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放我下来……”季屿眼眶氵朝湿,面颊酡红。
浓黑的短发贴在瓷白的额头,嫣红的唇微微张开,有些吃力地呼吸。
“醒了?”
大手毫不介意季屿一身的狼狈,伸过去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人侧过头跟他接吻。
苦涩而怪异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季屿蹙了蹙眉,别开头大口喘息。
“先放开我。”他红着眼,声音软似棉花。
此刻的他正坐在那个由松紧带制成的“秋千”上,黑色巴掌粗的带子裹着他的腰腹和下肢,中间特意避开了他的肚子。
在季屿的认知里,这个东西邪恶得很。
但真的用上了,又品出了其中的好。他全程不用费任何力气,只要放松地任由四肢垂下,腰椎肩膀都被托着,巴掌粗的带子也不会勒进皮肤,反倒替他分担了身体的重量。
他抬手搭上眼前的一根带子,靠在上头努力地舒缓呼吸。
太累了,指尖都不想动弹一下。
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脑中也是雾蒙蒙一片,分不清今夕何夕,他用力地呼吸,又迟钝地看着地上。
目光顺着地上的反着光的水迹,落到自己那只蜷着脚趾的脚掌上。
还未等他细看,目光又被旁边那只明显旁明显阳刚许多、又充满着男人味的小麦色脚掌吸引。
两只脚紧紧地挨着,但只有那只雪白纤细的脚上斑斑驳驳,又是红色的痕迹,又是湿漉的水渍。
好脏啊……
脚趾动了动,季屿恍惚地眨了眨眼。
忽然,抬脚踩在旁边那只脚上。
“放我下来。”他又说。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只听啪嗒两声,负责撑着季屿肩膀的两根带子被解开,他不受控地往前倾,又被人用力揽了回去。
“啪”的一下,是两人拥在一起时皮肤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
接着又是悉嗦几声,原本连着吊架的带子全被解开。
贺宙没有放开他,直接把带子从两人中间抽了出去,带子上的纹路在皮肤上摩擦而过,留下热热的痛意。
季屿咬牙忍着喉咙里的哼声,反手去推身后的人。
终于,贺宙放开了他。
他腿软得跪倒在地,又软软地坐了下去。
过了许久,季屿才回过了神,他伸手摸了摸脖颈的地方,那里一塌糊涂,又热又敏感还有点疼,上头糊满了汗水,湿湿的,一摸,便是满手的黏腻。
还挺疼,但皮肤光滑平整,没有被啃咬的痕迹。
季屿还是问:“你咬我了吗?”
他的手酸软脱力,在脖颈上摸来摸去竟是不敢肯定。
“咬了。”贺宙俯身,闷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
“咬了?”季屿诧异,手在后颈上又是一通乱摸。
他眼眶更红,必须咬着牙才能克制忍不住想呼出的哼声。
“嗯。”
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季屿脖颈上一枚浅粉色的牙印上,点了点,“咬了这里。”又往下挪,落在另一处,“还有这里。”
“这里。”
“这儿。”
“还有这儿……”
处处吻,处处咬。
在那张鲜红欲滴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贺宙喟叹着抱起季屿,进了浴室。
又是一番漫长的清洗,季屿总算睡到了床上。
微凉的水稍稍浇灭了心里的火,也让他的神智变得清醒许多。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一个个画面,仿佛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掠过。
他伸手挥开这些旖旎的画面,臊得跺脚,把床震得响了好几下。
“草草草草草!”
那不是他,绝对不是他!毫无廉耻!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他都干了什么啊……
雨我无瓜!
都是发情期的锅!
半晌,他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然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又凑上鼻尖细细闻了闻。
季屿:“……”
刷过牙,口气很清新,但就是觉得还有点微腥和苦涩的味道残留其中。
疯了。
真是疯了。
季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贺宙也没闲着。
他洗完澡后没急着陪季屿温存,而是把那份凉了的饺子又拿去加热,加热后连带着几包能量棒一起放到季屿床头。
做完这些,贺宙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只扫地机器人。
就要打开开关,躺在床上的人却忽然开了口。
“……不能扫。”
贺宙抬眸看向窝在床上的人:“嗯?”
