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扬:“放屁,我要你好好练字你怎么没练?你怎么没听,你那破字,依然是趴着的。”
易远暮:“瞎扯,我明明有好好练字,我现在的字是跪着的。再说趴着,我跟你拼命。”
卓扬警告易远暮说着:“我不管你怎么样,现在学校有校领导,你跟薄白悠着点,再往枪口上撞,我就去当污点证人。把你两举报了。”
易远暮笑着:“我就十六岁,从理论上来说,我心智不太成熟,作为老师的你,怂恿学生表白,就不太好了。”
卓扬觉得易远暮要拉他垫背。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喝醉酒多说了一句吗?
第46章 被抓到
“今年的奥数省竞赛日期提前到下个月,我们班那几个参加竞赛的人, 三天运动会别去参加了, 留下来补课。”梁丰一如既往臭着一张脸, 将课件从教室电脑的USB接口抽了出来。
薄白举了手, 站了起来。
梁丰眯着眼打量着他, 眼神狐疑不满,冷冷丢下一句话:“阶梯教室, 带草稿纸, 爱去不去。”
他以为薄白又站起来找他茬, 跟他说什么劳逸集合, 他作为学校的学生, 不接受补课,他要去参加运动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是他找学生茬了,改成学生找他的茬了。尤其是这几个人老是喜欢拿着校规来怼他的学生。
他说完这句话等着薄白开口。
薄白问着:“是每天都去吗?”
梁丰愣了会,淡淡说着:“运动会三天, 你们全改成数学, 在阶梯教室上, 运动会办完了, 补课时间就改成所有的晚自习,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
薄白坐下:“奥。”
他其实只是想问清楚时间, 好通知班上其他几个学生。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总觉得梁丰对他有意见。
梁丰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薄白。
他以为又要从薄白嘴里蹦出什么话,可惜没有。
薄白什么话都没说, 他这次出奇没有跟梁丰对着干,而是默默坐下打了一下钟浪的背。
钟浪扭过头去:“干什么?”
薄白:“帮我去走个三千米?”
钟浪嘴里叼着根牙签:“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去走三千米?我平时走一米都觉得累。”
薄白:“你可以在原地不走,或者去弃权。反正也拿不到第一,怎么样都无所谓。”
钟浪:“真的?”
薄白:“嗯。”
三个小时后,站在跑道中央的钟浪哭爹喊娘:“小白,我再也不要做你的许仙了,尼玛,还有强制姓要求跑完三千米的?”
这次运动会因为有校领导来看的原因,为了给校领导营造一种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校园气氛。
裁判要求他们必须跑完全程,不能弃权,也不能慢走,每个班都要掐秒表。
钟浪仰天流泪,看着长长的跑道,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以及跑在前面那个2逼在空中竖起两根中指。
他跑跑停停,停停跑跑,问体委:“我还有多少米?”
体委握拳为他加油:“不多,加油啊,马上就到了,大概还有个两千五百米吧。”
钟浪像个赶公交的老爷爷一般,佝着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小白,你这个坑货。”
“啊切——”薄白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易远暮关切给薄白递了一张卫生纸。
薄白接过来:“没感冒。”
阶梯教室的门窗全被关上了,连窗帘都被拉上了,高二年级理科班的数学尖子生基本都到齐了,梁丰拿着封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列出几道公式,冷冰冰如同机械一样讲着。
他讲完这道例题,说着:“下去好好复习一下,这道大题属于复合型题目,解题思路我在黑板上给你们写出来了,你们顺着解一下,难度比你们高考试卷最后一道大题高,薄白,把他们这堂课的随堂测验收一下,拿到我的办公室去。”
薄白站起来收拾书:“奥,好。”
梁丰收了课件就走,只要到了下课时间,绝不多停留一分钟。
其他几个班的学生围了过来,说着:“薄白,那道题,你去问问梁老师吧,我们都不是很懂?让他把解题思路再写详细点儿,感觉他这思路写了跟没写一样。”
易远暮吊儿郎收起书本,笑了:“刚刚上课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提?”
那几个班的学生一脸为难:“主要是你们数学老师太严格了,老师板着脸,跟谁都苦大仇深,明天是我们数学老师讲课,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数学上课的正确姿势,你们那老师,北极来的吗?”
