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家里的好茶吧。”
纪修然淡笑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纪某早就听说李总管精通茶道,此次有幸能向李总管请教一二,是钧的荣幸。”
李安康微微一笑,抬步往厅堂走去,边走还谦虚的摆摆手,说道:“指教不敢说,不过纪先生家里的好茶,杂家倒是觊觎已久。”
纪修然听了他的话,也淡笑一笑,边往那边走边回道:“只是一些山间野茶罢了,虽然也有一番风味,却比不得宫里的贡茶。”
李安康随后又回了几句,两人便这样一来一往的往正厅走去。
石靖琛站在那里,看着那人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番,才面色平静的,转脚往自己院子走去。
来到正厅坐定之后,纪修然便让人上了今年青山村送来的好茶。
李安康端起茶盏,看了一下,发现茶汤清亮,随后端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茶香清幽,随后才放到唇上,浅浅的饮了一口。
入口微苦,咽下之后便感觉回甘,随后便感觉满口茶香。
忍不住感叹一声“好茶!”
纪修然看他如此认真的品尝,也端起自己的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淡笑,说道:“李总管喜欢便好,等李总管离开的时候,便带一些回去,虽然比不上贡茶,但偶尔喝一喝,也颇有滋味。”
李安康此时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一丝真心的笑,他们的日子虽然看上去体面,其中的苦闷不足为外人道。
他们这些人,多数都会挚爱之物用以排解,有喜金银者,有喜绫罗者,有喜书画者,各不相同。
而他独爱茶酒,宫里的接触到的多为贡品,天下之最云集,可他却仍然想要尝尽民间百味,品尽宫中没有的各种风味。
今天这纪府的茶是真的对他的胃口,心中颇为欢喜,脸上便也显露出几分真心。
之前对着纪修然说的话,自然带着几分的恭维,其实心中并不以为意。
心中虽然向往尝尽各地的好茶好酒,但每每总是失望而归,此次心中本也打算虚应一番,谁知喝过之后,便推翻的之前的认知。
这纪府里的茶还真的很有水准,虽然比不上皇上喝到特级的好茶,但比他平时喝到那些,却也一点都不差。
此时听到纪修然应承送他茶叶的话,便见猎心喜,对着纪修然的态度便更加好了几分。
这李安康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算纪修然之前没有刻意的打听,也听说过他的一些喜好,知道酷爱茶酒。
见这人真心喜欢他家的茶叶,自然不会吝啬,便顺势做了人情。
感觉到李安康态度的转变,便心中会意的笑着轻饮一口,才又开口道:“听说李总管,对酒水也多有研究,家里还有一些好酒,等会走的时候,也带上两坛回去。”
李安康此时正坐在那里仔细的品味手里的茶水,听到他的话,眼中瞬间闪出一抹狂喜,随后便压制住,面色如常的回道:“杂家便却之不恭了。”
痛快的应承下来,纪家酒坊的酒,他傻了才会拒绝。
虞铣做王爷的时候就颇为喜欢纪家酒坊酿制的酒水,等他登基之后,自然便把纪家酒升成了贡酒。
纪家酒坊每年酿制的最顶级的那一部分酒水都送进了宫里,外面根本买不到。
但纪修然作为酒坊的主人自然会暗暗留下一部分。
虽然说最好的都要送进宫,但依着纪修然的姓格,怎么会老老实实的照做。
所以,每年的好酒在送进宫之前,都会先送到纪修然这里检验一番,他自然就会留下一部分。
纪修然虽然自己酒量不行,不能多喝,却不想亏待家里人,特别是石靖琛,这一部分好酒便会放到家里的酒窖中,供家人随意取用。
当然对外声称这部分为贡酒次一等的酒水,但比外面市面上销售的要好一等罢了。
但就算是这样的酒水,如果不是纪修然熟悉的好友,在市面上也没有门路买到。
李安康早就耳闻纪家酒坊里的好酒,因为每年出产有限,也只够供应皇上一人专享,其他人无福享用。
他虽然垂涎已久,却也没有机会喝到,此次能够有幸得到两坛,自是欣喜若狂。
心中忍不住感慨这次外出,收获颇丰。
有着茶酒的作用,李安康对纪修然的态度自是更亲近了几分,说话也更温和起来。
等石靖琛换完官服出来的时候,李安康已经和纪修然聊的很是投机。
看到石靖琛进来,李安康自知时间到了,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意犹未尽,但时间紧迫,也只好作罢,起身,语带遗憾的和纪修然告辞。
纪修然也起身把他们一行人送出门,李安康在临走之前,低声的对着纪修然说道:“纪先生放心,应该是喜事。”
纪修然得到他的提点,当即便在眼中露出一个了然,心想这两坛酒果然没白送,随后便看向一旁的石靖琛,悄悄的对他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
石靖琛收到他的暗示,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才转身上马,跟着他们离开。
……
石靖琛去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到了门前,下了马,一直站在门口候着的有福爹便迎了上来,他便开口问道:“修然在何处?”
