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
见贺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季屿干脆抓住他的手,强行把卡塞进了他的手里:“你帮了我我就该回报你,天经地义的事,拿着,赶紧的,别墨迹!”
贺宙有些好笑地看着手里的卡,黑色的,角落还印着的字样。
上面的号码和记忆里分毫不差——他对数字很敏感,经手的证件和卡号都会记下来,这个报恩愣是给了他一种物归原主的感觉。
气不起来,反倒有些想笑。
“卡里有多少钱?”他问。
他道:“还六百多万吧。”
“这么多都给我?”贺宙有些诧异。
季屿点头:“你不用觉得为难,我还觉得是我赚了呢。”
“我不为难,我就想问你钱都给我了,你以后用什么?”
说着他又看向小宇宙,“你要怎么养他?养小孩的花销可不小。”
把卡送出去后季屿心里松快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你退我点儿。”
“行。”贺宙还真点了头。
他走到床头的位置蹲下,当着季屿的面打开保险柜,把卡放进去后又换了张卡出来,递给季屿,“拿着。”
季屿:“……我就开个玩笑,我还有钱的,没全放卡里。”
他摆摆手,推开贺宙的手,“行了,就这样,别给我,我真的还有呢。”说完他赶紧扭头看向小宇宙,接着目露惊喜,“哟,小宇宙醒了啊?”
可不是么,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见他看过去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他醒了有一会了,只是不出声,等着他们发现呢。
季屿伸手把小宇宙抱进怀里,掂了掂:“又长大了。”
好几天没见,小宇宙激动地在季屿怀里一蹦一蹦的,他双手抱住季屿的脸,噘起小嘴就是两个湿乎乎又带着奶香味的啵啵。
“a!”他眼睛亮亮的,一笑就弯了起来,像两枚月牙。
“我在呢!”季屿回。
“a!”
“在呢在呢。”
亲了两下还不够,没等季屿拿纸巾给他擦掉嘴角的口水,小宇宙就抱着他的脸,又是一连串的啵啵。
季屿笑得无奈,却任由小宇宙把口水往他脸上蹭。
贺宙倚在窗边,见状举起手机给两人拍了个照。
季屿看他:“偷拍呢?”
贺宙把手机伸到季屿面前,让他看他拍的照片:“我觉得这张照片可以起个名。”
季屿:“久别重逢?”
小宇宙眨巴着眼,也伸着脑袋要看照片:“哦?”
贺宙:“母子团聚。”
季屿:“……”他更想当爸爸好吗?
怀里的小宇宙却在这时笑哈哈地挥了下手:“耶~”
贺宙笑起来:“看来他也喜欢这个名字。”
季屿:“……”
他松松地捂住小宇宙的嘴巴,“你不喜欢。”
小宇宙眨巴着湿漉的大眼睛:“唔?”
—
中午,他们在餐厅吃饭,贺娇没下楼,她在自己的房里吃。
期间薛纵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季屿都没有接,任由铃声从开始响到结束。
“不接吗?”
季屿摇头:“还能有什么事,发现我逃走了呗。”
他又说,“晚点季远生可能会派他过来接小宇宙。”
贺宙不以为意:“季远生亲自来也没用。”
季屿放下筷子,给贺宙比了个大拇指:“您牛。”
吃过饭,贺宙去找贺娇谈话。
季屿在卧室里陪小宇宙玩,今天的小宇宙似乎格外亢奋,一直玩到一点多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直到下午两点才闭上眼,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着了还不自觉地往季屿怀里拱,小手揪着他的衣角。
季屿的心软成一团,干脆在小宇宙身旁躺下,陪他一起睡起了午睡。
大概是心里想的东西太多,所以这个觉季屿睡得不怎么熟,加上小宇宙就在他怀里,他总会时不时地摸摸他的小手小脚,怕自己压到他,也怕他没盖到被子。
半梦半醒间,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小宇宙。
可这回他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手上的触感不仅光滑微凉,还有点硬硬的,上头似乎遍布着细碎的纹路,摸在手里有一种在摸鳞片的感觉。
这什么啊……
季屿睁开眼,坐起身去看。
这一看,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全被吓走,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可不管他怎么揉眼睛,那根约莫两指粗,覆盖着米粒大小银色鳞片的小尾巴,仍长在小宇宙的尾椎上。
它从裤子边缘探出,还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晃着,看起来很惬意的样子。
第47章
什么情况?
