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走上前继续行刑,一鞭子打下去受刑人顿时皮开肉绽,面露痛苦的死命挣扎。
让站在高台上的纪修然都有些不忍心看。
不过这才这是开始而已,这几个人这次的处罚,期限十天,每人每天受刑二十鞭。
这个处罚相对于之前刑戒司的酷刑算是轻的了,但就是这样,这几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子也承受不住,十鞭子下去便都昏过去了。
即使如此,也没有停止刑罚,下令用冷水泼醒之后,继续剩下的十鞭,最后二十鞭打完,这几个人都浑身是血,昏死过去了。
整个过程中忠勇候等人都在边上看着,心疼的哭喊着想上前,都没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纪修然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他们,心里一点都不同情这些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好好管教,怎么会有今天,看看他们这些人犯下的罪过,这样的惩罚还算轻的了呢。
待行完刑之后,兵部尚书让人把这几人抬下去,关起来,忠勇候等人也跟着离开。
这时兵部尚书才站出来,对着周围站着的将领士兵们进行训诫起来。
刑戒的目的并不是刑罚,而是让人引以为戒。
今天是十几年来重开刑戒司,所有的将兵都聚集在这里,兵部尚书大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石靖琛和纪修然也安静的站在那里,认真听着。
待尚书大人宣布退散之后,两人才上前行礼告退。
坐上回去马车之后,纪修然便坐在那里,冷冷的看向石靖琛,眼中满是不满,之前上事情,他还没和他算账呢。
石靖琛看他如此,知道这是要追究了,便主动坐到他的身边,握紧他手,开口解释道:“为兄并不是有心隐瞒,而是之前事情并没有定论,怕你担心,便没有细说。”
纪修然对他这番解释,表示并不接受,还是一脸控诉的看着他,石靖琛顿时无奈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次津海卫的情况复杂,为兄之前抓住这些人的罪证,便提交到兵部,但是事关重大,兵部无法定夺,为兄这才回来,禀报了皇上,这才有了这次的刑戒。”
说起来,今天惩戒的这十几个人便是之前他让刘壮等人盯着的那些世家子。
这些人在津海卫作威作福,兴风作浪,单单就这么几个人便把整个津海卫搅的乌烟瘴气。之前他上任之后,并没急着行动,而是蛰伏起来,让人盯着他们,最终拿到他们确凿的罪证,这才一举把他们拿下。
清理了这些人之后,整顿一番之后,津海卫顿时清正了很多。
这样他重掌津海卫的大权,便顺利了很多。
纪修然听了他的话,表情才缓和了些,然后想到这次的事情,便疑惑的问道:“皇上此次重开刑戒司,意欲为何?”
石靖琛看他不再冷脸对着自己,心情也舒畅起来,也有了闲情和纪修然闲话,便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估计要整顿军务。”
纪修然听了,吃惊的看过去,石靖琛继续说道:“大夏安逸太久了,有些人便起来坏心思,有些地方烂的厉害,估计皇上要痛下狠手,把这些腐烂的地方都剔除。”
纪修然了然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腐烂流脓的伤口,只有把腐肉剔除彻底,才能愈合。
大夏确实安逸太久了,而且太上皇在位时,一直实行仁政,有些胆子大的人,便开始有恃无恐,最后便形成这种局面。
表面上看着很好,但内里问题一大堆,依着当今的姓子,肯定是要整顿的。
而且这几年,大夏边境一直不安,从军务开始整顿,也合情合理。
石靖琛看他想明白了,便继续说道:“我想皇上要整治不仅仅是军务。”
余下的话他没有明说,纪修然也明白,他不仅沉思起来,之前皇上让他负责财税的时候,他便隐约有所察觉,现在只不过再次证实而已。
他想着接下来自己的计划,不禁增添了几分信心。
石靖琛注意到他思索一番之后,轻松下来的表情,便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问道:“这下放心了吧?”
