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但是这一段时间一直奔波忙碌,根本没条件好好养伤,他有些担心石靖琛的伤势是否能够撑住,毕竟回去的这一路,不管是坐马车还是骑马,都免不了颠簸。
石靖琛面色平常的回道:“不碍事。”
沈冲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虽有些疲累,倒还算好,便点头应下,最后还不放心的交待:“坐马车回去吧,别急着赶路,在家多休息几天。”
石靖琛听了,微微一笑,接受他的叮嘱:“大哥,放心吧,多谢大哥体恤。”
沈冲不在意的挥挥手,石靖琛便离开,去收拾东西。
有喜过来回报石靖琛回来的消息的时候,纪修然正在衙门办公。
过了年之后,便要忙碌春耕等事宜,所以最近也颇为忙碌。
但听到石靖琛回来的消息之后,他便赶忙放下手中的公务,完全没心情顾及这些,快步赶回府邸。
石靖琛回到府里之后,先去给纪父纪母请安问好,然后才回房间换衣服。
等纪修然回到他们两个的房间的时候,恰好看的脱了外袍,只着里衣的石靖琛站在衣柜旁边,拿衣服。
看到这个情形,纪修然便在里间门口站着,本想退到外间,等石靖琛换完再好好说话。
但正待转身的时候,便恰好瞥到他左胸口里衣上的一片殷红,当即便回身走上前,扯开石靖琛的里衣,便看到胸口包扎着布巾,现在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确定这人真的受伤之后,纪修然眼里透过心疼,抿着唇,没有说话。
石靖琛看他情绪不对,刚想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安抚他。
便被抬起头的纪修然狠狠的瞪了一眼。生气的瞪了石靖琛之后,他便转身出来房间。
不一会儿便带了家里的急救药箱过来,放到桌上,把药箱打开,拿出里面的伤药和绷带。
然后侧对着桌子,坐在座位上,敛眉抿唇,不去理会石靖琛。
石靖琛预料到他会担心,却没想到反应会如此大,以往上战场,也时有受伤,当时回来之后,修然都会仔细的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但是那时看过,心疼一瞬,便也就过去了。
所以他从没想过,这次他会这么生气。
不过石靖琛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之前都是伤好之后,才被纪修然看到,而这次却被他看到流血,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
就算看到修然生气不理人,他心中没有不悦,反而感觉阵阵温暖,这便是被关心,被在乎的感觉,石靖琛嘴角微翘,心中欣喜的想着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看到坐在那里,默默生闷气,不理人的纪修然,石靖琛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穿衣,理了理被扯开的里衣,走上前,在旁边的凳子上,面对着纪修然坐下。
抬起手附上纪修然的俊颜,大拇指轻轻用力,把他的脸抬起,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语气温柔的开口说道:“修然莫要担心,伤势已经好多差不多,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有些颠簸,伤口又挣开了些罢了。”
纪修然抬起眼,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说的轻松,但是看那出血量,可没有那么简单。
但也没有继续和他置气,抬手把他的左手抓下来,放下来,开口责怪道:“不要随意乱动,再让伤口恶化,你试试看。”
石靖琛看他和自己说话,便知道已经不气了,便高兴的笑了一下,还放在脸旁的右手用力固定住他的脑袋,上前轻啄了纪修然一下。
纪修然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无语,看他眼里含满笑意,也不再阻止,只是有些不满的开口:“别乱来,我要给你重新包扎伤口,如果伤口再恶化,你就老实的待在床上,躺到伤口结痂为止。”
石靖琛听了他的话,就算是想干什么,也不能再继续动作,便老实的坐好,等着纪修然帮忙换药。
纪修然看他终于老实下来,便抬手扯开他身上的里衣,解开包扎的布巾。
看到伤口真面目的纪修然,瞳孔一缩,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十几厘米长的口子,从左胸到腋下,虽被仔细的处理过,已经结痂,但是有些地方重新挣开,现在正往外冒着血水,从伤口的狰狞的状况上不难看出之前受伤的严重程度。
看到这个情况,想到受伤时的疼痛,纪修然便感觉有些鼻酸,虽然以前这人回来的时候,也会添一两道疤痕,但是他看到的时候,都已经痊愈,虽然心疼,但是却没有现在直面这血淋淋的伤口的冲击
这次的伤口,让纪修然心里心疼难过的很,看着狰狞的伤口,眼睛慢慢浮上泪意。