好好的孩子怎么忽然长尾巴了?这是要成精了不成?
季屿又是惊奇又是纳闷, 他盯着那条尾巴,手悬在上方迟迟没敢再摸上去。
可他不摸, 那条看着就很稚嫩的小尾巴自发地缠了上来,末端最细的部分柔软又灵活,轻松勾住了他的小指,还非常亲昵地蹭了蹭。
再看小宇宙,睡得可香,嘴角翘起甜甜的弧度, 肉嘟嘟的脸蛋睡得红扑扑。
孩子确实是自家的孩子,没被掉包,就是这多出来的尾巴……
季屿拧起眉,脑子里刮起了头脑风暴。
曾经看过的电影席卷而来, 比如x战警、变种人、哈利波特之类,弄得他不由怀疑小宇宙是不是什么天选之子,说不准还是他所不知道的某个世界的救世主, 按照电影的套路, 以后可能会有人来接他去什么特殊学校学习, 然后在成长中受尽反派欺负, 最后开挂似的爆发, 拯救全人类。
等等!住脑!
关键是……现在这情况要怎么处理?
季屿实在摸不着头脑, 只好拿出手机搜了搜。
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差不多,除了在民国那个时间点上多了一个abo分化, 其他大体的发展都没什么区别, 几乎可以说平行、复刻, 就是个正常的现代化社会,鬼怪神魔都只出现在电影和传说里,不存在于现实。
所以小宇宙这个情况非常特殊,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可能因为发生变异的对象是自己的孩子,季屿并不害怕,诧异过后反倒更多的是担忧和焦虑。
他俯下身,伸手轻轻推了推小宇宙:“宝宝,把尾巴收收。”
“能收回去不?嗯?”
小宇宙皱起小眉头,不开心地咿呀了声,翻个身又睡了。
季屿有点急,但小宇宙这么小,肯定听不懂,于是他想了想,从包里拿了个新的纸尿裤出来,强行把尾巴塞进了纸尿裤里,包好后再套上裤子,这样一来即使有点鼓囊囊的,但孩子抱在手里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
处理好后季屿松了口气,小宇宙却是不舒服地醒了过来。
他伸着短短的小手不停地要摸身后,尾巴被团成一团怎么可能舒服的了?可他手短,怎么也摸不到,才醒过来就哼哼唧唧地要哭。
季屿把他抱起来,他就揪着季屿的衣领,嘴巴扁扁的,大眼睛里已经蓄上了眼泪。
“乖乖,把尾巴收收,嗯?”
季屿伸手拍拍小宇宙身后的鼓包,轻声哄他,“就是这个,变回去好不好?”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两下门。
门上的把手动了起来,外面的人就要进来。
季屿一惊,吼道:“别进来!”
这一吼,成功止住了外面人要进来的举动,也同样吓到了小宇宙。
他小身子颤了颤,呆呆地仰起头看季屿。
季屿赶紧轻拍他的背,哄道:“没事没事,不是说你哦,不吓不吓。”
然而哄也没用,小宇宙又是不舒服又是被吓到,眼睛霎时涌上了水雾,一眨眼,金豆豆就滚了下来,他小嘴一咧,抽噎着把头埋进季屿的胸膛,哭得又可怜又委屈。
“季屿,你在做什么?我好像听到小宇宙哭了?”贺宙在外面敲了敲门。
季屿顾不得哄小宇宙了,他一头汗地拿毯子包住小宇宙,确认包严实了绝对看不出尾巴后,才深呼吸了两下,过去开门。
门打开,贺宙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碟点心站在外头。
他看向嘤嘤哭的小宇宙,又看了看季屿,问:“他怎么哭了?”
季屿笑笑:“可能是午觉刚醒,有点起床气吧。”
贺宙点点头,把奶瓶在小宇宙面前晃了晃:“不许哭,这个给你。”
然而小宇宙只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哭了起来,他不停地动着,似乎难受极了,在季屿怀里拗过来,拗过去,小脸憋得通红,动静大得连贺宙都感觉到了奇怪。
之前季屿不在,小宇宙也哭过几次,但没一次像这回这么闹的。
“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贺宙说着又看了眼空调,“27度他应该不会冷,怎么裹这么多,他不热吗?”