纪修然被他问的怔愣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什么,不禁露出感动的笑容,满眼柔软的看向石靖琛,微微责怪道:“安慰人也如此迂回,三哥真是的。”
石靖琛抓起他的手亲了亲,回道:“如此一来,修然才会真正放心不是。”
纪修然对着他笑了笑,让后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回应道:“只要三哥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石靖琛感受着这人对自己的依恋,脸上绽放了一个满足的笑。
第二天石靖琛便没有公务在身,可以在家里休息,恰好赶上嘉宝休假,便决定带着嘉宝去郊外的上山打猎,游玩同时还兼顾教授嘉宝打猎技巧。
嘉宝知道之后,顿时高兴的蹦起来。
可惜纪修然却因为公务繁忙,不能同行,只能怨念的看着两父子舍弃自己快乐的出游去。
回来之后,石靖琛便要准备回津海卫的事宜,他现在作为指挥使,刚刚接管津海卫,一切还没有走上正轨,不能离开太久。
他这次出来,还是因为公务在身,提前处理完公务,安排好所有事宜才能如此空闲。
现在进京的公务处理完了,便也没有理由再耽搁。
再说津海卫的军务,还需要他花精力整治一番才行,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休息。
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根本无法做到像之前一样,按时休假,这次回去之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空闲再回来。
想到这里,看看听话懂事的嘉宝,想着一脸温情的修然,他心中便难免有些不舍。但是因为军务繁重,就算再不舍,他也要离开。
纪修然心里明白他是职责在身,不得不离开,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他准备好一些用的,吃的,给他带上。
石靖琛离开的那天早上,纪修然便早早的起身,准备送他出城。
虽然两地相距并不远,但是想到两人都公务繁忙,之后很可能,一个月不得见,淡淡的不舍便浮上心头。
纪修然为了心里好受一些,便专门请假来送他这一遭。
石靖琛见劝说无效,便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准备好,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便没再多做耽搁,坐上马车,立即启程往城外赶去。
纪修然坐在车上,握着石靖琛的手,满眼温热的看着他,面上不露一丝不妥,但在这人眼睛转开的时候,便迅速的浮现一丝不舍,但又怕这人看出来之后心里难受,待他转过来的时候,便又迅速的压制下去。
石靖琛就算不看他,也能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顿时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把人拥入怀中,开口安慰道:“为兄承诺修然,待津海卫事情理顺之后,便回来一趟,最多一个月时间便能相见。”
纪修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三哥不用如此,我虽然心中不舍,但也不想三哥太过CAO劳。而且不管怎么说还是公务为重。”
石靖琛听了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语带戏谑的说了一句:“还是我们修然懂事。”
纪修然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不满的反驳道:“你哄小孩呢,我又不是嘉宝那个小屁孩。”
石靖琛被他的反应,弄的顿时舒畅的笑了起来。
两人在马车上,如此亲昵的说了一路,心情都明媚起来,待到郊外要分开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弥漫在周围的淡淡离别的悲伤。
做了最后的告别之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启程往津海卫赶去。
目送他们一行人走远之后,纪修然才重新上车,往户部赶去。
待他来到户部之后,走进院子,便明显的感觉出,凡碰到的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变了很多。
之前他例会上的一个举动,便揭露出暗藏很久的龌龊,让人意识到这个新来的侍郎,虽然看起来温润文弱,但是却是一个有能力的。
之前他又干脆利落的让人教训王大人一顿,便让人意识到,这侍郎大人也是狠人一个,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这几件事过后,户部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新来的侍郎大人惹不得,各个都对他敬畏有加。
纪修然并不是在意这些事的人,但是看到这些人对他敬畏,之后,对他吩咐的事情,也都认真对待,他便也乐见其成。
再说王侍郎,自从被纪修然命人教训了一顿之后,便老实了很多,看到纪修然便远远避开,再也不敢上前找他的麻烦了。
那天回去之后,可是让他吃尽了苦头,不知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感觉很痛,但是硬是找不到伤痕。
就算找大夫来看,都诊断不出什么不妥。
这样一来,就算他不甘心的要去状告纪修然,也没有任何证据,这个闷亏他吃定了。
如此一来,王侍郎倒也学聪明了些,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再轻易招惹纪修然。
纪修然自己的公务繁忙的很,哪有空闲管这些琐事。
他现在正在详细的了解大夏财税执行的细则,同时制定可行的新方案,这是一个革新的经过,要从无到有的创造,这是很花精力和时间的。
好在他之前做过县令,做过知州,对于政令在地方上的施行细则都知之甚详,这也帮了他很多。
就算是这样,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翻看相关文献,同时还要翻阅记忆之书中的相关资料。
待他整理出一个大概的头绪的时候,已经十天过去了。
第 158 章
如同普通的每一天,早上寅时,朝阳宫,虞铣像往常一样起身,此时正站在寝殿里,让宫人侍候穿朝服。
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哗,然后从门外闯进一个身着朱红内侍服的人影。
虞铣听到动静,皱着眉正要大声呵斥这不懂规矩的奴才的时候,那道人影便来到他的面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待他定睛一看,才看清楚来人是谁,顿时心中便“咯噔”了一声。
瞬间便顾不上其他,挥开身边的宫人,快步走上前,急切的有些颤声的问道:“大伴,出了什么事?”