石靖琛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上浮现的伤心。
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以示安抚。
纪修然抬手推开他的手,抬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重的伤,却瞒着他说没事,等会儿再和他算账。
然后收起心神,拿过伤药仔细的给他上药,边上药边仔细的看了一下伤口情况,然后便有些自责,如果之前自己在处理外伤上面多下一些功夫,把缝合的医用线弄出来,这个伤口,现在便能在包扎之前先进行缝合,这样也不用担心伤口崩裂,影响愈合。
想着便在心里盘算,等收拾完之后,便传个讯给清越道长和周俊,让他们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待包扎好,石靖琛便想抬手抱住面前的人,一个多月不见,着实想念。
却被纪修然抬手挡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别乱动,作为伤员,首要任务便是养伤,其他的事等伤好之后再说。”
石靖琛虽然觉得自己的伤口无碍,但是看到修然坚持,他便也只能无奈接受。
等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纪修然一直照顾石靖琛用饭。
看的纪父纪母心中疑惑,就连嘉宝也奇怪的看着自己双亲,平时爹爹和父亲都会照顾自己吃饭,而今天却都不管自己。
嘉宝便心中有些不高兴,开口抗议道:“父亲已经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爹爹照顾吃饭。”
吃饭之前爹爹还对自己说,现在自己长大了,要自己吃饭才行,但是父亲明明比自己还大,为什么还要人照顾。
虽然他对自己吃饭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也架不住看到现在的状况,心里不平衡。
纪修然看了嘉宝一眼,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的碗里,安抚道:“嘉宝乖,父亲受伤了,不方便,爹爹便照顾他一下,待父亲伤好之后,爹爹便不管他了。”
嘉宝听到父亲受伤,便担心的看过来,关心的问道:“父亲疼不疼,父亲莫怕,嘉宝也会好好照顾父亲的。”
说完还从自己旁边的那盘菜中夹了一片姜片放到石靖琛的碗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惹的纪修然闷笑不已,石靖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的夹起那片姜片吃掉,然后吃了两口饭压了压,才开口道:“谢谢嘉宝,很好吃。”
嘉宝满足的笑了笑,挺了挺小胸脯,颇为得意的保证道:“爹爹,你吃饭吧,让我来,爹爹放心,我能照顾好父亲。”
纪修然斜睨了他一眼,鄙视的说:“谢谢你关心了哈,不过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父亲的事不用你CAO心。”
嘉宝被拒绝之后,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到爹爹和父亲的脸色,便也只好老实的吃饭。
这时纪母也开口询问道:“二牛没什么要紧吧?”
纪父也关心的看过来。纪修然点点头,回复道:“没什么大碍,已经开始结痂了,好好养着便行。”
石靖琛也接口道:“爹娘不用担心,已无大碍。”
纪父纪母仔细观察了石靖琛的脸色,发现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饭。
第 130 章
石靖琛在云州城逗留十天,纪修然才同意他离开,回军营继续训练。
不是纪修然太过小心,而是回军营之后,便面临着强度巨大的训练,他不得不小心,等到伤口完全养好之后,才同意他离开。
石靖琛面对如此坚持的纪修然,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便也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完全按照他的安排来。
反正他已经提前向沈冲请了假,多待几天倒是没有什么妨碍。
石靖琛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最高兴的当属嘉宝。
虽然知道父亲身上有伤,不是像往常一样抱他,但是训练的时候有父亲陪着旁边,便挺直腰杆,比平时更精神几分。
纪修然看到父子二人的互动,唇边绽放一个温柔笑容,觉得自家院子里整个都春光灿烂了起来。
此时京城,内阁内堂,三王爷办公的地方,公孙子瞻年前已结束江州大坝的建设,现在是刚刚回京。
回来便先过来汇报情况,顺便把江成堰当初交给他的东西,拿给三王爷。
