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当中做了什么棋子, 和皇帝一唱一和,故意套他们进笼子!
言采:你真的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没当过贪官, 没做过这种做假账的活,活计不熟,下次就会了。
但在寺卿心里,言采心机重的标签是撕不下去了。
何况,皇上又太配合了,听到言采一时误说出的话,反而哈哈大笑,一点儿都不生气。
在大理寺卿心里,这就更证明了逍遥王和皇帝二人不正是在演一场你唱我和的配合戏吗?
在场之人恐怕只有江满月才猜得出大理寺卿在想什么。看皇帝明显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江满月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这是主动招供,朕念你主动,就饶了你的罪。不过……”皇帝嘴角噙着笑意,并不太生气。毕竟他能让从来没有抄家经验完全一窍不通的言采去做这档差事,本来就是存着让言采挣点小钱的意思。
水至清则无鱼。并不是完全的清官就一定是好官,何况,天高皇帝远,皇帝并不能面面俱到,把每样事都一手掌握,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更好。
皇帝不可能亲自抄家,便想让这肥差让给言采去吃。谁吃不是吃呢。
“你都交代干净了,这是预备着?”
言采虽一时不熟练说漏嘴了,但并不怯,连忙道:“臣一片拳拳之心,自然是要上交给陛下您。”
“可你都给朕了,自己半天劳动可就没半点回报了。这样吧,朕体谅你,你可留下些东西当做朕给你的赏赐。”
皇帝都这么说了,言采可不推辞了。
“皇上这么说,那微臣就不客气了!我——就要两块玉和两颗珍珠吧。”
东西要的不多,皇帝也理解,知道他不会得寸进尺。要两块玉也明白,以前就发现逍遥王特别喜欢玉,不过他什么时候又对珍珠有兴趣了。
皇帝将疑问问出来,言采却不好意思地不回答了。
江满月看他窘迫的样子,帮忙代答。
“好,探花你就代逍遥王说吧。”
“回陛下,那两颗珍珠——已经被我家小儿占为己有,当做玩具了,昨天还给尿了。”
当爹的丝毫不体谅儿子,当堂就把儿子尿了的羞羞事说了出来。皇帝先一愣,随即大笑。
“让皇上您笑话了。”言采脸通红,这个淘气崽,把他爹的脸都丢到金銮殿上了。
“不过两颗珍珠,尿就尿了。小孩子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罢了。”皇帝不在意,反而想起什么,笑说,“世子若喜欢这种小珠子,真就再赏他一些,来人,将朕的那罐子琉璃珠拿来,赐给小世子。”
言采有些好奇皇帝怎么会有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不过他到底不是傻子,看皇帝脸色不对,起先是笑眯眯,忽然又有些伤感,所以也没说什么话。况且,江满月还在手底下悄悄扯他的袖子提醒他。
谢过皇帝恩典,几人离开。大理寺卿是万般不敢得罪言采了,只看皇帝不仅不生气还赏赐就知道他深得帝心,而且更加验证他心中的想法。
逍遥王绝对是和皇帝在做戏,他回去得要提醒那帮同僚了。
回到家中,关起门来,只剩下自家人的时候,言采才问起琉璃珠的问题。
皇上给的那些琉璃珠是真的漂亮。红红绿绿,晶莹剔透的。崽崽就喜欢这些长得好看亮晶晶的东西,见了珠子后,就丢了他的珍珠了。
不过,不管他蹦蹦跳跳去哪里,身后都背着一个小箩筐。怕竹箩筐里的刺扎到崽崽的皮肤,箩筐都用柔软的缎布包起来,筐子里种着一盆花。
枝叶疏朗,孤零零的叶子,顶着个小花苞。不知为什么,二崽的花骨朵比大崽当年的小多了,看着并不精神。
江满月总疑心是因为在军营里太辛苦,又加上因为他的伤势原因,所以那些天言采受了惊,所以让二崽饿瘦了。
当然言采却不这样认为。
二崽太磨人,需要的能量比柯柯多了许多,供应二崽一个人的分量,抵得上柯柯的两倍。这几天他们给二崽也是一样喂血,量也多了不少。
还在他肚子里赖着不出来的时候,更是几乎掏空他的能量,而且和柯柯不同的时候,言采完全感应不到二崽的动向。好在,现在换到盆里待着,总算不那么费能量。
柯柯特别稀罕他这个弟弟妹妹,到哪抱哪,明明自己也才一丢丢大,照顾弟弟妹妹的时候就像个好好小哥哥的模样了。