原来闯进来,跪倒在地的那人便是太上皇身边的侍候的内侍李顺德。
听到皇上的问话,他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此时便用满声悲怆的哽咽声回道:“皇上,太上皇……驾崩了!”
虞铣之前看到他的表情,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当听了他的话之后,还是瞬间瞳孔紧缩了一下,刹那便感觉耳朵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来很一会儿,才缓过劲,缓缓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人,声音暗哑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顺德伏跪在地,痛哭出声,再次泣不成声的回道:“皇上,太上皇……去了!”
虞铣再一次确定之后,还是不能相信的低声反驳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朕昨天见父皇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反应过来,才复又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李顺德,斥问道:“昨天父皇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故去,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顺德趴跪着,俯首在地,哽咽着回答:“老奴该死,昨个昨个皇上离开不久太上皇便就寝了,老奴老奴侍候 太上皇歇下之后,便便也在值房歇下,待早上 起来去看的时候,太上皇已经已经仙去了。”
虞铣听了他的话,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不久,父皇便去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周围的人看着皇上如此,赶紧上前扶住他。
虞铣被人扶住之后,粗声喘息了几下,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悲痛,语带悲怆的低声下旨道:“摆驾慈安宫!”
待他来到慈安宫,太上皇的寝殿,看到躺在床塌上,一脸安详,没有了呼吸的太上皇,顿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悲伤无法自已的躬下身,跪倒在御塌前。
无声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下了,悲伤又悔恨。
自从登基以来,每次过来看父皇,总是例行公事的行礼问安,便离开。
父皇知道他政务繁忙,从不曾责怪。
便是昨天酉时,他按照往常来问安,本想如往常一样离开,但是却被父皇留住,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现在想来,当时的父皇是不是便已感觉到了什么,才会留住他说话。
如此想来,他便止不住的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留出多一些的时间,和父皇多多说说话。
他明知道父皇身体不好,却还总想着时间还长。
明知道父皇希望他多陪陪,却总是觉得政务重要。
现在父皇离开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想到这里,他伏在榻上,终于痛哭悲怆的叫出声:“父皇!”
同样跪在地上的李顺德看他如此悲痛,忍不住上前劝到:“皇上,请保重龙体,先皇见您如此,走也走不安生呀。”说完抬起袖子擦擦眼,才又说道:“先皇还要皇上送一程。”
虞铣抬起头,看着一脸安详的躺在那里的父皇,顿时又是一阵悲痛,哽咽着吩咐道:“大伴,你去准备父皇的后事吧,朕在这里再陪陪父皇。”
李顺德听了,便领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又擦了擦眼泪,走出去。
接着,京城上下所有人便听到了从皇宫传出的丧钟。
此时正准备好要出门的纪修然听到丧钟,怔愣了一下,才一脸严肃的吩咐众人,换丧服,换摆饰,挂白番。
同时自己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