有福爹上前行了一礼,回道:“主子交待小的在门口候着,看到爷便告诉您,往正厅去。”
石靖琛听了,点点头,把缰绳顺手扔给走上前的马倌,便抬脚往院里走去,边走边交待:“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应该会来传旨。”
有福爹听了,当即面色一整,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去准备桌案等物。
石靖琛则脚下不停的往正厅走去,进门便看到纪修然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本书,却频频往外探望,心思完全不在书上。
纪母则拿着针线缝两针就停下来,抬头往外看。
一旁的纪父也拿着自己的旱烟杆子,用手不停的摩挲着,一直没有点火,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
看到他进门,纪修然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刻站起来,把自己手中的书往旁边的小几上随意一扔,便往他这边走过来,走到跟前,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抬头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异样,神色才轻松下来。
石靖琛看他如此,嘴角微翘,安慰道:“修然不用担心。”
说完便抬手揽住他的肩头,带着往里走,站到堂下,放开他,对着上座的纪父纪母行了一礼。
纪父纪母此时也收起脸上的担忧,脸色轻松的坐在上座,看到他行礼,便忍不住说了一句:“二牛不用如此多礼,快快坐下。”
石靖琛这才直起身,握住站在身旁的纪修然的手,带着他走到左侧坐下。
纪修然便顺从的跟着他走到一旁,紧挨着他坐下,手却一直未松开。
坐定之后,纪修然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哥,皇上召你所为何事?”
纪父和纪母听了也忍不住转过头看过来。
石靖琛感觉到纪修然的焦躁,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便转头看向上座的二老,歉意的说道:“让爹娘担心了,皇上此次召我并不是坏事,只是赏赐一番。”
石靖琛在海外战场上,带着自己的士兵屡次大捷,却突然被皇上召回大夏。
一时间让朝中上下摸不着头脑,对待他的时候就谨慎了起来。
好在皇上自有打算,这不现在便把他召进宫里,奖励了一番。
纪父正抬手想按一下装满烟丝的烟锅子,听到他的话,没忍住一个手抖,按偏了,烟丝撒了一地。
纪母听了一个心惊,缝衣针一个没控制住,扎到自己的手上,顿时痛呼了一声。
纪修然此时算是最冷静的,听完脸上便露出笑意,语带兴奋的问道:“三哥,皇上都赏了些什么?”
石靖琛转头看他一脸兴奋,眼中顿时溢满温柔的说道:“一会儿圣旨到了,修然便知道了。”
纪修然一听,忍不住兴奋的拍了一下手,高兴的说道:“还有圣旨,那定是不小的赏赐,那我要交待他们好好准备一番。”
说完便想起身,往外走去,被石靖琛一把拉着,劝道:“修然不用忙活,我之前已经交待下去,福伯应该知道如何做。”
又不是第一次了,家里的下人们对于如何应对已经有经验,不用他们一一指导,也可以应对得当。
纪修然听他这样说,便放心下来,顺着他的力道,老实的坐下来,随后想想又忍不住心中的兴奋,看着石靖琛笑意晏晏。
石靖琛看他如此高兴,便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语带笑意的问道:“修然怎么如此高兴?”
