜,娘可是偷偷准备了好久。”
陈秀秀端量着自己买的马,越看越欢喜。
江景元的手抖了抖,好不容易家中有些闲钱,想着婚事结束还匀出一点去装修他的书坊,结果一匹马,一朝回到解放前。
陈秀秀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听得周围的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这两年顺风顺水,家中的日子好过上不少。
但是也没有富裕到能够拿三百两去买匹马来接亲的地步!
不是说这陈秀秀对徐水舟不满意嘛,怎么他们看着不像那么一回事!
陈秀秀才不管周围的人如何交头接耳,看天色不早了,在厢房中把迎亲的队伍叫出来,又把江景元拉到一旁嘀咕了好久。
主要就是给江景元传授一些骑马知识,弄得江景元哭笑不得,这马他会骑,只是不多熟练。
但还是接受了陈秀秀的这番好意。
利落的翻身上马,江景元摸了摸心脏处,有一颗强壮的心脏,不管做什么都这般轻松容易。
脸上挂着微笑,踢着马腹,带着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一路向徐水舟家而去。
陈秀秀看江景元会骑马,一颗心落下了,她就怕自己的莽撞,让儿子出了丑。
她儿子长的这样好,用牛车接亲,她都替儿子觉得委屈,何况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她一点也不舍得委屈了他。
徐水舟听着愈来愈清晰的锣鼓声,就知道迎亲的队伍要到达了,欢喜的站起身子。
“坐下,不着急。”贺雨竹看着这个没有半分留恋家里的儿子,哭笑不得。
“哦。”
徐水舟无奈又只好坐下,等着江景元来接他,脸颊上的酒窝,深深的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很快锣鼓就来到徐水舟家的院子里,在院子里敲打了好一会儿,走完流程,江景元才下马进到屋中。
徐水舟早已在屋里端坐着等候,一脸甜蜜的笑意,正痴痴地望着他,江景元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撩开袍子,双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