十班的数学课代表点头:“是啊,是啊,我感觉他挺惜字如金的,整堂课,说的废话,基本没有,我以前上课还敢偷玩开心消消乐,我现在摸一下手机,我就觉得下一秒就要被他赶出教室,我终于知道你们班数学成绩为什么那么好了?”
薄白收了全班的随堂检测,说着:“我先去办公室了 。”
这话还没落,梁丰就出现在门口,喊着薄白:“参考答案在我课桌上,自己找。”
“奥。”老规矩,薄白又要去改随堂检测的题目。
易远暮撇撇嘴:“真搞不懂,他是老师呢,还是你是老师……”
十班的数学课代表探头叹息,同病相怜:“这就是课代表的命啊。”
二班课代表点头:“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差生特别亲切,因为每次周考完,他们会空大片的题目,可以随便跳过不改。那个时候,我觉得差生个个都是小天使。”
梁丰没听到这些抱怨,想到什么,他说着:“黑板那道题你们先做做,做不出来就去我办公室拿详细的解题步骤。”
说完,他走也不回走了。
晚自习的时候,薄白去了数学老师办公室改随堂测试。
随堂测试也就五六道题,任务量并不多,所以易远暮就没有跟来。
他想到什么,坐在梁丰的办公桌椅子上,给易远暮发了一条短信:来办公室一趟。
易远暮正玩得无聊下跳棋,看到短信,拿起一颗棋子的手一晃,跳棋掉到桌子底了。
“哎,卧槽,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好跟那小情人双宿双息?”祝培这跳棋是偷他老爸的,他老爸带商业伙伴回家谈判,最喜欢跟人来两局跳棋,一盘棋下完,生意也就谈成了。
如果不是为了瞎几把显摆,他也不会把跳棋带到学校来。
他吓得连忙钻到桌子底,到处去找那枚跳棋。
万幸,在找到跳棋的时候,跳棋没有损坏,还是那么晶莹剔透。
“小情人给我发短信了。”易远暮笑着把手机怼到祝培脸上。
祝培把跳棋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呵呵,就你那小情人冷淡的样子,你碰过他的手吗?没碰过吧?”
“放屁,天天碰。”易远暮把消息再次怼到祝培的脸上:“看看,我家小情人赖不住寂寞,要我去陪他,走了。”
祝培翻了个白眼。
易远暮笑着:“就算你把眼珠子翻出来,也改变不了我的小情人爱我至死不渝。”
祝培心里想着:可拉几把倒吧,就薄白那一副冷淡要出家的样子,说不定明天就要斩断红尘或者带发修行……
易远暮不知道祝培心里悱恻着什么,拿着手机就朝着数学办公室走去。
他走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就薄白一人,数学楼办公室很大,用不到的白炽灯全部被拉灭了,就薄白所在的那边灯还顽强的工作着,因为一侧灯灭了,一侧灯亮着,因而薄白看过来的时候,一边脸偏明,一边偏暗。
易远暮笑了依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薄白抬头看去,易远暮一如既往那般吊儿郎当,嘴角噙着笑,走廊上灯光是暖黄色的,他整个人背着光,看不清眼尾。
但薄白知道,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眼尾此刻一定泛着红。
他发现每次易远暮非常放松惬意的时候,那眼尾都会泛着红,细细的晕染着。
“进来。”薄白淡淡说着。
易远暮进去后关上门,抱着手臂笑了:“怎么了?想我了?”
“看看你的错题。”薄白拿着红笔在上面圈着说:“你连步骤都不写,也真是厉害啊。”
“哎呦喂,你还摆起架子了。”易远暮接过自己的随堂测试。
他看了看,薄白在上面给他圈出来了。
薄白看着那一叠随堂检测说着:“这里面人都卧龙藏虎,就你这破字,再扣三四分卷面分,别说夺冠,能不能进前几名都不知道,请你的字能不能不要趴着,能立起来吗?”
“我这明明是跪着。”易远暮不耐烦说着:“找我来干什么?”
