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市第一,作文满分来着,怎么短短一年不到,就下滑成这样?”
对面的女老师听到卓扬嘀嘀咕咕,微笑着:“我也听说了,那篇作文还刊登到报纸上,我还看了呢。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的爷爷易明珠——世界500强企业家》。”
卓扬吞了吞口水:“我们市首富谁来着?”
女老师:“易明珠啊,他当首富不都三十多年了?还能变不成?”
卓扬:“……”
“想当年,我也是拿过满分作文的人。”易远暮看着薄白那满分作文答题卡,感慨时移世易。
教室里喧闹一片,热干面芝麻酱的香味扑面而来,学生们你在我碗里戳一筷子热干面,我在你碗里挖一坨豆皮,流水席吃了个来回,嘴里百般滋味。
薄白不耐烦说着:“把手拿开。”
易远暮越过课桌的三八线,右手压在薄白桌子上的答题卡上,左手拿着个牛肉饼,抑郁的咬了一口。
仿佛他咬的不是饼,而是寂寞。
“借你的卷子分缅怀一下,至于这么小气吗?”易远暮看着答题卡上作文分数上的60分。
“你能拿过去缅怀吗?我要拿一下早餐,你把我桌肚挡住了。”薄白没好气的说。
易远暮大半个身体都倾斜向薄白,正好挡住了薄白课桌一小半桌肚。
“奥。”易远暮心酸的把薄白的卷子拿过去。
薄白从桌肚下书包里拿出一个油炸糖面窝,看着易远暮那缅怀的样子,说着:“你语文答题卡呢?”
易远暮疑惑:“干什么?”
薄白面无表情:“看看。”
易远暮随手在垫着桌子上的厚厚一叠试卷里翻了翻,终于翻出来一张语文答题卡,说:“给。”
薄白接过,那字真的是……
他翻到背面的作文页,拿起红色的记号笔,将43分划掉,改成了60分。
递给易远暮说:“给,你的满分。”
易远暮咬了口牛肉饼,差点没喷出来。
他看着薄白咬了口糖面窝,问着:“你那面窝好吃吗?”
“好吃。”薄白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味的?”
“面窝味。”薄白说。
“给我掰一口。”易远暮放下自己的牛肉饼。
薄白古怪看了眼易远暮,想了想将那面窝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掰。
一个面窝只有巴掌大,中间还空了一块。
易远暮直接把薄白咬的那块掰了下来,他说着:“甜的。”
薄白:“……”
糖面窝不是甜的难道是咸的吗?
早餐吃罢,数学老师拿着试卷,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来,教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仿佛一瞬间从温暖的春天回到寒冷的冬天。
梁丰阴沉着脸,将数学书卷子摔在讲台上,登时粉笔灰升腾,第一排学生吃完了早餐被强塞了一嘴粉笔灰,但个个不敢声张,生怕梁丰找他们麻烦。
梁丰说着:“以后早上第一节 课是我的课,不允许把早餐带到教室,听到了吗?”
全班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早饭味该散的都散完了,也不知道数学老师怎么闻到的。
全班只得说着:“明白。”
“期中考试数学分数在20分以下的,滚出去。”梁丰目不斜视看着全班。
“我觉得我已经教不了你们?你们已经没有学习的必要了。”梁丰拿着试卷,手撑在讲台上:“赶紧回家,找个工地,该搬砖的搬砖,该学门手艺的学门手艺。”
“祝培与钟浪。”梁丰念着。
钟浪:“我38分,我到20分了。”
祝培接着:“我40,也到二十分了。而且我不需要搬砖,我爸有几十个亿的资产等着我继承。”
梁丰:“你们两数学考试作弊被抓,还有脸待在教室里?”
祝培:“我觉得我很有脸,觉得我的脸很好看。”
梁丰冷冷说着:“人无羞耻心,我无话可说。易远暮,你那卷子的字能不能不要像狗爬一样?说狗爬都在侮辱狗。”
他之前记得薄白的字很难看,没想到开学他就被骗了。
薄白当时拿的应该是易远暮的试卷。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的字很漂亮。”易远暮双手环绕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他目光充满了挑衅。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梁丰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就您那字……我不多说。”
他手插着腰,睥睨看向全班,对全班说:“全班有谁觉得易远暮的字好看的,举个手,让我看看。”
易远暮的发小祝培不怕死的举手,说:“我家山伯的字跟王羲之是一个级别的,凡人理解不了。”
末了,他问了下同桌:“王羲之是搞美术的还是写字的?”
