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松开了刘白。
刘白嘴唇被浸润的发亮,双眼微颤着睁开,与郑一墨对视一瞬,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发烧的脸庞。
郑一墨正因为刘白没有抗拒他而心情大好,看到刘白翻红的耳尖儿,以及透着粉的脖颈,还有不安的滑动着的喉结。
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但他不能这么做。
毕竟很容易遭受致命打击。
他没有作声,似乎想给刘白反应的时间。
但刘白完全不需要这么长的反应时间,他忽的奋起,从桌上跳了下来。
老子信辽郑一墨的邪!
只要被抱上桌,一定没有好事发生!
他想要就这么离开,但是去路又被郑一墨挡住了,进退两难,却听见郑一墨说:“这段儿不太好,正式拍的时候,还是不加了。”
刘白脑中灵光一闪,立刻点点头,接着郑一墨的话道:“感……感情太过了,时锦与霍思成的感情并不需要这样去表达。”
说完还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你的表演不错,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明天还继续这样就好。”
郑一墨点点头,并不想就这样放刘白走,正琢磨说点儿什么引起刘白的注意,却看到他垂着脑袋,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片刻后忽的脑袋一抬,眼中一亮,刚刚还深陷情动的模样儿一扫而空,又变成了郑一墨天天见的那张正儿八经的脸。
他拍了一把郑一墨,忽的叫了一声:“有了!”
郑一墨迷茫的“啊”了一声儿,一时不太明白接吻跟“有了”之间有什么联系。
刘白却一把拨开了挡路的郑一墨:“太好了!”
果决地出门儿去了。
郑一墨刚刚还写满了“满足”俩字儿的脸色瞬间就晴转多云。
仿佛自己是个刚被渣男绿了的苦情女,脑袋上顶着风雨雷电。
第二天出现在片场的刘白看起来心情着实不错。
他负手而立,一脸的自信。
昨天虽然他一时大意,丢了立场,但是因祸得福,他获得了如何解决薛珀的灵感。
于是一整晚他都处于对未来一段日子充满期待的状态中。
除了晚上做梦的时候,不可抑制地做了个难与外人道的梦,而另外一半儿看不清脸,身上却带着缥缈的菠萝混合着烟尘的香气。
薛珀果不其然一走进片场就要往刘白的身边儿靠,又是一脸沮丧:“刘白哥,关于昨天我出错的部分,回去以后我又练了好久,可是感觉还是不行。”
刘白缓缓扭头,盯着薛珀看。
薛珀心里发毛,挠挠脑袋可怜巴巴地问:“刘白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刘白却手臂一挥:“没事儿,现在我们再来一遍。”
薛珀从来没见过如此爽快配合他排练的刘白,立马眉眼一弯,高兴起来。
他与刘白的配合依旧很完美,功夫确实也是下了的,跟在胡诗雨面前完全两个人一般。
排练结束,薛珀又凑到刘白身边:“刘白哥,这遍怎么样?”
刘白点点头:“其实你跟我一起试戏的时候,每一遍都很不错。”
薛珀意外的“啊”了一声儿,听见刘白又说:“但是不论你跟我一起时表现的多么好,还是会出状况。”
薛珀老实地点头。
“所以,问题不在于你对表演的把握是不是出了大问题,”刘白的视线落在胡诗雨身上,“你不如在跟胡老师对戏的时候,把他想象成我呢?”
薛珀愣了一瞬,脸上又惊又疑,来回切换,半晌他吞吞吐吐的问:“刘白哥你……”
“没生气,不在意,我自恋。”刘白完成了抢答,神清气爽,留下薛珀独自美丽。
又是同一时间,陈囡囡及时向刘白汇报了他们那边儿片场的情况。
郑一墨的表现是翻天覆地的不一样。
又接收到了来自不明真相围观群众此起彼伏的敬佩赞叹之声。
郑一墨很快完成了昨天NG的戏份,而后拍摄了新的戏份。
这段戏的时间却在昨天那段之前,是时锦与霍思成分开之后的部分。
刘白看着视频里郑一墨在窗前站了一阵,眼神儿里无限缱绻绵长,带着无尽的思恋,而后飞快的走回书桌旁,提笔给时锦写信。
战乱年代,谁也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收到自己的书信,但霍思成仍在坚持不懈地写着。
镜头移到了纸上,刘白认得,那居然是郑一墨的笔迹。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不是情书。
却又可以强说出一丝暧昧,像是霍思成与时锦。
待今日收工,刘白甫一回到酒店,看到了等在他门口的郑一墨。
刘白眨眨眼:“今天不是拍的挺顺利吗?”