“那些东西都是……湿的,扫不掉,会弄得到处都是。”说完季屿拉高被子挡住脸,闷着头一声不吭。
但很快,被子就被人拉了开来。
熟悉的alha气味充斥鼻尖,季屿别开眼:“干嘛?”
贺宙道:“先别睡,把东西吃了再睡。”
“……哦。”
季屿撑着床坐了起来,刚要去拿筷子,眼前的人便眼疾手快地把盘子连同筷子一起拿在了手里,神情自然地要喂他。
贺宙笑笑:“都忘了你手上没力气了。”
季屿:“……筷子还是能拿得动的。”
贺宙没把筷子给他,只把饺子往他最前碰了碰:“吃吧。”
季屿:“……”
再多说未免显得墨迹矫情,季屿深呼吸了下,张开嘴,就着贺宙的手一连吃了半盘饺子。
他摇摇头:“吃不下了。”
贺宙:“好。”
他没有多说,当着季屿的面把剩下的饺子全部扫进了肚子里。
盘子连同筷子被放到一边,贺宙又道:“你赶紧睡,什么都别想了。”
他伸手摸了摸季屿的头,垂眸看着这个被他疼得身上仍泛着浅粉色的小oga。
小ogea……
贺宙在心里品了品这个称呼,笑意在眼中堆叠。
其实季屿只有一米七八,身材纤细,头发软软的,嘴唇也软软的,相比他的体型来说确实显得娇小又柔软,但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用小ogea来形容自己的伴侣。
因为自己这个oga有时候比他这个alha还要alha,不仅没有oga的敏感细腻,还粗神经的很。
但现在……
略微粗糙的指腹在那泛着红的眼角上蹭过,落在那微张的红唇上。
贺宙目光沉沉,大拇指不由自主地在上头反复摩擦。
他还记得那张因为吃不下而泫然欲泣的小脸。
还记得那被呛得不停咳嗽,嘴角黏满污秽的嘴巴。
尤其是那双眼睛,渴望时的圆睁,满足时的眯起,还有勉强时氤氲起的水雾……
“疼。”季屿躲开贺宙的手。
贺宙弯起眼,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两下。
不给摸唇,他就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揉。
指腹摩擦着柔软的皮肤,贺宙看着季屿,眼里心里都是这个香香软软的小oga。
怎么这么好看的?
他看着季屿,心里升起疑惑。
他就是这么好看。
然后又在心里自己回答了自己。
“还让不让人睡啦?”季屿没好气道。
“好好好,你睡你睡。”贺宙把季屿的手放进被窝,又给他掖了掖背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痴汉。”季屿忽然说。
贺宙愣了愣,无奈地看着季屿笑:“为什么这么说?”
“老揩我油。”
摸脸,摸唇,还摸手。
指腹还蹭啊蹭的,要不是他开口,说不准都不会放手。
贺宙听完只是笑:“不止揩油,还把你吃干抹净了。”
季屿:“……”嚯,还挺理直气壮!