像这会,就算被爸爸带回来的漂亮珠子吸引了兴趣,也绝对不会放下后面的背篓,小小的身子,背着个筐子,把脑袋都给遮没了。
江满月拎起儿子和二崽一并放在自己腿上,和言采说起琉璃珠的事情。
原来这些琉璃珠还是当年赏几位皇子的时候剩下的。因而看到这些琉璃珠,皇帝又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禁又有些为最近的事情烦忧。
即使面对文武百官皇帝是那些说辞,但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也该立下太子了。
然而几个儿子中间,皇帝实在决断不了。
听完这话,言采就不问下去,只专心逗自己的儿子。他才不想管皇家宫闱之事。
不管哪个皇子,总和他无关就是,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第124章
二崽的生长让两位老父亲有点愁啊。言采怀疑, 是不是原来柯柯吸收太多能量, 所以导致二崽营养不良。
原来柯柯的苗子长得可没有二崽这么慢, 二崽的叶子也太少了, 花也小小一朵,也总也看不到绽放的希望, 自他们回到京城已有半月, 还是一个杨梅那么大的样子, 可怜地挂在细细的小树枝上。
叶子的颜色也绿得不够鲜艳, 看起来干巴巴的, 泛黄。
“这样下去不行啊。”言采苦恼地看着江满月,“总会长不好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风水不好?”
“会不会是这里的水土不适合他长大?”江满月轻轻地抚着叶片。感觉到江满月的动作, 叶片便轻轻摇了摇,蹭了蹭他的手指尖。
柯柯见此, 连忙一把抱住,把大脸往二崽那朵小花l苞上面怼,热情极了, 口水全糊到二崽叶片上花l苞上了。
言采连忙将人提溜起来。
“你说的对。崽崽那时是在清渠长大的, 也许是京城不适合生长。要不,我们马上就回去吧。”原本他们是准备干脆等二崽出来后再走的, 眼下这个情况就不走不行了。
但他们在京城有许多店铺田地还没处理,这一回去,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过来了。所以还要花些时间把这边的事情都整理好。
比如和林殊合开的吉祥居。离开了言采, 这店当然能继续开下去,但是少了他, 店里就失去一些独有的特色。
言采只这么和林殊一说,谁知道恰好林殊也准备回清渠了。
他在清渠待了一年多,其实还没习惯这边的气候风俗以及饮食习惯等等。再加上,林家送来书信催他回家。林殊也不知道,之前非把他赶到京城来念书,现在才过一年多,又催他回去是什么意思。
然而,家里书信来得急,林殊也没有办法,只好准备回老家,结果言采也回清渠了,一家店的两个当家的都不在,这店铺还开得下去吗?
一合计,只好把店铺盘给别人,因为是临时盘出去,价格便低了许多。因为这里地段好,原来的生意又很不错,便有人连他们的招牌员工一并都给揽过去。
他们也懒得加价,价格上很优惠了。况且江满月这边还有好多店铺要处理,卖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挣钱的。江满星这家伙没有人权,对家中所有地产和田产都没有半点儿话语权。
好在他也百分百相信江满月,绝对完全听从江满月的安排,没有半点儿意见。
江满月也没有要苛待他的意思,只不过江满星不会管,把东西留在他手里,还不如自己保管。
见大哥一家几口都要走了,江满星舍不得了。要他一个人住在这大房子里,他住得不痛快。最后,竟是决定跟他们一起回清渠。
言采就问他:“你不念书了?”好好的书不念,跑哪里跑。
“清渠也有书院,我回清渠的书院念书也是一样的。”
“那哪一样。清渠是小地方,京城是天子脚下,不管是师资还是别的,都要比清渠好多少倍。我只见过一定要到京城念书的,还没看到你这样的傻l瓜。不到国子监念书,非要跑到乡下读书做什么。”
长嫂在上,江满星不敢反驳言采,只好头一拧,道:“言哥,就是不一样的,这儿一点儿都不好,一点儿都没有清渠好。”
“怎么会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到国子监念书,你不识好,没眼力见。”
“再好我也不去了。”越说越急了,江满星眼泪都快憋了出来。一直关注二崽的柯柯登时抬起头,见他的小叔都挂泪花了,噔噔噔跑了过来,抱住江满星的腿。
“小苏苏!抱抱!”