之前他自己得到圣上嘉奖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高兴过。
纪修然重重的点头,应道:“三哥能够受到赏赐,是喜事,我自然高兴。”
石靖琛听到他如此说,眼中满含温情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抓住他的手紧了紧
第 198 章
“圣旨到!”随着一声高声呼喝,传旨的宫人已经站到纪府门口列队等候。
带头的还是李安康,只是这次他看上去少了一些随意,多了一些严肃。
石靖琛和纪修然带着家人迎出来,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李总管,有劳了。”
李安康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用多礼,准备妥当,便接旨吧。”
两人应下,把人恭敬的迎进前院桌案摆放的地方。
李安康在案前站定,冲着他们点点头,面色一整,开口唱了一声:“石靖琛,石大人接旨!”
石靖琛走上前,跪地接旨,纪修然跪在他身后,纪父纪母带着嘉宝紧跟着跪下,其他的下人也随后跪了一地。
然后便听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东进主帅石靖琛,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屡次立下战功,今特此封为正二品威武将军,赏金五百两,金骢笼一副,紫金神弓一把,钦此!”
石靖琛等人听了,叩首谢恩:“谢主隆恩!”
李安康此时宣完旨,脸色便和缓了一些,看着他们跪了一地,便开口道:“石将军请起吧。”
石靖琛谢了一声,才起身走上前,恭敬的从他手中接过圣旨,擎在身前。
李安康则笑着说道:“杂家在此恭喜石将军和纪先生了。”
纪修然此时也走上前,客气的说道:“多谢李总管,李总管赏光留下喝杯薄酒吧。”
李安康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杂家还有回宫复命,如下次有机会,一定不辜负纪先生的盛情。”
纪修然此时也不好再多留,便和石靖琛一起送他们出门,石靖琛此时也把圣旨交给身边的人拿着,和纪修然并肩走出大门。
站在门口,石靖琛对着李安康拱了拱手,道了一声谢,李安康回了一礼,才告辞离开。
纪修然便快走两步,笑着说道:“李总管,慢走。”说着还顺手塞了一个荷包在他手中。
李安康会意的拢到手里,习惯姓的捏了捏,然后才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回道:“纪先生和石大人留步,杂家这便告辞了。”
说完便登上车撵,离开纪府。
纪修然和石靖琛等人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架转出巷口,才回身进门。
随后纪修然和石靖琛让大家散开,又一起擎着圣旨去往供堂安置下,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歇息。
纪修然和石靖琛此时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处才有空说些小话。
石靖琛站在屏风后,脱下身上的官服,边对着坐在外间拿着书本,随意看着的纪修然,说道:“果然不出修然所料,护卫之事皇上已经秘密交付给我了。”
之前觐见皇上的时候,除了嘉奖了一番,便下了这么一个密旨,负责护卫青山村新武器的开发的安保事宜。
因为事情本就机密,皇上下旨便也谨慎起来,用的密旨。
现在他虽被封为二品将军,却只有军衔没有军务,手中更是没有兵权,来去倒也自由。
纪修然此时坐在那里,随意的翻看这手中的书册,这还好他之前坐在正厅里面看到那一本。
是石靖琛从雾岛过带回来的几箱书册中的一本,记载了雾岛的风土人情,他拿出来打发时间。
此时坐在那里看着书上和大夏迥异的风俗,心中深觉有趣,一时间看到入迷,耳中听到石靖琛的话,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然后随意的回道:“皇上自有他的考量。”
说完便继续低下头看去书来,没有了下文。
石靖琛在屏风后面,等了半天便只听到他这么一句,心中甚感奇怪,拿着起自己原先搭在屏风上的衣衫,顿了一瞬,心中便有了思量。
开口唤了纪修然一声:“修然,帮我拿件外袍。”
纪修然听了,随意的应了一声,才慢腾腾的从桌边站起来,眼睛盯着书面,边看边慢吞吞的往衣柜那边走。
好不容易走到衣柜前,还是紧盯着书,只腾出一只手打开衣柜,伸进去,看也不看的就随意的从最上层拿了一件衣衫。
随后眼睛依然盯着书面,一手擎书,一手拿着衣服,缓缓的走到屏风旁边,头也不抬的就把自己手中的衣衫递过去。
石靖琛在屏风后面耐心的等了多时,等看清他手上递过来的衣衫的时,顿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淡色衣衫一看便知不是自己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来,随手搭到屏风上。
然后拽住纪修然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一把把人拽进来。
纪修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