郑一墨脸色一变:“我就知道有人在跟你告密。”
刘白立马住嘴,不再说话。
而郑一墨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件事儿,没有继续追问是谁干的,而是动作不太顺畅地递出了手中的东西。
刘白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薄薄的一张纸,对折在一起,隐隐透着黑色的字迹,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他打开来看了一眼,看着上面的内容与字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今天郑一墨拍戏用的道具。
也就是霍思成写给时锦的那封信。
郑一墨靠在墙上,少见的羞赧一瞬:“昨天你教的很好。”
“所以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在想你。”
第82章 chapter 84
郑一墨顿话音一落, 刘白顿觉手中的那张薄薄的信纸发烫起来, 烫到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快要捏不住了。
这个人不仅充分明白了刘白昨天想要表达的意思,甚至还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刘白飞速地低下头,想要开门。
这封不是情书却胜似情书的信,比郑一墨连说百遍“我爱你”还要触动刘白的心弦。
从“百年之前”穿越而来, 还带着欲语还休的遮掩。
轻轻落在刘白的心尖儿上。
蓦地也发烫起来。
可惜刘白越是紧张,门却越是打不开。
郑一墨垂眸, 看着刘白碎发之间露出的点点皮肤,若有似无地泛着层淡粉色, 心旌荡漾, 只想低头吻上一口,他难以忍耐的几步走到刘白身边, 按住了刘白有些慌乱的手:“你拿错房卡了,这张是我房间的。”
刘白动作一滞, 透出的皮肤显得更粉了, 猛的回身,似乎还有点儿羞恼,将房卡往郑一墨的怀里一塞:“拿回去!”
郑一墨好不容易接住就要掉下去的房卡,刘白已经将房门打开了, 才要进门,又被郑一墨抓住了,过于高大的身材几乎将刘白眼前的光都遮住了, 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动听。
他小心地微微俯身,靠近刘白,叮嘱他:“房卡你可以扔,信不要扔好不好?”
郑一墨的呼吸轻抚在刘白的脸颊,离得很近。
刘白甚至明显的嗅到了一阵微妙的香气。
郑一墨稀有的换了香水。
尾调温和,带着丝丝麝香气长驱直入刘白的鼻腔,这是男人都十分了解的味道。
配合着依稀可辨的肉桂香气。
如它的名字一般暧昧——事后清晨。
刘白昨晚才在梦里经历过的事情。
被香水的激发起了记忆,刘白一瞬之间面红耳赤,倒退了半步。
刘白虽然看不清郑一墨的表情,但他的神色却被郑一墨一览无余,此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的脸上泛起一片绯红,脚下步伐慌乱。
郑一墨不知道刘白的脑袋里正在想什么旖旎还是和谐的画面,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好……好!”
刘白打着磕绊回答了他的上一个问题,飞速关上了门。
房间里瞬间变的黢黑一片,刘白没有开灯,只怕灯光将脸上的温度照的更烫人了。
刘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稳定他的心绪。
鼻腔中郑一墨的气味还是没散,甚至存在感更加强烈起来,飞速与刘白梦中那个温柔又富有侵略姓的郑一墨重合在了一起。
刘白情不自禁的怀疑人生。
甚至开始反思自我。
本应该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如何演戏的他,怎么会在梦里梦到别的人。
尤其是他还和这个“别的人”一起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全是带着马赛克的限制级画面。
梦境太过详细而真实,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直到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郑一墨的吻落在他的背上是什么样的触觉。
刘白难以相信竟然是自己梦到的这一切,而且梦里的自己,竟然十分的主动。
一定是原主的记忆又或者什么影响了他,刘白问二百五:“我的梦,会受到以前刘白的影响吗?”
——亲亲是问昨晚的梦吗?
“……”刘白只觉得脑仁爆炸,“你看得到?”
