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左腿高位截肢的残疾人,逐渐发福的中年大叔,在一家杂志社上班,每个月拿着一万多的养老工资,勉强糊口,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拖油瓶——他与薄勤!
在薄白看来,欢姨跟他老爸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为什么欢姨这样一个在中年阶层算是白富美的女人,会小心翼翼的问他愿不愿意接受她当他后妈?
这难道不应该问他爸吗?
薄勤拿起一块炸鸡腿,说:“可以,完全没问题。你当我后妈,我完全放心。”
钟浪抢了最后一块鸡翅说:“先说好,我老妈的美容院是婚前财产,你两别想争家产。”
薄勤把那盒炸鸡腿推向薄白,睥了一眼钟浪,他刚想卖父求荣,现在被对方儿子截断了后路。
何欢头疼,八字还没一撇,这些崽子都惦记那几处微不足道的产业。
她敲着桌面,说:“吃快点,待会儿带你们去买衣服,都快春天了,得买换季衣服了。”
等吃完饭,四个人就直接乘坐电梯去了楼上的商场。
薄白与钟浪、薄勤都是同龄人,所以买衣服不用跑几个区,这个商场分布很有规律,四五两楼是男装,二三楼是女装,一楼是各类化妆品专柜与电脑手机品牌专柜。
何欢看三孩子试衣服无聊,就自己跑楼下去试衣服。
楼下全是女装品牌,现在上了新货,做春季预售,价钱也还算公道。
她试了一件很修身的长款黑色连衣裙,穿上黑色长裙的她,凹凸有致,更填了几丝妩媚,眼角的鱼尾纹似乎并没有为她打上岁月的烙印,反而增添几分成熟美。
她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对服务员说:“这裙子我拿了。”
服务员礼貌微笑:“您真幸运,这是今年新款的最后一件,请问您是手机支付还是信用卡支付?”
何欢:“现金。”
女服务员:“啊?”
何欢愣:“有问题?”
女服务员微笑:“没,没问题。”
她没想到有人在身上带了那么多钱。
何欢在试衣间脱下衣服看吊牌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女服务员为什么这么惊讶了。
因为她看少了一个零。
这裙子三万元,她看成了三千元。
女服务员以为她带了三万元现金。
三万就三万吧。
大不了夏季少买几件衣服。
她刚换下衣服打开更衣间的门,那位女服务员就满脸歉疚的跑过来说:“这位顾客,很抱歉,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至尊vip金卡客户,她指定要这件裙子,非常抱歉。”
女服务员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挑穿着姓|感|肉|色连衣裙的明艳女人,踩着裸色一字带春季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过来。
她目不斜视,宛若女王降临,用余光瞥了一眼何欢手里的连衣裙,淡淡说:“是这件吗?我去试试。”
何欢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崩腾,你特么的都没试,你就要了。
这个世界总有先来后到的顺序吧。
女人之间总会存在无形的战场。
何欢看到这个高挑明艳的女人连瞥都不瞥她一眼,直接伸手,要拿走她手里的衣服,而她仿佛是个透明的衣架,盛气凌人的模样好似电视里的皇后对着下等婢女。
挫败感接踵而至,她心里那股骄傲自信被粉碎成渣。
她捏着衣服,冷冷说着:“女士,这衣服我已经要了,您来晚了。下次请早点来。”
她把衣服递给服务员:“给我包起来。”
服务员一脸为难,说:“这位顾客,不好意思,易夫人是我们这里的至尊vip……”
女服务员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欢打断了:“我先来的,我不管,我就要这件,你们这是在欺负顾客,我要投诉!”