同桌小声说着:“王羲之是写字的,吴道子才是画画的。”
祝培:“吴道子画画的呢?我一直以为他是一道士。”
梁丰瞪了祝培一眼,没说话。
大家一个个把头缩回去,生怕被梁丰那一记刀眼瞄中,那眼神就如同冰刀,被砸中,必死无疑。
全班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班长张朗投给易远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时,梁丰的目光落到了易远暮桌位附近,发出一声冷笑。
大家纷纷扭头看过去,发现薄白坐的端端正正,举着手。
薄白说着:“我觉得他的字挺好看的。”
继而,他看向易远暮:“但请你不要骄傲自满,以后还是要多练练字。”
钟浪见薄白举了手,也跟着举了手,说:“我家小白说得对。”
贾塘与王勇小声嘀咕:“暮哥平日里对我们还不错。”
王勇:“是。”
贾塘:“你看人家薄白,跟老大有仇都声援老大,我们总不能继续缩着。”
王勇:“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贾塘举了手,冲着王勇骂了句:“孬种。”
王勇一咬牙,举起了手,低着头,躲闪不敢看梁丰:“我也……”
班上跟易远暮关系不错的,纷纷举了手。
易远暮吊儿郎当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条腿抵在桌子边沿,桃花眼充满了蔑视,问:“所以,觉得我的字不好看的,是眼睛瞎了吗?”
梁丰冷冷的看着易远暮:“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从今晚后,除了期中期末考,你的卷子作业,我不批改了。”
易远暮冷笑着:“这话说得,好像您改过几次作业似的,每次周考完,哪次不是课代表改卷?”
梁丰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得板着脸,说:“上课。作弊与不满二十分的滚出去。”
他低头在课桌里摆弄着课间。
祝培被罚到教室,他给易远暮发了几条短信,易远暮没回。
于是,他敲了敲玻璃窗户问易远暮,说:“嗨,我搞到食堂阿姨的联系方式了,我每月给她六百块,她答应提前帮我们打饭,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易远暮:“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
祝培:“你不是不爱吃糖吗?齁不死你!”
易远暮笑嘻嘻:“吃糖有益身体健康。”
易远暮扭头看向薄白,眼睛都笑弯了:“是吧,白……”
薄白瞪过来:“你再敢喊我喊的那么恶心,我废了你。”
易远暮死猪不怕开水烫:“白白,以后我的周考卷子要麻烦你改了。以后中午你的饭,我全包了,还不用排队。就算我不爱吃糖醋类东西,为了你,我愿意将就!”
他又再一次被自己感动了。
他都有点羡慕薄白了,自己这么好的未婚夫,去哪儿找?
薄白上辈子一定是个圣人,否则怎么会遇到自己这么好的未婚夫?
哒——
梁丰一个粉笔头砸过来,正好砸到易远暮桌子上,反弹到薄白的桌子上,那粉笔落桌,留下深深的粉笔坑。
那一瞬间,全班觉得梁丰要杀人。
果不其然,他冷冷的一句:“你两,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又是被自己感动的一天。
小白:……
第20章 绝世戏精
教室外阳光明媚,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有几份闷热,教学楼里读书声与老师的讲课声汇成一片。
易远暮百无聊赖的靠窗站了会儿,跟祝培组了队玩了把游戏,这把游戏玩的祝培快抑郁了。
为什么这货打游戏的水平就不能跟他成绩相媲美呢?
“白……”易远暮自从知道这个称呼后,就每天变着花样叫。
薄白快被他给烦死了,怒瞪着他,继而,他尖锐的目光瞬间淡去,眼神里有一丝关切。
易远暮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祝培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妈的”骂了声。
薄白立刻伸手,用校服袖子捂着易远暮鼻子,抬起他下巴说着:“仰着头。”
易远暮立刻昂着头。
梁丰听到动静,打开教室的门,站在门口,吼着:“干什么?”