在他回京临出发之际,江成堰突然找过来,他本应年前就赴任的,不过江州还有些后续事情需要他配合,才拖到年后,这才有机会找过来。
公孙子瞻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也吃了已经,之前暗探追查的时候,便一直找这些东西,谁都没有想到,会在江成堰的手中。
瞬间便慎重了起来,因为关系重大,便没有通过其他方式传递,直到回来之后,才亲手交给三王爷。
三王爷拿过来翻看了几页,便神情严肃起来。
这份东西是一份江城官员背后之人的名单,除此之外还有账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成堰手中,不过倒确实是他需要的东西,看着他如此知趣的份上,倒是重新考虑他的去留。
不过这都是后话,先让他在任上待三年再说也不迟。
现在重要的是这份名单上的内容。
翻看了一遍,看到名单上罗列出来的人名,三王爷脸色不虞的冷哼一声。
这些人多数他已经查出来,倒是没有意外,还有一部分却是连暗探都没有查到任何问题的,三王爷露出一个冷厉的笑容,嘲讽的想着,这些老狐狸倒是会算计,当真是藏的深。
好在有了这份名单和账本,这下一个都跑不了。
看到名单上大喇喇的承恩候成厉的名字,三王爷嘴角一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这段时间没有动作,还以为这人老实了,没想到却是越来越蠢了。
公孙子瞻虽然没有看过详细的内容,但也大致知道是什么,看到三王爷看完之后周围凌冽的气势,知道这人心情不佳,便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去打扰。
等三王爷看完所有的资料,平静下来,重新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之后,公孙子瞻才又开口道:“王爷,此间事了,下官便告退了。”
三王爷这才抬头看向他,懒懒的“嗯”了一声,然后没待公孙子瞻离开,又吩咐道:“江州大坝的图纸,子瞻去取来。”
公孙子瞻听了,便离开去工部,找到之前让人送回来的文件,把图纸拿出来,又回到内阁,把图纸奉上。
三王爷坐在书案后面打开那个图纸,仔细看起来,这张图纸是之前纪修然和公孙子瞻合力设计的大坝的完成图。
他仔细看过之后,又从旁边拿出另一副图,打开平铺在旁边,示意公孙子瞻看。
公孙子瞻走过去仔细查看那张新图,看过之后,疑惑的开口:“这是一张残图,看起来像是码头。”
三王爷没有回答他,示意他仔细看。公孙子瞻便伸手把图纸拿到面前,再仔细的观察,这次边边角角都看的仔细,一个线条都不放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道:“难不成是海港?”
三王爷这才点点头,公孙子瞻得到肯定答复,无语的看了这人一眼,他从未见过海港图纸,这人便让他自己认图,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不过对着这人,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三王爷则完全不在意公孙子瞻的反应,点着那张图纸介绍道:“此图是皇室中收藏的残图,完整图纸早已失传,就这张残图,大夏也仅此一份而已。”
公孙子瞻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只看这残图便可窥见当时海港设计的精妙,只是可惜没有全图。”
三王爷颇有同感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拿起另一张图,看了看,让后随意的问道:“如果是纪修然,子瞻看来,能否补齐这残图。”
公孙子瞻这次知道此次三王爷让他带着图纸过来的用意。就说嘛,江州大坝已经完工,现在看图纸有什么意义,原来用意在此。
不过公孙子瞻也不随意下定论,模糊的说道:“修然自是有大才,只不过此事难得颇高,下官也不能定论。”
三王爷自然知道公孙子瞻这样说的道理,除了谨慎之外,还不想给纪修然惹麻烦,但是此时除了纪修然,他还一时之间想不到能够胜任的人。
所以,不管纪修然能不能,愿不愿意,这件事他是跑不了的。
三王爷想到这,便也没有多和公孙子瞻多解释,便直接下结论道:“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交给纪修然去做。”
公孙子瞻还想说什么,被三王爷抬手阻止,“本王做这个决定不单看中他的能力,还因为此图所绘港口便是云州的大澳港。”
这样一来,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件事交给纪修然都是最合适的。
公孙子瞻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思绪转到做这件事的目的上:“王爷是要重建大澳港?”
三王爷重新拿起那张残图看着,眼中的火热一闪而逝,随即点头承认。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