那位叫做易夫人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要投诉请出门投诉行吗?别打扰我试衣服。”
何欢:“不行。我站在你的地盘了吗?你管的真宽。”
易夫人:“本来想好好给你说话,没想到你这么蛮横。跟个卖菜大妈一样。”
何欢:“你才野蛮,你连衣服试都没试,你就要了,你是故意的吧。”
易夫人:“你管我?穿不了就买回去当抹布,倒是你,五大三粗,穿上去也难看,还是别买了,既丢人又浪费钱。”
何欢看着对方的小蛮腰,再想想自己匀称的身材,大怒:“我五大三粗?你眼睛有问题吗?我看你才是丑八怪,脸打了多少玻尿酸与瘦脸针?抽脂都抽瘪了吧……”
%……%¥#@……
一阵争吵之后,这两女人打起来了,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包包被扔地上,里面东西散落一地,仪态不在,宛若市井泼妇,大喊着:“放手。”
何欢:“你先放。”
易夫人:“你先放。”
两人又撕扯了一阵子,由于扯得实在是太疼,何欢说着:“一起放。”
易夫人:“好,谁不放,谁是狗。”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手里拽着对方的头发,不由得下狠劲,以在放手前扯得对方更疼为目的。
两人数着数字,说:“三。”
“二。”
“一。”
当数字数完,服务员懵逼了。
这两人都没放手,还拽得更紧,将手里的头发多挽了一道。
何欢冷冷说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你个八婆。”
易夫人:“你不也没放吗?你个碧池。”
“欢姨,你在干什么?”一声冷淡疏离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两人一起朝着商场门口看去。
层层货架的门口,一个干净明媚的少年站在那儿。
后面接着另外男生的声音:“薄白,你找到欢姨了吗?”
少年回头:“找到了。”
店外商场传来声音:“那我跟钟浪继续去试鞋了啊。”
少年头也不回应着:“好的,我们待会儿上来找你们。”
一排排衣服挂架外,干净清秀的少年已经朝着更衣室看过来。
薄白穿了一件白灰色修闲外套,淡蓝色牛仔裤裹着修长的腿,迈着步子沉稳的走了进去。
易夫人两眼顿时放光,这少年叫薄白……
她听到这少年的同伴喊他薄白!
这人不就是她儿子给她看的照片上的那人吗?
一模一样啊。
这是她的儿媳妇啊,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样貌。
她已经死了十五年闺蜜的女儿啊。
没想到现在遇到了。
我的儿媳妇啊……
她激动的就差抱上去了。
她想到此刻她与对面女人互撕的境地,顿时心里很崩溃。
她未来的儿媳妇看到了她与那个碧池掐架,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未来儿媳妇一定觉得的她是个恶婆婆,这不利于家庭和谐啊。
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儿媳妇留下恶婆婆的坏印象,否则将来相认的时候,儿媳妇肯定不愿意嫁入他们家。
她当机立断,决定放手,装一个柔弱被碧池欺负、扯头发、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女人。
再顺便嘤嘤嘤哭两嗓子,撒撒娇,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了。
“小白,欢姨好疼,遇到一个坏女人,她扯我头发,还抢我喜欢的裙子。嘤嘤嘤……”何欢在薄白走过一排排衣服挂架的时候,瞬间放开了对面那坏女人。
她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薄白。
她可是一个要做薄白后妈的女人,如果让薄白看到她虎虎生威,不仅跟人打架,还扯人头发,那她贤妻良妈的形象不是彻底崩塌。
虽然她不怎么会做饭、不怎么会洗衣服、各种不靠谱,但是她在拿下薄白爸爸之前,还是要装一下贤妻良妈。
她不能让薄白产生一种她当了他后妈会虐待他的错觉。
所以她在第一时间,放开了对面那八婆,装成了一个柔弱被八婆欺负、扯头发、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女人。
再顺便嘤嘤嘤哭两嗓子,撒撒娇。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了。
电视剧里都这么说的。
易夫人瞬间懵逼,风中凌乱。
我擦嘞,你这个碧池,你把老娘的头发扯掉了好几缕,你还敢这样说我。
更让她凌乱的是,这个碧池用了她想好的招数,这个碧池还认识她儿媳妇,儿媳妇还把碧池喊姨。
儿媳妇一定觉得她是个恶婆婆。
她当机立断,在薄白走过最后一排货架的时候,瞬间摔到在地,什么贵妇的仪态都不要了。
你装可怜,我装的比你更可怜。
你装弱,我要比你更弱,这个世道就这样,谁弱谁有理!