江满星半蹲下来,抱起柯柯,眼泪流得更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言采欺负他了。
“好端端的,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这么大人了,哭鼻子羞不羞,你小侄子都要笑话你哭鼻子了。”
江满星更按捺不住伤心,放声大哭。
“我要跟言哥你们回清渠,我——我不要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我了。”
言采哑然,不知是笑还是气。
“谁说要丢下你不要你了。你个笨脑壳,让你留在这里是国子监念书比乡下好。”
“再、再好也不去。”江满星抽抽搭搭,“我、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眼看着把小叔子都弄哭了,言采也不好意思了。倒像他做了恶人一样。
也罢,到哪读书不是读,也没说非要国子监才能读出好成绩来。江满月也没在国子监念书,林筑不也是清渠出来的,也不必国子监的学生差在哪里。
“行了,我跟你哥说说,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说完,江满星就破涕为笑了,一边高兴,一边还止不住抽抽搭搭的抽气声。哭久了,他嗓子都哑掉了,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一样。
“快去拿鸡蛋敷一敷,不然是真不能见人了。”
江满星答应一声,抱着他最心疼的小侄子去厨房找鸡蛋敷眼睛去了。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很快家中就要再多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言采则抱起被崽崽放下的花盆,回了房间。
不仅江满星跟着回清渠,还有一个一起回清渠的人也让他们感到惊讶,那就是林筑。
林筑和江满月不一样,他在翰林院做着闲职,优哉游哉还能饱读翰林院的藏书,日子过得倒也不错。何况,他也没有江满月的特殊情况,根本没有必要回清渠。
要知道京官外调容易,调会京城可就麻烦大发了。不然,江楠的另一个儿子江满天外调在外面做官,江家主母也不会四处跑动,想把他调到好一点儿的地方,最后是直接能够调回京城。
言采搞不懂,不过他跟林筑不熟,林筑回不回京城倒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反而是江满月听说这件事后,深思片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言采直觉觉得江满月肯定知道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江满月没有直接告诉言采,只说回去后他就知道了。然而,他们还是比预定回清渠的时间又早了许多。
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促使他们尽早离开了京城。
第125章
不知京中何时出现了一种谣言, 谣传皇帝对几个皇子都极其不满意, 迟迟不立东宫也是无意几人, 欲立他人。
甚至有人已经在观察皇族旁系是否有人可以作为继任人选。不立自己的儿子当太子, 反立皇族中其他支系后人,也不是没有前例。
先皇当中就有此例, 由于皇帝实在没有子嗣, 唯一的子嗣太过幼小, 仅仅几月而已, 所以在皇帝病重之后, 便将皇位传给了他的侄子。
但是现在的情况与之前的不同,皇帝有好几个儿子, 实在不可能会从旁系中选出人立为太子。
何况,也没有见到皇帝对谁有什么倾向。
谣言总是在传播之中变形。当谣言传播了几天后, 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版本。有些人联想到得宠的逍遥王,便开起玩笑——如果皇帝要在旁系中择子弟做太子,那可能就是逍遥王吧, 谁不知道逍遥王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但逍遥王是异姓王,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人们为了让谣言能够自圆其说,又开始添油加料。
于是一段极其无聊的推理出现了。
皇帝这么喜欢逍遥王还封他为异姓王还是本朝唯一一个亲王→皇帝偏心逍遥王像疼爱晚辈→像父子俩→逍遥王是皇帝从民间找回来的私生子, 封王是给他名分→亲生的,有资格做太子→皇帝想立逍遥王做太子。
一条完整的推理链出现,崭新的谣言出现。这谣言传到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大发雷霆,言采也觉得很尴尬。
这谣言来得太奇怪了, 而且很多人都因此对他侧目,仿佛这谣言是言采自己散播出去的一样。
言采十分无语,他好端端地散布这种谣言做什么。先不说他不想当什么太子,就是他想当太子,这种谣言散布出去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连许久没见过的三皇子竟然也找到了冷嘲热讽,看起来也认为这种谣言是他说出去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言采死鱼眼看他,懒得搭理。他有病才会传播这种谣言。然而三皇子似乎相信空