一个同学小声说:“暮哥鼻子流血了。”
梁丰眼神眯了起来,看着几个人围着易远暮,不像是在作秀,于是说着:“来个人扶他去洗一洗。”
祝培回到教室里,问着:“谁有卫生纸,给我点儿。”
女生们纷纷递过来几盒纸。
“我清风的。”
“用我的,用我的。我的卫生纸进口的。”
“你个碧池,你哪里进口的,这上面不写着made in a,别以为写个英文就是进口的。”
“我的比她的贵……”
“贵你妹,你明明上周打折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易远暮在女生心中人气非常高,顶着堪比校草的脸,有着女生梦中王子的家世,自信嚣张但又极其好相处的个姓,堪比小太阳般邻家男孩的笑容,勾人摄魄的桃花眼,有着女孩儿们梦幻的一切。
无论走到哪儿,气质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
他是这个学校女生梦中情人的第一人,长得帅,家世好,好相处。
祝培随便拿了一包,转身就走。
薄白用衣袖捂着易远暮的手有点儿酸了,但他还不能放手。
他用袖子按着易远暮的鼻子,拉着他,朝着厕所的方向去。
易远暮仰着头,他眼睛只能看到天花板,所以他随着薄白走而走。
感觉到薄白捂着鼻子的手松了,他摁住薄白的手。
薄白的手捂着袖子压在他鼻子上,他的手压在薄白的手上。
薄白举着的手找到了依托,手酸得到了缓和。
易远暮隔着校服袖子,捂着未婚妻的手,未婚妻的手指露在袖子外面,被他一起捂着,手指很凉,也很细,皮肤很好。
草,鼻血又涌上来了。
他下意识的摁紧了未婚妻的手。
薄白感觉手忽而被捂紧,问:“是不是血往出涌?”
祝培连忙拿着纸跟上来,说:“拿到卫生纸了。”
梁丰看着一群人簇拥易远暮去厕所,讥讽的吼了声:“洗个鼻血还得一群人伺候着?真把学校当你家别墅?”
薄白没想到这老师刻薄到这种地步,如果易远暮没对他外甥怎么样,梁丰也不会故意针对易远暮,易远暮打杜添苟这件事,薄白影影约约觉得与自己有关。
祝培没理梁丰,拿着卫生纸大步跟了上去。
梁丰冷着脸:“洗个鼻血一个人不够?”
薄白回头冲着梁丰说:“不够。”
祝培跟了上来,三人拐过走廊,将梁丰那冰冷削骨的眼神给扔在了身后。
到了厕所,薄白放了手,捧了水拍了拍易远暮的后颈。
易远暮感觉到薄白那冰凉的手指在后颈处滑过。
洗干净了鼻血,易远暮拿着卫生纸团堵着鼻子,薄白把白色校服袖子伸到水龙头下搓了搓。
那白色校服袖子刚捂着易远暮的鼻子,有片晕染开的血迹,此刻,被搓掉的血迹顺着水流流入下水道。
“怎么回事儿?难道肾虚?”祝培笑着。
“滚开,老子肾好着呢。”易远暮洗了洗手:“我妈说我这几天考试,天天人参鲍鱼鹿茸各种补身体的一股脑塞,再不流点血,我都怀疑我身体有毛病了。”
薄白想到了欢姨,欢姨喜欢给他们做好吃的,但欢姨做的都是温补型的,虽然拉肚子,但不会流鼻血成这样。
三人洗好走出卫生间,恰好看到不远处,教职工厕所矮胖的身影闪过。
易远暮瞬间倒在薄白的肩膀上,身体往地上滑。
薄白脸都白了,拍了拍易远暮的脸:“怎么了?快,送医务室……”
祝培懒得去扶他,看他演。
薄白一把抱住易远暮的腰,冲着祝培说:“愣着干嘛?搭把手啊。”
易远暮顺势抱住薄白的脖子。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薄白背上流连。
艾玛,未婚妻这小身板一点儿肉都没有,应该好好补一补!
祝培拎着易远暮另外一只手,把他拎起来,说:“别……”
这时,他目光也落到了教职工厕所外的校长身上。
哎我CAO——
原来你装晕不是为了泡薄白。
而是为了在校长面前秀一把啊。
他听到薄白在易远暮耳边冷冷说着:“你装就装,爪子安分点。”
祝培诧异,原来薄白一早就知道易远暮在装呢。
刚刚还那么紧张让自己搭把手,好像易远暮真的晕倒了似的担心。
薄白果然是易远暮的祝英台。
我不是。
英.祝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