她倒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着:“哎呦——”
何欢心里一万个mmp,我明明打你的肩膀,你捂着肚子干什么,你这个死八婆,竟敢诬陷我。
薄白已经走到近处。
何欢连忙捂着手,说:“小白,欢姨手疼,估计被打脱臼了。呜呜呜……”
易夫人心里翻白眼:老娘压根没碰你手好不!
女服务员看得一阵凌乱,当场石化。
这两人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呢,妥妥的双影后啊!
如果不是她看到两人之前打架扯头发,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干了三千场,她都要当真了。
薄白连忙走过去问何欢说:“欢姨,您没事吧,走,去医院吧。”
易夫人无声哭泣,麻批的,我要手撕了这个碧池,这明明就是我的儿媳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声“妈”引发的血案。
很久之后的某天,家庭聚餐,小白喊了声“妈”。
欢姨与易夫人一起答应:“嗯,喊我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拳脚相加,互扯头发,互吐口水……
欢姨:你这个没素质的八婆,你是婆婆,老娘才是妈,你答应个屁。
易夫人:你这个粗鲁的碧池,你是后妈,本贵妇才是妈,你竟然抢我称呼。
噼里啪啦砰。
锅碗瓢盆沙发荧光屏被砸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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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薄白
薄白没想到战况这么激烈,包包、化妆品、衣服被摔得满地都是。
看着旁边躺了一个女人,他连忙蹲下,把易夫人扶了起来,说:“阿姨,您没事吧,我帮您叫救护车。”
易夫人听到这冷淡的声音,一时心酸不已。
自己这儿媳妇为了女扮男装吊着嗓子说话真不容易。
看着眼前这清秀少年,眉目清晰如画,骨架线条明朗流畅,皮肤白样貌正,就是胸有点儿小。
不过没关系,胸大后面往往跟着两字——无脑。
万万没想到未来儿媳妇比照片上好看,就是不知道留了长头发换回女装是个什么样子。
她觉得一定非常好看。
如果她闺蜜知道女儿长大了,长得很好看,那她闺蜜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脸上的笑意通过眉目与上勾的唇角浮现出来。
何欢一看,我擦嘞,这八婆笑得一脸猥琐是怎么回事儿?
该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小白才十六岁啊,给她当儿子都绰绰有余。
何欢平时喜欢看电视剧,止不住脑子里的洪荒之力。
她一个激灵。
如果薄白被这猥琐老阿姨惦记上了,那她要怎么跟老薄交代?
她还没成为贤妻良妈,就直接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
她连忙拉过薄白,说:“别管她,我们走,你们衣服选好了吗?我去付款,今天我们在外面玩的时间有点长,你们作业还没做,赶紧回家做作业,不然今晚又得熬夜。”
薄白愣住:“欢姨?”
你不是手疼吗?
欢姨扬扬手:“好了,不疼了。”
易夫人一听要回家熬夜做作业,连忙佯装好了,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说:“我也没事了。”
薄白:“……”
易夫人礼貌微笑:“谢谢你扶我。”
她是个明事理的贵妇,如果她再纠缠下去,对方帮她叫救护车,来回折腾得花好长时间。
现在高中生作业很多,她才不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熬夜赶功课,高中生的时间就是生命啊,耽误人家做题休息的时间,无异于谋杀害命。
她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她觉得自己能去当选“感动全国十大杰出婆婆”了。
何欢骂了一句“神经病”后拉着薄白朝着商场外走去。
她说着:“别管她,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神经病,走,他们在哪儿呢?你衣服试好了吗?刚听薄勤说要买鞋,你也去试试。”
易妈妈看两人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她未来的儿媳妇竟然跟这种没素质的乡野村妇在一起。
简直就是天灾人祸。
易妈妈恨不得现在就上去跟薄白相认,叫薄白离这个野蛮疯女人远点儿。
但她不能,她怕给薄白带去困扰,毕竟女扮男装逃了这么多年。如果她贸然上前,会惊扰到薄白的。
她现在特别期望赶紧到相认的那天,等到相认了,她就要叫薄白离这个野蛮的神经病疯女人远点儿。
竟敢扯她头发,殊不知她头发请了国内顶级设计师做的,掉一根毛都影响美感。
那浅薄的村妇竟然扯掉了十几根!
十几根啊!
薄白对大人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