季屿头都大了,他哈哈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他冷嘛。”说罢他侧过身,把毯子拿掉,双手环住小宇宙,稍稍把他在胸口按紧。
手臂之下仍是鼓鼓囊囊的,难道这尾巴真的收不回去了?
“乖乖乖,别闹了,喝奶好不好?”他又哄道。
贺宙拧眉:“他有点奇怪,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季屿忙拒绝:“不用不用,就是起床气,过会就好的。”
说完他亲亲小宇宙的脸蛋,抱着他在卧室里来回地走。
可能小宇宙也感受到了季屿的焦虑,渐渐地哭声小了下来。
他在季屿的胸前蹭了蹭,特别乖地仰起小脑袋看着季屿,只是嘴巴仍是扁扁的,看着委屈得很。
季屿心疼之余也松了口气。
他抱着小宇宙在榻榻米上坐下,故作镇定地问贺宙:“你跟贺娇说什么了?怎么说了这么久?”
贺宙也走过来坐下,把点心放到一旁,奶瓶递给季屿。
他道:“你知道,娇娇对你的态度不怎么好,或者说,很差。”
季屿接过奶瓶,喂到小宇宙嘴里。
小宇宙哼哼了一声,还有点不开心,但终究抵不过奶粉的诱惑,抱住后叽咕叽咕喝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不怪她。”
说着,季屿耸耸肩,“换我我估计也会跟她一样,说不定还没她做得好,而且今天早上的事情还得谢谢她,我都没想到她会帮忙。”
“我本来也没想让她出面,是她自己要求的。”
贺宙把点心往季屿跟前推了推,“她担心我们一个人都不出面,会让季远生觉得被怠慢,进而迁怒我父亲,凭白树立一个对头,所以才自告奋勇。”
“虽然她去不去都影响不到什么,但……”
“但那也是她的心意。”季屿道。
贺宙点头:“对,她看着有些骄纵,其实很会为人考虑,也很讲道理。”
季屿有些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宙看着季屿,眼眸深邃:“回学校后我们不在一个楼,有什么事情我可能一时间帮不上忙,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找她,她会帮你。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季屿哑然。
他也就学校、住所两点一线,住进贺家,一半的问题解决,现在贺宙竟然连另一半的问题都帮自己处理好了。
然而这份天大的馈赠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喜悦,而是压力,他觉得受之有愧。
季屿沉默了会,道:“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他从小受的教育是付出才有回报,不能不劳而获,可他现在不仅不劳而获,还获了这么多,甚至多的他都有点替付出的人心疼了。
喜欢归喜欢,追求归追求,可也不能一上来就这么掏心掏肺吧?
要是碰上个人品好的,那还行,要是碰上个不好的,那不得被坑死?
季屿觉得自己眼前正在上演一出活生生的《纯情少男求爱记》,看得他想抓住男主人公的肩膀用力摇晃——你醒醒!追人不是这么追的!给的太多了!人都要给你吓跑啦!
贺宙却不以为意,看着他道:“没什么必要不必要,我说了罩你,就会罩你。”
那目光太过幽深,仿佛蕴含着许多情绪,令季屿不自觉地别开眼。
话语虽然轻飘飘的一句,却仿佛含着千斤的重量。
这要是兄弟,季屿肯定上去揽住他的肩膀跟他把酒言欢了。但他们现在这关系……
季屿揉了揉耳朵,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他心想,这人也忒会说话,撩小姑娘肯定一撩一个准,可怎么就看上他了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不好吗?奇奇怪怪。
说别人奇奇怪怪的季屿忘了自己跟人一样,也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他不停地想自己有什么好的,然而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挺混的,做事张扬不顾后果,除了长得好看成绩好点,好像也没什么吸引人的点。
奥对,现在连这副皮囊都不能算他的。
别人十八九岁谈恋爱的对象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或者是青春洋溢的大男孩,就贺宙,看上了一个带着孩子、还给自己戴过绿帽、虽然现在换了芯子、但身后跟着一堆破事的少夫。
想想都觉得惨。
半晌,季屿叹了下气,伸手拍拍贺宙的肩膀。
这两记带着安慰姓质的拍肩令贺宙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又道:“你不问问我怎么说服娇娇的?她……对你的成见其实还挺深,毕竟她不知道你不是原来那个。”
季屿配合地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贺宙顿了顿,道:“我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