贺宙又道:“还不止一次。”
说着抬头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次。”
季屿:“……”
这个“好多好多”,听起来好特么涩情,又好特么凶残。
他抿抿唇,被窝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扶在了腰上。
似是看到了薄被下的动静,贺宙忽然道:“我还买了腰托,待会用。”
季屿:“……”求求你闭嘴。
他闭上眼翻了个身,“我睡了。”
贺宙低低地笑起来:“好。”
在季屿半梦半醒之际,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被子被人掀开。
他想睁眼,但实在太困,只在背后贴上一个热源的时候咕哝了两声,没一会,又自发地往后靠了靠,紧挨着热源。
贺宙紧拥着季屿,把脸埋进季屿肩窝。
呼吸着诱人的气息,他闭上眼,等待着小oga下一次发情热的到来。
第80章
当信息素净化器的开关被关掉, 封闭了整整四天的窗户被打开,季屿的发情期, 彻底宣告结束。
本来发情期应该只有三天,可贺宙硬是忍着没有对咬入季屿的腺体,对他重新进行标记,因此季屿身体所需的alha信息素得不到满足,便只能由其他方式补上。
这一补,硬生生把时间拖长了整整一天。
总算从欲望的漩涡中抽身离开, 季屿蜷缩在长椅上发呆。
是他让贺宙把他抱到这儿来的。
在屋子里不分昼夜、混混沌沌地呆了四天,他迫切地想要看看阳光,见见蓝天。
微风混合着悠悠的花香从鼻尖掠过,他闭上眼, 长长地深呼吸着。
清新的空气荡涤了胸腔,把里头懵然困惑的思绪卷走一些,舒畅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伸了个懒腰, 觉得惬意极了。
但到底还是累的。
还是茫然的。
他闭上眼就能想起这四天里的自己——
清醒时慵懒又倦怠, 昏昏欲睡, 发情时不知羞耻, 毫无节制, 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奢求着一捧白水, 祈求着灵魂被填满。
没有自我, 完完全全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而且, 还是被主宰的那一个。
季屿皱皱眉,翻了个身。
他可是个男人啊……
然而在这四天里,他根本没个男人样,除了承受,还是承受。嘴唇,口腔,喉咙,还有……
哪哪都不得空闲,哪哪被填得满满当当。
季屿又翻了个身。
他眉头拧得死紧,复杂的情绪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又想不通透。
“季屿。”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喊,一盘香甜的车厘子被摆在了长椅旁的竹制茶几上。
季屿眼神动了动,看向来人。
贺宙要比他好很多,只睡了一天就缓了过来,在他还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他都已经在收拾屋子里的狼藉了。
现在也一样,他病歪歪地躺着,而贺宙已经打完了一套军体拳。
汗水沾湿了薄衫,微隆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看得季屿不禁眼热,视线又顺着衣襟往下,落在衣摆下方,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了两眼,季屿有些来气地别开头,闭上了眼。
贺宙无奈地笑了笑。
他走到长椅旁坐下,把车厘子拿到季屿眼前:“吃点东西,嗯?”他垂眸,目光在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游走,最后落在后颈的衣领处。
经过发情期,他对季屿的喜爱又成倍增长。
与此同时,对啃咬腺体,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的标记行为也更加惦记,甚至形成了压在心头的执念。
季屿不吃,他便自己吃了一个。
甜蜜清香的汁水在口腔里迸溅,品了品,还是季屿更甜一些。
季屿不知道贺宙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倏地又翻回身,盯着贺宙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有点娘炮?”
“娘炮?”贺宙有些困惑。
“对。”
贺宙看着季屿,似乎在等他解释。
但季屿没有再说什么,他垂下眼,自顾自地想起了事情。
他想来想去,觉得问题出在这里——
他最近似乎就没做过什么男人样的事情,好像总是在带孩子、躺床上、啪啪啪、带孩子、躺床上、啪啪啪……
还被人压,还怀孕,过几个月还可能要生孩子!
要不是腿中间还长着一块肉,他都怀疑“他是男人”这一点纯粹是他臆想出来的了。
季屿有些苦闷起来。
该怎么做呢?
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吧。
一想,就又过去了好几天。
虽然心里困惑,但季屿平时该做的事情一样也没少做,体力恢复后便回到了学校,正常地上课、听讲,回到贺家又写作业、陪小宇宙玩。
偶尔也会和贺宙在一起做点有益身心的事情,就这么的按部就班,日子也一天天地过去。
贺宙一直知道季屿有心事。
针对oga经历发情期后的心里变化,还有专家出过专门的书籍,他买回来看了,最终把季屿的一切异常归咎于姓别认知障碍。
毕竟当了十几年的alha,一朝变成oga,总需要时间来消化。
这一点贺宙完全可以理解,于是他更多地花时间陪伴季屿,陪他说话,陪他聊天,陪他做任何事。
没想到还挺有效果,季屿又开朗活泼起来,再不纠结alha还是oga的事情了,也再没有提过什么“娘炮”之类的词。
贺宙松了口气。
同时,季屿也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他总算想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中午下课,跟贺宙一块吃完午饭后季屿没有回教室,而且打车离开了学校。
他早上就去老师那里请了假,说是要去医院检查,请假条得的轻轻松松,出门自然也是轻轻松松,不过没想到才出去贺宙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出去了?”
季屿知道有人看着自己,所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