——人家当然看不到啦!但是人家可以检测到亲亲的情绪波动,跟平时不一样哦!就仿佛是——
“好了,不要形容了,你直接回答我就行了。”
——亲亲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这么快就嫌弃人家了呢哼!亲亲当然不会受到原主的影响啦!应该说是从来就没有受到过!
刘白愣了一瞬:“从来就没有?“
——是的呢亲亲。
刘白从二百五那里得到了答案,却更迷茫了。
如果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原主的影响,那么——
一直以来对郑一墨亲来亲去难以抗拒,甚至有点儿沉溺的那个又是谁?
该不会……是他自己吧。
*
刘白与薛珀说了那番话后,薛珀整整一天都没忘刘白的身边儿凑,但大概是怕刘白将这件事儿说出去,一整天了,眼神儿止不住地偷偷瞄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薛珀暗恋的是刘白呢。
然而一天过去,胡诗雨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态度变化,仿佛并不知情。
不仅是胡诗雨,就连程橙都仿佛一幅无事发生的模样儿,薛珀逐渐放心下来,终于下定决心,第二天一大早再次故态复萌,凑到了刘白的身边儿。
刘白无语凝噎的看着薛珀:“你怎么又来了?”
薛珀愣了一瞬,眨眼睛又要委屈巴巴,却看刘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算了,没事儿,今天你想练哪一段儿?”
薛珀期期艾艾道:“我——刘白哥,你都知道啦?”
刘白点点头。
薛珀忽的双手抱拳,冲刘白道:“刘白哥,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刘白语滞,这个孩子,怎么不拍戏的时候比不拍到时候还要戏多。
但他还是配合着摆了摆手:“没什么,这种事情,说出去对我也没什么益处。”
薛珀垂下脑袋搓搓手:“我把你当成情敌这件事儿,你挺生气吧?对不起。”
刘白愣了一瞬,摇摇头:“怎么生气,都是常有的事儿。”
薛珀倒是挺震惊:“这种事,很常有吗?”
刘白心里吐槽,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在之前的时间里,被某个人同样暗暗当成了情敌。
只一瞬间,刘白的思绪又飘到了郑一墨身上,不知道他现在的进展如何,是不是仍旧在想着自己演对手戏?
刘白猛地警觉自己的思绪已经浮想联翩,连忙打住收了回来,坐正了身子,干咳一声儿,敷衍道:“嗯啊,挺常见吧。”
薛珀大概因为这段时间刘白的教导,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服,老实点点头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又接着道:“我进组之前就认识诗雨姐了,然后我就——当时她在公司里接受采访,我正巧听到一两句,记者问她最心动什么样的男人,她说要会演戏的,可是我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接到这类的工作,后来卜哥走了,我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一进组我才发现自己连诗雨姐的边儿都够不着。”
薛珀的表情越说越可怜,刘白看在眼里,仿佛是被谁家遗弃的小狗,耷拉着耳朵与尾巴,呜呜呜的叫着。
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默默将视线投了过来,刘白一阵紧张,生怕再让人误会自己欺负薛珀,立刻拍他一巴掌:“捡重要的说。”
薛珀只好略过中间他的一大段感想,直接跳到重点上:“我进组以后,诗雨姐对我说了好几次,刘白哥你的演技很好的,叫我可以多跟你学学,我以为诗雨姐她——”
薛珀挠挠脑袋:“我跟着你,的确是在意你会不会跟诗雨姐有什么,但是跟你学习也是真心的,就是我实在不太争气,老是丢脸。”
他这话一说出口,刘白心里就忍不住叹气,若是这孩子知道胡诗雨已经结婚了,而且老公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卜哥,会不会伤心欲绝,哭倒长城。
刘白想到此处,脑中竟然已经有了画面,满脑子都是薛珀抹着眼泪呜呜哭的样子,不由得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却看见薛珀面露尴尬,却又带着点儿隐秘的甜,像是在想胡诗雨似的。
刘白愣了一瞬。
这就是喜欢着一个人时的表情吗?
也许是薛珀的颜值太高,不仅不显得油腻,反而十分的可爱。
那郑一墨也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想着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吗?
刘白蓦的有点儿好奇。
他的手指微动,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有些硬,还有些凉。
他突然很想给郑一墨发个消息。
虽然不知道发什么。
不如就发个“在?”好了。
薛珀正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到刘白早已经思想抛锚,不在他的身上了,还低着头静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