“没事,就让你看看人家的解题步骤,让你自卑自卑。”说着,薄白将一大叠随堂测试的放到易远暮面前:“咯,这些都是全年级的尖子生,这个是标准答案,有些步骤是拿分项,你没有写出来,就不得分,不管你结果对不对,你每次解题步骤都不怎么好好写。这都是要扣分的,你别看……”
易远暮乘着薄白不注意的时候,弯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薄白愣在那儿:“看……”
他后面忘记说什么了。
尾音到这里就消失了。
易远暮觉得空气有点儿燥热,明明已经入秋了,为什么会这么热。
薄白微红着脸,像个复读机似的将后面的话说完:“别看这只是随堂测试,细节决定成败。”
吱——门被推开了。
分手大师脸色很难看,说着:“你们两在这儿?”
他路过窗户,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
他顺手推开门,发现他的重点观察对象竟然在里面。
关着门,整个办公室有且仅有两个人……
绝对有猫腻!
薄白与易远暮一同看过去,这分手大师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都有他?
分手大师沉着脸:“上自习的,你两在这儿干什么呢?啊?不用上自习吗?”
薄白:“梁老师让我来改随堂检测题目。”
分手大师目光不善瞪着易远暮:“你呢?”
易远暮:“哦,梁老师留了测试题,我晚自习做了一半不会做,他说过,不会做的,到他办公室来找详细解题步骤。”
分手大师明显不相信。
他自从注意到了这两人,这两人就发生了太多巧合。
这全校上晚自习,就这两个人关着办公室的门,指不定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他立即给梁丰打了电话求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丰的电话跟他人一样冰冷。
分手大师只能给卓扬打一个短信,让他来看看他班上的两个尖子生。
打完电话,他问易远暮:“谁让你晚自习跑到这里来的?”
易远暮笑了:“不说了吗?是梁老师。”
分手大师盯着薄白与易远暮,目光如炬,阴沉沉的质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易远暮:“同窗(床)关系。”
分手大师:“真的?”
易远暮:“我们同桌全年级都知道,这不是同床是什么,还能假了不成?”
分手大师狐疑看着这两。
薄白站了起来,开门见山:“主任,我能问问,那个匿名举报信的ID吗?”
“举报信?什么举报信,别胡说。”分手大师矢口否认,他既没有找到证据,还被学生知道了匿名举报的事情,心里有点儿不平衡。
他说着:“这样,你两下去写个保证书。给我交上来,保证你两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为什么?”薄白不解,学校的保证书与检讨书都是标准格式,也是标准的字数,三千字。
“什么为什么?”分手大师冷冷的瞪了薄白一眼:“没有为什么?学校禁止任何一些不正当关系……”
“我不写。”薄白执拗的说:“别说您只是子虚乌有瞎揣测,拿不出来证据,就算你拿出来了,我觉得这事儿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啥?”分手大师惊讶看着薄白。
本来他在怀疑的边缘疯狂徘徊,薄白这一句话让他坚信这两个人之间有关系了。
“您凭借一封举报信就让我写保证书,不觉得很荒唐吗?”薄白淡淡说着:“更何况,我不觉得青春期学生萌生青春期该有的想法是错的。所以,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写保证书?”
“我也不写,我还要去微博艾特教务局、艾特市长、艾特w市报刊——教导主任污蔑学生,变相体罚学生……”易远暮朝着门外走去:“我这就去问问热搜多少钱,我爷爷上个周给我六十万零花钱本来就花不掉,我要买热搜头条放到各大网页上……”
“回来,你给我回来。”分手大师拉住易远暮:“你往哪儿跑?”
这事儿闹大,不管有没有早恋这回事儿,学校的名誉恐怕也保不了多少了。
易远暮:“跑去买热搜啊。”
这时,梁丰手机开机了。
他打电话过来问着:“什么事儿?”
分手大师接通了:“是你让薄白在你办公室批改作业的吗?”
梁丰:“是。”
分手大师:“易远暮来你办公室找那个什么?”
梁丰:“什么什么?”
薄白说着:“留的随堂作业解题步骤。”
梁丰那边听到了,说着:“是。”
他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想跟分手大师多聊。
末了,他问着:“干什么?”
分手大师:“你怎么能让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